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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意思。”陆一洲抬头迎上那充满怒意的目光。
“你一张纸说停我的职就停我的职了?”
“如果你不愿意内部停职的话,也可以自己辞职。”陆一洲道。
龚毅的脸色变了几变,“凭什么?”
“就凭你做的那些事。”陆一洲冷声说。
“陆一洲,也就你真把这事当个事。你也不出去领领行情,这个行业,这样干的人多了去了。你是商人吗?你做企业吗?你要赚钱吗?这是规则你懂吗?你知道今年海恒的业绩为什么那么好?就是因为胶囊类药占了大头。做药的谁不知道那是最能吸金的东西,可不把成本降下来,利润怎么出来?大家都这样做,连那些监管部门都睁只眼闭只眼,有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两个记者没事找事造点新闻,过一阵该怎样还是怎样。”龚毅满不在乎地道。
“有什么大不了的?”陆一洲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人,“人命关天,没什么大不了?”
龚毅笑了笑,“人命关天,现在吃死人了吗?有吗?没有啊!这也算毒,那这个国家早就扎扎实实进入到互相投毒的时代了。你放眼看看,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哪一样不能检查出一些‘毒素’来,环境、空气、水质,哪一样是好的?你陆一洲不会幼稚到连这点都不知道吧?可人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你是商人,海恒是企业,你要追逐利益,就别想那么多。人也没你想的那么金贵,真正金贵的人你应该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他们吃的用的一切一切自是与众不同,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他们是不会吃到你做的那些药的。”
陆一洲脸色一阵青白,半晌开口道:“你,简直就是这个行业的耻辱。你自己辞职吧,否则一周后海恒会开除你。”
“好啊,过河拆桥是吧?当年没我家老头子,你老头子早在长江里淹死了。还会有现在的海恒?还会有你今天坐在这里说要开除我?我家老头子拼了命地救了你家老头子,我一心一意就想着怎么给海恒卖命,争取最大的利益,你现在居然这样对我。好,陆一洲,你等着,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活。你要做好人,那就等着尝做好人的滋味吧!”
龚毅摔门出去,陆一洲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白盈然听见身旁的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一 百口莫辩(1)
陆一洲想不到龚毅居然还理直气壮,难道竟是自己跟不上这行业发展的步伐,是自己书生迂阔,与这物质的社会格格不入?龚毅说的也许是事实,可是如果人人都这样想,并且都继续这样做的话,那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龚毅说的没错,他是个商人,只是个商人。可他首先是个中国人,他从小受的那些教育,告诉他绝不该是这样的。他违背不了自己的良心,倒是越来越坚定了一个决心。
会议继续进行,陆一洲提出讨论召回所有批次重金属超标的胶囊药品的可能性。讨论一点点激烈,一直到晚上八点,会议还未结束。
海恒药品采购部于今年上半年更换了胶囊供应商,这大半年里生产的胶囊类药品就都会产生问题。召回这段时间所有批次的胶囊类药品,仅召回的费用就可能会冲抵一年的利润。
关键是召回带来的影响,根据《药品管理法》,海恒还会面临销售药品货值金额一倍以上三倍以下的罚款。如今正处在胶囊事件极为敏感的时期,这一举措无异于深海扬波,必定带来惊涛骇浪。而这又不啻是自砸招牌,自取其辱,以海恒在社会上的影响,一众药企中的地位,一定会面临十分难堪的局面。
各主管和众高层都提议在召回这一决策上要慎之再慎,如果董事长的意思是不召回,那还是暂时不要召回的好。
陆一洲坐在位子里,目光扫过一众高管,落到白盈然身上,“白助理,你怎么看?”
白盈然抬头吃惊地望着陆一洲,她怎么看?她一个英文系毕业的人,执着于一些抒情文字的文艺女青年,对商业没有半点头脑的她怎么看?总经理副助理,充其量只是陆一洲半个秘书。这么重大的决策,陆一洲来争取她的意见,她有自知之明,她负不起这个责任。
但是,她还不是一个麻木的人。治病救人的药里,居然含着害人的毒素,这是绝对不应该的事情。
还有什么比对生命的践踏更令人痛心?
“我不太懂商业上的事,也不太了解药企的规则。我在想,如果我们自己生了病需要服药,明知道那些胶囊里有超标的有毒重金属,是否还能安心地吞下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特别是当别人还完全蒙在鼓里的时候。我不知道一个企业怎么样,我只知道人都会犯错,错了就是错了,承认了改正了以后不再犯同类的错,内心就会得到安宁。这些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也许在诸位面前显得幼稚。”
没错,一个企业也有犯错的时候,需要的就是这种改过不贰过的勇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但是不能放任这样的错误继续下去。他陆一洲不能明知道那些药有毒而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它们被吃进病人的肚子里去。他会整天想,有多少人吃了那一年的药,有多少可能发生的癌症与疾病和那些药有着必然的联系。这会是海恒永久的污点,这样,他一辈子都不得安心。
“召回所有批次的问题胶囊药。”陆一洲望着一屋子的人道。
“陆总,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陆总,要不要再观望一下?”
