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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白司棠,舒扬并没有多少的了解,但以他那样精明强势的表现,又处在永锋集团董事长的位子上,他能为爱情付出多少,牺牲多少?
舒扬不只是怀疑,更多的,是担心。
“他说他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要我放心。”季涵看着舒扬,沉吟了一会,说,“以前,我信错了林惟仁,现在……你就让我再赌一回吧。其实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我只知道,我的感情,走不了回头路。下个月我会先去英国,等到他把这边的事情解决后,回过去和我汇合。”
那天回到家,舒扬心里揣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和陆一鸣说,但一直等到很晚他也没回来。一直到舒扬快睡着的时候,陆一鸣才轻手轻脚地进了房,摸黑躺过来,轻轻地揽住了她。
舒扬翻了个身,看见他在黑暗中紧闭的眼睛和眉目间满满的疲倦,突然决定什么也不要说了。陆一鸣有他的难题,这些事情,还是她自己来解决好了。
也许,夫妻的相处之道,不一定是要两个人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各自去面对眼前的风波,然后,在这样夜晚,两个人抱在一起,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对,现在是三个人了,真好。
离别(上)
半个月后,一汽的贷款批了下来,过程上倒比大家想象的顺利点。听陆母的意思,好像是文老爷子最后还是松了口。
这让舒扬有些想不通,不过官场上这些诡谲变幻的事,本就不是她轻易能够想明白看通透的,反正贷款能批下来总是好事。只不过这样一来,陆一鸣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忙碌了,过些时候大概还要去美国那边和对方谈判,舒扬看着自己还不怎么突出的肚子,微微有些惆怅。
算了,等他忙过这阵,等宝宝出世,一切都会好的吧。舒扬对自己说,生活不是林黛玉,不是你伤感就能风情万种的,更何况医生也说了,孕妇的情绪对胎儿是有影响的,不管是为了宝宝,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要微笑乐观地向前走。
然而,即便是这样想着,到了季涵离开的那一天,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舒扬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还是忍不住又怅然了一把。
她想到了人在上海的父母,想到了远走西部的李云博,也想到了永远离开了的谭昊……那些曾经在她生命中烙下深刻印记的人们,一个一个地,都淡出了。
至于季涵,即便她没说,舒扬也明白,此去英国,于她,其实是另一场赌上青春的等待。
以白家的地位、文家的社会关系以及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白司棠想要抽身而出,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舒扬相信,白司棠既然对季涵做出了承诺,必然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只是他口中的等待,是三个月,一年,还是三年五载?谁都不知道。
即便是白司棠真的和文海韵离了婚,碍于文家的面子,只怕他和季涵未来也是留在国外的可能性比较大。
所以,舒扬隐隐觉得,她和季涵一起牵手逛街,无话不说的时光,只怕要一去不复返了。
也许有一天,我们终究要失去那些可以依靠,可以分享秘密的亲人、朋友甚至是爱人,然后抱着不安的心情,一个人,孤单地走下去。
走进机场大厅,舒扬远远地就看见季涵一个人站在那,身旁还立着个大箱子。她穿了一身黑色的风衣,整个看起来是那样的瘦削与寂寥。
舒扬心里有些酸涩,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去,皱着眉头问她:
“怎么,白司棠没来送你?”
“他还有点事,迟点过来。”见她过来,季涵迅速地收起脸上的一丝感伤,挽过舒扬的胳膊说,“他不在,我们正好说会悄悄话。”
“嗯,所以我特地甩开我家里那位,只身前来送别小姐你。”舒扬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轻松点。
季涵听了,伸出双臂,轻轻地抱了抱舒扬,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
她怎么会不知道,舒扬之所以独自前来,是顾忌到她和白司棠的关系,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哪怕,自己现在做的事,并不一定正确。
朋友就是在你一意孤行的时候,会劝你,会骂你,但最后,还是会站在你身边默默支持你的人。
“你到那边,有什么打算?”坐在机场的咖啡厅,舒扬看着季涵问道。
“不知道,”季涵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也许再读个两年书,把自己读成灭绝师太算了。”
舒扬点点头,拍拍季涵的肩膀说:“好,这辈子做不成中科院院士,就努力读成圣斗士,我看好你的。”
“嗯,你等着看我变成灭绝版圣斗士来拯救苍生百姓。”季涵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温煦的阳光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玻璃洒进来,两个女人,一壶咖啡,那样闲坐笑闹的场面,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再没有出现过了。
