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头的字句已入不了伞下楚枫之的眼,他满脑子都在想着──
楚氏总裁?那是谁?
紧盯着那七八分酷似自己的脸孔,楚枫之反复想了老半天也还是找不出点头绪,连分毫印象都没有,家族里有这么个人吗?他们到底是找了谁顶替自己的总裁位子?
槿之呢?老头放弃了他难道也还不肯承认槿之?就因为他是老爹在外头的私生的?
老头未免也太过分了些,槿之那小子能吞得下这口气才怪,就算他咽得下他老妈只怕也忍不住,看来这回楚氏里头可有得鸡飞狗跳了……嗤之以鼻低哼了声,楚枫之完全当自己是局外人地评长论短,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和自家老头原来还是有那么点像的,全是不惹麻烦就浑身不对劲的主儿。
正打算走人时,屏幕上一名金褐发色气宇轩昂的男子紧紧抓住了他的视线。
近一年不见,那男人还是那么地耀眼,到哪儿都是吸引众人目光的发光体,有些失神地凝视着那抹曾爱过的身影,楚枫之蓦然错愕地睁大了眼。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叫讲台上的男人「枫之」?!
虽然没有播放出声音,楚枫之却不认为目光始终不离的自己会错看那再熟悉不过的唇形,只可惜录像到此就换了另则新闻,不容他再做确认。
紧了紧手中的伞把,楚枫之依然伫留在大片萤光幕前微蹙眉显得有些烦躁,所有心神全绕在片刻前的画面打转。
是他看错了吗?……应该不会……
对了,应该是相近的发音所以口型才那么像,这么简单的答案他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活该自己吓自己……摇头失笑,楚枫之轻吁了口气,然而心头上却仍隐隐有着片残影挥却不去。
他一直想不通在杨旸那儿的为什么是加拿大护照,那只是他在温哥华出生才有的国籍,平时出国其实很少用的,为什么留的会是这本红皮的?
而今,有个长得像他名字发音也像他的……就在眼前……
楚氏大楼。
一如每个工作天般,下班时分的大厅里人潮熙来攘往川流不息,其它每层楼则安安静静地只余零星声响,还继续加班的人都卯足了全力想尽早回家,长毛地毯吸去了足音后,就只有偶尔的电话响划破静寂的空间。
这样的无声在高阶主管所在的楼层尤为明显,毕竟领人薪水的谁也不敢在老板面前太过放肆,更何况在这样规模的大企业里,还不是「想」就到得了主事的这层楼,虽然不到过五关斩六将那么夸张,但总少不了层层看门的。
然而凡事,总有例外。
砰地一声巨响,正在批阅文件的楚悠诧异地抬起头,望着眼前闯入的不速之客,心底霎时涌起股说不出的熟悉感。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男人。
「对不起,总裁!他……」好不容易追上的女秘书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上尽是无措的不安。
拦不住人实在不是她的错,她到现在都还想不通搭专用电梯上来的怎么会是张陌生脸孔?而且还是个鲁莽至极的陌生人,连声招呼都不打,根本是连正眼也没瞧她一眼地就大步直往总裁室闯。
不会就这样被炒鱿鱼吧?这礼拜她才刚过试用期满耶,不过或许也没那么严重……偷偷瞄了眼总裁和这个脸色苍白的陌生人,女秘书突然发现两个人眉眼鼻唇间还满像的,说不定是总裁的亲威也说不定,嗯,有点冒失的亲威。
「没关系,这位先生想必有十分要紧的事,帮我们倒杯咖啡好吗?」温言安抚下秘书的不安,楚悠起身从办公桌后缓走出,他有预感这不会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简单事。
眼前陌生人的脸色实在难看到不行,他犹豫着该不该招呼人往旁边的沙发椅坐会儿休息。
「你是楚氏总裁楚……枫之?」艰难地吐出刚从楼下服务台得到骇人答案,楚枫之已捏了手臂不下十几次好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梦。
电影里的三流情节怎可能会发生在现实生活里?还好死不死地发生在他头上?
「我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楚悠眼里不无疑惑,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寻常社交辞令的起始句。
「……开……什么玩笑!」
何其荒谬的玩笑,楚枫之却实在笑不出来,就连原本激昂的语声也似气球泄了气般变得有气无力。
「找我有什么事吗?」望着眼前这个真该找把椅子坐下的陌生男人,楚悠完全猜不着半分眼前是什么状况,「请问你是?」
「我?呵……」嗤笑了声,楚枫之一脸似笑非笑地瞅着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另一个「楚枫之」,怎么也没想到被顶替的不仅仅职位而已,竟连这个名字所拥有的人生都被一并打包送人。
「我是谁吗?你都已经是楚枫之了,我又怎么知道我该是谁?」
前一秒还自以为是被人捧在掌心里的大少爷,现在却发现竟连个名字都让人给代替了……楚枫之完全无法理解楚任瑜究竟在想什么。
有必要做得如此绝决吗?大不了不认他这个不肖孙也就罢了,何必这么戏剧化地找人扮他取而代之?难不成还怕他关在南半球里也有办法顶替「楚氏」光环招摇撞骗?
