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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她立即喜笑颜开,竟然忘记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拉着我的胳膊走向裁判处用我的身份证更改了她的姓名,号码布依然不变。
“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跑步的衣服,鞋之类的。”
“没关系,我准备了。”
“可你那是女生的。”
“你试试看吧。”她放下蓝色背包,从包里拿出一件黑色背心和一条黑色的运动裤,一双蓝色的耐克慢跑鞋交给我。
我狐疑的抱着这些东西走进更衣室,背心和运动裤无一不和我的身体搭配得十分适合,运动鞋都是标准的42号,我一边换,一边感叹又一次陷入了她的圈套。
走出更衣室,她抱着蓝色背包站在更衣室外。
“你早就预谋好的吧。”
“没有。”我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她高举右手,“我发誓绝对不是预谋好的,原本我真是要参加这场活动的,但你知道作为一个女人每个月总会有那么两三天身体不适,不适合剧烈运动,所以我就只好请你代劳了。兄台,”她双手抱拳,“我知道你有急人之难,救危扶难的情怀,这个忙十分的辛苦你,所以我才为你准备了衣服、裤子和运动鞋,不用感谢我。”
我一边做着准备活动,一边听她唠叨,既然被硬拉着参加这个活动,那么就跟着他们跑,坚持跑到终点就是了,这点毅力我还是有的。小学的时候,我也参加了校篮球队,作为主力队员参加了各类比赛,尽管时间过了很久,但体能应该还是能扛到终点。
“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活动?”我想以她的性格理由应该不是什么寻找人生的意义之类的,也许就是好玩。
“对了,这就是核心问题。”她在我面前竖起食指,肯定了我问这个问题不再是归于笨蛋行列。
“核心问题?”
我正疑惑,她拉着我走到奖品区,“我想要它!”她指着奖品箱里一只蓝色的史迪奇毛绒玩具说,原来她喜欢《星际宝贝》。关于这只动物的动漫我是知道的,但就是不知道动漫里讲的各种故事。很难形象,一个国际级的马拉松赛事会用这么个毛绒玩具作为奖品。史迪奇玩具的下方贴着一行字:“51名——70名的奖品”。
意思就是它其实归于安慰奖行列。
“如果是50名之前,或者71名之后都不会是史迪奇,只有二十个,是玩具公司特别制作的20个限量版,作为《星际宝贝》的粉丝,我当然希望自己拥有一个,你懂的。”
我其实不懂,这种毛绒玩具淘宝上一大推,随便花个二十几块钱就能买一大推回来,何必要这么呕心沥血的参加比赛来夺取呢?
“意义不一样,你懂不懂。”
我转头看着她,她竟然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你,你怎么?”
“哼,看你的表情都知道,肯定你在想这种烂毛绒玩具,淘宝上花个五十多块钱买一大堆,是不是,意义不一样。本来我是要自己争取的,但是恰好身体特殊情况,否则谁还死皮赖脸的求你帮我。”
“好像你并没有死皮赖脸的求我吧!”我在内心悄悄的想,并不在表情上表现出来。
“别废话了,快开始了,快点做准备活动。”她推着我朝着出发点走去,“记住,一定要保持在51到70名之间,跑的时候仔细点,数着跑到你前面的人,你就当锻炼你的大脑,下次给你报名参加最强大脑。”
快要接近□□的时候,李若溪停住了脚步,“好了,现在你要独自一人走向□□,把你的衣服给我,我在终点等你。你的衣服我就扣押了,你必须用史迪奇来交换。”她拿着我的衣服放进蓝色背包里,转身朝着广场另一边的终点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苦涩的摇头,摊上大事儿了。她每次让我做的事情对我都是一种折磨,我的脑海里出现周末的图书馆里的我独自一人坐着抄那个她并没有选的《中国文化史》笔记,长跑和抄笔记一样,都是在孤独中享受寂寞时光。
如果可以选,我宁愿选择抄笔记。
我转身向□□走去。
通往□□的路上,石泉穿着一身紧身的长跑装备正放松的做着准备活动,程吟雪抱着他的衣服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有节奏的活动身体的各个关节。
我看见他们的表情和他们看见我的表情都是一摸一样——诧异的丝毫没有准备的征兆对方会在这里出现。看见程吟雪,我的心脏像是放在200度的滚烫蒸汽上疯狂的沸腾,我极力掩饰自己的内心,极力的想要避开他们。
于是我装作若无其事的从他们身边走过,程吟雪微笑的说:“张晨浩,你也来参加马拉松吗?”
