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放了吧。”
两块红砖是民心民意的具象,而在这面前,李书记的表现显然并不过关,精力消耗于猜忌和人事动作之中,真正应该被关注的民众,却成了被忽略的风景。
第四部分 昙花何时开乡里买了我家三头牛:王平稳
“谁半夜三更来买花圈,烦死了。”我迷糊着眼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个人,都是西装革履,不像一般土里土气的老百姓。
“我们是来订活儿的。”一个眼睛红红的大胖子说。
我一听说是来订活儿的,身上的瞌睡虫就都灰飞烟灭了。这两年殡葬改革,禁止土葬,我的生意也就冷清多了。没钱人借着政策风,怕罚款想省钱图省事,不要纸扎不用响器,夜里用平车将死人一装,拉到坟场就埋了,天知道地知道亲戚朋友谁都不知道。有钱人家缴两千元罚款,就能搭灵棚、吹响器、用纸扎。既能多收些礼金,还能落下孝顺的好名声,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我问:“订啥活儿?”
“订一套活儿。”在一旁的瘦子说。
“一套活儿可没个准儿,有大套有小套,价钱差老鼻子了。要啥扎啥,说明白点儿。”我说。
“别人扎的啥我们全要。”胖子说。
“别人扎的东西可多了,罩子、牛马、金山银山、侍候人、狮子、把门将军、大马、戏楼、十二美女、摸牌亭、麻将桌、望景楼、摇钱树……多了,你究竟要扎啥?”我知道今天碰到了大户。
“你把刚才说的全给我们扎了。”胖子说得很轻松。
“啥时候用?”他们扎的越多我越高兴,我很少碰到过这样的主儿,比看了埃及的金字塔还稀罕。
“后天晚上来抬。”瘦子说。
“你们等会儿,让我问问有人没有。”我不敢定音,我们是搭班干活儿。现在活儿少了,好多同行都去另谋生路了。我拿起电话拨了半天,磨破嘴皮总算找了八个人,第二天就来干活儿。我心里还在犯难,按工算,这活儿八个人也得四天。俗话说“纸扎匠,正赶上”,我怕这次要赶不上了。我就对胖子说:“这活儿你要么去别处做,要么我就赶紧些,到后天能做多少算多少,你们看中不中?”
两人相互看了看也没其他的办法,就同意了。胖子要留订金,我说不用。几代人传下来的规矩都没收过订金。干我们这行的,一般没人来拿死人开玩笑。
我和同行们两天一夜没睡觉,将活儿全部干完了“纸扎匠,正赶上。”胖子带人来的时候,我们正在洗手上的糨糊。
这时,我已知道是胖子的母亲不在了。胖子的哥哥在湖高乡当乡长,胖子在市里开了一个商场,怪不得他这样牛气。胖子穿着白鞋,眼睛仍是红红的。他问我总共多少钱。我合计了一下,按平常的工价算一共两千元,可这两天非比寻常。我承诺给同行们发两倍的工钱,加上吃喝吸的费用,两天下来也就多消费了二百多元。羊毛出在羊身上,我狠了狠心,多说了五百元,权当是两天一夜没睡觉的辛苦费。
大款就是大款,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开始数钱,毫不含糊。他给了我一沓新版百元钞票,我点了点,正好。他招呼着帮忙的人将纸扎小心地抬走了。他单独留下来要我开张发票,我说我们乡间手艺人都没有发票。他说开个白条摁个指头印就中了。于是我就找来一张白纸写:给李乡长的母亲扎了全套纸扎共计两千五百元整,特此证明。张大壮。某年某月某日。
“你这样写管屁用!得按我说的写。再写一张!”胖子很不满,我只好按胖子的吩咐重新写:
今卖给湖高乡政府三头牛,共计五千元,特此证明。
胖子双眼红肿,拿着我打的条子走了。
靠死去的母亲赚这样的钱,我们应该替那个老太太难过,因为她当乡长的儿子让她蒙羞了。
第四部分 昙花何时开昙花何时开:刘殿学
二贵家养了多年的一盆昙花,最近要开。二贵高兴,首先把这个消息告诉村主任。
村主任说:“二贵,说明你有喜事来了。昙花这玩意儿,不是一般人都看得到它开的。”二贵说:“主任,我知道不是一般人都能看到昙花开的。你看,这盆昙花还是我老爹养的,我老爹都死了三年了,今年才看到它打朵儿。所以,我想请主任您第一个看昙花开。”
二贵懂事,村主任心里高兴。村主任想想,说:“这样吧,二贵你看,我们马勺子村一直平平淡淡,没啥新鲜事,好不容易遇上宝贵的昙花一现,是不是请乡长也来看?乡长是咱们村出去的,说不定,将来当县长、当省长都是说不准的事。要是有个扶贫救济招商引资的事,也能记住咱马勺子村。”
