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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一点你还没回答。”张晴天提醒,“你妹妹为什么会一个人待在1528房间,你去了哪里?”
“我……”
马琳轩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正犹豫着不知用什么话去搪塞,恰巧有电话打进来,通完电话,她告诉张晴天,实习警察那里有了新消息,她得离开了。
B面
吃下的退烧药似乎发挥了应有的药效,张晴天躺在床上感到全身很热很热,但没有汗水流出来,倒像是把身体放进火里烤着。嗓子眼儿干渴得难以忍受,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四周的墙壁红通通的,屋里的桌椅板凳都着了火。
他咬着牙从床上滚下来,一根粗大的房梁就落在他头边不足十厘米的地方,他赶快把身子翻过来,脸朝下,胳膊肘支撑在地上朝门口的方向匍匐前进。
耳朵里听到的都是火焰燃烧木料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到处都是焦煳的味道,他感觉身子很重,每朝前挪动几厘米都十分艰难,然而更可怕的是,火海之中他完全丧失了方向感,不知道门的方向在哪里。
又有带火的木料倒下来,涌起一团黑灰,呛得他大声咳嗽,他抬起脸,终于看见了门。他伸出胳膊快要够到门时,一大团火从天而降,刚好把门挡住了,他管不了那么多,整个身体朝门的方向猛地扑过去,一扇门倒下去,清凉潮湿的空气涌进来。
好不容易从着火的屋子里爬了出去,张晴天这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如此陌生。
他先是看到了一片辽阔的黑暗,接着听到的是海浪拍击沙滩的哗哗声,他用尽全力把胳膊支起来,脸朝上躺在沙滩上,梗起脖子朝后面看了看,那里居然是一座冒着滚滚黑烟的小木屋……
不多的力气在这一刻已经用尽了,张晴天倒在沙地上,不能动了,他瞪大眼睛,明亮的月亮高高挂起。
忽地,他有了意识,感到这个场景,怎么如此的熟悉。
第二十六章 选择性失忆
A面
第二天,马琳轩一大清早就敲开张晴天的房门,她带来了稀粥和油条。粥是用灰色保温壶装着的,壶是新的,连上面的标签都没撕下来。
马琳轩倒了半碗粥放在桌上,又用热水烫了毛巾,拧干,然后递给张晴天。张晴天擦了擦脸,而后把毛巾捂在自己眼睛上。
“你怎么了?”马琳轩问,“眼睛都红了?”
“没,没什么,也许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张晴天用热毛巾擦了擦眼睛,他被她感动了。
每个人在生病的时候都容易被感动,更何况张晴天一直都对马琳轩有着非分之想。
“谢谢你的早餐,对了,”张晴天说,“昨天你匆匆地走了,实习警察找你有什么事?”
“你先看看这个……”
马琳轩从书包里拿出几张彩色打印纸,上面的图案很模糊,几个人站在一个狭小的金属空间里,很容易看出,这些都是打印出来的电梯监视录像的截图。
“看来警察局里面也有蛀虫,是那个小警察搞出来的吗?”张晴天翻看着。
“这些图像就是在妹妹遇害之前那段特定时间拍到的,录像里有一个戴白色帽子的人,你看,就是这个人。”马琳轩指着画面上一个人说,“这人始终低着头,很可疑吧!”
“这就是那小警察搞到的所谓证据?”张晴天的头昏沉沉,但掩盖不住发自内心的不屑,“摄像头安在头顶,照出的人上宽下窄严重变形,根本看不出身材,再说那个戴白色帽子的人,帽檐压得那样低。你想说这人就是陆纯初,即便真是他,你又能怎么样?不还是没有证据吗?”
“我知道没有证据,你看这两张图片,”马琳轩抽出两张都有白色帽子的图片,“都有白色帽子,但两张图片上的时间相差近20分钟,这说明时间早的是上电梯,时间晚的是下电梯,对吧?”
“嗯,应该是。”
“那么就证明白帽子在楼里待了20分钟左右,20分钟的时间完全可以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时间是够了,但还是没有证据,我想,要是真正的内部资料,那个实习警察也搞不出来。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比如凶手把尸体放入洗手间,退出房间后,怎么把门里面的插销插上的,我觉得这才是最关键的。”
“这个我也问过了,”马琳轩说,“他说把插销从里面插上并不困难,可以说非常简单。”
“到底是什么方法啊?我很想知道。”张晴天来了兴趣。
“说出来很简单的,”马琳轩朝屋子的门看了一眼,那上面也有插销,只不过门框上没有铁箍,而是在门框上挖了一个洞,“我给你做个示范,你家有细线吗?”
