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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盈然不觉叹息,资本家的本质果然还是唯利是图,不压榨出你全部的剩余价值就绝对不会甘心。而压榨出剩余价值的重要方式之一,就是延长劳动时间。她记得中学政治课上老师反复强调过这一点,眼前就是这个苗头。
可是,这个周六,有周梅的一出戏,一出白盈然想了十几年的戏。周梅当年就是凭借这出戏拿了梅花奖,她也曾经带着这出戏在这个城市里连演十几场。那时的白盈然却因为消息闭塞,一心只读圣贤书,错过了每一次现场。
周梅得了梅花奖以后又出了不少新戏,可白盈然心心念念的那一出仿佛封了箱,这么多年再未见周梅在舞台上演过。这一次是赴港演出老戏新排,先在周梅自己剧团的剧场热身预演,并对外售票。经典重现,白盈然对此的热望可想而知。
白盈然早在一个月前就把看戏的行程路线和住宿餐饮在网上做了功课,她想周末还可以顺便在那个江南水乡的古城里转上一转,看看周梅从小生活的地方。其实自己也算半个那地方的人,母亲的祖籍也在那里,可那个江南水乡的小城小县,却是她一次也未涉足过的土地。这一次,她怎么样都得到那里好好逛逛。
计划十分美好,变化让人难料。这个周六,海恒要和瑞士的一家着名跨国制药集团谈合作事宜,对方有好几位高层莅临,所有的会谈过程,她这个翻译必须全程陪同。
看对方的资料,看合作的企划书,看会谈的事项,周五晚上十点,白盈然还在36楼的办公室里挑灯夜战。
明天便是正式会谈的日子,她不能出一点差错。海恒很看重这个合作项目,可是,她却发觉自己越来越不在状态。
她走到窗前,看这个城市依然在灯火通明中璀璨。它历来就是有名的不夜城,仿佛总给人日夜笙歌不知疲倦的感觉。可是她却忽然心生疲倦,为了谋生,为了金钱,执着努力,拼命工作,谁在意心里真正想要的东西。
十点半,她收拾东西下班,经过总经理办公室门前,正好碰见赵廷匆忙走出。显然,陆一洲还没下班,这几天,他比她更为忙碌。
“白小姐,我正好要去找你,太晚了,陆总让我送你回去。”赵廷见了她道。
白盈然笑着摇头,“不用了,你们忙吧,我可以打的。”
这个时候,白盈然不想再给赵廷增加额外的工作负担。有时间送她,还不如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他这个总经理助理不知又会忙成什么样子。
白盈然一再坚持不让赵廷相送,快速闪进电梯。走出写字楼,门口停了不少出租车。这个着名的写字楼里还有一家着名的国际会计事务所,里面员工下班的时间一般不会早于地铁结束的时间,所以经常有出租车等在那里。
白盈然乘上一辆出租车,回到家洗澡上床,已经是十二点了。她把闹钟调到七点半,明天十点的会议,她必须在九点前到达公司。这一觉她要好好睡,明天务必以最好的状态面对那些老外。
可白盈然并没有睡足七个半小时,早上五点的时候,她从梦里惊醒。
窗外一片漆黑,整个小区寂静无声,只有几声轻微的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她知道这是送牛奶的工人在小区定鲜奶的业主信箱里摆放完牛奶后踩着车出去。她觉得疲倦,却清醒得再也睡不着。她细细地回想,她竟然第一次梦到了周梅。
只是那么一个模糊的影像,她的水袖拂上了自己的脸颊。似乎有管弦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她只是茫然于眼前的一片雪白。
白盈然躺在床上,徒然睁着双眼,心里泛起伤感。本来今天应该去看周梅演出的,还有十几个小时,那场她想了多年的戏就要开演。她叹了口气,想要么就下次飞去香港看吧。可是谁知道错过了这次,就一定不会错过下一次。可能是她心里的向往过于鲜明,所以居然梦到了周梅。
白盈然瞪着眼睛到天亮,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八点半就到了公司。陆一洲在过道上看见她,关心地让她不要太紧张,放轻松就好。白盈然微笑点头,到了办公室拿出遮瑕膏再一次抹在眼下的淡青色处。她知道自己不是紧张,只是感觉遗憾。
白盈然在办公室里换上今天出席会议的衣服,那是陆一洲特意为她定制的。她之所以决定到了公司再换上那身十分显她气质和美丽的服装,是因为她不想穿着它在拥挤的地铁里挤来挤去,万一有个小小意外,实在对不起那昂贵的定制费。当然她也可以穿着它打的,可一向节俭的她觉得也没必要花这些原本可以省下的钱。
她把长发盘起来用一个造型简单别致的水晶发饰固定,站在镜子前,便觉自己多了几分职业女性的成熟魅力。
气质品位出众的职业装,与发饰相配的小小的水晶耳饰,精致美丽的妆容,等她再站到陆一洲面前,陆一洲足足凝视了她好一会儿。
“很好,你这样会把那些老外直接看晕的,接下去我就好谈了。”陆一洲笑道。
“高端大气上档次吧。”白盈然也索性和他玩笑。
白盈然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跟随陆一洲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灯光明亮,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是顶了一天的星光。准备工作早已就绪,九点五十,双方人员到齐,十点会议正式开始。
上午的会议在十二点结束,然后是招待工作餐。因为准备充分,白盈然很顺利地完成翻译工作。下午的会议将在三点进行,午饭结束后,陆一洲在办公室里对白盈然说:“下午的会议你不用参加了。”
白盈然有些愕然,按说自己上午的表现堪称上佳,难道自己在哪里出了错还不知道?
