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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总兴致很高,冲着秘书吕姑娘说:“弄几个新鲜的蔬菜,再来个土鸡,多给老太太点儿钱吧,让她帮咱做好。”
吕姑娘看中了那只大公鸡,可投资部的老熊说那公鸡没阉,不是“太监”,不好吃,最好是买公鸡的那只“妃子”。吕姑娘白了他一眼,可还是去看那只母鸡了。
这回轮到老太太不肯了,挡在母鸡前面,直摆手,说什么也不卖。
财务部的老汤向吕姑娘伸出一个手指说:“价格杠杆!”然后回过头亲自跟老太太算起了账:“土鸡在城里是六元一斤,我知道这是只下蛋的母鸡,出七元一斤,怎么样?”可老太太根本不听他算,直摇头。
老熊凑过去说:“没用的,不是钱的问题,现在山里人比你还会算,你要是说想买谁家的一个喂鸡用的碗,他马上就当成宝了,给多少钱都可能嫌少。恐怕是人家认准了咱要买这只鸡,才说什么都不卖了。”
牛总可能觉得挺有意思,说了句:“我到那边歇一会儿,你们看着办吧。”然后就到屋门口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远远地看着。
这么一来,老汤就觉得一定得把事办成,总不能在牛总面前丢人吧。他不服气地说:“各位,今天这只鸡算我请客。”然后又去和老太太算一笔新账:这只鸡还能下一年的蛋,算一百五十个,一个三毛,是四十五元。这只鸡算四斤,二十四元,加上蛋钱就是六十九元。凑个整数,我付你七十元,你省了一年的饲料,倒赚了一年的蛋钱,怎么样?
老太太愣了,没想到一只母鸡能卖七十元。那只鸡已经进窝下蛋去了,她想了想,点点头说:“我去抓鸡。”
老汤扭过头来得意地说:“这就叫价格杠杆,没有撬不动的货!”就这么一句话的工夫,老太太回来了,可手里没有鸡,她又说不卖了。
形势这样逆转,老熊兴奋地叫了一声:“好大的‘杠杆’啊,能撬动地球!”大家跟着笑起来。老汤损了面子,又看到牛总坐在板凳上边看边笑,赶紧换了个话题说:“这就是山里人的观念,观念不改变,山里人富不起来。”
老熊要显显他的本事,向大家使了个眼色,又伸出三个手指头,说:“还是我的买鸡盆原理更有普遍性。”大伙儿明白他是要其他人都走开,假装不想买了,他能用三十块钱买下来。可是等大家真的走开了,老太太也没有再叫他们来买的意思,而是心安理得地喂鸡去了。
这回轮到牛总乐了,开玩笑地说:“你们连只鸡都谈不下来,还怎么谈生意?”
老熊和老汤都很尴尬,老汤还是不服气,说:“能用钱买的东西怎么会买不来?价格太低,不符合市场规律;价格太高,也不符合市场规律,把老太太吓倒了,怕不真给钱。我把钱先给她,她一准儿答应。”说着他转身回去,掏出一百块钱,压低声音说:“大妈您给我个面子,我和领导一起来的,这钱您先拿着,等会儿我再给您一百,还不行吗?”
老太太的目光在鸡和钱之间来回穿梭,汗都出来了,最后她一跺脚说:“这又不是金鸡,哪值这么多钱!我……我不是嫌钱少,这只鸡跟我过熟了,我每天给它喂食,听它下了蛋咯咯嗒叫,然后再走过去捡个热乎乎的鸡蛋,是个乐趣。孩子都到城里去了,就它在家又唱又跳地陪我,我一听它下蛋的声音就高兴。卖了鸡,我哪儿找这乐儿去,日子本来就够冷清了……”
老汤听了,赶紧跑回去笑呵呵地对大家说了老太太的意思,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我说嘛,能用钱买的东西怎么会买不来?这不能用钱买的,我就没办法了,为快乐埋单,我可付不起。”
生活中无处不存在着美丽,只要你善于发现。
第三部分 为快乐埋单陈 美 美:潘 格
一个普通的早晨,我打开门,门外一个漂亮得近乎妖娆的女人站在我面前。
请问你是——
你阿姨。她简洁地说,飞快地踢掉鞋子进门。这个女人就是陈美美。我妈妈电话里讲的她那个广州表妹。
多年来,我的生活一直很有规律。陈美美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一切。首先,从称呼上我就不能接受,我叫她阿姨,她绝不给予回答。只有我说“陈美美”,她才会扭头看我。她说你不可以叫我阿姨,当着人不可以,当着男人就更不可以。那我总不能当着男人叫你陈美美吧?你可以叫我陈小姐。她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
