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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哪条路?一条通向我们一自追寻的目标,一条通向不可知的黑暗,我和凝雪都犹豫起来。
如果时间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一个问题,或许这个选择不会如此艰难,就算那条岔路上布满荆棘,杀机四伏,我们依然不会止步于此。经过了海洋上的九死一生,经过了撒哈拉下的暗无天日,凶险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但最最要命的是,我们的时间已经远远不够了,而这个岔路会通向哪里,却还是一个未知数。
“怎么走?”凝雪有点急迫地问。
“先看看洞口,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不用多说什么,两人分开左右,俯下身子仔细地查看着两条洞口的情况。
这个岔路口显然是自然形成的,并没有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我几乎将眼睛贴到了地面上,才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石面上的情况。这相当耗费精力,因为要想更仔细地查看清楚,就必须使自己的视野尽可能的收拢,这无疑也浪费掉了极其宝贵的时间。
好在几分钟后,凝雪突然惊叫道:“有了,在这里!”
我赶紧大步迈到凝雪身边,头颅几乎和她撞到了一起才看清楚使她惊叫出来的东西。那是一摊血迹,血迹中夹杂着几根沾满血迹的狼毛。血迹蔓延的不是很大,也只有巴掌般大小,可能是没有光线照射的原因,血迹成暗黑色,但显然是刚刚流淌下来的。
我和凝雪猛地站了起来,不需要有人再发号施令,放开脚步,向无声无息隐藏在黑暗中的目标追了过去。
跑了半个多小时,等我们再一次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一条岔路又“识时务”地冒了出来,我真有点怀疑,它是不是就是专门为了我们能够在气力不济的情况下得到缓解而故意设置出来的。
我苦笑了一声,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弯下腰,搜寻可能会有的痕迹。
和上次几乎差不多,在一个洞口的某个位置,又一摊血渍出现在我们眼前,就连血渍的形状大小都相差无几。当然,两者之间也存在着一些不同,这摊血迹的形状比第一个更圆一些。
这显然是一个笑话,但在相同的情形下,两次出现同样的血迹,这不能不使我产生疑心,难道这只受伤的狼王,是故意给我们指引道路?那么它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前面难道有一个故意展示给我们的答案?还是,它在前面埋伏下了大量的伏兵,就等我们闯过去,然后一举歼灭?
不管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就没有半途而废的事情,危险和疑惑比起来,我更渴望破解疑惑。
在遇到第三个同样的岔路口之后,我的耐性也几乎到了头,不禁开始大声咒骂起来,尽管当着一个年轻美女的面。
这不仅是在指引,而简直就是在示威,是在挑衅,是一只充满智慧的狼王,在向一群荷枪实弹的人类发出的考验邀请——我当然不会想当然的认为这是在单单针对我,而是面对所有进入到石洞里的人类。
如果它能够预料到到达此处的人只是两个手无寸铁的青年男女,那么,我真的应该感到恐惧了,因为,如果它有这样的智慧,就不光不可能是一只狼,甚至连一个人都不是。这种形象我平生也只见到过一次,还是在文学作品中——是的,只有那位被罗贯中妖异化了的诸葛孔明才有这种神通。
通过了第三个岔路口以后,我的心情变得极其的复杂,一方面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就此回头;另一方面又在担忧等待我们的到底会是什么样的险恶状况。我更害怕,这种岔路口会一个接一个地在我们前方出现,永不停止,而我们也会被永远困在这一个接一个的岔路口,一辈子也走不出来——这种事并不稀奇,如果这个洞道是弧度不易察觉的圆形结构,而在某个岔路口,又被人小小地动一下手脚,我们就很容易被困在这里,连回头路都没得走。
不过,这个担忧显然是多余的,在转过第四个岔路口,向前漫步了(我已经失去了追寻下去的信心)十几分钟以后,我们想要看到的目标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的,正是那只骨瘦如柴、眼放异彩的狼王。它就蹲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木雕一样盯着我们,许久没有任何动作。好像是一个耐心的主人,正在摆好了宴席,等待两个爽约而至的好友一样。不过,它摆设的是不是鸿门宴?
我们就站在离它七八米的地方,怔怔地看着它,警惕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它。
四周的黑暗中一片静谧,静谧得令人心生不安,或许,它的同类已经在黑暗中慢慢地向我们靠近着,也许它的灵魂已经召唤出更多的黑暗邪灵,正在一旁贪婪邪恶地窥视着我们,等待它的一声令下……
一只狼,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动作,只是六目相视。
但我在它熠熠放光的眼睛里却读出了一些东西。它的眼神中没有杀气腾腾的气息,更没有阴谋得逞的得意,那是一种欣慰,更是一种安详,甚至这种从眼神里迸射出的安详,使它整个身躯都笼罩在一层圣洁的光环里。这种神采不应该从一只残杀成性的野狼眼睛里,也不可能从一个世俗人类的眼眶中闪现出来,这种光彩只属于至高无上的——神灵!