是的,我也来参加马拉松,但我并不是为了你参加马拉松,而是为了李若溪渴望的那个什么限量版史迪奇而参加,是被忽悠来的。而他,石泉,肯定是为了向你展示某种让人钦佩的东西而参加,几万米的距离对于我这个天天泡图书馆的文弱学生是有难度的,对于他这样的体育系运动健将小菜一碟。
他终将成为超过我的50名前面中的一员。
我朝着他们礼貌的点点头,径直走向□□检录处,“这人还是这么怪?”石泉在我身后说道,这既是对我的评价,又是像对程吟雪的询问。果然,就像是我猜测的那样,我在程吟雪面前就是一个怪人。
可是,我非常在意这些评价又有什么用呢?没用的,程吟雪依然是牵着石泉的手走在校园里,而我旁边,就是一团早已习惯的空气而已。
真是屌丝得无可救药。
一声清脆的哨声,无数贴着号码布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流水般冲出□□,我喜欢这种人群拥挤的感觉,这样能让我找回一点淹没在人群中的适应感。
“51到70名,只要保持到这个目标就行了。”
可我过分高估了我的实力,越向前跑,我的体力消耗得越快,冲到我前面的人越来越多,当我数到40的时候,我清楚的知道在我前面的人肯定不止这个数。
脑海里不断的翻腾着清晨的公交车上李若溪流泪的画面,让人捉摸不透的李若溪,如果我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对她而言是巨大的损失,对我而言则是灭顶之灾。我会受到她无尽的折磨,我再也不能过我想过的那种平静的大学生活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陷入到莫名其妙的悲伤之中,作为一个宅男,我的神经也够脆弱的。于是我加快摆臂,慢慢的速度就提升了起来,连续超过了十几个人,几乎都是缓缓向前的中年人,肚子挺的比五个月的孕妇还大。
也不知道跟着跑在我前面的人跑了多久,我的身体快要接近极限已经无力迈开脚的时候,前方开始激烈的欢呼,似乎终点在望。
“51到70名,51到70名,51到70名......”李若溪的叮嘱的声音循环往复的在我耳边环绕,就像是单曲循环的闹铃,不断唤醒正在沉睡的我。
一阵朦胧之后,前面出现了一个类似终点的地方,我奋力朝着那叫做终点的地方跑去,在一只脚跨过终点的时候,一阵眩晕,眼睛里全是愤怒的小鸟,来自你的星星和扇着翅膀的史迪奇。
“70,71,72,74,75......”计时裁判们报数的声音不断刺激着我的耳膜,我的左右,一边一个志愿者架着我走向医疗室。
“我多少名?我多少名?”我头眼昏花的关心着我的名次,身体遭受到摧残不要命,名次才是最要命。左边穿着蓝色衣服的女志愿者嘻嘻一笑,笑声让我有些厌恶。
“70名。”右边的男志愿者用浑厚的声音告诉我,这声音十分动听,好似灵动森林里清脆的鸟啼。
听到这个名次,我甚至产生一种含笑九泉的感觉。
医务室,喝了一瓶葡萄糖的我暂时缓和了过来,坐在椅子上回想自己的名次,男志愿者应该不会用欺骗的口气来安慰我,但我又怀疑在恍惚中听错了,也许并不是什么70名。
我站起身来,双腿柔软得可以当做拖把拖地,迈着艰难的步伐来到成绩布告栏处,在布告栏的名次录路寻找着“1752”,第七十名果然就是我的号码。
兴奋的情绪让我如释重负,犹如无罪释放的囚徒,有一种欢天喜地的“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的感觉,拿着身份者和号码布到领奖台领取了蓝色的限量版史迪奇。毛绒玩具握在手上柔软暖和,毛绒滑滑的,质量真比淘宝上二十块一堆的强不少。
我拿着史迪奇在人群逐渐散去的终点寻找李若溪换回我的衣服,可在六十平米宽阔的终点找了几圈都找不到她。我又返回到广场另一边的□□寻找,□□的颁奖仪式已经结束,人们逐渐散去,穿着绿色衣服的志愿者正在清理街道。
一无所获,我急忙回到终点,找了一个最显眼的地方站着,这时候,以静制动就是最好的处世哲学。我穿着运动单衣,拿着史迪奇站在终点的最显眼处一直都没等来李若溪。当寒冷的空气让我的意识逐渐清醒的时候,我才明白。
我又被她玩了一次。
衣服,手机,鞋子和公交卡全都在她那里,我紧紧地抓住史迪奇的脖子。双手交叉用力的摩擦着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李若溪,她知道我肯定不会到24栋楼下用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方式找她的麻烦,我就是这么一个被别人打落了牙齿和血吞的人。
前一分钟义愤填膺的神情,后一分钟就被寒冷熄灭了。
我叹了口气,身无分文,只有跑步回学校了,起身朝着学校方向去走。
“喂,跟你商量件事情。”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过身,石泉站在我的身后,推着一辆自行车,神情沮丧的对我说。沮丧,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从他的眼神里看了出来,有的事情只需要用眼睛来感受就能知道。
“什么?”
“我用这辆自行车换你手上的玩具。”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不情愿,程吟雪站在终点的不远处,紧紧的盯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