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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手心。
“把它还给我!”方若飞面红耳赤,瞪着永琪。
“那得看你肯不肯合作了。”永琪目光炯炯盯住他,“你的东西我没兴趣,我再问你一次,小燕子究竟去了哪里?你到底对她做过什么!”
“她该死!方家的人都该死!”方若飞突然破口大骂:“方凌风抛妻弃子,始乱终弃,二十年前方家遭灭门之祸,真是老天开眼!没想到小燕子竟然能逃出生天!不过,那又怎么样!”他的眼睛通红,“她还不是死在我手里!我还在她脸上狠狠地划上十几刀,啧啧!多么如花似玉的脸蛋……”
一只手突然紧紧地扼住他的脖子,眼中仇恨的火焰几乎让他灰飞烟灭。
方若飞的脸色骤然由红转白,双手在虚空胡乱地挥舞。眼看脸色灰白,即将断气,永琪却突然放开他:“就凭你那点功夫,你以为可以杀得了小燕子?”他左手一松,展开那副画卷,望着画中的女子,“你和方家的恩怨,我自有本事打探出来。但不管真相如何,逝者已矣,为人子女却连一丝念想都留不住,还真是可惜!”
方若飞面如死灰,一脸茫然,永琪的声音极具诱惑:“如果我把今天我们见面的消息传了出去,不出十天,你已经死于非命!”
方若飞身子一颤——他从前害死不少人命,自认是杀人不眨眼,反正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也没觉得怎样。但是,从浙江巡抚大牢里出来之后,他才发现有人比他更狠辣,常常让他心中胆寒。
永琪看他无动于衷:“怎么?不相信?你也是在江湖上混的,不会不明白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道理。”他托起画卷的一角探向屋内的碳盆,“我没那么多闲功夫和你穷磨叽!”
方若飞看得心惊肉跳,他自幼没有父亲,母亲又早逝,从小在江湖上混迹,也从没人教导他何为善恶,何为是非。母亲留给他的唯有这一副画卷和时时郁结怨恨的眼神,母亲痛恨方家,却依然让他姓方,只为叫他时时刻刻记住他的仇人是谁。所以,当陈曜宗将他从牢中救出,当他从陈曜宗口中得知还珠格格小燕子就是方家的后人,便毫不犹豫地加入了他的行动。
眼看永琪只要一松手,整幅画卷立时化为灰烬。方若飞身子一软,闭上眼睛:“全是陈曜宗的主意!我也不过是听命于人而已!”
永琪默然走在北京的街道上,看着道路两旁的殿宇飞檐,心事重重——方若飞的确吐露了不少内情,唯一令他稍稍欣慰的,北京郊外的一场大战,流云拼死护着小燕子逃走,也许小燕子可以逃出生天,而以此为中心向南搜寻,不出意外定能找到小燕子的踪迹。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立刻南下,在皇宫多呆一天,他都觉得不安心。
然而……
乾隆的声音骤然回荡在耳畔:“「离宫出走」的事不可以重演,也不要连累了你的生死之交和景阳宫的上上下下!”
他皱眉苦笑——四道高高的宫墙对小燕子来说是无奈,什么时候也成了他的无奈?
此时正值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街上人群熙来攘往,迎面走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约莫四五岁,牵着大人的手,另一只手上举着几个泥娃娃,俏生生晃到永琪跟前。
“永琪!你看这些泥娃娃多可爱啊!哎!这个像不像刺猬?和某些经常犯刺猬病的人很像啊!”她仰起头,掩饰不住满脸的得意。
“哎!小燕子,你不要总是翻旧帐啊!”他一愣,随即敲着她的脑袋以示抗议。
“艾公子!艾公子!”永琪呆呆地立于街道的中央,任由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将他撞向街角,直到有人扯住他的衣裳,才回过神来。
永琪揉揉眼睛,才看清站在他面前的青年男子:“骆兄……”
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骆嘉尘,见永琪一脸落寞失神,不复当日众人对酒当歌时的风采:“怎么了?小燕子呢?其他人呢?”街上人头攒动,他随即将永琪拉向一条人迹罕至的胡同。
永琪的目光越发黯淡,只缓缓摇了摇头,漫无目标地向前走去。走至一半,突然停住脚步,深深地凝视骆嘉尘:“骆兄,你行走江湖,交游广阔,可不可以帮我找小燕子?”
“小燕子不见了?”骆嘉尘凝视他半晌:“我立刻找朋友帮忙,打听她的下落。”
永琪未料骆嘉尘竟答应得如此爽快:“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什么事?”
骆嘉尘爽朗一笑:“你不说,自然有你不说的道理。你没法亲自去找小燕子,也一定有你的难处。”他的笑容云淡风轻,却蕴含深刻的了然,“家族越大,内里就越是复杂,亲人手足都可能是伤人的利器,你自己也要小心。”
永琪悚然一惊,心中的某些怀疑随着骆嘉尘的话语变得更加肯定。骆嘉尘拍着他的肩膀:“小燕子那双大眼睛非常有特点,我们去会宾楼,你给我一张小燕子的画像,我派人出去打听,一定会有消息。”
永琪点点头,与骆嘉尘一起徐徐消失在路的尽头,而在他俩的身后,也有一抹淡淡的藏青渐渐隐入胡同深处。
乾清宫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永琪规规矩矩地行礼,心里忐忑不安——他才从会宾楼回到景阳宫不久,乾隆便将他宣到了乾清宫,并摒退所有宫女太监,连小路子也被赶了出去。
“永琪,你过来。”乾隆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手上拿着一副画卷,“你仔细瞧瞧,认得他吗?”
