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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握着我的手,将我的指尖引到他的胸口。
我睁眼望去,触目可见好几颗痣。
他轻叹着,满足地笑:“唉,还是我找你找得比较努力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宋梓涵如东南亚阳光般灼热的绵吻中醒来。
事后他披着一身汗水及沾满小腹的粘稠液体去冲澡,我趴在这张巨大的圆形睡床上懒洋洋地赖着,新新旧旧的睡意被挟裹在余音袅袅的情潮里起伏震荡,这种感觉算不算是幸福?
如果幸福并非只有自己所爱的人才能给,那么此时的我无疑是幸福的。
其实我不想爱钟秦。小时候听许茹芸的《突然想爱你》,觉得这歌词很没道理。爱一个人与想不想何干?难道想爱就能爱上?而一个人发现自己想爱另一个人的时候,难道事实上不是已经爱上了吗?
现在我才明白,不管想爱一个人这个命题是否成立,至少不想爱一个人肯定是成立的。
爱上钟秦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我曾经给过他的折磨,他统统有机会变本加厉地还回来。那天跟陈淼倾诉的时候,我还基本没有怀疑他也爱我,他依然爱我,可这几天思来想去,我对这一点的笃信被彻底推翻,我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我的怀疑并非基于出现了新的事实,我仍然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在进行推论。
当初我和宋梓涵在一起五年,彼此感情何止比钟秦对我的感情深过一点半点?可后来我一旦恨上了他,说不爱就不爱了,三年之内,一切烟消云散,难以重来。
钟秦和我在一起不过数月,而且我几乎没给他留下过任何美好的回忆。我一声不吭弃他而去之后给他留下的愤恨决不会亚于我当年对宋梓涵的愤恨,没理由同样在三年之后他却依然爱我。
此时我没法跟陈淼打电话,只得在心里分饰两角,假想她如果正在陪我讨论这个话题,也许会指出一点:
钟秦或许会恨你,却未必能像你放下宋梓涵那样轻易地放下你。你和宋梓涵过去感情再深也已经五年了,彼此的感觉早已千帆过尽,熟透平淡;而钟秦却是自始至终都被你吊着,连真正得手都算不上,你们的关系是在他对你的热恋之中戛然而止的,他当时对你的心瘾根本就还没机会解开,如今日久弥醇发酵得更浓更烈也并非绝无可能。
也有道理啊……
我独自趴在床上放肆地想着钟秦,这或许是一种自虐式的意淫,我却从中收获了无穷无尽的快感,令我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只想不吃不睡不眠不休地一直这样享受下去。如果假想中那个陈淼的理论成立,那么钟秦对我是不是也有过如我此时这样吸毒般的心瘾?
可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我如何得知又怎么求证?未知与猜测令我越发欲罢不能,直到宋梓涵洗完澡出来,我再次感到了被打扰的懊恼与烦躁。
宋梓涵走到床边,不容逃避地扳过我刚刚翻过去背对着他的身体。
我勉力调整自己的状态,半真半假地骄纵跋扈:“我要喝smoothie,你做好了再来抱我起床!”
他低低释放出一声得蒙恩宠的轻笑,俯身吻了吻我,站起来任劳任怨地往外面走去。
我不由又有些心酸,于是心软了一些。
十年前那个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少年啊,当时谁想得到他竟能如此低姿态?
最近看到一个理论,说其实越帅的男人越不会花心,因为他们并不需要滥桃花来证明自己。
套用那个理论便能理解,条件优越如宋梓涵,反倒能够将姿态放低到尘埃里,因为他足够自信,即便做个老婆奴,他也仍是一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得郎如此,夫复何求?
可我却的的确确在别有他求。
而他,此时应该是越发笃定自己这一月试恋期一定能转换成终身任期了吧?
我满心怆然地听着他在外面餐桌上欢快捣鼓的声音。
而这满心怆然,我也不知道是为着自己,还是为着他。
这是一间公寓式酒店,屋里除浴室卧室阳台之外还有全套的客厅厨房,甜点饮品DIY的工具材料应有尽有。
昨天晚上宋梓涵就乐此不疲地向我展示了他这几年里练就的手艺,有奶昔,smoothie,还有鸡尾酒。
而每次我喝完一杯要续杯的时候,都必须要把空杯子递给他,不然他就会严正抗议:“老婆不许动,让我来serve你嘛!”
这引得我的心里潮起潮落,一会儿觉得对他厌倦到极点,只想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让他找到,一会儿又觉得他是我在这世上最安全的港湾,只想让他带我走到天涯海角再不回去,而随他所至的天涯海角必是天堂。
这天我们一直在房间里腻歪到太阳西斜,我才随意挑了件凉快的吊带长裙穿上,趿着夹脚拖鞋任穿着热带沙滩裤的宋梓涵拉到沙滩上去。昨天那片私人海滩这会儿已经别有地主,我们去的是附近的公共海滩。
公共海滩的质量和私人海滩果然不可同日而语,沿着海岸线是一带沉积的海藻,沙砾粗得多,而水里远远近近三三两两遍布着游泳或浮潜的人。海浪层层涌上的地带有几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儿在玩水,其中一个拿着水枪过来,作势要向我开枪,我连忙一躲,他也就罢了。
宋梓涵皱着眉头佯怒着笑:“你看,一定是因为你长着副东南亚辣妹的皮相,正合这里人的胃口,连这么小的小孩儿都要来调戏你!”
