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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没听到就回去。我拉了拉斗篷,提脚又往前走了几步。
声音仍然很低,我皱着眉毛使劲儿听了半天,只隐约听出几个词来,“危险……画眉坊……底细……”
这儿又没人,说话那么小声干吗啊……
我又往前挪了几步,谁知他俩突然停下话头,转过脸来,似乎是听见了我的动静,我连忙将身体伏在半人高的杂草丛里,好在身上的黑麻布斗篷在这种比较幽暗的地方可以充当保护色,他们扫视一番,没有发现我。
路烟鸿继续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观察他,也试探过几次。他不像是个有心机的人,要不然,他就是一个伪装的高手。”
黄衫女子略作思索,然后说道,“我们还是应该小心为上,万一他是画眉坊派来捣鬼的人……他们的风格一向是靠诡计不靠实力,此番入宫表演,画眉坊一定会有动作的。”
声音还满好听的,宛如幽谷莺啼一般。但是画眉坊是什么地方?也是歌舞乐坊么?他们说的人是谁?难道是在谈论我?
怀疑我是奸细?
路烟鸿说,“这个我自有计较。到漱翠城之后我们改走水路……”
声音压得更低了,断断续续地,完全听不清楚,但是我想,我已经听到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这个拢烟坊跟它的同行画眉坊在竞争,而我则被怀疑成奸细。
有时候我真是很难理解这些人,他们把每个遇到的人都想得超级复杂充满诡计。我除了穿着戒灵装显得诡异了点,没有做过任何事会让他们如此误会吧?他们是怎么把我和画眉坊联系起来的?
我爬起身打算悄悄离开,谁知就在这时,脚下一枝树枝断裂开来,发出一声清脆无比的“咔嚓”声。
“谁在那!”路烟鸿大喝一声。
我心脏一颤,但还是站起来,假装随意地说,“我来解手。你们怎么在这?”
路烟鸿收起严厉的表情,显得有些惊讶,“原来是伏溟啊。你刚刚来?”
“是啊,不然你以为?”
黄衫女子看着我,眼神中充满探究。
我看看路烟鸿,又看看黄衣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路烟鸿连连摆手,“你误会了,这是娥煌,我只是跟她谈论一下编舞的问题。”
我仍是哈哈地笑着,连声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向树林外跑去。
好险……
但是……他们会更加怀疑我了吧?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甩下我偷偷溜走,然后某天早上我醒过来就发现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我就抓瞎了……我现在连京城在哪个方向都搞不清楚。
而且,岚无阙是皇子,他们应该会住在皇宫里吧。皇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我要是想进宫去找洛卿,只怕还得要拢烟坊帮忙。
一定得找机会澄清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汗……还没来得及一一回各位亲的贴,在下会尽快撒~~
第 40 章
隔天的傍晚,我们到达漱翠城。
漱翠城,跟青州城完全不是一种风格,蜿蜒曲折的街道,高低错落的楼阁,路旁杨柳的枝条垂在地上,如果在夏天,一定是一片青碧葱茏,泛着江南的味道。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真的全是人,没有一个有扇子一样的耳朵,也没有一个人手上和脚上会长蹼,这些人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陆地上,但是没有一个能在海底呆上一分钟。
我跟他们是完全不同的。
我骑在马上,缓缓行走在不知算是晚秋还是初冬的冰凉空气里,四周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我看着他们穿着古代的衣服挎着篮子买东西;用富有韵律的音调吆喝;抱怨阴沉的天气,总觉得隔着一层鲛绡,轻柔无比,却牢不可破。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一种感觉。我曾经是个人,跟他们一样的人,没有白头发鱼尾巴,可是现在我觉得跟他们完全不在一个世界。当我回到这我本来属于的陆地,却发现自己像个异乡人一般。
路烟鸿走在我旁边,不时地同我说上几句话,我却没有什么聊天的情绪。我不知道他的哪一句话是在试探……也可能每一句都是。这种认知让我总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本来不是奸细,却把自己弄得跟奸细一样。
我救了他们,他们却怀疑我,真是越想越生气,搞得我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
陆地,真是个让人沮丧的地方。
我们在“醉仙客栈”门口停了下来。一间中等的客栈,不会太寒酸也不是很招摇,普普通通地一点都不引人注目。路烟鸿决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动身,走水路。
古代的人坐的那种小木船……但愿不会半截沉底……
为了省钱,一行人都是俩个人一间房。而我的“舍友”则是路烟鸿。
没准儿是为了方便监视才这么安排的。反正我不是什么画眉坊派来的人,怎么监视都没事儿,虽然有点让人不爽。屋子里两张床,我把包袱往床上一扔,抱起桌上的茶壶猛喝几口。路烟鸿安顿好之后便坐在圆桌边的凳子上,笑着问我,“伏溟,怎么觉得你这两日有些消沉?”
