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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几乎要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我踉跄着继续往前走几步,脑海里关于家的记忆被面前的场景伤害得面目全非。忽然,我听见一声声有气无力的狗叫声。
我停下脚步,警惕地望着前方。然后,看见了从夜色里走出的一条金毛和一个人。
“榊老师,怎么是你?”
我惊讶地望着榊太郎。直到温热的舌头舔上我的小腿,我才发现那条金毛不知什么时候蹭到我身边来了。
我仔细地看了看,脚边的金毛正是榊太郎养了十几年的那条,怪不得叫声那么有气无力。十几岁的狗应该算得上人类里的老年了吧?
收回了打量金毛的目光,我又问了一遍榊太郎:
“您怎么会在这里?”
榊太郎简明扼要地回答:
“带它出来散步。”
我皱皱眉,印象里榊太郎的家离这里很远,让一条上了年纪的狗跑到这里散步,也真是够折腾。榊太郎没理会我的反应,而是径自低头观察那条仍旧腻歪在我脚边的金毛。他看了很久,忽然重新抬头,对我温和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问:
“能陪我一会儿吗?”
“啊,能是能。”
于是,榊太郎又笑了。他眼里陡然闪现的光芒甚至让我想起了榊太郎。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坏掉了,否则怎么会拿冷面监督和纯良的长太郎作比较呢。
然而说出口的话,我没法也没胆量反悔。只好老老实实地跟榊太郎一起并肩看自家房子的废墟,偶尔回答他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至于那条金毛,像是被榊太郎忘却一般,早就自顾自地蹲在墙角挖土去了。
站了很久,我的双腿酸得直打颤的时候,榊太郎也动了动步子。眼看我就要获得解脱,蹲在角落里的金毛突然急促而凄厉地叫起来。
老金毛的声音像是划破夜空的利箭,乍一响起,还带着点儿诡异,让我的身体不自觉抖了抖。旁边的榊太郎向老金毛冲去,我在心里哀嚎一声,也跟上榊太郎的步伐。还没走近老金毛,已经有一股难忍的恶臭侵袭我的鼻子。我用力地拿手捂住鼻子和嘴巴,一边步履迟疑地朝榊太郎靠近。
正当我庆幸自己终于磨蹭到榊太郎身边的时候,脚下忽然踩空,眼见就要摔倒。榊太郎赶忙伸手搀住我。
“当心………”
他一边叫我小心,一边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只银质打火机点燃。
微弱的火苗成为我们在夜里照明的唯一工具,我看见榊太郎弯腰,拿着打火机的手凑近脚下那片焦黑的土地。
我看见了,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老金毛。
我看见了,那个差点害我摔倒的土坑。
我看见了,坑的边缘软趴趴的泥土朝里凹陷。
“啊………”
我惊声尖叫是因为终于看清了土坑里那具高度腐烂的尸体,火光照亮尸体的时候,无数的虫蝇直冲着我的面而来。
我反射性地闭上眼睛,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
最令我恐慌的是,哪怕只是极短暂的一瞥,我仍旧看清了,躺在坑里任由虫子啃食他面孔的人……
就是我失踪多日的继父。
作者有话要说:
☆、第4幕 一个嫌犯
我被带回了警署,不仅因为我是尸体的发现者之一,更因为警方在距离我继父尸体不远的土里,挖出了一只沾有血污的玻璃烟灰缸,烟灰缸上检测出了我继父的DNA以及我的指纹。
换句话说,我被警方当成了杀害继父的嫌犯。此刻,我正坐在问询室里接受警方调查。不知是否为了营造出一种迫人的氛围,问询室的窗帘全都不留缝隙地拉上,明明是夜深,室内却只开着一盏不太亮的吊灯。吊灯在我头顶摇曳着,虚晃的光在对面雪白的墙上投射下长长短短的影子。我突然想起,在那座被大火烧毁的公寓里,也有一盏类似的吊灯。我曾害怕它终会掉下来,把我的脑袋砸开花。
“喂!姓名!”
我如梦初醒地把眼睛闭上又睁开,映入眼帘的是面前一个凶神恶煞男人的脸。我本能地害怕,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报出自己的名字。
“三池真红。”
谁知道,那个男人突然暴跳如雷,一个指着我的鼻子骂:
“警告你,少他妈给我装疯卖傻!”
