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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凉拌呗。”王俊凯挑眉，耸了耸肩。
他还能怎么办？伤心欲绝地大哭一场？死缠烂打？不行啊……
从她嘴里亲口得知她和千玺在一起的消息的时候，虽然不至于是当头一棒晴天霹雳，毕竟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被泼了一盆冷水。
王俊凯倒是想穷追不舍。他从来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当初当练习生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放弃了吗？后来遇到的种种，无数次想放弃，但他都还是选择去克服，最终坚持了下来。看看身边的王源，心里更是感慨万千。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是王源来到了他身边。然后他们在一起玩玩闹闹，越走越好。然后，又邂逅了千玺。出道时的炙手可热，掷地有声的“十年之约”，作为队长的担当和责任，都让他只能牺牲个人的意愿。
难道要他不顾一切地和她在一起吗？闹得满城风雨，然后因为这样任性的行为，毁了三人的前途和约定。值得吗，真的值得吗……还有贺知礼，难道她想看到那样的结局？她一开始来到他们身边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直到现在辞职离开，也还是一样的苦衷。她也一定不想看到，王俊凯为了自己的感情，毁掉三个人的前途。
那多自私啊。
王俊凯好想自私一回。但这么多年来，他早已向事实妥协。人在江湖的身不由己，他并不是不知道。任性只会让兄弟们多年来的努力毁于一旦。
不，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让他绝望，让他忍痛放下的，是贺知礼的心意。
因为她不爱他。所以就算他任性去争取，也毫无胜算。
这才是王俊凯决定放手的原因。
假如没有千玺的这一层关系，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放弃了。之前，不也相处得很好吗？王俊凯本打算等待时机，哪怕是多年之后也没关系，只有互相相爱相守，就没问题的。贺知礼说喜欢他，那种喜欢，始终不及对千玺的爱吧。她说不可以成为恋人，一直就拖拖拉拉，暧昧不清，但他以为他们之间，互相喜欢着，所以怀着暗暗的开心，接受了。
王俊凯，也并不知道怎么恋爱啊！所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大概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宠。可是，结果就吃了这样的亏。如果自己早点跟她告白，如果强迫知礼给出明确的答案，如果是他们先在一起的，知礼还会因为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而回头吗？
但是没有如果。
所以这一次，是他输了。从策略上，从感情上。
“小凯，你没事吧……？”王源担心地问陷入沉默良久的王俊凯。
“大概咯。”王俊凯歪了歪嘴角，似笑非笑。没事吗？大概吧。他只是不敢有事。伤心，难过，绝望，不甘。但是，都无法表现，也不能表现。现在给他时间稍稍消沉，已经是莫大的恩赐。男子汉，事业当前，肩负使命，又则能被这些所谓儿女情长的小事牵绊了脚步？等一觉醒来，还是要投入歌唱，卖力舞蹈，灿烂微笑。
因为，他是偶像啊。
当人被推上了高位，就只能向更高的地方爬，连原地踏步都是不被允许的，更别说后退。粉丝不允许，但或许会宽容。但这个残酷的圈子，是绝对不允许的。只有你示弱退后，就是千人踩，万人踏，借着你争先恐后地往上走。王俊凯太懂这个道理了，王源和千玺也明白。他作为队长，是领导团队的人。而不是率先扯后腿的。
贺知礼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在他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又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不放下又怎么办呢？
“要不，我陪你出去喝一杯？”王源试探地问。王俊凯看起来很平静，但是他跟他朝夕相处这么久，还会察觉不出他气场和心情的改变吗？一向强硬又幽默又不冷静的队长现在如此消沉，别说王源了，随便找个粉丝都能看出来。
“一醉方休？”王俊凯来了兴趣，转头看他，笑了笑。成年以后，可以喝酒了。不过他们都很少喝。作为组合，又一直打着青春励志的旗号，那种要喝酒的私下应酬都很少请他，就是请了，公司也会派人去为他们挡酒。比如贺知礼当年就做过这类应酬的事。
王俊凯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贺知礼要去应酬的时候，他也不高兴。到了后来，直接发脾气不准她去。可是她有那么几句话，却让他不得不服气——
专辑还要不要发了？
写真集和周边还卖不卖了？
曝光率还要不要了？
演唱会还开不开了？
要。人情世故就要做足功夫。这个圈子里水太深，哪一行都有行规，不是你想当然就可以搞定的。出的书不是你买个书号找个印刷厂印好装订，往书店一方就可以卖的。你的对手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打压，最好找个时机，直接封杀，永无后患。所以，应酬就是为了疏通关系，为了畅通无阻。不求别人提携你一程，只求手下留情。所以应酬是必须要去的，他个人再不高兴，贺知礼为了他们的前途，也必须要去。而现在，那个必须要向前的人，变成了他自己。变成了队长王俊凯。
