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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桀,大寇之引也。此二者已颇效矣。城中讹言大水,奔走上城,朝廷惊骇,女孽
入宫,此独未效。间者重以水泉涌溢,旁宫阙仍出。月、太白入东井,犯积水,缺
天渊。日数湛于极阳之色。羽气乘宫,起风积云。又错以山崩地动,河不用其道。
盛冬雷电,潜龙为孽。继以陨星流彗,维、填上见,日蚀有背乡。此亦高下易居,
洪水之征也。不忧不改,洪水乃欲荡涤,流彗乃欲扫除;改之,则有年亡期。故属
者颇有变改,小贬邪猾,日月光精,时雨气应,此皇天右汉亡已也,何况致大改之!
宜急博求幽隐,拔擢天士,任以大职。诸B222茸佞谄,抱虚求进,乃用残贼酷
虐闻者,若此之徒,皆嫉善憎忠,坏天文,败地理,涌跃邪阴,湛溺太阳,为主结
怨于民,宜以时废退,不当得居位。诚必行之,凶灾销灭,子孙之福不旋日而至。
政治感阴阳,犹铁炭之低卬,见效可信者也。及诸蓄水连泉,务通利之。修旧堤防,
省池泽税,以助损邪阴之盛。案行事,考变易,讹言之效,未尝不至。请征韩放,
掾周敞、王望可与图之。
相于是荐寻。哀帝初即位,召寻待诏黄门,使侍中卫尉傅喜问寻曰:“间者水
出地动,日月失度,星辰乱行,灾异仍重,极言毋有所讳。”寻对曰:
陛下圣德,尊天敬地,畏命重民,悼惧变异,不忘疏贱之臣,幸使重臣临问,
愚臣不足以奉明诏。窃见陛下新即位,开大明,除忌讳,博延名士,靡不并进。臣
寻位卑术浅,过随众贤待诏,食太官,衣御府,久污玉堂之署。比得召见,亡以自
效。复特见延问至诚,自以逢不世出之命,愿竭愚心,不敢有所避,庶几万分有一
可采。唯弃须臾之间,宿留瞽言,考之文理,稽之《五经》,揆之圣意,以参天心。
夫变异之来,各应象而至,臣谨条陈所闻。
《易》曰:“县象著明,莫大乎日月。”夫日者,众阳之长,辉光所烛,万里
同晷,人君之表也。故日将旦,清风发,群阴伏,君以临朝,不牵于色。日初出,
炎以阳,君登朝,佞不行,忠直进,不蔽障。日中辉光,君德盛明,大臣奉公。日
将入,专以一,君就房,有常节。君不修道,则日失其度,暗昧亡光。各有云为:
其于东方作,日初出时,阴云邪气起者,法为牵于女谒,有所畏难;日出后,为近
臣乱政;日中,为大臣欺诬;日且入,为妻妾役使所营。间者日尤不精,光明侵夺
失色,邪气珥蜺数作。本起于晨,相连至昏,其日出后至日中间差愈。小臣不知内
事,窃以日视陛下志操,衰于始初多矣。其咎恐有以守正直言而得罪者,伤嗣害世,
不可不慎也。唯陛下执乾刚之德,强志守度,毋听女谒邪臣之态。诸保阿乳母甘言
悲辞之托,断而勿听。勉强大谊,绝小不忍;良有不得已,可赐以货财,不可私以
官位,诚皇天之禁也。日失其光,则星辰放宽。阳不能制阴,阴桀得作。间者太白
正昼经天。宜隆德克躬,以执不轨。
臣闻月者,众阴之长,销息见伏,百里为品,千里立表,万里连纪,妃后大臣
诸侯之象也。朔晦正终始,弦为绳墨,望成君德,春夏南,秋冬北。间者,月数以
春夏与日同道,过轩辕上后受气,入太微帝廷扬光辉,犯上将近臣,列星皆失色,
厌厌如灭,此为母后与政乱朝,阴阳俱伤,两不相便。外臣不知朝事,窃信天文即
如此,近臣已不足仗矣。屋大柱小,可为寒心。唯陛下亲求贤士,无强所恶,以崇
社稷,尊强本朝。
臣闻五星者,五行之精,五帝司命,应王者号令为之节度。岁星主岁事,为统
首,号令所纪,今失度而盛,此君指意欲有所为,未得其节也。又填星不避岁星者,
后帝共政,相留于奎、娄,当以义断之。荧惑往来亡常,周历两宫,作态低卬,入
天门,上明堂,贯尾乱宫。太白发越犯库,兵寇之应也。贯黄龙,入帝庭,当门而
出,随荧惑入天门,至房而分,欲与荧惑为患,不敢当明堂之精。此陛下神灵,故
祸乱不成也。荧惑厥弛,佞巧依势,微言毁誉,进类蔽善。太白出端门,臣有不臣
者。火入室,金上堂,不以时解,其忧凶。填、岁相守,又主内乱。宜察萧墙之内,
毋急亲疏之微,诛放佞人,防绝萌牙,以荡涤浊濊,消散积恶,毋使得成祸乱。辰
星主正四时,当效于四仲;四时失序,则辰星作异。今出于岁首之孟,天所以谴告
陛下也。政急则出早,政缓则出晚,政绝不行则伏不见而为彗BD51。四孟皆出,为
易王命;四季皆出,星家所讳。今幸独出寅孟之月,盖皇天所以笃右陛下也,宜深
自改。
治国故不可以戚戚,欲速则不达。经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加以号令
不顺四时,既往不咎,来事之师也。间者春三月治大狱,时贼阴立逆,恐岁小收;
季夏举兵法,时寒气应,恐后有霜雹之灾;秋月行封爵,其月土湿奥,恐后有雷雹
