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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突然指着前方:“额娘……“说罢欲挣脱牵着的手奔去,却突然被锦儿拉了回来。非但如此,锦儿的额头上突然渗出了汗珠,拉着永琪躲到了一块石头后面。
“方之杭,他多管闲事,以卵击石,他是自取灭亡!”
“那对儿女……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愉妃娘娘岂不闻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冷漠阴沉的面容令人不寒而栗,眼角处的一道刀疤将本已狠厉的面容衬托得更加狰狞。
……
“娘娘……”
“额娘……”
一时之间,哭声震天,在人迹罕至的郊外更显得凄厉莫名。
……
“琪儿……宫中生活锦衣玉食,却也凶险万分。额娘日后不能再保护你……不要轻信任何人。万事小心为上,保全自身为重……额娘的话,你要记得……”
“额娘……不要……不要离开琪儿……”
“琪儿……乖……”
沉重温暖的声音,渐渐涣散的眼神,单薄惨白的容颜,无力垂下的双手。
永琪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似有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咬着他的喉咙,痛楚难当。
“额娘!额娘!……”他大声哭叫。
可是,再也没有人会回应他了。
“永琪!永琪!你怎么了?”仿佛有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那种熟悉似乎是要跟着他一辈子的。有人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他却无法清醒过来,也许潜意识里也不愿清醒,只是不住地挣扎,不住地回头望。等到他第三次回头,整个人却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呆立当场,须臾狠狠地甩掉了拉着他的手,步履蹒跚地往回奔。
“额娘!你在哪里?!额娘!”
空旷的山谷回荡着永琪撕心裂肺的哭喊,清尘山庄的客房内萦绕着小燕子焦急万分的呼唤:“永琪!永琪!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紫薇、尔康、箫剑、晴儿纷纷从打盹中醒来,奔到永琪的床前,连无尘和虚净也被惊动了。小燕子顾不上去揉被永琪甩痛的手,抓着无尘宽大的衣袖:“师父,你快看看,永琪这是怎么了?”
无尘刚搭上永琪的脉门,便觉得不对劲,永琪的手似乎抖得厉害。不仅是手,从头到脚,整个身体几乎都颤抖个不停,额上逸出晶莹细密的汗珠,嘴里喃喃呓语:“额娘……不……不要……”
无尘皱着眉头:“五阿哥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心悸受惊,这对他的伤势有害无利。如果可以的话,得赶紧想办法让他醒过来。”
似乎有人长叹了一声,亦或者是每个人心底的长叹。
旁人现在也无心去想永琪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只想尽力让他醒过来再说。但是,不管小燕子怎么叫,旁人怎么摇,永琪依然紧闭双眼,呓语不止。
“他的左手似乎抓着什么东西?”无尘边说边掀开永琪左边的被子。
永琪的左手紧紧捏着腰间的玉佩,骨节发白,咯咯作响。无尘当机立断,指着箫剑和尔康:“现在不能婆婆妈妈的,把他的手掰开,没准能让他从梦魇中醒来。”
箫剑和尔康对看一眼,上前一根一根地掰开永琪蜷曲的五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永琪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却是一块玉佩。
箫剑看了那东西一眼:“咦?”接下去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只听永琪迸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悲鸣,猛地睁开双眼,整个人直挺挺地坐起来,大声地喘着粗气,仿佛仍沉浸在梦中。
“永琪!”小燕子带着哭腔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无尘缓住他,顺便把箫剑手里的玉佩塞回给他:“哎!慢点儿,你不要命了?”
永琪注视着手中戴了二十年的玉佩,梦中的画面再次清晰地印入脑海,一阵心痛的感觉袭来,眼底也不自觉涌上了一层水雾。眼角的余光接触到小燕子略微瘦削的脸颊,一双焦急关切的眸子正盈盈望着他,永琪强迫自己把眼泪吞进了肚子里,伸出手抚摸着小燕子的脸庞,唤着妻子的名字:“小燕子……”
他的身体仍然十分虚弱,呼吸间牵动起胸口的伤处,眉头也皱了起来。
小燕子的眼泪被永琪的这声呼唤招了出来,有多久没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了?似乎也只是一夜而已,但这一夜对她而言何其漫长。小燕子抬起头,左手覆上永琪的右手,却见永琪虽然凝视着自己,表情却极度疲倦,额头也有汗珠逸出,不由慌了神:“永琪!你是不是好难过?要不要师父帮你看看?”虽然是在询问永琪,但眼光已不由自主地聚焦在无尘身上。
永琪顺着小燕子的目光望去,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似乎不是在四合院,眼前还有两个陌生人,他转念一想随即明白,尴尬地笑着:“真是不好意思,还没有谢过……”
无尘伸手拦住欲致谢的永琪,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五阿哥虽然身受重伤,依然聪明过人观察入微,也不枉费老夫辛苦一场把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说着自我介绍道,“我是箫剑的师父,这里是清尘山庄。”又指着虚净,“这也是老夫的徒儿,箫剑的师兄。”
“师父过奖了。咳咳……”永琪身体仍然虚弱得很,才一会儿的功夫,便猛烈地咳嗽起来。小燕子忙去抚他的背,半响才让永琪顺过气来。他抚着胸口抬眼,却见到了站在无尘背后的虚净,瞬间有片刻的失神:“我们之前见过么?”
