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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有了近距离观摩一场婚礼秀的机会:隔壁办公室的美女小编于俏然将在周末举办婚礼。
说老实话,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参加大型婚礼的机会,一来我没有工作单位,没有同事邀请我,二来我独行独游,好不容易有个朋友结婚了,我却跑在千里之外,于是红包就让我名正言顺省下了。固然省钱了,但是留下一个后遗症:就时尚婚礼的话题,我是土人;没有发言权,只能睁大眼睛看。
办公室里在统一收红包钱,普通同事每人两百,好友闺蜜级别另出红包。我悄悄问七剑,一般情况下红包是多少。
七剑看我一眼,伸出一个巴掌:从五百到五千,看交情。
哦。
比如你结婚,我也就给你个200的同事红包,打发了你。七剑说。
我抓起桌子上的笔扔过去。
时尚教母发言:七剑真好,最会帮我们省钱了。接着她说:都是未婚人士,他若给你个5000的红包,你还不得还他个6000的红包。现在他给你同事红包,你也还他同事红包,超级稳定价,200,你根本不用在他身上多花一分钱了,多好!
这时一堆人叽叽喳喳围过来,探讨红包话题。
不对,同事红包也不稳定,现在媒体人员流动那么快,在同个部门能呆满两年的有几个?若不赶快结婚,以前包出的同事红包不也都飞了?
哈哈,你换个地方,新地方照样有同事红包的呀。
最担心的是,你换了城市,结果以前包出的朋友红包全都挂了!
不会吧,朋友的红包都记着的!我就有个小本子,记着谁给了我多少红包,这人情不能不还的。
有一类朋友,怎么说呢,比普通同事亲密一点,但是又称不上是好友闺蜜级别,你从杭州跳槽到上海,莫非你还会在你结婚时给她发请帖让她迢迢从杭州跑上海给你还红包?算了吧。
我有一好友,结婚,离婚,结婚,离婚,再结婚,三次,次次办婚礼,我次次送红包。我也知道,我是绝对收不回我送出的红包钱了……
人群一阵哄笑:你结四次,就赚回来了!
……
我问现在办场婚礼要多少钱。
从1万到100万,都可以。
我说就普通小白领的婚礼,咱嫁不进豪门。
问小俏去,她最清楚了。
小俏估计也不清楚吧,这婚礼是公婆给办的。有人说。
不过我知道小俏的婚纱要3000多,她的首饰不少于5万,什么钻石的,翡翠的,都齐了。
她老公蛮有钱的,对吧?
不知道,没见过面,就等着婚礼上见了。
据说派发的喜糖都很高级的,而且婚礼上的花头很不少的,征婚人是位名流,不是小名流,是大名流!
大家婚礼上要加油,别喝啤酒喝红酒,别吃瓜子吃龙虾,把红包钱给吃回来!
呵呵,就算我有四个胃,把红包钱吃回来,还是有难度的,算了,不折腾自己了,不然又要花钱减肥……
一群女孩在办公室里无所顾忌地评论着。
周末了,我在自家衣柜里好不容易选了件还算有点女人味的衣服,黑白条纹紧身针织衫,白色风衣,黑色长袜,长靴,金色手袋。出发。
现在是户外活动的旺季,豹子带户外团出行。曾告诉过他,这周我参加同事婚礼。豹子说我要多投入一点,好好热身。
先去单位找个伴同行。我担心我太早去了,一人等在那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会恨自己的。找到了李恬,李恬看着我说,今天我的衣服很有点温柔的感觉,不像浪迹天涯的女人了。
浪女也要回头的。回答完,怎么都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点不是味道。
搭了李恬的车去。婚礼在西湖边的大饭店举办。杭州新人都比较没创意的,吃10次婚宴,9次都离不开西湖。沾千年白娘子爱情故事的光呗。可是,白娘子的日子过的有多苦,现代女人们可知道?要是我,绝对不选西湖边。
我们去的不早也不迟,签到,与新人合影。进入大厅,我的妈呀,一片金碧辉煌啊,所有的椅子都套上了红色椅套,椅背上是巨大的金色蝴蝶结,一条红地毯从入口直通中心舞台,很显然到时候新人们要在瓦格纳的音乐中走在这条红色小路上接收众人微笑目光中的苛刻评判。
我试着想去红地毯走走。我从没走过红地毯,只在电视上看见明星们挥着手招摇而过,很好奇,不知是什么滋味。于是大摇大摆上去走了一遭,又走回来,对李恬说,没什么特别的滋味。李恬笑着,很宽容地看我。
大厅里有个巨大的投影,投影里逐一放着新人的幻灯照片,当然都是影楼照,配着音乐,很柔情很唯美的风格。估计小俏的影楼照肯定要超过1万,因为看了好阵子,照片没重复的。
我们有专门的同事桌,那帮决定“不喝啤酒喝红酒,不吃瓜子吃龙虾”同事们大都已经在场,在闲聊。同事桌有三大桌,从宾客等级上有高层派和平民派,从年龄上有元老派和少壮派,三六九等,物以类聚,我自然往平民派中的少壮派里挤。
