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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君不在了,保姆又不可能,能让她开门的总不会是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记者吧?我想来想去,如果她会自己把门打开,”B君一停,视线重新转移回D君的双眼,“出现在门前的只可能是两个人,你和我。”
转瞬之间,D君的脸色惨灰,他把手中的面巾纸揉成了团,突然地站了起来,几近绝望:“这么说你是不准备管她的事情了?”
“我没说不管。”B君相当平静,但他知道自己是装出来的。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没有什么漏洞,但我会查下去的,她绝对不是自杀!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找出那个王八蛋!”D君狠狠的看了坐着的警察一眼,飞快的转身离去。
B君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他快速的回想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和D君的反应,他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微的敲打着桌面,这么看来——他望向窗外——不可能是他。
雨变大了。
21。
第二天,雨还没有停。
一早,B君来到了警局,他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而直接上了四楼,也许是他来的太早了,整个楼层还没有人。他兀自在楼道里点燃了一支烟,等着那个人出现。过了二十分钟,第一位上四楼的人到来了,老法医被B君在楼梯口堵个正着。
“早。。。。。。早啊。”法医的表情很不自然,好像看到了极其害怕的东西。
“早,您有空吗?”B君开门见山,他递上一支烟。
“谢谢,不过这层楼不能抽烟,”老法医极力控制自己的紧张心绪,“有。。。。。。有空的。你找我有事?”
“嗯,我想跟您聊聊。”
“那。。。。。。那好吧,”老先生像是下定了决心,他从楼梯口向下望了望,看到还没有人来,于是一把拽住B君的胳膊,“来,进我办公室。”
B君很少来四楼,他深知这个老头的知识有多么专业,经验有多么丰富,观察有多么仔细,工作有多么疯狂,同样的,他的性格有多么孤僻,执拗。每次出了案子,B君要做的只是等着拿报告就够了。而今天,老法医把他请到了四楼的右半侧,他自己的王国,B君这才发现这个基本上只有老法医常驻的地方是多么的阴森,压抑。
“说吧。”老法医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好像已经平静了下来。
“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事,”B君站在一具直立的骨架模型面前,漫无目的的扭动着它的腕关节,“我觉得您这两天好像。。。。。。有点躲着我似的,不知道什么地方有所冒犯。”
“嗯,没有。你想得太多了老弟。”老法医回答的很自然。
“那就好。”他显然预想到了这样的回答,于是稍显慵懒的的踱到了旁边的肌肉模型前。突然之间,他毫无征兆的用双手卡住了模型的脖颈,然后开始发力,整个模型随着他力道的增大开始轻微的左右颤动。他不再说话,只是那双手卡的越来越紧。这一刻,被折磨的仿佛不是这毫无生气的硅胶塑料,而是老法医脆弱的神经。他看着刑警队长看似没有丝毫意义的发泄,额头渗出了几颗汗珠。他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像做了最终决定一样说道:“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听到这句话,他很快放开了那可怜的人偶,扭过头来:“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看来你都看出来了。”
“正因为连我都能看出来,我才奇怪您为什么要那么快出报告,还是出那样的结论。”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所答非所问。
“面部和颈部。”
“面部完全是窒息死亡的特征。”
“但窒息不等同于自缢。”
“不是所有的自缢身亡的尸体都会呈现出常有的特征,眼睛和舌头,你明白。”法医显然还在坚持。
“好吧,那颈部的勒痕呢?”
“明显是那条皮带。”
“是吗?您不会没有注意到,在皮带造成的淤青宽度范围之内,有一指宽左右的颜色稍稍深于两侧其余淤青的面积。”
“你为什么要用‘一指宽’?”老法医敏感的抬起头。
“只是形容一下,我没有所指。”看来他完全明白,这就对了。
“总之你质疑我的报告。”
“您自己根本也是质疑的,现在却还在极力劝我相信。”我要知道的是原因,老顽固。
“我出的报告不会有问题,我对自己的技能有了解。”
还在坚守吗?不过应该差不多了,“那好吧,抱歉,一早就这样打扰您。”B君甚至没有礼貌性的看老法医一眼,径直向办公室门口走过去。
“等等老弟,”——果真有转机,他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停住——“我帮不上你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一点,在这个地方咱们俩各司其职,我们谁也管不了谁,”——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们都向一个人汇报,只有他管得了我。”
果然如此。
他扭过了头,向老法医挑了挑眉毛:“多谢了,你这个老鬼。”
老鬼回报给他一个强挤出来的无奈笑容,摇了摇头:“关门轻点,你这个瘟神。别说你来找过我。”
B君下楼的时候,警察们已经陆陆续续来上班了。他依然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直接来到了局长的房间。他打开了门,局长不在,但电脑已经打开了。B君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拿出了Marlboro香烟,他向屏幕扫了一眼,《论公众人物的社会职责和社会压力》。
没过多久,局长回来了。看到了B君在等他,局长毫无意外感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用鼠标点开了一个新的网页,浏览着当天的早新闻,然后轻松地点燃一支烟,完全无视对面那个人的存在。
“局长,”B君只好先开口了。
“我刚才去你办公室找你,看你不在,我以为你还没来呢。”
“哦,您找我什么事?”
