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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讪讪一笑,没言语。
然后。钱先生满脸期待地把砚盒抱到了专家面前。柳老师看了看,把东西递给了安老师,安老师皱着摸摸盒子表皮,又把砚盒递给赵老师。几人窃窃私语地商量了一阵后,最后是陈老师说的话,“您说这砚盒肯定是老东西?我估计您是从包浆上看的,但咱们先抛开这点不谈。说一说这盒子的造型,据记载。像您这件东西,明清时期还尚未发现过,无论是做工、木制、结构、造型,还是砚盒表面的绘画,都不对,完全是造假者聪造出来的产物,当然,也可能是造假者故意做出的噱头,想以奇制胜吧。”
钱先生一脸不信。
柳老师笑着安慰道:“不过。砚盒的制作水平和绘画水平还是蛮高的,很精细,很精致,包浆也裹出了几分老玩意的味道,嗯,我们商量了一下,估价一千块上下吧
钱先生想说什么:“可是 ”
赵老师伸手敲了敲盒内的砚台,道:“不会错的,是臆造品,砚台的材质也不对
等钱先生抱着砚盒灰头土脸地走下台,插子乐呵呵道:“妍妍,你可真够笨的,子安和朱磊都说是假的了,你怎么还说真的?非要请我们吃饭啊?”
朱磊似跟我较上了劲,怪声怪气道:“那也不是妍妍请客,好像某些人一个也没猜对吧?”
蒋妍替我说话:“镜子那是没猜,不算猜错。”
大贾疑惑地看着我:“刚刚那几件东西,你真着不出来?”
我一摊手:“早说了,我就一寻常学生,没大家想的那么厉害,前几次是运气罢了?。
又几件东西一一上了台,印章,漆器,转眼间,到了最后一件幕品入场的时间,而且从节目的历来趋势看,往往压轴的藏品都是价值很高的,少有例外?
拿上来的是一件宣德炉。
明,铜鱼耳香炉。
尺寸:蜘米 砸米。
经那七十多岁的持宝人点评。此炉是明代香炉的典型式样,双鱼耳形象生动,底设稳重的圈足,广腹敞口,从炉身铜质内部向外闪现暗黄色,十分可爱,炉底阳文楷书“大明宣德年制”。
当然,持宝人的介绍自然算不得真,是真是假还得听专家分析。
我一回,我依旧说不知道,大家习惯了,也自动无视了我。蒋妍说着这炉是真的,虽然无法上手观察,但毕竟是节目的最后,怎么也要拿出点有魄力的藏品吧,不然不合乎情理了。大贾小贾同意她的观点,也说宣德炉是真的,只有沈子安和朱磊持反对意见,说是现代仿品,人工做旧的。
不多时,上上下下把玩了一阵宣德炉的柳老师道:“您是多少钱收来的?。
老头道:“五千
柳老师呵呵一笑:“其实这个价格也能看出些端倪了,若是五千块捡到一个宣德炉,那这漏岂不是太大了?这么说吧,您这件东西 口,耳,底,足,都不对称,皮色不润,有些地方很砂眼。”
安老师接着道:“款也不好。是用翻砂铸造的,字迹略有模糊
老头道:“那值多少钱?。
安老师想了想,婉转道:“反正到不了五千,不过也不会低得太离谱,您可以当个工艺品摆在家里,也挺好
听到这个结果,在场观众都很意外。
蒋妍啊啊叫了两声:“太可气了,今天我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猜一个错一个!猜一个错一个”。
沈子安笑道:“我和朱磊是分析实物猜的,自然把握大些,你是纯,凭分析推理,可在古玩这行当里,想当然的思想
蒋妍的脾气是来得快去得快。也不生气了,笑嘻嘻地瞅瞅他俩:“行,还是你俩厉害,都没上手就跟专家猜测一样了。”
这时,我见节目快结束了,赶紧道:“妍妍,你帮着给你爸朋友打电话吧,我想进趟后台。”
“哟,差点忘了蒋妍一拍脑袋,又狐疑地瞅瞅我:“俟,你也想买?”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看上一件
朱磊几人没在意,也没问我看上了哪件东西。唯有沈子安眼神复杂地瞧了我一下,不知在想着什么。
等蒋妍打完电话,节目也结束了?
人群离场,走得差不多以后,蒋叔叔那朋友出现在门口,带我们去了后面;
几个持宝人此时不在后台,而是跟一个光秃秃的房间里聊着天,他们手抱各自的藏品,脸上表情有欣喜的,有低落的,好像正准备离开录制厅。
进屋后,朱磊酷酷地往墙上一靠,道:“没我看上的东西,你们去吧。”大贾小贾是为了精品瓷器来的,见拍品里只有一个仿造的酒杯,也就没了兴趣,跟朱磊一起站到门前,等着我们。
蒋妍看向我:“镜子,这期不错的玩意也就是那个扇面和漆器了,子安之前就说了要山水画,那件玩意儿我就不和他争了,可这漆器嘛,嘿嘿,你也想要?”没等我说话,蒋妍就笑道:“咱俩先相互换个。价再去问他,别到时候弄个窝里斗
什么漆器?我要它干嘛呀?