之变。夫以喜怒赏罚,而不顾时禁,虽有尧、舜之心,犹不能致和。善言天者,必
有效于人。设上农夫而欲冬田,肉袒深耕,汗出种之,然犹不生者,非人心不至,
天时不得也。《易》曰:“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
《书》曰:“敬授民时。”故古之王者,尊天地,重阴阳,敬四时,严月令。顺之
以善政,则和气可立致,犹BB7A鼓之相应也。今朝廷忽于时月之令,诸侍中、尚书
近臣宜皆令通知月令之意,设群下请事;若陛下出令有谬于时者,当知争之,以顺
时气。
臣闻五行以水为本,其星玄武婺女,天地所纪,终始所生。水为准平,王道公
正修明,则百川理,落脉通;偏党失纲,则踊溢为败。《书》云“水曰润下”,阴
动而卑,不失其道。天下有道,则河出图,洛出书,故河、洛决溢,所为最大。今
汝、颍畎浍皆川水漂踊,与雨水并为民害,此《诗》所谓“烨烨震电,不宁不令,
百川沸腾”者也。其咎在于皇甫卿士之属。唯陛下留意诗人之言,少抑外亲大臣。
臣闻地道柔静,阴之常义也。地有上、中、下:其上位震,应妃、后不顺;中
位应大臣作乱;下位应庶民离畔。震或于其国,国君之咎也。四方中央连国历州俱
动者,其异最大。间者关东地数震,五星作异,亦未大逆,宜务崇阳抑阴,以救其
咎;固志建威,闭绝私路,拔进英隽,退不任职,以强本朝。夫本强则精神折冲,
本弱则招殃致凶,为邪谋所陵。闻往者淮南王作谋之时,其所难者,独有汲黯,以
为公孙弘等不足言也。弘,汉之名相,于今亡比,而尚见轻,何况亡弘之属乎?故
曰朝廷亡人,则为贼乱所轻,其道自然也。天下未闻陛下奇策固守之臣也。语曰,
何以知朝廷之衰?人人自贤,不务于通人,故世陵夷。
马不伏历,不可以趋道;士不素养,不可以重国。《诗》曰“济济多士,文王
以宁”,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非虚言也。陛下秉四海之众,曾亡柱干
之固守闻于四境,殆闻之不广,取之不明,劝之不笃,传曰:“士之美者善养禾,
君之明者善养士。”中人皆可使为君子。诏书进贤良,赦小过,无求备,以博聚英
隽。如近世贡禹,以言事忠切蒙尊荣,当此之时,士厉身立名者多。禹死之后,日
日以衰。及京兆尹王章坐言事诛灭,智者结舌,邪伪并兴,外戚颛命,君臣隔塞,
至绝继嗣,女宫作乱。此行事之败,诚可畏而悲也。
本在积任母后之家,非一日之渐,往者不可及,来者犹可追也。先帝大圣,深
见天意昭然,使陛下奉承天统,欲矫正之也。宜少抑外亲,选练左右,举有德行道
术通明之士充备天官,然后可以辅圣德,保帝位,承大宗。下至郎吏从官,行能亡
以异,又不通一艺,及博士无文雅者,宜皆使就南亩,以视天下,明朝廷皆贤材君
子,于以重朝尊君,灭凶致安,此其本也。臣自知所言害身,不辟死亡之诛,唯财
留神,反复复愚臣之言。
是时,哀帝初立,成帝外家王氏未甚抑黜,而帝外家丁、傅新贵,祖母傅太后
尤骄恣,欲称尊号。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执政谏争,久之,上不得已,遂免光、
丹而尊傅太后。语在《丹传》。上虽不从寻言,然采其语,每有非常,辄问寻。寻
对屡中,迁黄门侍郎。以寻言且有水灾,故拜寻为骑都尉,使护河堤。
初,成帝时,齐人甘忠可诈造《天官历》、《包元太平经》十二卷,以言“汉
家逢天地之大终,当更受命于天,天帝使真人赤精子,下教我此道。”忠可以教重
平夏贺良、容丘丁广世、东郡郭昌等,中垒校尉刘向奏忠可假鬼神罔上惑众,下狱
治服,未断病死。贺良等坐挟学忠可书以不敬论,后贺良等复私以相教。哀帝初立,
司隶校尉解光亦以明经通灾异得幸,白贺良等所挟忠可书。事下奉车都尉刘歆,歆
以为不合《五经》,不可施行。而李寻亦好之。光曰:“前歆父向奏忠可下狱,歆
安肯通此道?”时,郭昌为长安令,劝寻宜助贺良等。寻遂白贺良等皆待诏黄门,
数诏见,陈说:“汉历中衰,当更受命。成帝不应天命,故绝嗣。今陛下久疾,变
异屡数,天所以谴告人也。宜急改元易号,乃得延年益寿,皇子生,灾异息矣。得
道不得行,咎殃且亡,不有洪水将出,灾火且起,涤荡民人。”
哀帝久寝疾,几其有益,遂从贺良等议。于是诏制丞相御史:“盖闻《尚书》
‘五曰考终命’,言大运一终,更纪天元人元,考文正理,推历定纪,数如甲子也。
朕以眇身入继太祖,承皇天,总百僚,子元元,未有应天心之效。即位出入三年,
灾变数降,日月失度,星辰错谬,高下贸易,大异连仍,盗贼并起。朕甚俱焉,战
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