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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放下盒饭,盯着方丹霓腕子上摇摇晃晃的靓丽漆皮手包,摇摇头,将倒数第二根三五用打火机里最后一点液化气给燃开,烟圈笨拙漂浮。
“又被退稿了?” 方丹霓的纤纤玉指捡起地上被撕裂的画稿——其中还有一份信函。她灵巧地拼凑了一番,“解除合同?他们不用你的插画了?违约金呢?”
“签的时候没注意,一分钱都没了。”卓非淡淡道。
方丹霓掐了他的烟,“起来!是个男的吗?打官司去!”
卓非推开方丹霓柔软的胳膊,“算了。”
他想捡起那根别丢到地上的烟,结果让方丹霓的鞋跟给碾碎了。
“卓,你越来越让人失望了。”她丢下这么一句,转身欲离开。
卓非盯着她转身的刹那,腰肢和臀部轻微的扭动,还有短裙下匀称的雪白,忽然想起了多少年前,操场边那个肮脏的器材室内,他们在尘土中拥吻。比起白痴到可爱的程澄,方丹霓身上,更有他渴求的东西,一股特别的诱惑,好像柔和天然光下的人体模特,哪怕只拿着一只烂苹果,透出的都是美。
他跳起来——米饭滚了一地,他拉回了她,将她按在墙上,亲吻。
好像吻一条冰凉的海水鱼。
卓非抬起头,方丹霓慢条斯理地说:“卓。我们早已过去了。”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欺骗了程澄,和你在一起。”卓非说,“你还记得我给你画的肖像,拍的写真吗?丹霓,这么多年了,我记得还是你,咱俩分了以后,我再也没找过女的。老姐和小罗给我介绍好几次了,都让我推了。也许他们眼里,我大概是个gay了。”
方丹霓笑说:“那些东西啊?我都给丢掉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你的风格么?只是一道开胃小菜。”
卓非一拳揍到墙上,方丹霓的睫毛轻轻一眨。
“你真是个贱 人!”卓非咬牙切齿。
方丹霓微笑道:“我又没强迫你喜欢我。卓,这样不好。你应该收拾一下心情,忙一些正事。看看你这个工作间,戴翔和小罗花了多少钱给你做前期投资呢?你就是这样回报他们?摔工具,抽假烟,撕画?农民工都知道爬楼讨债,你就轻飘飘一句‘算了’?你哪点值得我用感情或者身体,当资本去投资呢?”
卓非冷冷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了。是不是湛蓝筝家的那个新房客?!”
方丹霓笑了,“他和你一样赤手空拳,但如今已混得如鱼得水,步步高升了。更重要的是——”
方丹霓拨弄开卓非的胳膊,“孙桥知道伸手要,你呢?”
卓非道:“难道我们的过往只是一场海市蜃楼吗?”
方丹霓眨巴着晶亮的睫毛,“咱们这城市里,没有海市蜃楼形成的条件。当然,如果你这么迷醉自己,那也可以啊。卓,至少沉浸在梦中,你会比较开心吧。你也算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开心。祝你美梦愉快,一辈子都别醒回现实。”
她的坤包随着玉腿的行进,在腕子上一颠,一颠。
卓非坐在满地被出版社退回的画稿里,听着窗外石径上,高跟鞋的清脆声音,一言不发。
戴翔给了他一条短信,介绍他去几个私营的小小杂志社应聘美工。他拖着身子收拾了一些素描作品,夹在画板里,踩着朝阳出去,一无所获的深夜归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路途遥远,但到底搭上了一辆末班车,他可没钱打车回去了,搞不好就露宿街头。
卓非又将自己裹紧了些,朦胧中,夜班车忽然停了。
他抬头,司机正气恼地跳下车,打开了发动机盖,无人售票的车,没有售票员帮忙,司机显得很躁。
卓非想了想,他也下了车,走过去问道:“师傅,要不我帮着干点什么?”
司机刚好要找扳手,直接推他一把,“别挡路!”
卓非踉跄了几下,呼呼的凉风滚进外套,他浑身一激灵,很是沮丧地紧了紧外套,转过身子打算回到车里,看到了路边的小区,夜幕正压着几栋排列成环形的楼宇。风从中间穿过,陡然咆哮。吹得碎叶纷纷,草木肃杀。
他立在这不善的风里,霎时就犹如一位悲哀的诗人般,看到了落叶,开始无尽伤悲。乱七八糟地想,这是谁设计的呢?多么有趣的楼群造型,今天的天好黑,月亮和星星都去了哪里?什么时候来了云彩?为什么不给冰凉的大地一些光芒呢?那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的作品有自己好么?为什么傻编辑们都更喜欢他的插图?分明是白痴风格,比程澄那个白痴还要白痴,原来自己果然是个一事无成的人,明天的饭钱,司机师傅在叫什么?走了,什么要走了……
那栋楼,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最开始,卓非只是发愣,没有意识到那栋楼的存在。
但卓非是走过这条路的,不止一次。他对这个环形楼宇很有兴趣,大概是职业本能,也看得格外仔细,曾试图寻找灵感。所以这栋楼的插入,很快拉回他飘入风中的神智。
他怔了一下,在心中默数,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共七栋,高矮不一,功效不同的楼。它们松松散散地围着圆形街心公园,大致列成了一个圈,只有西南角是空的。
八……
那栋楼,此刻就立在了西南角。
卓非在心里念出了这个数字,悚然惊了。
第八栋楼?