男人说着,狠狠踹了一下桌子。他的椅子因此往后退去,发出一声冗长的刺啦声,而一瞬间剧烈晃动的桌子撞到了我的膝盖。我的头上立刻冒出一层冷汗,疼得钻心。
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男人却认定我有心不合作,骂骂咧咧了一阵后,索性把我一个人扔在了问询室。
就这样,逼仄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那盏忽明忽暗的吊灯在我的头顶上方摇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砸烂我的头。
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从桌上爬起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浑身酸痛。因为没有戴手表的习惯,房间的窗帘又都严实地拉着,我只能从窗外麻雀的叫声来判断,大概又是新的一天。
我清醒后没多久,问询室的门就开了。原本以为是昨晚那个性格暴躁的警官,没想到站在门口的是另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性。他虚掩上门走到我对面的座位坐下,推了推眼镜对我说:
“我是你的代理律师,手冢国光。”
听他这么一说,我捋刘海的手顿时停住。我再次仔细地观察他的相貌,慢慢地和记忆里那个人重合在一起。
我对手冢国光这个人当然不算熟悉,但几年前的冰帝学生,恐怕个个都听过他的名字………毕竟是和迹部景吾打过那样一场比赛的人呐。
只是没想到昔日的青学网球部长居然成了律师,还跟我这个无名小卒以这样的方式见了面。
但更令我疑惑的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好意思,我没有请过律师,请问您……”
“是忍足侑士拜托我来的。他听说了你的事。”
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我多少有些诧异,印象里,我和忍足的关系仅限于学长和学妹,我从没想过他会在我最窘迫的关头伸出援手。
另一方面,长太郎应该也通过忍足侑士,得知了我的消息才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有,跟我一起被问讯的榊太郎又怎么样了呢?
“请问,榊老师在哪儿?”
“他接受完问讯,已经回去了。因为根据现阶段的调查结果,警方怀疑你有作案嫌疑。所以你暂时还不能回家,不过我会为你争取保释的。这点不用担心。”
“我没有杀人!”
手冢国光的陈述让我的心犹如坠入寒窟,一想到被正被警方当成杀人嫌犯对待,我顾不上礼貌,一把抓住手冢国光放在桌上的双手,大声地为自己申辩。
手冢的手很温暖,但我的手却冷得没有一点儿温度。
我想,任何被怀疑成杀人嫌犯的人,都会像我这样惊慌失措,因为我根本没有做过!
手冢国光既没有推开我的手,也没有出言安慰我。他只是用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我,或许是他衣领上的那枚菊花徽章太郑重,或许是他看上去值得人相信。我慢慢松开他的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终于有了放缓的趋势。
“接下来,我需要对你进行一些简单的提问,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我抿紧嘴唇,双手在桌子下用力地互相握着,点了点头。
“你的姓名?”
“三池真红。”
我看见手冢国光写字的手顿了顿,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别的问题。
“三池小姐,根据我手边的资料,你在十四岁的时候,曾因为把你的继父打成重伤,而在东京第二少年鉴别所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收押。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看着手冢低头记录的样子,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为了保护我的妹妹。”
我的话音刚落,手冢国光竟彻底放下手里的笔,他毫不避讳地盯着我的眼睛,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调对我说:
“但根据我的资料,你应该是独生女。”
我看着手冢国光的嘴极有频率的一张一合,却犹如五雷轰顶。他说得对,我是独生女,为什么会下意识说出这种话?
接下来,我完全沉溺于自己的世界,连手冢什么时候离开都没有察觉。
因为警方认为我有重大作案嫌疑,保释相对比较困难,我只好又在看守所呆了几天。这几天,我等到了凤长太郎的探视。
他隔着防护玻璃,沉默地望着我,好一会儿才痛心疾首地说:
“真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太郎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我毫不怀疑他已经把我看作一个杀人犯。
“不是我干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认定长太郎不会相信我,我仍旧忍不住声嘶力竭的解释。然而,回应我的是他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临走时,他脖子上那条长长的银质项链在我面前一闪而过。
我亲爱的长太郎先生,基督教虔诚的信徒,却不愿意分给我哪怕一点点的信任。
我想起那一天,他在教室里亲吻我的嘴唇,他把我紧紧的拥在怀里,承诺以后再也不会把我认错。不得不承认,某个瞬间,我确实希望不顾一切跟他复合。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就在同一天,我等来了榊太郎。
他坐在和长太郎相同的位置,隔着防护玻璃,与我对望。他的眼神冷冰冰的,面无表情,让我几乎认为,发现尸体那晚,我看见的,他脸上温柔的笑容是出自我的臆想。不知看了我多久,榊太郎抱着臂膀,用一种无可辩驳的语气说:
“忍足告诉我你不是真白,我终于相信了,因为真白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榊太郎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在窃窃发笑。
所以,我就像被感染了一般,不合时宜地翘起嘴角,冲榊太郎笑了。
也是从这时候起,我开始怀疑自己患有某种精神疾病,并且整日整夜地惶惶不安。我在看守所的日子持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