我顺着他的话说:“也许人家不是调戏我,是觉得我傍上了个中国鬼子,是马来西亚的WF。”
他没听懂:“什么是WF?”
我拍了拍自己额头:“哦,这是北美华人专用语,wai fuck的缩写,就是汉语拼音的外加fuck,通常指找了外国男人的中国女人。”
宋梓涵捏紧我的肩,腻声低语:“你这小不良少女,说话还是这么彪悍!”
我们俩正打打闹闹没个正经,另一个小孩儿的充气玩具被冲到了我们脚边,宋梓涵俯身捡起来抛还给他,他立即用双手紧紧抱住,哄小娃娃一样地说:“I can’t lose you……”
我们俩闻言相视,不由失笑。
这样一直向前走啊走,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个海滩的边缘。这里有一个极具热带海滨风情的凉亭,我们钻了进去,左右望去,长长一条海岸线上,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以及疏疏落落的椰树与棕榈。这凉亭搭在一道延伸到海里的礁石堤上,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海面上有游船经过。西斜的阳光已非凉亭所能遮蔽,于是宋梓涵坐在我身后,制造出阴影来给我挡住阳光。
我回头刚要抛给他一个感谢的笑容,却正对上他俯围下来的怀抱。
他把脸埋在我的脖子里,声音湿漉漉的:“晴,I can’t lose you……”
我故意将这句话的重心带偏了一点点,以打破这种此时的我不大消受得起的缱绻氛围:“我可不是你的玩具。”
他越发拥紧我:“不管你是我的什么,反正我不能没有你。”
10
这个周末过完,周一才是宋梓涵真正要工作的日子,他安排了整个白天与那位某公司想挖的大牛谈判,午餐没有办法回来陪我吃。
我正好落得清静。之前跟经理说好周一会远程工作,吃完早点我就打开电脑收发邮件,窝在露台上洒满阳光的躺椅上滴滴答答做分派给我的那份翻译。
这份市场调研面谈记录又是战略咨询部的,我才做了两页,手机响了,看来电显示是公司的号码。
我接起来一听见那把声音,从心脏到脸上就如同炸开了一只沸腾的高压锅,火辣辣的既烫且疼,更有一种强烈的百味杂陈之感,那其中甜的咸的味道尤其鲜明,迫人深陷。
之前怎么就忘了把这个号码存下来冠以正主姓名以便躲避如此番这般的迎头痛击?
钟秦的声音里有一种连无懈可击的冷傲都掩不住的气急败坏:“你到哪儿去了?”
我语塞:“呃……”
他敏锐地感到我是在给托辞打草稿,间不容发地粉碎了我的企图:“你不在办公室,Nick说你今天请假!”
顿了顿,他似乎深吸了口气,嗓音越发低沉:“你真跟你‘前前男友’出去度假了?”
看来那天我的电话他不只是偷听到了一句两句啊……
还没等我发出第二个“呃”来,他已经气势汹汹地把电话挂了。
我的电脑感应到了我在这通电话之后乱成一团糟的心情,从午后开始,不断发出咯拉咯拉的噪音。
我们俩的烦躁相互映衬彼此鼓励,在我刚刚完成翻译准备用邮件发过去的时候,终于,一只手不合时宜地一晃,带倒了一旁的杯子。
整杯橙汁倾倒下来,大大方方洒了我一键盘。获得自由的液体欢快地沿着按键间的缝隙流窜,屏幕啪的闪了一下,彻底死菜了。
宋梓涵陪完客户回来,一进门就遇上我满屋子抓狂暴走的壮观景象。他连忙冒着生命危险过来熄火,我已经欲哭无泪:“我忙了一天的工作成果啊,要我再做一遍我一定马上死给你看!”
他连忙柔声安抚,细细问明我电脑歇菜前后的症状,宽慰道:“你这电脑就是暂时没法开机而已,东西不会丢的,明天回去找人帮你清洗一下就行了,不至于要重做的。”
好话说完,他又忍不住说了句打击我的话:“你这要洒的是白水就没问题,等干了就可以开机了,偏偏您非要喝糖水,干了也是黏的,粘着键盘没法弄。”
听他这么说我才放了心,给经理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告诉她我得回去之后把电脑弄好才能把翻译稿发给战略咨询部的同事了。
貌似这个世界上当真谁的脾气都比我好,经理也基本上没出现什么不良反应,只说会帮我跟那边说明情况,宽限两天应该问题不大。
我本来想得好好的,第二天我们是早上的飞机,回到家也不过是下午,我赶紧去找人替我解决问题了事,决不会耽误到上班。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一大早,吉隆坡唰的一下变了脸,疾风骤雨雷电大作,航班足足延后了七个小时。
下飞机的时候都已经晚上九点了,次日我只好拎着我的破电脑去上班。
我们是咨询公司,没有专门的技术部;打专门的客服维修电话吧,人家腾不出人手来上门取;经理让我打电话去行政部问,那边也腾不出人手来替我送修,不过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