“回家理理东西,我叫赵廷送你去。”陆一洲又道。
“送我去哪里?”白盈然莫名地问。
“去看戏啊,今天周梅不是在自己剧团有场演出。”
“你,你怎么知道?”白盈然吃惊不小。
“现在是什么社会?有网络,有微博,还有什么消息不能快速传播?”
“你,你说让赵廷送我去……去看周梅今天晚上的戏?”白盈然激动得有些结巴。
“好好的怎么结巴了,动作快点,错过开场可别又在背后骂我是万恶的资本家。”
“我没有……”白盈然忽然有点心虚,其实这两个星期她一直在心里叫他万恶的资本家。
“可下午的会怎么办?”白盈然的责任心开始作祟。
“重要的问题在上午都已经解决了,下午只是一些枝节。我大学虽然是中文专业,外语应该还不差,放心去吧,由陆总给你顶班。只可惜少了养眼的美女,那些老外该不高兴了。唉,他们就是喜欢看像你这样有古典气质的东方美女,整个上午都只聚焦在你身上,直接无视我这个总经理。”
白盈然顿觉得心旷神怡,“那是因为我是翻译,我说话的时候他们自然看着我。可我们的陆总才是大帅哥啊,我怎么敢挡咱们陆总的万丈光芒。下午您聚焦,您辛苦,谢谢陆总,谢谢陆总!”
白盈然欣然谄媚起陆一洲,离开时还上前飞快地抱了他一下。陆一洲看着白盈然消失在办公室门口,依然有些石化地站在那里。刚才那个是她的拥抱吗?虽然只如蜻蜓点水般短暂,却已令他目眩神迷。
白盈然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赵廷已开车等在大门口。白盈然在车上给家里打了电话,一进家门,沈穆姚刚把简单的行李交到她手里,还想再关照几句,白盈然已抓起行李跑出门去。惹得沈穆姚在她身后一个劲地埋怨:“这什么公司,双休日都要出差,还是被临时抓包的!”
车子驶出市区,倦意袭满全身。毕竟忙忙碌碌了大半个月,昨晚没睡好,上午又刚紧锣密鼓地完成一个重要会议的翻译。但白盈然心情却越发开朗,车里的暖气隔绝了初春时节依然令人瑟缩的阴寒,白盈然放下盘起的长发,只觉温暖舒适,浑身轻松。
“一路追春马蹄红,千山万岭春意浓。”车外的景物不断倒退,白盈然忽然就想起了这一句唱词。
这个时候她原本应该在会议室里紧张地工作,而现在居然是在去看周梅演出的路上。赵廷的车开得四平八稳,但车速绝对不慢。高速上一路驰骋,她白盈然仿佛就是一路追春、顾不上春花染红马蹄的那个人。
她知道自己追的是谁,那是她的周梅,是那个在舞台上扔一个酒杯都叫她心旌荡漾的周梅。那些遥远的记忆,不成篇章地一一闪过:那个纯朴的酒郎,那个憨厚的小官人,那个英烈的少年将军,那个骄傲的将门之子……
感谢充满人情味的资本家,白盈然在心中轻声呼唤:周梅,我来了。
车子驶进小城的城区已是五点半了,赵廷把车停在当地一家十分有名的酒楼门前,下车为白盈然打开车门,“白小姐,先吃点东西,我已经预定好了,陆总说不能饿着肚子看戏。”
白盈然下了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赵廷,“赵助理,不好意思,为了我的事麻烦你辛苦。”
“别客气,白小姐,叫我小赵就可以。”
赵廷对白盈然是一贯的客气。作为陆一洲的私人助理,从陆一洲叫他去向人事经理交代,指名要白盈然来海恒做翻译,他就知道白盈然在陆一洲心中的分量。白盈然却不习惯称呼他小赵,赵廷的职位其实凌驾于公司各部门经理之上,年龄也不比她小,所以她一直称他赵助理。
周梅的剧团在城郊的县镇上,离城区还有一段距离。白盈然自然不想饿着肚子看戏,可也没心思在这顿晚餐上。其实,她只想在路上买份快餐填饱肚子就行,但赵廷似乎早有安排。
白盈然随赵廷走进古色古香的酒楼,不一会儿菜肴就一一端上。七点钟戏正式开演,晚餐时间已是有限。赵廷显然善解人意,只是点了一荤两素,鱼翅捞饭和一锅神仙鱼头汤。
白盈然边吃边看时间,赵廷递上一碗炖成乳白色的鱼汤道:“放心,来得及。”
那鱼汤果然鲜美,难怪冠以“神仙”二字。白盈然暗呼可惜,这么大一锅鱼汤,看来是没法细细品尝。鱼翅捞饭下肚,匆忙又喝了一碗汤,她便放下碗筷看向赵廷。赵廷一笑道:“走吧。”
没想到六点半的小城市区里还真是有些拥堵,白盈然望着那一路红灯车龙逶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