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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望风呢。如果那鞋留到今天,肯定能当成文物,说不定能拍卖个好价钱。
赵本山似乎不知道愁,尽管穿得挺寒酸,并没什么自卑的感觉。他天生的性情开朗、爱扯爱闹,且头脑灵活、语言风趣,只要是有他的地方就肯定能听到笑声。由于有了赵本山,使我们原本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增加了许多的乐趣,我们很快就喜欢上了他,我和他也自然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在这里,我和赵本山认识了吴焕民、高墨林两位校长;认识了陈彩荣、程德林、武国良、方心元、郑奇、朱凤梧、葛宪斌、赵纪远、朱文波、冯金财、吴耀东、张欣、冯秀芳等老师。在我们的人生道路上,这些师长们给了我和本山极大的影响。也正是这种影响,彻底地改变了赵本山的命运。我们还认识了赵本文、周树林、于占忠、范光文、朱文祥、吴晓东、高春华、葛宪家、赵云海、周淑霞、周桂霞等同学。如今,当年那些风华正茂的少男少女们,都已经人到中年,在社会和家庭中担起了沉重的担子。岁月的沧桑,早早地刻在了他们的脸上。每当我们回忆起那段苦涩但却快乐的时光时,便感到一种欣慰:我们中间出了个赵本山,他是我们的骄傲。
第一章 学生时代苦人儿本山
本山是个苦人儿。他出生在1958年这个“大跃进”的年代,注定了他要和苦难结了缘。从降生开始,本山就开始挨饿。由于严重缺乏营养,母亲的奶水不足。看着孩子饿得“吱哇”直叫,爷爷舍上了老脸抱着他东家走西家串地要奶吃。也许正是这百家的奶水养育了本山,才使他能有了非同凡人的灵性。有一次老人背着本山到别人家去讨奶水,在冰天雪地里跌了一跤,把本山扔出去老远,休克了老半天。大家都以为小三儿这下完了,准备往外扔了。那边厢小三儿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像是睡了一大觉。这一跤,小三儿没落下任何毛病,脑
袋瓜儿照样鬼精鬼灵。有了这一跤垫底,再遇到什么大事小情的就都有惊无险了,因为有爷爷始终在保佑着他。三年自然灾害(人祸大于自然灾害)期间,本山和所有挨饿的孩子一样,吃糠咽菜,没吃过几顿像样的饱饭。中国人有着极强的生命力,不管在任何艰难困苦的情况下都能够存活下来。我们这一代人,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活了过来。
如果光是这点苦,那也算不得什么了。因为毕竟绝大多数的人家都是这样,你饿我也饿,心理倒是很平衡。不像现在大伙虽然都吃饱了饭,但是看着别人住洋楼、开洋车的、泡洋妞,心里难免会有其它的想法。本山的苦还在后面。5岁的时候,在生产队里当“大嫂队长”的母亲张淑琴因劳累过度、积劳成疾,撇下了丈夫和孩子撒手而去。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人的生命就如同草芥一般。万物之灵的人类,像动物一样进入了自然淘汰的状态:生命没有保障,有病就得等死。
“幼年丧母”是人间最大的不幸,这个不幸就正好落在了本山的头上。就在妈去世的那天,小本山一不小心坐进了火盆里,烧了一屁股大泡。幼小的本山只知道身上的痛,还不明白心上的痛。没了妈的本山,在爷爷和哥姐的照顾下一点点地长大。家人虽然很疼爱本山,但毕竟代替不了母爱。母爱的缺失,是本山心里一块永远的痛。
本山七岁的时候,父亲赵德仁因为和队长打架,被迫背井离乡,到黑龙江去谋生,只留下本山的爷爷领着四个孩子过日子。这样的日子可以想像是多么难啊。开始的时候,爷爷还能尽量地照顾几个孩子。后来爷爷老了病了,这个家就没了主心骨,乱成了一团。白天,哥哥、姐姐去参加劳动,把小本山一个人扔在家里,他成了不是孤儿的孤儿。幸好村里还有不少本山的亲属,在一定程度上担当起了照顾本山这个没娘孩子的职责。本山最常去的地方是五奶、老叔,还有瞎二叔赵德明家,这些好心的亲属不拿本山当外人,赶上饭就让他吃一口,这样大大缓解了本山的窘境。在二叔那里,本山还学会了拉二胡、唱二人转,得到了艺术的启蒙。
十四岁那年,爷爷去世,大哥和姐姐都独立成了家,二哥去当了兵,年少的本山只好自立门户,另起炉灶,稚嫩的肩膀上,担起了生活的重担。本山自己打柴、自己生火、自己做饭,总之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完成。晚上睡觉,他一个人守着两间空房子,伴随他的是无尽的恐惧和寂寞。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又有谁知道这早当家的孩子有多难!