“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向您汇报点情况。”看到自己的领导,他突然觉得底气不足。
“是关于流浪汉的么?”局长马上追问道,直戳他的痛处。
“不。。。。。。不是。”听到“流浪汉”三个字,B君感觉到这次谈话一定会很困难。
“那还能有什么事。”局长的口气有点不耐烦。
“是关于。。。。。。C女士的。”
“C女士?自杀是警察要管的么?”
“我觉得她不是自杀。”算了,还是说出来痛快。
“哦?然后呢?”
“我想立案。”
“嗯,很好。”局长一副处变不惊的神情。B君立刻意识到他早就等着自己说出这句话了,而他必然会有早已组织好的言语回复他。
“你去找那个老东西了?”
“没有,有的东西不是只有法医能看的出来。”
“我也能。你的朋友也能。”
“那您为什么。。。。。。”
“我有我的考量。”
“可是。。。。。。”
“可是什么,你现在负责的是流浪汉的案子,你要让我说什么?你这些日子的心思在哪里?那个毒杀案子有一丝一毫的进展吗?!”局长说的话是没法反驳的。
“你现在要立案调查一起自杀事件?笑话!你知道你现在要查那个女人的死意味着什么吗?上网看看现在的新闻,看看报纸好不好?从开始第一件案子到现在,铺天盖地的对我们警局的质疑就没有停过。为什么还不能将杀害无辜流浪者的凶犯绳之以法?为什么如此办事不力?你们拿纳税人的钱干嘛去了?就好像纳税人和这些可怜的无家可归的人都来自一个家族一样!好,我现在不去说媒体的这些假仁义,这几天有什么变化呢?A君夫妇先后自杀,舆论对他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们又变成了正面人物!很好,这些报道稍稍减缓了人们对流浪汉事件的关注,转而更趋关注舆论压力,公众形象等一些社会问题,你不趁这个稍微缓和的好时机尽快把流浪汉的案子查清,却要立案侦查C女士的谋杀案?这可是爆炸新闻!你知道如果我同意你,也就是咱们承认C女士不是自杀,这传出去,媒体会做出什么反应吗?仅仅停留在口诛笔伐?不,他们会来把这个警局炸掉!你想没想过我批准了以后我怎么向上级交代,这是多大的压力?你想没想过如果你破不了这个案子,同时外界也一致认定了C女士是他杀,你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我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局长言辞激烈的分析没有任何问题,从他的角度,从警局的角度,每一句话都是无可辩驳的。
“可是。。。。。。”他还想试试。
“可是什么?我现在还能庆幸的就是你的记者朋友没有说话!所以趁着大家对C女士的死还没有质疑,你还不赶紧把那个罪该万死的王八蛋抓住?我说完了你‘可是’,我再‘可是’你的‘可是’,**的再‘可是’我的‘可是’,没那么多‘可是’,只有命令。你只负责流浪汉的案子直到侦破为止。”
“局长,我理解您的苦衷,但我们是警察,我们要知道的是真相。”
“真相?你要负责的就是把我这些日子替你做的接回去,调查清楚流浪汉被杀的真相。”
看来没有机会了。然而B君觉得自己并不甘心,他一定要弄清楚一件事:
“局长,我现在不把您当局长,您只是我多年的老师。”
“你要说什么。”
“师傅,您觉得她是自杀的么?”
师傅的身体僵直了两秒钟,他对学生的问题没有直接回答:
“如果,我是说如果,C女士真的是他杀,你知道在技术上意味着什么吗?”
“我明白,那个密室。”原来师傅在意的还是这个原因。
“明白就好。”
“可如果她的死才是整个事件的关键呢?”我有理由坚持。
“但是与别墅那个现场相比,我甚至觉得还是流浪汉那边的线索多。”
“我知道,我也知道您的看法了,师傅。”B君站起身要走。
“等等,”局长拦住了他,“我必须提醒你,把流浪汉的事情查得水落石出,C女士的死才不会这么不明不白。”
“谢谢您,师傅。但我的想法是,查清了C女士的死,流浪汉的死才能明白。”我必须坚持。
两人的眼神对在了一起。看到学生的固执,还是师傅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