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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尤其是母亲沈穆姚,要是让她知道陆一洲的真实身份,一准又得和自己唠叨起婚姻大事来。那她也不用回家休息了,还不如回海恒继续上班。
“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海恒又不是国家安全局,还是你在我那里上班感觉很丢脸?”陆一洲一笑,似真似假地说。
“不是,反正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尤其是我妈。你快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白盈然微微跺了跺脚,她有些着急,生怕退休在家的父母不经意从窗口往下看,看见她和陆一洲在小花坛前纠缠。
陆一洲见她神色越发地不自然,只得一笑转身拉开了车门,探身进车里前还不忘嘱咐:“那你快上去,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车子开出去好久,陆一洲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感觉难过,原来自己在她心里竟然是这样的。
白盈然看着陆一洲的车子驶出自己家的小区,也不觉长吁了口气,转过身慢慢地爬楼梯。她住惯了六楼,往日上楼步履轻盈,今天只觉双腿酸软,好似灌了铅似的沉重。好不容易微喘着爬到六楼,站在自家门前喘匀了呼吸,才抬手摁响了门铃。
父亲白永彦开门不觉惊讶,“然然,今天这么早下班?”目光往下瞥去,看见女儿裹着纱布的手,更是大吃一惊,连忙把她扶进家里,“怎么了,然然,伤着手了?”
“没事的,爸爸,泡咖啡的时候不小心烫着了,医生说不要紧的。”白盈然赶忙安慰父亲,父亲有多宝贝自己,她自然是知道的。
“那快去床上躺着,晚上想吃点什么,爸爸给你做。”白永彦接过女儿手里的包,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到白盈然脚边。
沈穆姚听见声音从里屋出来,搞清楚怎么回事后,皱眉道:“然然,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泡杯咖啡都能烫到自己。”
“少说两句吧,女儿才从医院回来,让她好好去休息。”白永彦永远护着白盈然。
白盈然闷闷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听见母亲还在和父亲嘟囔:“这孩子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我觉得她近来总是魂不守舍的。泡咖啡还能烫着手,一定是注意力不集中。唉,换了个工作虽然薪水提高了,但这钱也不好赚呀!”
“也是,还不如原来的那家,钱少点,可是人到底轻松。”白永彦附和。
白盈然轻轻关上门,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心里不觉叹气。近来发生的那些事,还真是一件比一件让她揪心。
手上的烫伤并不严重,处理及时也没怎么起泡,可那些红肿疼痛还是愈渐鲜明起来。原本涂在手背上的清凉药膏仿佛也渐渐失了功效,疼痛一阵阵地泛上来,连着心口都丝丝拉拉难过起来。
她竟没来由地想起了顾尘凡,心头闪过一丝渴望,渴望他现在能陪在自己身边。她从小体弱多病,父母经常带着她上医院。她不是那种见着医生就害怕的孩子,相反她喜欢看见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仿佛一见着他们,她就格外安全。顾尘凡是医生,如果他能在自己身边,那该多好!
她呼出一大口气,唇角牵出一抹苦笑。人在伤痛的时候大概格外脆弱,她想自己真是昏了头,怎么会生出这么荒唐的想法。他顾尘凡早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他的妻子还是她多年要好的同学。
可是,她还是想:顾尘凡,为什么你娶的不是白盈然?
不去上班的日子还真是悠闲的。
白盈然清闲在家无所事事。家务不用她打理,衣服不用她洗,一日三餐更有人变着花样做好端到她面前,只差没喂到她嘴里。
她每天起床吃过早饭就抱着自己心爱的书坐在阳台上细细地读,偶尔看几眼阳台上父亲种的花草,清风徐来,花移影动,再听得楼下几声清脆的鸟鸣。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良辰美景,赏心乐事,闲凝眄,听呖呖莺声溜的圆,也无非就是她这样的感觉。吃过午饭困了就去床上躺一会儿,不困就继续看她的书,然后再等着那顿可口的晚餐。
陆一洲似乎也打定主意不来扰她清修,一连几天都没有电话和短信。然而赵廷却是往她家跑得勤快,每次来都提着一大堆营养品和新鲜的果蔬。
沈穆姚有些看不懂,对着白盈然道:“然然,你们公司领导这么好,这么关心手下员工的啊。本来我还想叫你不要再到那里工作了,不过现在看看,你还是好好在那里干吧,这年头上哪儿找这么关心下属的老板。”
白盈然咧嘴笑得极不自然,“妈,我们老板信佛。”
“难怪,真是菩萨心肠。可是信佛的老板多了,这样的还是很少见啊!”