陈美美的作息时间和我的格格不入。晚上我是照例要工作一会儿的,但陈美美要睡觉。我好讨厌你的破电脑发出的噪音啦,你知不知道女人睡眠少会老的啦。她用被子蒙着脑袋狂喊。清晨五点,连猫都还在做梦,陈美美就起床了,一台分贝高到让人无法承受的收录机里开始放广播操音乐。陈美美,求求你让我睡会儿觉好不好?陈美美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女人不锻炼,会长大肚腩啦!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广州女人都憎恶厨房,我从陈美美那里得来的经验是,广州女人之所以漂亮,那是因为她们远离厨房。我当然不会拒绝漂亮,于是和陈美美同仇敌忾远离厨房。早餐听陈美美的,一杯牛奶一个苹果,午餐外面解决,晚餐干脆不吃。如此几日我就形销骨立,陈美美还赞叹:你像张曼玉,好有骨感哦。
陈美美喜欢穿漂亮衣服,舍得花钱。她瞧不起我买衣服时的斤斤计较,总是说,女人青春很短的,有得漂亮衣服穿就赶紧穿喽。我不知道陈美美究竟有多少钱,从她买衣服时的大方上看,有千万家产都说不定。可是她和我出去吃饭都是各掏各的钱,吝啬得连苍蝇飞过都要掐条腿。但新款手机一出观,不管价格多惊人陈美美都买。
天气好的时候,陈美美会拉着我陪她逛菜市场。我们一人提个布袋,里面装着刚刚采摘下来的西红柿、又脆又绿的黄瓜、油紫的茄子。陈美美和我并肩走在马路上,阳光温暖地抚慰着我们的灵魂。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陈美美满足地慨叹。那一刻,陈美美是一个有着凡心的家常女人。
赶巧那天两人都没事做,陈美美就教我刺绣。躲在这样的时代里练习这样一门技艺,经常让我觉得置身闺阁恍若隔世。相处久了,知道陈美美的一点故事。其实每一个丢失了爱情的女人都有故事,陈美美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罢了。关于我的男朋友,陈美美的评价是:人还行,钱太少。我笑。在这一点上,我们心有灵犀。记不得从哪天起,陈美美开始晚回家。
陈美美,你每天晚上都忙什么啊?我问。
爱啦。陈美美得意地笑。
哦,这样啊。我松口气。
那天,陈美美照例晚归。回来时酒气熏天醉成了一团棉花。收拾完一地狼藉已经是下半夜。我刚要去睡,被陈美美一把拉住:别走,跟我说说话。结果,那晚变成她说我听。说到后来,陈美美从床上一跃而起,将头上手上身上的丁当玉佩一股脑儿解下扔了个满天飞。我要捡,她拦住。捡它干什么?你看看,这每一样东西哪个不透着一股子假模假式!砸了又有什么稀罕?睡一觉好吗,陈美美?明天醒来就什么都忘记了。不!她拉住我的手:告诉我,哪里有卖真心的?我要买……
也是一个普通的早晨,陈美美离开了。留给我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和一橱柜漂亮衣服。2002年就这么过去了。回首这一年,我认识的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就是陈美美。遗憾的是,我发观自己根本不曾真正走进过她心里。谁知道陈美美想要的东西原来竟是那么简单呢!
一个人幸福与否,在自己的感觉和感受。让别人觉得自己幸福并不难,自己心中理想化了的幸福感实在难以臻达。
第三部分 为快乐埋单尊 严:和莲芬
女人的三轮车上还剩两捆韭菜,听到有人喊“卖菜的”就停住了。
女人脸上淌着汗,头发水洗似的紧贴在额头上,衬衣后背都溻湿了,前胸衣襟儿上的奶渍正在不断扩大。女人用两手揉揉还在溢奶的乳房,有点焦急地把三轮车倒了回去。这时从巷口驶出一辆小轿车,女人忙停下。小轿车挂了女人一下,向前蹿了十余米才停住。
女人没被挂倒,只觉着胳膊被擦了一下,看看有点发红,也没在意,推着三轮车继续走。
从小轿车里下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围着他的小轿车一点一点仔细地查看,当看到被挂歪的倒车镜,就把车倒回女人身边。女人刚把卖韭菜的五毛钱接到手。
汉子说,你挂了我的车,赔钱吧。
女人很恐慌,要赔多少?
汉子说,我的车值十八万,一个倒车镜最少三百块,给换个新的也行,给一百块钱也行。
女人不知所措,我没那么多钱。
这时有几个看热闹的围了过来,劝那汉子,她一个女人家,干个小买卖也不容易,挂你的车也不是故意的,你一个大老板也不在乎几个修车钱,让她走了算了。
女人红着脸小声说,是他的车挂了我的胳膊。
啊?众人都把眼光投向汉子。
汉子觉得很没面子,你这女人不说理,明明你挂了我的车,反倒打一耙。本来你赔个不是也就算了,既然你这样说,那不赔钱就甭想走了。
女人说,我说的是实话。
众人就劝女人,向他认个错算了,就算你挂了他的车,一句话也损失不了什么,要赔一百块钱你得卖多少韭菜?
女人无助地看看众人,又看看三轮车上的一捆韭菜,咬咬嘴唇没说话。
汉子悠闲地弹出一枝烟,叼在嘴里,一口一口地吐着烟圈儿。
女人衣服前襟上的奶渍还在扩大,奶水顺着衣服流下来,像一条蠕动的蚯蚓。女人的脸憋得通红,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