“陆总,要不要再征询董事长的意见?”
……
“召回,一颗不剩全部召回。”陆一洲冷静又严肃地道。
会议在晚上九点半结束。
一众人等陆续离开会议室,陆一洲手撑桌沿从位子里慢慢站起身来。白盈然看着他苍白的脸容和疲惫的神态,想着他昨天还给周梅献了那么多血,犹豫着就想去搀扶他,却终究没有伸出手去。
陆一洲转身向外走,白盈然理了东西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办公室,才进门,却见孙可已等在办公室里。
孙可虽然陪着陆一洲重回海恒,但却不再是药品研发部的副主任。这次回来,几乎是应着陆一洲父母的请求,让她好好在陆一洲身边看顾着他。她现在在海恒没什么具体的职务和工作,却可以随时随地陪在陆一洲身边,而且陆一洲竟然也没有异议。孙可觉得,也许这一次,她的一洲哥终于要回到她的身边了。
孙可没料到陆一洲会在会议室里待那么久,虽然开会前陆一洲吃了一点点心,可现在,应该早就饿了吧。她买了陆一洲爱吃的东西,摆满了沙发前的茶几。见陆一洲进来,雀跃地迎了上去,“一洲哥,你饿了吧,我买了你爱吃的东西,快吃一点。”
孙可看着陆一洲身后的白盈然,牢牢地挽住陆一洲的胳膊,脸上有种颇为得意的神情。白盈然顿觉尴尬,含糊着和孙可打了声招呼,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陆一洲叫住她,“你等等,先吃点东西再走吧。”
谁不是饿着肚子开了一个晚上的会,陆一洲想白盈然一定也饿了。
“一洲哥,你真是瞎操心,早就有人巴巴地等着和白助理共进晚餐呢。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共进宵夜了噢。”孙可嘿嘿地笑,转头对白盈然道:“白助理,前台打上来好几个电话,说有个姓吴的先生在那里等你,已经等了很久了。”
白盈然恍然大悟,这才想起中午吴涛打电话来说晚上是否能见个面,具体时间再联系。可自己下午就进了会议室,手机又没带在身边,他联系不到自己,可能索性就上来等她了。
已经这么晚了,不知道他等了多久,白盈然脚步匆忙向外走。
陆一洲灰白着脸色站在那里,见白盈然步履匆匆的样子,心里仿佛又被大石击中。
孙可拉着陆一洲的手晃了两晃,“一洲哥,你怎么了?唉,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人家可从来都不领你的情。”
没错,白盈然从来都不领他的情。她饿了的话,自有人陪她去吃东西,一切都不需要他操心。
“我们也走吧,我有些累了。”陆一洲看着一桌子的食物忽然就没了胃口。
“现在就走,那这些吃的东西怎么办?”孙可心疼她特意买来的那些东西。
“留给赵廷吧,我刚给他布置了任务,估计他今天得在这里熬通宵了。”
吴涛见到白盈然笑着站起身道:“一个会开这么久,海恒也太会摧残人了,我坐得全身都快麻木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白盈然歉意地说。
“我开玩笑的,工作上的事,有时候也是没办法。我今天也忙得晕头转向,连想和你吃个晚饭的时间都估不准。终于忙完了来找你,你却开会去了,别告诉我你也没吃晚饭。”吴涛看着白盈然明显气血不佳的脸色道。
“开会前吃了一点点心,陆总说会议可能比较长,让大家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看来这个资本家还不算太冷血,幸亏你吃过点心,否则我真担心你会饿晕在会议室里。走,吴检请你吃晚饭兼宵夜。”吴涛不容分说十分自然地抓起白盈然的手走向电梯。
白盈然还没来得及从吴涛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门里门外的人同时吃了一惊。电梯里的陆一洲和孙可,看见门外手拉手站着的两人,一时都有些错愕。
陆一洲不知为什么今天没有乘那部总裁专用电梯,也许潜意识里他仍然期望能看见白盈然。可当他看到白盈然的手拽在吴涛手里的时候,陆一洲只觉胸口闷闷的一记,格外地难受。他们竟然已经到了手拉手的阶段了。
孙可看见眼前手拉手的两人,先是吃惊,随即却笑开了花,“呀,白助理,快进来。”
孙可热情地招呼两人进电梯,白盈然不自觉地想缩回手,不想吴涛却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不算阔大的电梯空间站了四个人,白盈然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声音。自己和吴涛这样手拉手地晃在陆一洲和孙可面前,这算什么呢?
“白助理,你男朋友?一表人才嘛,哪里高就啊?”孙可心情大好,率先打破僵局。
“多谢夸奖。”吴涛有礼貌地冲孙可点头,随后笑着对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