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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翔;你最近是不是手头拮据?如果需要帮助;跟局里提出来。”高毅忽然转移了话题。
刘翔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这事;我和谁都没有提起过?”
“看你吸烟那个省;不就是手头缺钱吗?”
“被你说中了。”刘翔把椅背向后一调;双手放在脑后。刑侦科里;大家难免有时候会有利益冲突。但因为工作所面对的是随时可能出现的死亡;各式各样的凶犯;深渊一样黑暗可怕的谋杀;所以干警间彼此相处时间一长;便会产生一种即像亲情又像友情的纽带关系。平安时;互不干涉;有难时;伸手相援。倒也省去了其他单位里同事间相处的虚假与难堪。特别是高毅;对待下属像爱护花草;不摆架子;为人坦荡宽容。既然已经被高毅看出来了;刘翔也不避违;直言不讳地说:“媳妇看上了一套大一点房子;财政上定下了十年计划。”
“勒紧上呼吸道十年?”高毅笑笑。
“呵。欢迎加入房奴一族。我们也是没办法;我岳父去年去世;我们担心岳母一个人生活不方便;就把她接过来一起住了。这房子;一下子就小了;只好买大房子。”
“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你。”
“谢啦。媳妇找了个兼职;每月还贷款差不多刚刚好。”
“也成。随时需要;开口就是。”高毅这不是给口头承诺。他是诚意的。这一点;刘翔也知道。他不出声;点了点头;继续吸烟。高毅见状;接着说:“我们兵分两路。我再去周索江的住处转转;看看有什么新线索。你就近问问邻居;看是否有新发现。”
刘翔得令;下了车。离开前;高毅探出头来;补充道:“有什么消息;立刻向局里汇报。严格遵守保密制度。”高毅说完;掐灭了烟头;启动了汽车;把刘翔留在熙攘的巷口。
高毅这样说;不是没有原因的。周索江一案;从第一宗案件发生后;新闻媒体就开始地毯式、轰炸式的报道;但右手小指的细节一直尚未对外公开。他刚才让白欣查了一下;在某一期的晚报上;意外公开了这个小细节。那是在第三起谋杀发生之后。也就是说;除去周索江有同伙的可能;还出现了第二种可能;就是模仿者。警局内消息的泄漏;给任何看到那条新闻的人;提供了模仿条件。
他开着车;脑子里出现了第三种可能;警局内部人员作案。这起连环杀人案;局里知晓内情的人非常多;不排除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任何人都暂时不能信任。那么;这样一查;岂不是是掀开了一个马蜂窝?高毅不愿意接着往下想;可又不能不想。他减缓速度;把车停在路边;点燃了一支烟。现在;唯一可以信赖的;就是他自己。
6。 下午
周索江租住的是市里最早建盖的住宅区。当时还是富人的炫耀之所;现在已经变成底层流动打工人员的聚集地;租金便宜。有条件的人已经向新的小区转移。人往高处走。
住宅区里的花草缺少照料;衰败的同时又顽强地生长着;形成杂乱无章、枯草间偶尔一小片绿色峥嵘的场面。楼道漆黑;家家户户的老式防盗门上都留下了非法小广告被撕掉后的痕迹;一点一片的白。高毅早备了钥匙;他戴上手套;很顺利地进入了周索江的房间。
凶手疑云
房间内被灰尘蒙蔽;阳光都显得迟钝。周索江的家具不多;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便携式塑料衣柜。仅此而已。唯一显眼的;是床头柜上的台式电脑。但是由于周索江是被现场抓获的;又加上他供认不讳;所以就还没有对他的东西进行搜索。现在;不一样了。
高毅打开了电源。电脑屏幕闪烁;自动弹出聊天网吧的窗口。据汽车美容店的老板和员工讲;周索江是个离群索居的人;平时少言寡语;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世界。所以;当他们得知周索江就是那起连环杀人案的嫌疑犯时;脸上隆起的惊讶很快就被对周索江的印象抹平了。每个人的内心都需要一个出口;这个聊天网也许就是周索江的。
高毅试图进入这个聊天网;却被密码拦住。他试了周索江的生日;不行。门牌号码;手机号码;都不行。他想起来警车上有一个软件;是局里配发的;专门用来破这类密码;他还没有机会试用。原来打算悄悄地看看女友吕鸿的邮件;一开始有点犹豫;后来就忘了。高毅跑了一趟;取回软件;三分钟不到;解开密码:360809。很平常的数字。也是让人摸不到头脑的数字。
聊天网上最后一次上网纪录是周索江最后作案的前一天。更让高毅感兴趣的是;周索江进入的是一个叫“知心话”的网站。高毅打开过往纪录;发现周索江只和一个叫海上飞人的网友谈。他们的聊天纪录是隐身的;所以不会有第三者看到。其中有几条这样写道:
周:你还在网上?
海:值班。睡得好吗?
周:这几天睡得不错。
海:所以说;那样做还是有效果的。
周:但是我会觉得良心不安。
海:不安?那些抛弃你的人就心安吗?那些女孩;都是有罪的。你是在替天行道;替她们赎罪。
周: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他们越查越凶了。
海:你害怕了吗?你忘记长期以来的噩梦了吗?不这样做;你永远也睡不好觉。明白吗?