瘦弱的狼王在和我们对视了几分钟以后,眼睛里所有的神采都消失了,然后它艰难地站起了身子,只能用三条干棒似的腿站立着,它的左后腿已经光秃秃的了——这应该是王洋那一枪的战果。
凝雪突然反应过来,大声叫道:“不好!”
就在这声惊叫发出的同时,狼王做出了一个我直到现在还疑惑不解的举动。
【五】
狼王眼睛里掠过一丝轻蔑,身子突然一扭,倏然失去了踪影。
我和凝雪惊骇地对视一眼,同时发足向刚才它置身的地方跑去。
凝雪只跑出了四五步,便猛然顿住了身形,然后死死地拽着我的胳膊,黯然道:“别追了,前面危险!”
幸亏她拉住了我,要不然我会留不住脚步,像狼王一样,消失在黑暗里。
在我们面前是一个悬崖,比我们所置身的黑暗更加黑暗的悬崖,一条通向地心的悬崖。刚才狼王就平静地蹲坐在这里,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我现在才明白狼王眼神中的安详代表什么意思,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安详,也许在它看来,死亡才真的是一种回归,就好像人们远涉千里、跋山涉水回到故乡的感觉一样。
死亡无疑是所有生命的最后归宿,无论你是立下千秋功业、受到万民敬仰的伟人,还是一个碌碌无为、蹉跎光阴的凡人,任何人,任何生命都难以逃脱这个结局。可是,世界上又有几个人,在面临死亡时能够做到如此安详?
我再一次怔在当地,不仅是为了一只凶残的野狼王在面对死亡时能如此安详感到震惊,而是在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它想要逃命,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避免这种结局,它甚至只需要忍耐一下,不使自己的血液滴落到不该滴落的位置,就能够隐藏在这无边的黑暗里,这条长逾数里,岔路庞杂的深洞有着足以吞噬上万生灵的黑暗空间,它既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被逼得走投无路、投崖自尽。
这个选择显得极为多余,唯有一种答案可以解释。那就是它本来就是想要用死亡向我们传达什么东西,它之所以一步步地将我们引到这里,为的就是让我们亲眼目睹自己如何结束生命。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和凝雪站在悬崖边,睖睁在地,失魂落魄一般。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才被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种沉寂。
“嗨!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不用看他的样子,我也能听出这个人是谁。
“丹尼,你怎么来了?”凝雪半带惊诧地问。
“还说呢!”丹尼又恢复了和我们这些天来一直相处的样子,话里带话的抱怨着,“凝雪,你真有点儿瞧不起人,虽然我不是中国人,但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我们至少也算得上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了吧?你为什么只想着救自己的同胞,而把我撂在一边,这多让我伤心,真是枉费了我一直以来的苦心了……哎!凝雪,你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你不想再见到我吗?”凝雪反问道。
“当然,当然想再见到你了,看到你没事,我真是太欣慰了……你们还没回答我呢,在这干吗?”
我扭过头,不耐烦地道:“你这个可恶的美国大兵能不能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丹尼已经走到了我身边,偷偷地瞥了我一眼,向凝雪努了努嘴,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吐出一口长气,问丹尼:“现在还剩下多少时间?”
丹尼抬手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腕,凝重地说:“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准确地说,是还有两个小时零四十五分钟。”
我一边迈开大步往回走,一边大声喝道:“如果你不想看着罗克的阴谋得逞,最好赶紧闭嘴,跟我走!”
“去……”丹尼的话说了一半就住了口,我想是凝雪看到我难看的面容,才阻止了他再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自己的脸色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从我开始介入到探索神秘事件以来,这是我遇到的最令我恼火的一个案子。在从前,无论如何诡异恐怖的事件,如何离奇怪诞的遭遇,我总能在最后关头利用自己还算超出常人的分析能力,将事件慢慢解开,还事情一个本来面目。可这一次却使我丢尽了脸,直到此时,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的此时,我还在罗克所布下的圈套里团团乱转。这如何能使我安之若素?
我不认为自己拥有福尔摩斯般的智慧,也不认为自己拥有卫斯理似的高强功夫(很多时候,我的蹩脚身手常常令我颜面扫地),实际上我只是一个略带点虚荣心的普通人,可是我始终认为,人类的历史不是靠一两个英雄人物可以决定的,我们大部分问题仍然需要无数普通人的共同努力。这也是我坚定地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