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刀子露出来了,应该不是玩具吧!这个人打算杀法马瑟吗?这里倒是绝佳的暗杀场所。我应该警告他,还是让他死在别人的手里?
红衣人越来越靠近了。
这时,法马瑟彷佛拍完照片似的,低下了头,身子斜斜地往右前方一挪。眼角的余光突然瞅见阿提拉,不自觉地露出惊讶的眼神,随即恢复漠然的表情。
柳艾美来意大利之前曾跟她的姐姐说过,要把她的份也一并收入记忆里,于是她恰巧在法马瑟移动的当下往左挪动,打算再拍一张照片。正要扒窃的吉普赛女人因为柳艾美的遽然移位而往前一个踉跄,刚好站在法马瑟与柳艾美的中间。
就在这一剎那间,红衣人没想到他的暗杀对象会猛然挪动,然而被宽袖遮掩一半的刀子已经往前递出去无法收手,锐利的刀锋就这样划破那位吉普赛女人的腰际。红衣人倒吸了口气,心知来不及再暗杀一次,怒不可遏的视线随即扫过法马瑟﹑吉普赛女人,以及柳艾美,似乎要记住这几个人的脸孔。
阿提拉当下冲了过去,右手下意识地触摸腰际打算拔枪,却扑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带枪来意大利。他赶忙伸出左手企图抓住红衣人的衣服。就在风驰电掣的一剎那,红衣人利落地扭动腰身闪过,奋力朝运河跃去,跳进停靠在旁边的游艇。
游艇随着红衣人往下沉的力道左右摇晃,也因为冲力而滑离岸边。船夫立即加足马力开船,轰然的引擎扬起一道白色的泡沫,钻进布满各式舳舻的大运河。红衣人紧握住护栏,气愤的目光掠过岸上的那几个人。
当阿提拉转身要跟着跳下去抓人时,游艇已经离开岸边三﹑四公尺,只能痛恨地咬牙切齿,睁睁望着红衣人扬长而去。
吉普赛女人感觉腰际凉飕飕﹑又热腾腾的,忍不住低头一看,只见咖啡色的外套有一片椭圆形的污渍。她轻轻触摸,再举起来仔细一瞧,随即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当凶手从柳艾美的眼前掠过时,她瞧见凶手杀气腾腾地瞪视她,溢满警告的意味,忍不住浑身哆嗦。再加上被吉普赛女人的惊叫与疼痛所融合的噪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左跳开,差点踉跄地滑入运河。同样受到惊吓的卡艾洛惊喊着小心,赶忙抱住她。
“有没有怎样?”阿提拉一手按住妇女的伤口,用法语问道。妇女霹霹啪啪说了一大串意大利语。他蹙起眉头大声用英文喊着。“医院在那里?”
法马瑟压抑住情绪,才自然地转头,抖起惊慌的表情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那个人打算杀你是吧?妈的!让你逃过一劫!”阿提拉斜睨着他。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法马瑟知道阿提拉有暴力倾向,惧怕他在见血的情况下兽性大发,赶紧转身跑进纷乱的人群里。
“她知道医院在那里啦。而且厚厚的脂肪只受了一点点刀伤,不要紧的。”卡艾洛走了过来,不屑地说道。她看到柳艾美发现背包的拉炼没有拉上,赶紧拉合的景象,不需细想也晓得这个女人就是把观光客当恩客的扒手。
路人逐渐围了过来,其中一位五十几岁的意大利人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串意大利语,双手更为了配合话语而手舞足蹈,各种手势全都出笼。
阿提拉厌恶地眼睛往上一吊,激动地用英语说。“医院﹑医院……”右手也振振有力地摆动,然后推了男人一把,示意要他带路。
男人这才恍然大悟,很不情愿地拉垮着脸,瞪了大呼大叫的妇女一眼,才带她们到附近的诊所。
阿提拉瞥了柳艾美一眼,急促地用英文说。“回家﹑回家!”然后搀扶着妇女尾随那个男人离去。
卡艾洛双手插腰,狠狠瞪着阿提拉。
阿提拉没看到卡艾洛跟来,回头一望,忍不住大声喊着。“快点来啦!”
卡艾洛鄙夷地露出眼白,嘀咕着又要逞英雄了!她对柳艾美说声小心点,才小快步跑了过去。
惊魂未定的柳艾美把背包甩到前面,右手紧紧挟住,左手抓住急遽起伏的胸口,紧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人群中才重重吐了口气,垂下头来。但是她又见到鲜红的血液静静躺在灰白的石板路上,血糖随之急速下降,身体忽热忽冷。
几位热情的意大利男人嘴巴像拎开的水龙头,叽叽喳喳讲了一串串的意大利语,双手再指着她的背包﹑鲜血和已经消失的那几个人。柳艾美顿时头昏脑胀,渴望哭出来。
一位男人的姆指跟食指贴在一起,上下摇晃,用生涩的英文说。“偷﹑偷……”
另一个男人则露出狡黠的表情,右手比出手枪的样子,用意大利文说。“黑手党,砰砰砰……”然后彷佛吃豆腐似的握住她的手摇晃。
柳艾美学着卡艾洛眼睛上吊自杀,原来他们是在警告她提防扒手,还有恭喜她刚好碰到黑手党行凶!她硬挤出笑容,猛用英文说谢谢,奋力钻出这群趁机搭讪﹑实际上是吃豆腐的意大利老男人。
她小快步跑上一座小小的拱形石桥,摆脱拥挤的人群,才松了口气。她斜倚着石栏,拉垮着脸眺望河面。一对对依偎的男女坐在威尼斯特有的前后飞檐的黑色小船Gondolas,悠悠滑过河道,惹得她嘟起了嘴想着,为什么别人都那么快活,偏偏只有我碰到凶杀案跟扒手呢?这下子游兴全没了!