白盈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过多解释的好,不然越描越黑。每次她都悄悄和赵廷说下次别来了,赵廷只是苦笑,那也要陆一洲同意才行不是。他自己人不来,电话短信也没有一个,可必定经常派赵廷来看白盈然的情况,然后回去向他如数汇报。
白盈然知道自己也管不了,干脆也就听之任之。
烫伤的地方差不多一周就已痊愈,可白盈然不想上班。她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孙可,经过这件事,她想她和孙可之间的相处怕是更为尴尬。她本来想干脆就趁这次机会辞职不干离开海恒,她有几次试着在母亲面前透漏一些说辞,沈穆姚却道:“然然,就冲你们领导对你那么好,我不同意你辞职。”
白盈然一下就没了主意,从小到大,只要沈穆姚不赞同的事,她基本就没有干成过。而且和海恒的工作合同签了一年,要是自己毁约,能不能立刻回到原来的公司也是一个问题。虽然陆一洲应该不会难为她,可究竟是仰人鼻息,家里还没有富裕到自己可以不工作的境地,而她也耻于做一个啃老族。所以她还是需要工作,需要以此来谋生,一切远没有想的那么容易轻巧。好在陆一洲也没有催她上班的意思,她也就窝在家里继续休息了再说。
白盈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此安逸的生活,为什么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她总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悲凉。可也并不是她为赋新词强说愁,事实上,有些事还真是令她伤心的。
她最爱的顾尘凡娶了自己最要好的同学,喜欢她的陆一洲她没有感觉,似乎还莫名地成了阻人姻缘的第三者。海恒的工作虽然职位和薪酬都优厚,可是真心不是她喜欢干的事情。而最令她难受的是,所有这些令她难受的事情,她都找不到人可以倾诉。父母自然不能说,因着顾尘凡和陆一洲的身份和生活圈,同学和同事也不能说。
唯一可以倾诉她悲喜的只有那些文字了。她觉得自己只有在内心的想法转变为文字从笔下流淌出来的那个时候,心里才是轻松的,不压抑的。
她又想起了周梅,想起了她的剧本。
她知道周梅一直想演一个人,那是他们当地的历史文化名人,徐渭徐文长。可是徐渭的生平际遇,注定这个剧本很不好写,只要想一想各个地方戏里从来都没有徐渭的舞台形象就可略知一二。可周梅很想演这个人物,想了很久,白盈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试着写写。反正也只是试着写写,至于周梅演不演,那就不是她考虑的事儿。
闲着也是闲着,先来收集一点徐渭的资料吧。之后的两个星期里,白盈然开始研究徐渭,读他的传记、诗词,看他的书画,还有他写的戏曲集《四声猿》。
徐渭从小便被称作神童,在明朝倭寇横行的年代有着强烈的爱国情怀。他能文能武,诗、书、画、散文、戏曲,无不擅长,就连兵书也写得头头是道。可命运却频频向他彰显血盆大口,逼迫得他几近疯癫。九次类似于自残的自杀,却诡异地奇迹般不死。真是活不易,死也难,仿佛命运所有能用来折磨人的方式,都一股脑儿地用在了他的身上。
白盈然深为之感慨震撼悲叹,这人难写,可也更增加了她迎难而上的决心。她想写写他,确立好主题,架设完基本的情节构架后,她就开始动笔写徐渭。
白盈然又陷入除了吃饭睡觉,满脑子都是她要写的东西的状态。埋首在那些文字中,白盈然心中渐觉坦然。原来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不需要有很多钱,不需要高职位,只要做着自己喜欢的事那就很开心。如果再加上一日三餐有人理,偶尔能看喜欢的戏,春花秋月,阳光雨露,这日子夫复何求,夫复何求?
可这样的好日子真是不长久的,她才下笔写了半场戏,母亲沈穆姚就直催她去上班了。
沈穆姚有沈穆姚的道理,一个小小的烫伤,在家休养了这么多日子。公司领导虽没亲自登门,可时来关怀,身为下属也不能太不知好歹。况且如今这年头,找份工作那叫一个难,保住一份好工作更是不容易。女儿恐是年轻不谙世事,自己这个做妈的可得好好给她指导把关。
白盈然天天被沈穆姚唠叨得再写不出一个字,只得就此搁笔,回海恒上班。
休息了一个多月,白盈然再次踏进海恒,心里很是惴惴。她想若是再遇见孙可,自己该是个什么态度,公司里的人又会用什么眼光来看她。
但情况似乎比她预料的要好。
白盈然坐到自己久违的办公桌前,回想刚才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的那些人眼中热络期待满含巴结的目光,浑身不自在中又有些想不明白,他们好像又齐齐变得与她友善无比了。
陆一洲不在公司,又飞去了国外。白盈然暗吁了口气,自己虽然并不是特意挑他不在的时候回公司上班,可是能够不遇见他也正好避免一些尴尬。
可她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又突然遇到孙可,要是遇见她自己是一笑泯恩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呢,还是干脆就不多搭理她。她对自己,会是一如既往的敌视,还是会有所收敛改变。白盈然一天都在想着和孙可的那个不期而遇,可是上午中午下午,居然都没碰见孙可,连午饭的时候也没在餐厅里看见她。
下班前,药品研发部的小陈抱着一份东西敲门进来。白盈然心里嗟叹:该来的躲不掉,这准是又来给她派活儿了。她才上班第一天,这孙可还真是不依不饶。
没想到那小姑娘笑着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径直把东西放到赵廷的桌上,“赵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