永琪一看,大惊失色——他和骆嘉尘分手不过才两个时辰,竟然有人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永琪只得硬着头皮道:“认得。”
乾隆见永琪坦白承认,把画像重重地搁在案前:“你刚才见过他?你跟他很熟吗?”
永琪脸色一暗——皇阿玛显然是得到了消息才会如此问他,若是遮遮掩掩反而会惹怒圣上,不若据实以告,遂轻声答道:“是!我们之前见过几次,但刚才不过是偶然遇见。”
乾隆闷哼一声:“这么说,你们认识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除了姓名之外,永琪对其身份来历确是一无所知,即使是箫剑也未必知道得多么清楚。只不过,朋友之交贵在知心,本与身份背景无关。况且,永琪也未曾向对方吐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他摇摇头道:“他是一位江湖侠客,四海为家,大家也不过是萍水相逢。”
“江湖侠客?萍水相逢?”不知是不是永琪的错觉,乾隆的笑声中竟有股讽刺的意味,“你跟小燕子呆得久了,胆子也越发大了。你不知道他的底细,还敢跟他走那么近。你就不怕他接近你是别有用心?”
永琪在心里叫苦——明明是箫剑介绍他来认识,别有用心却是从何说起?然而,如今局势如此复杂,即使是在自己的父亲跟前,他也不敢提及箫剑的名字。
他是自己的父亲不假,但他更是一国之君。
“好了,朕不管你跟他是怎么认识,到底熟悉到什么程度,也不管你们之前见过几次,你找他是不是为了寻找小燕子,但是从今以后,你不可以再跟他见面!”乾隆声如洪钟,字字敲打在永琪的心上,“否则总有一天,你的未来也会赔在他的手上!”
永琪震惊不已,脱口问道:“皇阿玛是不是认得他?”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记得朕的话就好。”乾隆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如果让人发现你和他竟然认识还交情匪浅,恐怕你会有大麻烦,尤其不能让老佛爷知道他的存在,因为……”他顿一顿,“在老佛爷的心目中,他早已是一个死人了。”
令人心惊的沉默弥漫于偌大的乾清宫,龙涎香在身侧的铜炉内焚起似有若无的轻烟,一丝一丝一缕一缕侵入永琪的肌肤,只熏得他脑仁生疼,疲惫不堪。乾隆胸前的团龙花纹被淡淡的白烟熏得越发狰狞,门外的寒意隐隐逼迫而来。
“儿臣……明白了。”永琪终于开口打破沉默,“皇阿玛,有小燕子的消息吗?”
“没有,福伦和鄂敏还没有任何发现。”乾隆叹息一声,“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吧!至少,她是安全的。”
“但愿……如此!”永琪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皇阿玛,那么儿臣先告退了。”
永琪缓缓地退出乾清宫,乾隆凝视着永琪渐渐模糊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感情永远是这个孩子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只怕是轻易无法割舍。那么……
他的目光回到案前的画像,目不转睛地盯着画中人儒雅的面容,突然袖手一扬,画像应声落入门口的炭盆,不一会儿已化为灰烬。
乾隆抬起头来,眼神已经变得犀利异常——是你自毁诺言在先,就不要怨朕言而无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五章
夜深人静,月色朦胧。
一个黑影悄然步入永琪的书房:“给五阿哥请安!”
永琪示意他起来:“流年,都查清楚了么?”
流年点点头:“果然不出五阿哥所料,桑坤的确是八阿哥的人,景仁宫的侍卫统领正是他亲兄弟。”他觑着永琪的眼色,“五阿哥,要将他拿下么?”
“看来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呢!”永琪清俊的面容浮上一丝冷笑,“现在还不用,不过这暗桩不除的确是不行了。”他沉思半晌,有了主意,“帮我放话出去,三天之后我要离宫南下,务必让他得到消息。”
流年略一愣,随即心领神会:“是!奴才明白了。”他顿一顿,“奴才还有一事禀报,在寻找福晋的过程中,奴才无意中发现了流云的下落。”
“此话当真?”永琪的心底燃起希望之火,“她现在在哪儿?”
“具体的奴才尚不清楚,但有村民曾经见到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听那人的描述,与流云倒有七八分相像。相信用不了多久,奴才便能打探出来。只不过……”流年迟疑着,“流云仿佛受伤不轻。”
永琪的心骤然下沉:“你尽快打探出流云的下落,看看她伤势如何,必要的时候可以去找额驸。尽快让我见到她,越快越好!还有方若飞,把他看好了,别让他跑了或者死了。”永琪起身徘徊,沉默半晌,从怀中掏出一包银两,“有钱好办事,这些你拿去。务必小心行事,若让人发现你在暗中寻找福晋的下落,或者传到别人耳里,恐怕我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