虚净面不改色,眼底有一丝旁人无法读懂的悲悯:“五阿哥说笑了,这儿远离京城,五阿哥怎么可能见过我呢?”
永琪想想也是,许是自己病糊涂了。他觉得胸口闷闷地,似乎有股滞塞之感,全身上下也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又听得无尘正色道:“五阿哥可别以为醒来了就没事了,不信你试试现在能提真气么?”话是这么说,无尘当然也不会真的让他去试,“接下去的几天,老夫还得为五阿哥继续疗伤,将你的经脉彻底打通才行。”
永琪感激地望向无尘:“让师父虚耗内力,永琪真是过意不去。”
无尘虚虚一抬手:“哎!跟老夫说话,千万别搬出你们宫里面那套虚礼来。况且,你是小慈的丈夫,之前拼命护她周全,又随她叫我一声师父,也算不得外人了。”说着站起身来,“你身子还虚得很,别说那么多话了,好好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不一会儿,房间内只剩下永琪和小燕子两人,两人这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小燕子垫了个软枕到永琪的身后,让他靠着舒服点儿。她用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永琪,半响突然狠狠地咬了自己一下。永琪本在想自己的心事,见状一惊,忙伸手去阻止:“小燕子,你干嘛咬自己?”
“唉哟!”小燕子白皙的手背上一个明显的牙齿印,疼得她赶紧甩开手,几乎跳起来,“我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说罢,一脸哀怨地看着永琪,“你不知道你伤得有多重,吐了那么多血,师父都差点救不了你!”小燕子边说边比划,极尽夸张。
永琪终于忍不住微笑:“小燕子,哪有那么夸张?要是真像你比划的那么多血,我早就去阴曹地府了。”
“呸呸呸!”小燕子唾沫乱飞,“你刚从鬼门关回来,真不怕忌讳啊!”小燕子仿佛仍然不放心,“不过,你是真的真的醒了吗?不会再晕过去了吧?”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咳咳……”永琪话说多了仍是气喘不停,脸色也依旧苍白,手下意识地抚着胸口,接触到小燕子心疼的目光,勉力一笑,“倒是你,一整晚没睡,脸色也没比我好多少,人也瘦了。”说完,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小燕子的脸庞。
小燕子抬起头看着永琪,四目相对的瞬间,小燕子忍不赘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好坏……明明醒过来了,又睡过去了,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呜呜……坏死了……”
“小燕子!”永琪心疼地一抹小燕子的泪珠,“我哪有醒过来又睡过去?哪有不理你了?”
“还说没有……你就有你就有!”小燕子草草擦了擦眼泪,犹自带着哭腔,“我不管……人家差点让你吓死!”
“什么死不死的,说我没忌讳,你才是真的没忌讳呢!”永琪顿一顿,“我发誓,以后不让你再担心了,好不好?”
小燕子扭过身子:“上次也说要保护自己的,这次还不是……”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也知道永琪发的誓只能安慰她一时,绝对是当不了真,做不了数的。
下次,最多是再发一次。
可她依然要听永琪这么说,否则心就安定不下来。如果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话,她宁愿这样欺骗自己。她相信,对永琪而言,也是一样的。
小燕子站起身来,声音沙哑:“你饿了吧?我去弄碗粥来。”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永琪一夜没吃东西,的确感到有点饥肠辘辘,不过又不想小燕子太操劳,一犹豫便拉住了小燕子的手。
“嗯!我也有点饿了,我也要去弄点吃的。”小燕子仿佛没有感觉到永琪的变化似的,自顾自地说道。
永琪自嘲地一笑,也就随小燕子去了。
直到房门「砰」地一声在他面前合上,永琪才松开自己握紧的拳头,对着手中的玉佩发呆。
若不是冷清锋脱口而出的那声「你——」,他也不会觉得声音如此耳熟。若非如此,他也许至今不会明白,为什么当日在圆明园便觉得那声音如此熟悉。
那种声音里透出的寒意,早在十九年前,他就已经领教过了啊!
而眼角处的那道刀疤……哪怕事情过去多年,他仍然记得清清楚楚,仿佛一把锐利的匕首狠狠地划过他的心房,也许伤口早已愈合,却留下了永不能磨灭的伤疤。
同样不能磨灭的,是那些时常会出现在梦里,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痛苦记忆。
其实冷清锋还没有出手,愉妃的嘴角已经渗出鲜血,一滴一滴,坠落于她月白色的衣衫上。不管永琪如何哭喊,愉妃终究还是带着对他的无限牵挂合上了双眼。
只知道,他随后被宫中总管徐公公点了穴道,三天后才在景阳宫悠悠醒转。
只知道,宫里太医的诊断,是愉妃误食了不能相混的食物而中毒身亡。
只知道,当时代掌理后宫的娴贵妃做事雷厉风行,待乾隆带着后妃南巡回来,一切早已定案。太医院的诊断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