过了一会,季涵接了个电话,白司棠打来说他到机场了。舒扬不愿面对白司棠,拍了拍正在四处张望的季涵,说:“涵涵,我先走了,你到了英国给我电话。记住,不管怎样,好好照顾自己。”
季涵闻言转过头来,愣了下,下意识地拉住了舒扬的手,过了好几秒,又慢慢地松开,有些哽咽地应了一声。
舒扬抬头,远远地瞥见白司棠的身影,起身迎着他过来的方向,走出了咖啡厅。
擦身而过的时候,舒扬努力挤了挤嘴角,约莫是挤出了个笑容。
走出去十几米后,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白司棠坐在她刚才的位置上,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对面的季涵又惊又喜,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甜蜜。
爱情既能让沉溺其中的人甜蜜至此,我们这些旁观者,又能有什么好说的呢?往往我们可以指责一个人在爱情里不道德不光彩,只是因为这个人不是我们的至亲至爱,不是我们在这个越来越荒凉的世界里,最后一个即将离去的朋友……
季涵,你要幸福,一直,一直这么幸福。舒扬在心里默念。
然而,就在此时,机场门口停下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厢里,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妇死死地握着车门把手不肯下车:“我不要去英国,我不要,英国好冷……”
说到这,她的眼神中泛出些许迷蒙,思绪又飘到了那一年的英国,阴冷潮湿的天气,那些操着一口伦敦腔的外国女孩看她的那种眼神……真是叫人冷到骨子里。
“海韵乖,不要闹。”老爷子像哄小姑娘一样哄着已经三十多岁的孙女,“你吴伯伯认识那边最好的精神科医生,他已经帮你都安排好了。正好,司棠先前不是说他要到欧洲待一阵子处理些事情,我查过了,他搭的是今天下午的飞机,我特地给你定了和他同班的飞机,这样,他多少也能顾到你一点。”
“司棠……白司棠,我不要跟他一起,不要,爷爷,我要回家,我要见一鸣……”文海韵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继而像个小孩子一样抓着文老爷子的衣襟,哭得眼泪水直流。
“胡闹!你还敢提陆一鸣!上次司棠把你接回家,还没到半个月你就又跑了回来,你说你怕他,可你看你都把他的脸抓成什么样了!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你——”文老爷子眉头紧锁,气得直喘。
文海韵被他的怒气震到,往旁边缩了缩,嚅嗫道:“我没有,没有抓过他……”
“不要再说了,这次去英国,你给我安心待在那,我会跟司棠,让他多照应着你一点,你也要听话,你们俩人,结婚这么年都安安分分的,怎么现在就闹成这样了呢,哎……”老爷子到底,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离散(中)
最后,文海韵还是被文老爷子叫身边的警卫员拖进了机场,而老爷子自己则缓缓地跟在后面,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女缩着身子,一边徒劳地往回蹭着,一边身不由己地被拉着向前走。
老爷子还记得海韵小时候的样子,她爱穿公主裙,马尾扎得高高的,说话微微扬着头,总带了几分傲气。偏偏院子里那些孩子还都喜欢和她玩,不仅因为她是文家的女儿,也因为在这帮孩子里,她是最漂亮,最聪明,也是读书成绩最好的。
那时候,她是老爷子的掌上明珠,文家的小公主。
十七岁的时候,海韵被邀请去参加当年的克利翁名媛舞会,身着Dior定制的礼服,她的一支开场舞引来了无数国外媒体的关注,却也让事后知情的老爷子发了好大的一通火。文家在官场这么多年一直秉承着低调的原则,却没想到这丫头在国外默不作声地出了这么大一个风头,不过发火归发火,私下里,老爷子还是找了现场的录像来看。要说当时的文海韵,眉目间虽然还有些稚气,但举手投足,已经俨然有了大家闺秀的风姿,看着录像,老爷子心里不是没有一丝得意的。
到现在,老爷子的书房里还收着当时的剪报,国外的媒体称她是“来自中国的公主”。
然而这一切,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了呢?
那一年,白司棠初掌家族大权,文海韵从英国毕业归来,他们在一次聚会上打了个照面。没过多久,白司棠就找上了门来请老爷子把孙女嫁给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并不是什么一见钟情的狗血戏码,而是当时的白司棠虽然勉强坐上了永锋主席的位子,却还是根基不足,特别是他那几个叔伯长辈,一直都在盯着他虎视眈眈。和文家联姻,既可以稳固他在家族内的地位,又能帮永锋进一步打开国内市场,白司棠自然知道,这个选择对自己有多大的好处。
不过,老爷子虽然很清楚他的心思,却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原因无他,还是一个“利”字。文老爷子很清楚自家这些子孙辈的能耐,这么多年,要不是还有他这张老脸在政坛上撑着,文家只怕早就风光不再了。要想在他百年之后,文家的子孙后代还能衣食无忧,和财势雄厚的白家联姻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当然,文老爷子也曾经考虑过自己孙女的想法,他也知道,为了联姻的事,海韵跟家里很是闹了一阵子,但在老爷子自己看来,虽说婚姻恋爱自由,但竹门配竹门,木门配木门的道理还是不变的。在他们这样人家,孩子结婚多半还是家里安排的,以白司棠的学识家境,海韵嫁给他也不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