周:那么;我的病就这样治好了吗?
海:这就很难说。不过你要相信自己。
周:要是我又失眠了怎么办?
海:我已经发现了一个新目标。她是市纺织厂的女工。每天晚上两点下夜班。她的右腿有点瘸;你不会错过的。好了。我下线了;你好好睡觉。睡不好的话;就去试试女工。
市纺织厂的女工?右腿有点瘸。高毅的脑门一下子紧绷起来。这是最后一名女子的特征。警方就是在周索江要对其施与毒手的时候;才及时抓住周索江的。可见;这个叫海上飞人的人;不但是个知情人;还是提供“受害者”的人!谁是海上飞人?这么重要的线索;当时怎么就疏漏了呢?
当初抓住周索江;简直等同于大海捞针。回顾那五名受害人;除了她们都是二十多岁的打工女性外;个人外貌特征上没有任何类似的交集。五个受害人都是被勒死的;也没有受到人身侵犯的迹象。高毅只在验尸报告上发现一个共同点:这几个女孩曾经意外怀孕;然后悄悄地摘掉了这颗禁果。高毅和其他警员调查了她们的好友同事;发现这些女子都是在同一家医院实施的手术。当时就是以这一点为突破口;才顺藤摸瓜;才抓住了周索江。
审讯周索江时;高毅追问他为什么要以有过这样经历的女子为目标;他回答说:“就图能睡个安稳。”
7。 傍晚
吕鸿有任务;加班解剖周方舟的尸体;高毅就一个人对付晚餐。他已经把周索江的电脑带回局里;交给技术科;让他们查一查还有没有漏掉的内容;还有更关键的;查出海上飞人。
女记者刘琦打来电话;像在火山边缘行走一样;小心翼翼打探案情的进展;被高毅一口回绝。高毅和刘琦;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两人的关系有时候像友谊;有时候又很冷漠。高毅对刘琦印象很好;但因为工作原因;他不愿意与其接触过多。这让刘琦多少觉得高毅有利用她的嫌疑。两个人表面上笑眯眯的挺客气;任凭这些暗流里的水草相互缠绕;即不搅动;也不梳理。
和所有雄心壮志的女记者一样;刘琦有个倔脾气;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在高毅下班的时候堵在了办公室的门口;满脸笑容地说:“高科长;我请你吃晚饭。怎么;不敢来;怕惹上泄密的嫌疑?”
高毅两眼一眯;笑了笑;“有人请客;当然不能错过。”
“说吧;去哪儿?”
“德顺楼。怎么;没有经济实力?”高毅说出的;可是全市价位数一数二的餐馆。
“行。买单的事情上;我什么时候眨过眼睛?走!”刘琦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从守口如瓶的高毅嘴里套新闻;不出点血怎么行。
于是;两人挨个儿上了德顺楼。
德顺楼占好地界;靠湖而建。白色的鸥鹭从湖面上掠过;修饰出一派祥和景象。高毅和刘琦对坐;表面上和外面的景色一致;心里各自拨着小算盘。
高毅点了几个刘琦爱吃的菜;便开门见山:“刘琦;我们也算认识多年了。问你句话;请你如实回答。”
刘琦看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心里有几分感动;就说:“问吧。”
“在周索江一案破案其间;你有没有和我们局里的人私下接触过;获取过信息?”那份提供凶手“纪念签名”的消息;就刊登在刘琦主编的报刊栏目“先声夺人”上。
“高科长;你不但白吃;还要从我这里获取情报。居心不良啊?”刘琦嘴里嚼着最爱吃的玉兰片;却感到很难吞咽。
“我是在保护我的部下。你记得刘畅吗?他的前途已经毁了。我不想再毁掉另一个人。”原来;刑侦科里还有另一名警员;名叫刘畅;因为向媒体泄漏了破案进展;破坏保密纪律;受到了处罚;被调离了刑侦科。高毅不愿意再失去另一个兵。
“那你相信‘亡羊补牢’了?”刘琦反问;眼光憎恶地夹起一块玉兰片;放到高毅盘中。她知道;高毅最讨厌玉兰片。今晚;是自己掏钱办鸿门宴;给自己找罪受。
“我还相信;无论是谁向你出卖了消息;他也许是出于一念之差。让我先知道;还有挽救的机会。如果让别人知道;捅出去;我无法补牢;只能亡羊了。”
刘琦听了不语。她盯住了高毅的眼睛;目光要抠进他的心里去。对于高毅的品格;她还是了解的。她能断定;高毅说的是真话;他是真心想帮自己的同事。“我是一分钱买一分货。也算是两清的交易。而且;我曾经答应过这个泄密者;永远不把他的名字说出去。”
“那你写吧。”高毅把茶水推到刘琦的面前。刘琦用小拇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名字。临湖风大;字迹很快就干了。
8。 又是夜晚
虽然茶水的字迹干得很快;但是却像刀刻;在高毅的脑海留下了痛苦的印象。他和刘琦没能吃完这顿昂贵的晚餐。他这样做;是要让刘琦永远记住这个夜晚。为了获取信息;收买警务人员;泄漏案情;这点难堪代价;刘琦付得太轻。高毅已是手下留情;他希望刘琦再不敢碰他的兵。
还有;该如何处置这个泄密者?高毅在德顺楼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