她抬起了头,怅惘地环顾四周,见到一位同样穿着红色袍服的面具人朝她走来。她一手紧紧抓住石栏,一手紧握住斗篷,才刚平缓的心脏又开始猛烈跳动。她渴望跑开,甚至大声嘶喊,但是她就像一具石雕伫立于桥上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凝看那个人的右手搁在腹部走来,随着走路而摇晃的衣袖,彷佛鲜血从身体喷涌出来。
戴着白色面具的人在她面前停下脚步,犀利的双眸紧盯着她。
她,不晓得心脏是停止了,还是狂烈地舞动到忘记正在输送血液,只知道双脚酥软,一阵冷冽的寒意从脊椎往全身扩散,连头皮也发麻。她的视线盯着挂在面具人腰际的刀柄,无意识地咬了咬苍白的嘴唇,沉重的呼吸声在鼻孔响起。
那个人宛如绅士般拿下朱红色的宽帽,朝她一鞠躬,才悠悠走下桥。
躲在面具里的是面无表情,还是鄙夷与嘲笑的神情呢?谁都知道百分之九十九是后者,但是柳艾美根本不在乎,只觉得整个人快崩溃了,更害怕那名杀手会来暗杀她这个只看到面具的目击者。她哆嗦地蹲下来,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猛灌一大口。矿泉水沿着嘴角滴到桥面,形成一滴滴深色的斑点,不细看的话还以为是血迹。
又是一个穿红黄相间袍服的人走上了桥,虽然她明知这不是凶手,仍然承受不了地紧抓住胸口。忽地,她瞥见不远处有位红衣人正目露杀机地凝视她。红衣人微微抽出刀柄,似乎暗示她不可泄漏他的打扮,然后消失在拥挤的人潮里。她惊喊了一声,也不管游客狐疑的目光,惊骇地奔下桥,朝人多的地方钻进去。
原本她计划搭十二号水上巴士到东北方的Burano岛,欣赏水道两岸五彩缤纷的建筑物,以及精致的蕾斯。然后搭五号水上巴士到Murano帮母亲选购一只水晶吊灯。此刻她根本没有心情逛街,更甭说血拼了,她直奔渡船码头,搭上称为Vaporetto的水上巴士来到火车站,搭车回到住宿的Mestre。
车厢里的乘客几乎是身穿一般服装的观光客,没有奇装异服的人士,她这才安下了心。然而,凶手也可能换上普通的衣服跟踪!她一想到此,好不容易松懈的情绪立即紧绷起来,哆嗦的目光不时掠过一个个展露不同表情的乘客。
Mestre的火车站到了,她逃命似的奔离车厢,冲出火车站,拦了辆出租车回到住宿的旅馆,把所有的锁全锁上,更把行李箱抵住房门,才瘫痪似的躺在床上。
隔天,她直奔机场搭机回到罗马。当意大利航空的飞机降落罗马机场时,因风切抖起剧烈的震动,更让她吓得认为大难不死﹑必有后劫的绝望。惊惶的她把自己关在罗马的旅馆里足不出户,只有午晚两餐才胆颤心惊地到外面购买外带披萨回房间,含着泪水吃下去。
直到她步上华航的飞机,身心才完全松弛下来,也不禁埋怨起这趟意大利惊魂之旅。今年她即将大学毕业,因而赌气似的决定夏天到西班牙旅游,算是弥补这趟旅行的缺憾。而且一定要逼男友陈绍裕一同前往,不要一个人孤伶伶地走在异国的土地,忍受浓郁的孤独感与莫名其妙的杀机。
第二章
七月六日,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客与当地居民把西班牙的潘普洛纳(Pamplona)挤得水泄不通,只为了即将到来的搏命狂欢。
在圣费尔明节前一天(EveofSanFermin)中午,市政厅的阳台射出一枝冲天炮,直冲云霄,在凝息以待的城市上空扬起尖锐的声响。
同时,厚重的木栏打开了,十头黝黑和灰白的斗牛奔了出来,整个潘普洛纳随之陷入疯狂,吶喊声溢满狭隘的街道,为期一周的奔牛节正式开锣了!(第一天是中午十二点开始,尔后上午八点就可以被牛追了!)
本地的居民与众多的观光客,身穿白色的T恤与长裤,颈项绑着红色的围巾,站在斗牛即将到来的街上,摆出枕戈待旦的姿势………准备逃命!两旁的人行道﹑门口﹑阳台﹑屋檐﹑墙垣全塞满观众,准备观赏那些不怕死的英雄被激怒的斗牛狂追的很爽的恐怖景象。电视台更是现场转播,让全世界几十亿人观赏他们逃的很勇敢的英姿。
在这些斗牛的眼里,人类,果然是奇怪的肉食性动物!
八日,柳艾美﹑陈绍裕和几位来自不同国家的游客挤在一间民房前面。后面则是屋主的远房亲戚站在凳子上面,叽叽喳喳地用西班牙语告诉站前面的观光客奔牛节的由来。基本上,没有人听懂他们说些什么,因此他们只好不时拍打游客的肩膀,要这些乡巴佬聆听他们双手并用的演讲。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