这盆昙花可成宝贝了,还能把乡长请来看?还能为村里的经济发展做贡献?二贵屋里只进过村主任,乡长能进我的屋,也让村里人高看高看。二贵望着那盆昙花,觉得它已经不是一般的昙花,是乡长要来看的昙花,是能为村里经济发展做贡献的昙花。说不定,到时候县长也要来看呢!那贡献可就更大了!快开吧昙花!二贵心里一快活,看那盆昙花也觉得更好看,绿绿的叶子,翠得要命。中间那几个花骨朵,也鼓得可爱极了!看到它,就像看到少女的胸,顶尖上还有一丝儿粉红色。哎呀!快了!可能今晚就要开了!二贵问村主任,乡长啥时间能来。
村主任说乡长去县里开三秋工作会了,后天散会。村主任说已经和乡长约好了,会一散,就来咱马勺子村。
又过了一天,二贵看看花盆里那几个花骨朵,越长越大,顶尖尖上越来越泛红,恐怕就要开了,乡长啥时能来呢?二贵又去问村主任。
村主任说:“再等等,已经跟乡长说好了的,不能言而无信,对领导言而无信,是非常不好的。”
是呀,人不能言而无信。二贵先前盼望那几个花骨朵快快长,一天长一圈才好,现在希望它慢些长,甚至不要长,等乡长来再长。
可二贵希望昙花不长,昙花偏长,看上去,这两天长大了许多,顶尖上那点粉红色越来越明显。要是它们不声不响地突然一开,那怎么办啊?乡长没看到,村主任没看到,我二贵还是不是人?二贵又去催村主任。
村主任没法,乡长毕竟不是组长,组长是一个村的人,让他啥时来就啥时来,乡长是领导,能叫他啥时来就啥时来吗?再说,乡长在县里开会,那是大事,能为看一次昙花开,而把工作放一边?只有跟昙花商量商量,能不能迟一点开,等一等乡长?
村主任把二贵叫来,问二贵有没有办法让昙花迟开一两天?二贵说,试试。
二贵回到家,用一口缸倒扣在昙花上,使那几个花骨朵与光线隔开,减少氧气,可能会开得慢一些。
今天一早,村主任告诉二贵,乡长昨晚来电话了,晚上八点散会。散会后,不回乡里,直接到马勺子看昙花。
二贵心里好紧张,拍拍那倒扣着的缸,昙花昙花!你一定等乡长来了再开好吗?
晚上,二贵到店里买了瓶好酒,又到馆子里要了几个菜,在桌子上摆好,等乡长村主任来看昙花。
桌子刚摆好,听到门前路上汽车叫。二贵出去一看,村主任领着乡长来了。
进了门,乡长朝桌上一看,说:“不喝,不喝了。这几天,在县里开会天天喝。先看昙花吧。”
二贵忙不迭地去搬缸。缸一搬,那几朵可爱的花骨朵没了,蔫蔫的几片花瓣儿,耷拉在绿叶中间。
花开花落自有期,功利的人们往往忘记了这一简单的自然规律,再次上演了这一出可笑的闹剧。
第四部分 昙花何时开俺就多说了一句话:佚 名
我那天坐公共汽车去办事,车上人不多,但也没有空位子,有几个人还站着,吊在拉手上晃来晃去。
一个年轻人,身旁有几个大包,手里拿着一个地图在认真研究着,眼里不时露出茫然的神色。他犹豫了半天,很不好意思地问售票员:“去颐和园应该在哪儿下车啊?”售票员是个短头发的小姑娘,正剔着指甲缝呢。她抬头看了一眼外地小伙儿,说:“你坐错方向了,应该到对面往回坐。”
要说这些话也没什么错了,小伙儿下站下车马路对面坐回去呗!但是售票员可没说完,她又说:“拿着地图都看不明白,还看个什么劲儿啊!”
外地小伙儿可是个有涵养的人,他嘿嘿笑了笑。旁边有个大爷可听不下去了,他对外地小伙儿说:“你不用往回坐,再往前坐四站换904也能到。”要是他说到这儿也就完了,那还真不错,既帮助了别人,也挽回了北京人的形象。可大爷哪儿能就这么打住呢?他要把最后一句话说完:“现在的年轻人哪,没一个有教养的!”
大爷这话真是,车上年轻人好多呢,打击面太大了吧!可不,站在大爷旁边的一位小姐就忍不住了:“大爷,不能说年轻人都没教养吧,没教养的毕竟是少数嘛。您这么一说我们都成什么了!”这位小姐穿得挺时髦,两根细带子吊个小背心,脸上化着鲜艳的浓妆,头发染成火红色。您瞧人家这话,不像没教养的人吧,跟大爷还“您,您”的。可谁叫她非要说那最后一句话:“就像您这样上了年纪看着挺慈祥的,一肚子坏水儿的多了去了!”
没有人出来批评一下时髦的小姐是不正常的。一个中年大姐说了:“你这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跟老人讲话呢?要有点儿礼貌嘛。你对你父母也这么说话吗?”您瞧大姐批评得多好,把女孩子爹妈一抬出来,女孩子立刻就不吭气了。要说这事儿就这么了结也就算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可不要忘了,大姐的最后一句话还没说:“瞧你那样,估计你父母也管不了你,打扮得跟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