遇上你这样一个不识好人心的主,我能不消沉么我……“我……就是有点思念家人……”
“家人?是你去京城要找的人么?”
“嗯,我弟弟。”
不知道洛卿听说我把他说成我弟弟会是啥反映……啧……刚才应该说成儿子的,失算……
路烟鸿说,“不要担心,明天上了船,再过十天就可以到达京城,你很快就能和你弟弟见面。”
十天……还有这么久啊……
我叹了口气,“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呢。”
“你……和你弟弟感情很好吧?”路烟鸿的笑意有些收敛,他望着我,眼睛深处有不易察觉的黯淡。
“我弟弟啊……,”我说着,脑海中是洛卿温柔的笑容,以及他那夜空一般的气息,“是天底下最出色的人。”
路烟鸿半天没说话,然后突然站起来说到,“我们下楼去吃晚饭吧。”
半夜,我被门外一阵骚动惊醒。有人大力地拍着门,“坊主!坊主!!”
路烟鸿披衣起身开门,门外是那个穿杏色衣裳的舞女,满脸都是焦虑,“坊主……娥煌……娥煌被人抓走了……”
what?!
被人抓走了是什么意思?!
我随着路烟鸿奔去娥煌的房间,舞女们全都被惊动了,围在房间周围,屋子里一个粉色衣裙的舞女嘤嘤哭泣着,旁边几个舞女正在安抚她。房间里并不太凌乱,只有娥煌的床上有些微挣扎的痕迹。
路烟鸿皱起眉,沉声道,“怎么回事。”
粉衣舞女哽咽着说,“我们本来……本来都在睡觉……突然有个人从窗户……跳……跳进来……用个袋子套住娥煌……就……就跳窗走了……”
杏衣舞女把一张纸呈给路烟鸿,“坊主,这是那个人留下的信。”
路烟鸿接过信看着,神色越发凝重。
我问道,“上面写什么?”
他看我一眼,轻轻念出信上的内容,“后天寅时,城西桃然坡,一千两白银,不得惊动官府。”
居然是绑架勒索……
众舞女立时慌了神,骚乱起来。店主和小二也被引了过来,“客官,可是出了什么事?”
路烟鸿却仍是一副完美的笑脸,“没什么事,我们商量一下这几天的行程。不好意思是不是声音有些大了?”
店主有些狐疑,但是路烟鸿的笑容看起来轻松而真诚,便也不疑有它,客套几句就离开了。二人一走,路烟鸿沉下脸,低喝一声,“别吵了!都给我安静点!”
舞女们立马噤声。
看不出来啊……长得这么……柔弱的人,居然可以如此具有威慑力,其吓人程度不亚于海底那个扬威将军……
他继续说道,“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出去,明后两天都老老实实呆在客栈,不许乱跑。”
众舞女都柔柔应答。路烟鸿令她们回去各自的房间,锁好门窗,不多时,房间里便只剩我和他两个人了。
我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办?”
他轻轻叹口气,“能有什么办法,也只能照他们的要求做。一千两银子虽不是小数目,但拢烟坊还是付得起的。就怕……他们拿了钱却不放人。”
我想了想,这也许是个澄清误会的好机会,于是便说,“会不会……是画眉坊做的?”
如我所料,他一下子抬起头,目光有些凌厉起来,“你怎么知道画眉坊?”
我说,“我承认,前天我偷听你和娥煌的谈话来着,但我只是因为好奇。”
他定定看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伏溟,跟画眉坊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凑巧碰到你们的。你想想,若我是画眉坊的人,当初为什么要帮你们?直接让你们被强盗杀了或抓走不是更省事。”
他略作思索,然后说到,“摘下你的帽子。”
靠……居然不相信老子,你说摘就摘?!我说,“帽子我不会摘,你若相信,我也许可以帮你,若不相信就算了,我们就此别过。”
此句话我故意说得强硬,声音沉得很低,却意外地显得前所未有地严肃。路烟鸿看了我半晌,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好,我相信你。”
唉……不知道这句“相信你”有几分真心……
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