呵呵……老头对他放弃得可还真是他妈的彻底。
「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哼,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先生你……」
就在一个对着不知所云的绕口令皱眉、一个冷笑着火气越来越大时,厚沉的桧木门再次未经通报地被人推开,诞回的不速之客有着一头耀眼的褐金短发。
「今天怎么这么早?晚饭时间还没到吧。」松了眉头,楚悠习惯性地向恋人打了声招呼,就见面前一脸沉色的陌生男子也随着他的视线回过头去。
「快七点了还有客人?我刚听……」不悦的语声嘎然而止,陆晋桀见鬼似地瞪着面前转过头来的男人。
「晋桀……」轻喃着这曾魂牵梦萦的名字,楚枫之脸上的讽笑霎时变得苦涩无比。
曾经朝思暮想的容颜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干净,即使这张脸曾令他无数次心碎,即使如今情已另有所钟,心湖深处,总还是会有着丝余波荡漾。~3P y U9C/Z
「你们认识?」状况外的楚悠显得更困惑了,却见恋人突然三步并两步地越过陌生人挡到自己面前,十足保护者的姿态。
「好久不见了,晋……」
苦涩满心,终只化作一句远不及的普通寒喧,谁知话还来不及讲完,突插的冰冷问话就把楚枫之打下了地底十八层。
「你没死?」
「……你希望我死?」努力扯出抹淡微笑容,却是比哭还要难看的扭曲。
楚枫之没想过两人再见面的第一句话竟会比真枪实刀还要伤人,比往着那些虚伪的加总还要叫他感到……痛不可遏。
「你怎么来的?搭专用梯还是前头的公用梯?有谁见过你了?跟楚槿之碰过头了吗?你那些狐群狗党呢?也见过面了?」问题一个比一个急,口气也越发严厉,陆晋荣简直不敢相信时隔一年、早该事过境迁的居然会冒出这种麻烦。
那个老不死的剧本到底是怎么写的?怎么戏都落幕了还有这么吓人的后谢?!
他明明记得老狐狸说过这家伙救不活翘辫子了,才找楚悠顶替的不是吗?那现在杵在眼前的庞然大物又是什么玩意儿?有形有影的难道还是鬼不成?
这下可好,本尊跟替身排排坐凑一起闹双胞,传出去怎么跟人解释!
麻烦的还不只这一椿,尽管楚任瑜有遗嘱可以保护楚悠免触律法,但这段日子公司跟人签的约又该怎么算?背信?诈欺?还是伪造文书?后果之惨烈他根本不敢想!
闭了闭眼,楚枫之整个人微微轻颤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再见面昔日枕边人竟能无情至此,一句又一句问话咄咄逼人,却是连声最普通的问候都没有。
不问他的伤,不问他这些日子好不好,尽摆着一脸恼色仿佛自己的未死带给他极大的困扰?
狂色渐渐淹没了黑瞳里的那点微光,楚枫之不由地咯咯笑了出来,越笑声音越大,笑到像个疯子般恣情纵性地几近失声,笑到最后只能抱着肚子狼狈地蹲在地板上。
自己还真他妈是个不知世事的大少爷呢!二十好几了居然还如此天真?!
怎么会天真地以为这个男人就算情感上不曾对他认真过,甚至对于欺骗他也不曾感到有所亏欠过,但至少念在曾体温互偎的情分上,念在他曾那般掏心掏肺地真心爱过也该……
该什么呢?哈哈,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笨……
「姓楚的你在发什么疯?!」
「……我还能姓楚吗?」勉强止住狂肆的笑意,楚枫之缓缓抬起头,目光凄迷地望向男人肩后那张和他似是而非的脸,而后惨然一笑,神情尽是说不出的萧索。
「『楚枫之』就在你后头,我又是楚什么?」
「……」蓦然哑口,陆晋荣拧紧了双眉。
记忆里这张脸的笑容总是灿烂,不管是逢场做戏装形象也好,还是对他诉说真情爱意时,三、四年的相处,他从见过这男人的笑容掺杂过这么沉重的情绪。
也许天之骄子的他,开心就是开心生气就是生气,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日子本就不可能有强颜欢笑的时候,然而现在呢?
曾几何时也懂了愁懂了苦,有了这般叫人不忍卒睹的凄楚笑容?
因为自己的那些刻意伤害吗?抿紧着唇,陆晋荣有点意外自己竟对从前的所做所为有了动摇。
说到底,这姓楚的男人的确无辜,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就只是单纯地爱上自己,没想到却招惹自己把所有的怨怒全报复在他身上。
他从没想过这么做究竟对是不是,对这倒霉的男人到底公平还是不公平。
在从前,感觉就只有极端的厌恶而已,光是看到那张脸心情就差的想揍人,所以在免不了的床事上他总是极尽发泄地折磨人,从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