“嗯！”王源重重点了点头，陪好兄弟，别说一醉方休，醉生梦死都可以，豁出去了。
“喝毛线喝！”王俊凯笑着拍他头，像从前一样，“明天录歌你敢给我喝酒？分分钟弄死你！”
“呃……”王俊凯突然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反而王源还没回过神来。
“明天录歌，歌词你背好没有？没有赶紧去背，一个小时以后我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部71
【71】
千玺准备要出门，但是例外地事先没有告诉我要去哪儿。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要出去吗？”
“嗯，王源儿叫我出去。”千玺没回头，蹲着在系鞋带。
王源？“是……要去见小凯吗？”我咬了咬嘴唇，心往下沉了一下。
“王源儿说，希望把话都说开别留什么隔阂。我觉得也是——”千玺穿好鞋，站起来理了理头发，“你去吗？”我？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点了点头，“虽然我也许说不上什么话，不过大家都在场比较好。”
“嗯。那你赶紧的。”千玺看了看时间，让我换衣服。
约的地方还是在那家会员制茶馆，我惯常订的那个雅间。大概，以后我不会常来这个地方了吧，也不需要。我和千玺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点好了东西落座已久的样子。
“对不起，我临时决定要来，所以晚了……”我坐下，抱歉地看了看他们，就像见客户那样，感觉很奇怪——
“没事。”王源尴尬地笑了笑，大概没想到我也会来。我也有过犹豫，到底要不要出现。也许他们男生之间三句两句就能把话说清楚的，但是，怕王俊凯还存有念想，如果我和千玺在一起出现在他面前的话，或许就可以真正死心放下了吧。
千玺点了冻顶乌龙，我不喜欢，很苦。
“呃……”作为主持一哥，今天也是由王源来开场的，“今天大家都在这，就把话说开吧。毕竟以后大家还要一起走下去，千万不要在心里有个结——”
“嗯，我没什么要说的。我接受现状，以后大家也一起加油。”王俊凯喝了一口冰镇过的柠檬水，看了看我们，表情很平静。
“小凯……”千玺咬了咬嘴唇，气氛有些僵，我知道不是我说话的时候，只是静静听着，“阴差阳错的事情才搞成这样，但是我没有觉得对不起你。”
“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没做错什么，而且我早就看出来了。”王俊凯耸耸肩，笑了笑，满是苦涩与自嘲。我看着心里隐隐作痛，索性低下头不去看。
“我很早就知道我姐的身世，所以，早晚都要说出来的。”千玺定定看着王俊凯，没有丝毫闪躲，真挚而又诚恳。
“啊——？”王源有些惊愕。
“嗯。”千玺看向王源，点了点头，简短地把当时的情形讲了一下。他们两人都有些愣，“所以小凯步步逼近的时候我就急了。”
“我也是，”王俊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察觉到你们不对劲，才在你之前就告诉知礼了。我喜欢她不假，当然也不想你们做错事。”他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好吧，那都只是借口。只是不想她跟其他人在一起而已，除了我，对方是谁都不行。”
王俊凯……
我死死咬住嘴唇，鼻子一酸，眼眶也渐渐湿润。我没有抬眼看任何一个人，只是痛彻心扉，皱着眉，眼泪一点点流下来，然后就止不住。那副表情，一定很狼狈很悲伤吧。他的懂事，他的担当，无一不令人动容。还有，他对我的感情——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我一直不曾回应不敢回应不愿回应，便从开始，辜负到了最后。
“姐姐——”王源看着我默默流着眼泪，赶紧递来纸巾。
千玺接过，递给我。我感激地接过。千玺没有说安慰我的话，没有抱我，没有帮我擦眼泪，只是在桌子下面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握住我的手——他一定也是顾及着王俊凯的感受吧。
王俊凯的位置和我不一样，责任和我不一样，所以我们的决定，背道而驰。他是队长，他要履行和成员以及粉丝的约定，他悟出了他的生命中，不能任性，责任始终是第一位的，因为他不是一个人。而我，我一个人。我选择辞职，选择放肆自己的感情，选择任性一回。想要把千玺和我受到的委屈，全都补偿回来。我可以，但他不能。
“别哭了。”千玺轻声哄着我。
纸巾没什么用。全部湿透了，眼泪也还是止不住。我只能捏着湿成一团的纸巾，无声地哭。
“千玺，好好保护她吧，你可以的。辞职挺好，不用再受委屈了。”王俊凯故作轻松的口气，让我听了更是忍不住眼泪，“你以前不是一直劝她辞职嘛——”
“嗯，我会的。”千玺看了看我，郑重地跟王俊凯和王源点了点头。
“不过你也千万别头脑发热做出什么傻事来，”王俊凯摆出队长的架子，千玺也认真听着，“别处乱子。我们还有五年多呢。十年之约以后，还有第二个十年，第三个……”
“我知道，我会和你们一起努力的，不用担心。”千玺释然地笑了笑。
“那就没什么问题咯——”王俊凯看向王源。
“这样就可以了？”王源张了张嘴，不确定地环视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