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圣蛇不愧是蛇中之王,它所有的行动都显得成熟稳健、有条不紊,就是在爬上石壁时也是缓缓而行,颇具威严,真的如同一位雍容华贵的王者在花园漫步一样。
它是反向将我含在口中的,所以我不是面向石壁,而是面向外面,眼睛能将八层金字塔看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明晃晃的眼睛随着我的移动不停转移着,不知道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圣蛇,只见老酋长向凝雪招了招手,对她说了几句话,凝雪飞奔着向圣塔跑去。
我越升越高,慢慢地升到了和金字塔第八层相等的位置。石壁离开塔顶足有二十多米的距离——这和金字塔底座离开石壁的距离大体相当,从这里也可以证明这个峡谷确实是一个八字形状。
从我所在的位置看过去,那头蛇王霍皮力托的雕像被四条蓝色的光柱围绕其中,眼神迷离阴冷,显得异常威严恶毒。
圣蛇停在了这个位置,突然转了弯,横着向前游了一会儿,又缓缓地转而向下,再平游几米,又转向了上面,在石壁上画了一个大圈,这才继续向上爬去。
我略感奇怪,不知道它在搞什么鬼,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如果你曾经见到过一些动物在见到明显强过自己的对手时,或者前腿匍匐在地,或者将最柔软的肚皮仰面露出的时候,你就能猜出来圣蛇这种怪异举动的意图了。那是一种臣服的仪式,面对着远古的蛇类王者所表示出来的臣服。
再往上爬了一会儿,向下看去所有的人都缩小了数倍,连脸上的表情都难以分辨了,只有无数双一闪一闪的眼睛像是暗夜里的星星不停地闪烁着。
凝雪的身子也变成了一个暗点,在幽蓝光晕中的一个小黑点,她已经登上了金字塔的第四层平台,一动不动地伫立当地。
越往上爬,反转的坡度越陡,圣蛇游走的速度越来越慢,从上面看下去,尤其是到了向上射来的光柱中,明亮的蓝芒刺得人眼几乎难以睁开,不过,眯起眼睛来,呈现在眼前的壮丽景象越发叫我兴奋不已。
那是八个正方形围成的规则图案,每一条都光彩熠熠,一圈围着一圈,环环相绕,而在中间却是一个很大的变幻着各种颜色的巨型蛇头。
随着我所在高度的不断提升,那一圈接着一圈的图形恍惚也在不停地移动着,第一条在向左边游移,而第二圈却在向右转动,第三圈又和第一圈一样……依此类推,看了一会儿我就被绕得有些晕眩了。但我不敢把眼睛闭起来,怕自己遗漏了任何发现金字塔玄机的机会。
又过去几分钟,出现在我眼前的已经不再是一个规则的七圈正方形,而变成了一张怪兽的面孔,从四面不停地张开着嘴巴。如果这只是一条条毫无暗影的明亮图案也可能使我产生幻觉,主要是有八条或长或短的黯淡线条不停地变换着位置——那是石阶,而我的移动显然给视觉造成了错觉。在我看来,不是我自己在动,而是这些黯淡线条在不停地移动着,时而重合,时而分离,时而延伸,时而缩短……再加上不停向不同方向旋转的光柱,这张怪兽的面孔显得更加诡谲难测,变化万千。
等我们(我和圣蛇)到了塔顶的正上方位置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情景已经诡怪到了极点。
那已不再是一张怪兽的脸孔,而是一张向我飞速扑来的森蚺,一层接着一层的光柱像是它张开的一张恐怖巨口,巨口形成一条幽深的暗道,越来越深,越来越五颜六色、异彩纷呈。
恍惚间它已经将我吞进了嘴里,我就像掉进了一条幽深无边的隧道里,无论如何挣扎也到不了头,也停不下来,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到身体被一股黏液一冲,身体一松,向下直跌下去,中途虽然被缠在脚踝上的蛇信阻了一下,但并没有停住,只是在空中轻轻一晃。
同样的命运并未因为我是一个外人而改变,和一千年前的那位神通广大的酋长一样,我也从半空中直跌下去,朝着金字塔!
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去看什么难以置信的奇观,并希望因此解开塔门开启的秘密,但我看到的不是奇观,而是晕眩。我一直以为诺提诺尔是因为看到了恐怖的景象被吓破了胆,才失足掉了下去,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一个被大蛇含在嘴里的人,他的生死并不取决于自己,而取决于那条含着他的大蛇。连人类都能被这种绕来绕去的光环弄得晕晕乎乎,更别说一条视力本来就不好的蛇了!更何况从我现在所在的位置看到的形状是一张缓缓打开的森蚺巨口,或许面对这条无限扩大的森蚺,圣蛇已经心生惧意。
说起来有点可笑,我想强烈的光环已经将圣蛇绕迷糊了,那股从我脚下涌出的黏液应该是呕吐物吧。多么可悲,我和诺提诺尔居然都是死在一条大蛇的晕眩之中。
嘿嘿,真是死得滑稽可笑,死得冤枉透顶!
【五】
如果我死了,你怎么能看到这篇笔录?