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生存需要,本山不得不上山去刨些地龙骨、和尚头之类的药材,换两个钱。有时候也采些山野菜、蘑菇什么的,能换钱的换钱,不能换钱就自己吃。上山采药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山上的药材很丰富,但是因为采药的人多,药也就难采。想要多采药,或采好药,就必须得走更多的路,爬更高的山,付出比别人多得多的力气、冒更大的风险。为了采药,本山的身上剐了多少个口子、摔了多少次跟头,恐怕他都记不清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面对着荆棘坎坷还有毒蛇野兽,能够活下来这本身就是个奇迹!
在那个极端贫困的年代,人是吃饭的冤家。队里分给本山的300斤口粮,不到半年就吃没了。怎么办?为了添饱肚子,本山想尽一切办法,采野菜、挖耗子洞。这里所说的耗子不是普通的灰老鼠,而是生活在田地里的一种田鼠,长着褐色的皮毛。这种田鼠非常勤劳能干,秋天的时候在洞里储备了大量的粮食,以应付漫长的冬天。而且,田鼠们有一种本能,它们所储备的粮食都是籽粒饱满的好粮食,不好的人家不要。所以,在那个年头儿,挖耗子洞是人们增加一点口粮的一个很重要的途径。一到了秋天,几乎所有的田地里都有人在忙活,东张西望地寻找老鼠洞。这时的田鼠们便倒了霉,弄不好就会家破命亡。然而,这东西的生命力比人还强。不管你今年消灭了多少,明年照样还是人丁兴旺。其实也幸亏了这些田鼠,要不是它们,本山不知道要多挨多少饿呢。
本山到底吃了多少苦,真是数也数不清楚。《西游记》里唐僧师徒们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总还有个数,但和本山比起来也就不算什么了。而且,唐僧师徒们是大唐皇帝的使者,后面有玉皇大帝和菩萨撑着腰呢,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而本山却是无依无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无可奈何中艰难度日。他完全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头儿!
第一章 学生时代分吃午饭
我家住在茶棚村的小台子沟,离莲花学校有五华里的路程,步行大约需要四十分钟左右,中午不能回家吃饭,只好带饭。在计划经济的年代,农村的日子非常地艰难。我家有八口人,靠我父亲一个人挣工分养家糊口,干了一年连粮食都领不回来。粮食不够吃,尤其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更是上顿不接下顿。这个时候,母亲只有挖些山野菜什么的,掺到苞米面里做成饽饽,这就是我们当时的主食。可以说,我们的童年是伴随着饥饿长大的。
由于生活所迫,大哥李兴库和大姐李淑杰不得不辍学回家,帮家里挣工分,减轻点父亲的压力,这样才能保证我和弟弟们继续念书。后来,三个弟弟也相继辍学。正是由于我在学校学到的知识,使我后来通过考试成为了乡机关干部,还先后当过副乡长、副书记,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的哥、姐和弟弟们所做出的牺牲。我最感谢的,还是我的母亲。因为日子过得太艰难,我也一度产生了辍学的想法,但是母亲坚决不同意,让我一定把书念下来。正是由于母亲的坚持,才有了我的今天,也就有了我和本山的这份缘分。
十六、七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加上在学校打打闹闹和往返好几十里的山路,我像一只饿狼一样,特别地能造(吃),一顿三、四个大饼子。每天,母亲都要在我的书包里装上几块大饼子或者是几穗烀熟的苞米,加上一块咸菜疙瘩,这就是我的午餐。说实话,大饼子很难吃。做大饼子的苞米没去皮,所以很粗,往下咽的时候都拉嗓子。我唱歌的时候嗓子很粗,大概就是那时候吃大饼子拉的。尽管是这样,能吃饱肚子我已经很知足了,俗话说得好:“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对于前两句,我和本山都有着切身的体验,至于后两句,我想本山比我体会得更深一些。
人一上了年纪就有点发“贱”,现在条件好了,大米白面吃腻了,我和老婆有时候也吃点苞米面、高粱米之类的粗粮。但这时候的粗粮和当年不能同日而语:苞米面是脱了皮的,磨得精细,再掺上点豆面、白面什么的,比白面馒头还好吃。现在的高粱米也都是些“大龙眼”之类的好品种,白得像大米似的,吃起来特别香。这样的高粱米过去不让种,因为低产。当时我们吃的是一种叫作“晋杂5号”的品种,因为秆颗矮,俗称“老母猪翘脚”。产量虽然很高,但是壳脱不净,非常难吃,不少人就是吃它吃出了胃病。我们两口子吃粗粮的时候,孩子们出于好奇也想尝尝,结果吃一口到嘴里,马上就吐了出来,咽不下去。现在的孩子们是幸福的,他们有理由幸福,因为他们的父辈吃了太多的苦了。
每天的中午,我在学校的教室里吃我的午饭,其他家远的同学也都是这样。那时候的农村是“共同贫穷”,家家的生活水平相差不多,因此谁也不笑话谁。可是后来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当我们吃饭的时候,本山总是不在教室里,等我们吃完了饭他就回来了。根据时间判断,他肯定不是回家去了,而这附近又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