新盖的?
这是他第一个念头,随即被打散。上周一个白天也经过了这里,绝对没有建筑工地。
看错了?
卓非揉揉眼睛,他开始后悔把那根烟踩碎,起码嚼点烟草,还能提提神。
那栋楼依然伫立在西南角,不知哪里来的几束自然光,映出了它修长而高挑的楼体,淡粉色的外墙——光芒下,这栋楼就好像微晓人事的姑娘,她亭亭而立,含羞带怯地脱下衣服,站在夜幕的背景下,遍体散发着情和欲的味道。
卓非感到血液加速了流转,他仿佛看到这栋楼朝他走来,越来越近,走一步,就更似人一分,胳膊,腿,眼睛,伸来的手指……
目瞪口呆,他受惊地退后几步。
那楼不见了。
撞鬼了,撞鬼了。
他嘀咕着,紧紧外套准备上车。
夜班车不见了。
他这才明白,刚刚司机师傅是在喊“上车了,要走了”。
路漫漫,车辆寥寥,见不到出租车,更不要提人影。
卓非就这样被丢在了两站之间,在深秋冷风习习的午夜。
他过了好久才想起钱包,手机,书包,画板都落在了车上,更加觉得沮丧,他蹲下来想,破罐子破摔,露宿街头好了。
直起腰板的时候,那栋楼近在眼前。
卓非默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
八……
第八栋楼,不是他看错了,实实在在就站在了本来是空白的西南角。奇异的自然光又从楼顶流泻,仿佛女人的发,还有羞红的,曼妙的全身,婀娜地走来……
方丹霓。
卓非看到了,那就是方丹霓的身躯,不会有错的,她正在让自己过去。
血液急速转动,热量从体内蒸到体表,好像被投入到三伏的午后,卓非甩不开身下腾起的冲动,他颓废而惊喜地嗷了一声,迈开了双腿,跑掉了外套,也没有在意。
他只知道自己离渴望,越来越近了……
奔入了小区,奔向了西南角,很好认,公园的西南出口有一条长长的尖刀型甬路,正对着的方向便是了。
第八栋楼,若无其事地立在那里。此刻楼体泛着青灰的色泽,有不少窗口似乎挂着蛛网,有不少窗框似乎半挂在楼外,还有敞开的大门,歪歪斜斜,寒风嗖嗖冲出,好似打开的冰箱门。
不过卓非看不到这些,他看到方丹霓依然蹬着高筒靴,勇敢地穿着短裙,白白的腿,让冷风吹得如冰晶莹。
方丹霓嫣然一笑,伸出了胳膊,迷人的下巴朝着卓非一勾,卓非冲了过去,抱着她,踢了下门,冲到楼里……
这天深夜,小区门口的值班保安清楚地看到了一个潦倒男子,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跑进了小区,他负责任地追出去,却不见了人影。
后来警察盘问的时候,年轻的小保安只能茫然地说:
“我真的没再看到那个男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卷五卷五;我要调整一下了。卷五完结后;上册的小轻松小恐怖结束^^苦难的中册开始^^^^^于是^^^^^^大家抓紧享受目前的轻松安逸吧。别等到天雷地雷滚滚虐的时候;抗议我搞突然袭击;俺做出提醒了啊^^^^^^^^说一下;我对这个楔子的字数很满意啊。现在觉得每章都无限制地写啊写;很并不好啊。首先没个字数限制;会让主干情节不够突出而显得混乱;其次描写容易罗嗦;让人不耐烦看下去;再次七拐八拐的东西太多;容易使人失却耐心^^^嗯;这只是我最近的一些个人感觉;不知大家都是怎么看待的。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感受相同也好不同也罢;能让人看下去就好了。我尽力控制字数;但绝不会让情节减少的^^^^^
☆、第一章 新的夜店
程澄跑回家的时候,戴翔和容采薇还没把沙发坐热,湛蓝筝刚端出茶水和糕点,凤晓白在厨房忙活,跑来吃饭的丁小剪,正霸占着湛蓝筝的电脑,玩着俄罗斯方块。
原本规规矩矩跑的小火车,伴随着程澄一声“湛蓝”的尖叫和门被推上的声响,哗——出轨了。
戴翔和容采薇一脸尴尬,程澄一脸阴云。
湛蓝筝镇定地将托盘放好,“亲爱的,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程澄冷冷地说:“钟锦和孙桥都离职了。”
“哦!”湛蓝筝表示她明白了,“丫头,要不先去洗个澡吧。出来正好吃饭。”
容采薇细声道:“我们就不吃了。”
湛蓝筝满脸笑容,大姐,也没想让您留下吃。
戴翔咳嗽,容采薇低头数茶几腿,程澄将提包摔到了鞋柜上,“等屋子里头干净了我再进去。”
一只手搭在了门锁上,容采薇喊道:“程澄。对不起……”
小跑过去,“你别走,要走的是我们……别误会湛蓝,她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们也来得突然……”
戴翔沉痛地走到容采薇身边,他们并肩而立,悲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