眼看离正式吃喝还有一段时间,我去周边闲逛考察,不管是不是同豹子结婚,这热身还是需要的。
看到了一个似曾熟悉的修长身影。是林森。
他也看到我了,眼神里透着惊喜的笑。
他是男方邀请的嘉宾,本来还想不来呢,闹哄哄的,这样的婚礼他一年要参加好多个,大多是红包替代主人,幸好这次来了,结果碰到了想碰到的人。他说。
看到他眼中的快乐神情,我心里动了一下。
你今天穿得很漂亮。
今天两次被赞美了,我蛮得意的。看来是要好好学习穿衣服,使女人的身体资源得到充分发挥。不说让人家养眼,单是享受赞美就可以让女人心情愉快呀。女人是座矿,要学会自己挖掘金子和钻石,当然,挖掘出来后还要把它们转化成快乐,不然再多的金子和钻石又有何用。
你儿子呢?我问。
这周末他妈妈带。
我点点头。我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大厅里开始播放迎宾的录像,很多人看见大屏幕上的自己后哈哈大笑。
婚礼很有意思是吧?我没话找话。
婚礼,都这样。林森说。
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识过婚礼了。我向他承认我的见识不广。
是啊,比起以往的婚礼,是洋气多了,我们那时候的婚礼多土呀。
我们……没有婚礼过。我纠正他的错误。
哦,我是说,我那个时代的婚礼……不好意思。林森的脸上竟然也有些尴尬的红晕。
突然觉得这个骨灰级别的机关男人也有可爱的地方。
你坐哪里?过了会儿,他问。
我向他指一指我们新娘同事桌的方向。与他的男宾朋友桌相隔不远。
听说他们准备了不少烟花,待会吃完了,我们一起看烟花?林森问我。
好啊。
082
婚礼开始了,金牌司仪用他能翻滚地密不透风的三寸之舌,制造着一浪接一浪的高潮。而这时,另外一个故事也开始了。
如果婚礼可以用“梦幻”来代言,那另一个故事只有最现实不过的两个字:职场。
讲这故事前,先要介绍老李。
老李是我们现在杂志被买之前的老杂志的员工,而那老杂志的年龄比得上一些80后小记的年龄了,老李是在杂志创办时就来了,所以,在我们所有员工中,他是最有条件讲“资格”的。
老李先是做打杂的,然后做校对,到后来,成了司机。等老杂志被买下后,老李就作为新单位的新司机。
可能经历了上世纪80、90年代的工作规律:媳妇熬成婆,觉得自然而然苦尽甘来。所以,老李这司机当得蛮有点个性的,至少,在不懂“资格”是何物的小记们的感觉中很有点“个性”。
明明是个好人,可是,当有记者需要出车时,老李都会有几句个性评价:
7点钟就出发啊,这么早?
下午去临安?朝西方向,很刺眼的!
这么一点点路,打车不是很方便?
……
老李的评论不单给普通记者,连领导也不例外。
久而久之,老李有了个称号叫做“牛师傅”,为“史上最牛师傅”的简称,流传中的“牛师傅”有三不原则:太早不出车,太短路程不出车,下午往西不出车。
流传与现实的效果不一样。流传中的牛师傅很传奇,现实中的老李有点讨人嫌。这年头,谁喜欢被人嘴皮子上白说几句,牛师傅的评论固然有个性,但是没人爱听他的评价。于是找他派车的记者没有了耐心,有时不冷不热地回敬几句,有时打车,有时索性自己开自己的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老李的里程数任务总达不到,而记者要报销的出租车发票日益见多。
单位里人人都有工作业绩考核。老李几次没过。
老李是老员工,资格老,向年轻记者求人的话说不出。其实若他向大家说他需要里程数,看着老员工的面子,人人都让他出车了。
杂志要裁员,老李首当其冲。我们的杂志是本靠市场吃饭的杂志,每人都要身兼数职,这里只讲效率和竞争。老李是没有竞争力的,终于,杂志不再与老李续签合同。这意味着,见证着杂志兴衰历史的最老资格的老李,有“史上最牛师傅”之称的老李,他失业了。这是两天前的事。
新娘小俏的请帖早在两周前就发下,老李丢了工作不想丢脸面,答应了新娘的婚宴,再丢工作也要来。
当新人们开始逐桌敬酒的时候,老李也开始逐个向老同事们敬酒,对每人都喝满一杯。
在新杂志里我的资历算浅的,一年不到,见有个最老资格的同事向我敬酒,赶紧站起。老李拍拍我的肩膀,问:漂亮姑娘,你是不是从没坐过我的车?
我点头。
我耳闻牛师傅的传奇,而我的采访基本都是本市采访,坐公交车或者打出租都还算方便,所以从没填过出车单子。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都没坐过我的车,没机会了……我敬你一杯,我喝完,你随意。
老李喝光了,我也赶紧一饮而尽。老李个子不高,与我面对面喝酒时,能清晰看到他汗衫的衣领是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