我哭笑不得道:“不用,你想买就买,我不要。”
蒋妍怔了怔:“这期就那两件是真的,不要这俩你要啥?想买个仿品回去?到不是不可以,可是没必要啊?。见我摇头不语,蒋妍悻悻一翻白眼:“真摸不透你在想什么,好,好,既然你不要了,嘿嘿,那漆器我也不要了,专家估价太高,有点得不偿失了。”
正说着呢,身后门开,柳老师在内的四位专家进了屋里,看到我们,四人同时愣了愣。
蒋妍赶紧推了沈子安一把。低声道:“他们八成是来买东西的,你不是要扇面吗?快点下手,不然就晚了。”
那边,柳老师和安老师相视一笑:“看来有人跟咱们想到一块去了,呵呵
我也怕东西被别人抢走,礼貌地和柳老师点头打招呼后,便快步朝角落的两个持宝人走去。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只来得及迈出两步,本该去另一边找那持宝人买扇面的沈子安居然抢先一步小跑了上去,直接站到了那拿粉彩酒杯的小年轻跟前,“这位兄弟。我能上手瞅瞅杯子吗?”
我呃了一声,原地站住。
男孩奇怪地眨眨眼,说了句行,轻轻将专家鉴定为仿品的酒杯递了过去,不过和上台时小心翼翼的动作不同,男孩手伸得很随意,看得出,对这个杯子不是那么上心了。
另一头,四个专家相互看了看对方,就走到那个手持扇面的中年妇女身旁,问她扇子卖不卖。
蒋妍表情很糊涂,不止她如此,大贾小贾和朱磊也是同样,似乎都不明白沈子安为何放弃了他势在必得的扇面,反而选择了那是仿品的酒杯。想了想,最后还是橘子恍然大悟地把我们都叫了过去我明白为什么了,赌石那次也好,磁州窑那次也罢,不都是咱们觉得东西不好,但镜子偏偏要买吗?结果怎么样?事实证明镜子是正确的,哈哈,我估计这回子安见镜子又要出手,所以干脆提前想把东西买过来,换句话讲,是子安想试试镜子的眼力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的,毕竟,镜子前几回的表现可不单是靠运气能解释的
蒋妍竖起大拇指:“说的有理,呃,可那酒杯,不太好吧?。
朱矗不屑地瞥瞥我:“岂止是不太好,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子安这是瞎胡闹,什么人的话都信啊?。
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看到,沈子安已经跟男孩讨价还价上了,大贾好心过去道:“子安,四个专家都鉴定过了,不会错的
沈子安回身瞄了我一下,不听,依旧道:“兄弟,再便宜点,八百吧。”
末了。杯子好像以一千元的高价成交了,这个价格,足够买一个真正的民窑酒杯了吧?
当沈子安拿到酒杯时,我就赶紧走了过去,结果,沈子安竟然又把目标放在了手持砚盒的钱先生身上,“你好,我能看看砚盒么?”
我苦苦一笑。没说话,扭了个身,朝靠西墙的老头走去:“爷爷。您的宣德炉有心出手吗?”
老头无所谓地摆摆手:“也值不了几个钱,不打算卖了,跟家摆着玩挺好
蒋妍从背后叫了我一嗓子:“镜子,你想买它?”沈子安等人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我摇摇头:“随便问问而已。”接着,我又和老头说了一会儿,见他死活不卖,只得折身退了回来。一抬眼,正好瞧见沈子安也拿着酒杯走回门口,却并没有买砚盒。
蒋妍无语道:“怎么样?酒杯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子安摇摇头:“不清楚,反正也不贵,买着瞎玩呗
“你可真舍得花钱,嗯,大贾在那边看漆器呢,等他回来咱们就撤退
四位专家那边也完成了交易。好像是安先生买了扇面,正拿在手里把玩。
眨眨眼睛,我看向那年轻人身边坐着的钱先生,慢步过去,跟他聊起了天:“您好,是钱先生吧?”
钱先生嗯了一声,“怎么?你也要看看东西?”
我道:“不是,我就是好奇,您真是跟朋友那里收来的?”
钱先生虽然脸上没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但依旧掩饰不了眸子中的沮丧,他轻轻拍了拍那个被鉴定为臆造品的砚盒,“是啊,一特好的朋友,他说这东西百分之百值钱,我想肯定也不会骗我,嗯,专家不是也说了么,包浆非常好,没准是他们也没见过的明清砚盒呢。”
我询问道:“那您打算怎么办?再找人鉴定?”
钱先生摇头道:“我可不花那冤仙祝,一二行的话,我下个一月准备送拍卖会,肯定有懂行的 不少藏家也跟钱先生的心态一样,都觉得自己的东西肯定是真的,专家鉴定了也不信。
我哦了一声,不经意道:“对了,那您朋友还有类似的物件吗?。
“有,怎么没有钱先生想也不想道:“他家里还好几件呢,我就买回来一个
咚,门开,外面进来一个工作人员,与几位持宝人说了几句话,众人就抱起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了。见工作人员有清场的意思,蒋妍把人都叫了过来,也和四位专家一起出了门。
楼道里有持宝人,有专家,有我们,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我和钱先生并排走着,“您估计,拍卖会会收这个砚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