我之所以没有死的原因也不是我的本领有多大,而是因为刚才从圣蛇嘴里落下时被它的分叉信子阻了一下,而这种阻碍导致了微小的晃动。
就是这一丁点的晃动救了我一条命!
这么说你可能不是很明白,但听完我下面的叙述的时候,聪明的你就会明白了。
当时我离地面的距离应该在二百米以上,离塔顶的距离应该也在一百米左右。而当时我所置身的垂直位置是在塔顶的正上方,如果没有那微微的一荡,我百分之百会没有丝毫悬念地落向塔顶,也就是雕刻着阴毒蛇王的地方,很可能会直接和它撞在一起,被它坚硬的头骨撞碎脑袋。而如果这个摇摆的幅度再大一点,我就会落在倒数第二个平台上——毕竟它有十几米宽的距离,或者幅度更大一点,我就会被甩出金字塔的范围,落在结结实实的地面上,或者直接撞在凸凹不平的石壁上……不过,无论哪种可能,我的结果都是一样,筋断骨折,呜呼哀哉!
可偏偏是轻微地晃动,而恰巧那个金字塔的斜面并非完全直立的,而是形成了颇为陡峭的弧度,更巧的是它的平面光滑如镜。
所以做危险的工作,自身能力的强大是必不可少的,而自己的运气又要出奇的好,这才是成功的两大要素,而后者往往会在关键时刻救你一条命!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许多巧合综合作用的结果,这是李教授说的话,我在这里借用一下——详情请参考《灭顶之城》,就像我和白枫会被爆炸后的气浪送到圣婴湖里一样——请参见《诅咒》,这或许就是天无绝人之路的最好注解吧。
从高空落下来的我一下子掉在了塔顶和底下的平台连接的斜面上。巨大的重力使我的身子和斜面发出一声砰然撞击,更多的力量继续带着我的身体向下飞快地溜去,发出吱吱的摩擦声。
连着在五个平台上我都无法停住向下的冲力。在经过第四个平台的时候,凝雪想要在前面挡住我,被我大声叫着阻止了。在奔到第二个台子的时候,向下的冲力已经被摩擦消去了大半,而且在这一层正对着我前方的是一级级的石阶,我腿脚还算利索,没有滚下去,而是顺着石阶飞快地向下跑了起来。
眼前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人影正在迈着别扭的步伐向上前进,隔了十几米我就一边向他打着手势,一边大声叫着让他闪开。可那人好像聋子一样,对我的叫嚷丝毫不理不睬,甚至连抬头的动作都没有。
我很想停住脚步,但向下的冲力还没有小到我能控制的程度,只好由着身子向下飞奔,然后“砰”的一声和他撞了个满怀,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叫,肩并肩地滚了下去。
周身一阵酸痛,手肘上都被磕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
我有点恼怒,如果他能够稍微躲闪一下,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我没好气地叫起来:“你怎么搞的?我那么大声叫,你都没有听见?”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在对牛弹琴,他根本就不可能听懂我说的话。
趴在地上的那人一边抖动着半边身子费劲地向上爬,一边支支吾吾地道:“我想——躲——啊,可是……可是……躲不开——啊!”
我没想到他会说中文,更没想到他说话的语调竟是如此的奇怪,不但每个字都拖得很长的尾音,而且还断断续续,好像嘴巴根本不听使唤一样。
听声音显然不是老酋长,而在这里懂中文的男人一共只有三个,除了我和老酋长之外,就是丹尼了,可是丹尼现在正在昏迷当中,而且他说话也不是这种腔调。
看着他手脚不灵的样子,趴在地上努力了好几次都不能站起来,我的恼怒也消了一大半,毕竟是我撞到了人家,于是站起来,扶了他一把。
但当他转过脸,艰难地坐在地上时,我还是被他的样貌吓了一大跳。扶着他的手臂像触电一样猛地一颤,松了开来。
那人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嘴巴歪歪斜斜地道:“异——你不认识——我了?”
我看了一眼他稀奇古怪的脸孔,诧异地问:“丹尼,是你吗?”
是的,这个被我撞倒的人正是丹尼,而他将我吓了一跳的奇怪表情就正是拜那些噬魂蚁所赐。
现在看起来,丹尼像是中风一样,不但半边脸孔扭曲变形,不停地抽搐,就连半个身子都呈现出一种极度扭曲的状态,而且手脚都在不停地抽动,猛地抖一下,又猛地动一下,看起来怪异无比!
这时候老酋长也走了过来,我和他扶着丹尼站起来,丹尼别别扭扭地说:“我——一醒了就——过来找你,你可——真有一套,先给我——来一个下马威!”
原来丹尼醒过来之后,听到外面人声喧哗,好奇心起,就走了出来想看个究竟。正好看到我被一条森蚺含着在石壁上游走,而凝雪正站在金字塔中间,于是也慢慢地向上爬。如果以平常的速度,他早就和凝雪会合到了一块,但他伤势沉重,半边身子差一点瘫掉,走起路来更像是挪,所以正好和我在第一层迎面撞到了一起。
“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