张晴天拉开抽屉,从中找出一个线轴,抽了一根白色棉线递给马琳轩。
马琳轩说:“当我把门插上后,你在屋里再给我开门啊。”说完,她把棉线绕在插销的铁条上,把铁条调到90度垂直的位置,而后退出门,手里捏着面线,把门轻轻拉上。张晴天盯着插销,铁条被棉线拉动着开始移动,直到插进门框的小洞里,然后棉线绷直,一下子扯断了,屋内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真的是很简单的技巧。
“开门啊!”
马琳轩在门外敲门,张晴天竟被吓了一跳,起身去开门。
“真的很简单。”张晴天说,“看来那个小警察还不是一无是处,这个法子要是不亲眼看见,用脑袋想可不容易想出来。”
“是啊,棉线还在我手里,所以封闭的空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就是这么简单。”马琳轩晃动着指尖捏着的断掉的棉线,“现在你是不是更相信,她是被谋杀而不是自杀,然而那顶白色的帽子,图片上可以清楚地看见标识,那是一顶意大利的名牌帽子,动辄上万元,一般住在那种公寓里的人可是买不起的啊!”
B面
周遭一片漆黑,既没有任何亮光,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张晴天试着活动身体,但是连转个脖子他都办不到。不仅仅是浑身无力,身体上的温度甚至都在一点点流失,所以才会越来越凉,到了最后,他甚至感觉不出自己是否还有皮肤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甚至希望自己永远都在做梦。
只有头枕着地面的地方有一点点黏稠的温热,他知道,脑袋一定流血了。手臂、手腕、和指尖的皮肤能感觉出接触到了沙粒的触感。在一片黑暗中,这是来自外界的唯一剌激,这个触感让他明白自己有可能侧身倒在沙地上。
不知道身处什么情况,他内心饱受恐惧的侵袭,面对恐惧,他没力气尖叫,也无法脱逃。这是一种前所未见、永无止境的死寂,他希望下一秒就有光线射进来,打破这片黑暗,然而那一刻却迟迟没有到来。
渐渐地,可以听到一些声音了,开始很模糊,忽远忽近,像是噪声,又像是大海的呼唤,没错,那是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逐渐清晰起来。
这到底是哪里?
难道灵魂永远都被禁锢在这个地方?
张晴天集中意念想试一试手臂还能不能动,于是便把力量注入贴着沙地的那条手臂上,肌肉微微地伸缩着,似乎感觉食指可以动一动了。继续用力,食指带动其余四根指头动起来,他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小小的成功让他信心百倍,他有了重获新生的勇气和希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手腕也能动了,接着是小臂,可以用手肘撑着地面,这个时候,他觉得之所以自己没有平躺在地面上,是因为背后有什么东西支撑住了身体,他费力抬起上面的手臂朝后面摸过去,支撑自己的似乎是一把倒在地上的凳子。
后背慢慢有了知觉,腿被凳子硌得生痛,他用左手慢慢推开凳子,身体朝后倒下,平平地躺在地上,这下子呼吸才算通畅了些。眼睛能睁开了,他眨了眨眼睛,依旧看不见东西。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很轻很轻,透着鬼鬼祟祟。
男声:你确定他已经……
女声: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他摔倒了,后脑磕在椅子上,很重很重,血都流出来,一下子人就不动了,我该怎么办,你给我出出主意啊!
一声拉门的声音,同时有冷冷的风吹进来,张晴天立刻闭上眼睛,屏住气息。突然有人碰触到他的嘴唇,感觉上那只手相当冰冷,也许那人心里的恐惧不低于张晴天。还好冰冷的手指并没有停留太久,否则张晴天很可能会被憋死。
男声:没有呼吸了,我想即便叫来救护车也于事无补。
女声:那怎么办?
外面没有人说话了,只能听见男人踱着步子,咔嗒一声响,一股香烟的味道,男人为了减少压力吸起烟来。
女声很焦急:报警吧,只有这样了。
手机拨号的声音,没有通的时候就被男人阻拦了:不能让警察知道,那样你就完了,这是杀人,就算判不了死刑你这辈子也得待在监狱里,那怎么可以,我不能让你一辈子待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女声:如果待在监狱里就是我的命,那么我认了。
男声:不可以,你不要慌,让我想想办法……
女声: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灾星,进监狱就是我的报应……
男声:你和他来到这里,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女声:什么?你什么意思?
男声: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女声:不行,如果那样做了我就连累了你!我已经很对不起你了!
男声:事到如今就别说那样的话了,假如你不想连累我,就不会打电话向我求助,再说,这个人已经死了,就算报了警叫来救护车你也救不活他,为什么还要把自己这辈子搭进去……
一阵沉默,男人拉开门走出去,女人随后也跟了出去。门外面传来男女的争吵声,不多时,男人的声音压过女声,女人似乎被男人说服了。
又过了很久很久,张晴天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那种味道和汽油很相似。
女声:真的要这样做?
男声:当然。把尸体抬到树林里埋起来最好,可惜天马上就要亮了,你放心吧,他是来和你私奔的,不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