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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锋手机响了好久他才拿起来接,隐约听到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孔令锋接好电话说::“刚刚认识女朋友任亚琪,四川的,在一家饭店打工,她今天过生日,我去夜来香咖啡厅,今天就不在一起吃晚饭了!”
李秋燕说:“你去吧,人家在等你呢!”
陈家辉看了看孔令锋一句话也没有说,孔令锋尴尬地笑笑,就往附近的公路上走去,看来他是去打的了。两个男人不欢而散,近一个月以来,孔令锋第一次没有在陈家辉租住屋里吃晚饭。
陈家辉脚也不洗就一生不响上床睡觉。
李秋燕兀自洗漱,轻轻地爬上床,看着陈家辉年轻的额头已经有了二三条浅浅的皱纹,她的手指在他皱纹上轻轻一抚,皱纹在瞬间没有了,手指一离开皱纹还是皱纹。陈家辉迷迷糊糊地的“别闹,别闹……”转过身鼾声渐起。
李秋燕百无聊斋地打开电视,将声音调到0分贝,电视画面的映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的。
4
第六十一天,陈家辉、孔令锋的收获好多了,毛品油的残渣、水分少了许多,收入就高了许多。在利润分红的时候,陈家辉发现孔令锋将泔油早就卖给了附近的一家早点摊贩,陈家辉很生气,孔令锋不以为然。
在泔油买卖的事情上两个年轻人各执己见,大吵起来。
陈家辉固执起来:“锋哥,我不想吵架。道不同不为谋,这样吧,我离开雍河镇,另辟一个场子。”
孔令锋看他认真的样子,说:“这么多年来,你第二次叫锋哥。第一次是我答应带你来北京,这是第二次。”
陈家辉说:“是的,你一直把你当着铁哥儿们,可是你这样做——”
孔令锋扬起头:“好,要走,我走,好聚好散!”
陈家辉不甘示弱:“也好,你反正不需要这些熬油的设备!你折价给我,两全其美!”
孔令锋想也不想就说:“不要啦,李秋燕也应该有分成的,他管账、烧茶烧水的,就当给她的工资。”
陈家辉说:“随你的便,不要拉倒。我算清了给你存着。”
俩人都血气方刚的年龄,互不相让,率性而为就是年轻人的专利。
一会儿,孔令锋推着一辆自行车和陈家辉告别:“陈家辉,我走了。你记着:你可以和爸爸妈妈翻脸,也可以和弟兄们翻脸,但是,你给我牢牢记住,千万不要和钱翻脸!钱,永远是个好东西!我走了!”
陈家辉:“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送!”
桃花渡有句很粗俗的话——合伙买船先坏舱,合用婆娘先坏裆。合伙往往都是不欢而散的多。合伙人之间的翻脸往往因为钱财理不清造成的,而他们却是为了别人的健康而失和,这是他们合作之初万万想不到的。
李秋燕无法劝阻两个年轻男人的争执,因为李秋燕也很年轻。
晚上,李秋燕说:“老公啊,你也太固执了,人家疯狗赚得比我们多,和我们平分!要说厚道,人家疯狗才是真正的厚道!”
陈家辉横了李秋燕一眼:“怎么?你认为他好,有本事?那你跟他走啊!”
李秋燕有些生气:“陈家辉,你说话悠着点,我跟他走,你把我当着什么?”
陈家辉想到前些日子他们聊天的那个热乎劲儿,气血上涌:“你是什么?你自己清楚!你跟他那样黏糊糊的样子,哼,看不惯!”
李秋燕想起来,孔令锋好多次收工比陈家辉早,回来了和自己聊天,有说有笑的,还有几次是商量卖泔油的事情,为了瞒住陈家辉真的显得神神秘秘的,没有想到陈家辉吃醋了,笑着说:“哦,你多心了!我心中只有老公你一个人!”
夫妻吵架的话题总会在不知不觉中转移,吵架的结果往往出乎意料的。
陈家辉更加生气了:“你心虚了!你笑什么?不要脸!”
李秋燕发觉陈家辉在骂她,生气了:“药不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陈家辉你说话干净点!不要骂人!”
陈家辉抽烟:“需要干净的是你!你还好意思警告我!”
第三十章 贫困百事哀
题字:李秋燕看到房东来了愈发哭得起劲,发疯般想挣脱陈家辉往墙上撞:“人家老婆光鲜照人,悠闲自在,我整天提心吊胆在等你回家,你还打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1
李秋燕这些天来一直忍受着从未经历的艰难生活,孤单、郁闷、失意一齐涌上心头:“陈家辉,活该你穷,你,就是穷命!一辈子穷命!”
陈家辉最好的朋友离他而去,老婆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受伤了的心里难受,他无处发泄,他蹬着血红血红的眼睛,握着拳头走近李秋燕。
李秋燕向后退了一步,怒不可遏:“穷鬼!穷鬼!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最不理智的女人就是这样说话的,男人,一个底层的穷汉子最容易被激怒的。
一巴掌打在李秋燕的脸上,李秋燕一把抓去,陈家辉脸上挂彩了,陈家辉又是一巴掌,李秋燕死死揪着陈家辉的衣领嚎哭着。陈家辉怒气消了,看着李秋燕泪人儿似的清醒过来,任由李秋燕揪打着骂着:“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我跟着你受苦,吃不好,穿不好。你这个狗日的,我小心侍候你,我做错了什么?你打我,你就打死我算了!”
不吵架的夫妻大多是假夫妻——或者情人或者小三,吵得天翻地覆的夫妻距离假夫妻就不远了——随时都有可能离婚的“夫妻”。
陈家辉不打她,她愈想愈生气,哭着哭着她松开了陈家辉,将自己的头往水泥地上使劲地掼,陈家辉赶着拉着她。
几个房客来了,房东也来了:“吆嗨,小子,你能耐啊,会打老婆啊!老婆娶回来要宠着护着的,不是挨老公揍的。”
李秋燕看到房东来了愈发哭得起劲,发疯般想挣脱陈家辉往墙上撞:“人家老婆光鲜照人,悠闲自在,我整天提心吊胆在等你回家,你还打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房东想起来那次陈家辉在雍河镇饭店聊天的话题,说:“不活,那你孩子呢?杨杨呢!”
一提到杨杨,李秋燕冷静下来。母亲的伟大之处就是,自己的命可以抛弃,为了孩子什么苦都愿意承受的。李秋燕就是这样的母亲,至少现在是。
房东说:“不要再吵了。你们说,你们来自叫‘桃花渡’的地方,应该知道‘百年修得同船渡’这句话吧。再吵吵闹闹的你们就不要在这里呆了!”说着喝道:“大家都回去,让他们闹去!”
如果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当爱情死亡的时候,婚姻正在成长,婚姻需要双方的经营才可以长大,倘若一不小心伤害婚姻,那么,婚姻可能永远不会长成参天大树。
陈家辉、李秋燕夫妻之间的裂痕就这样产生了,夫妻站在自己制造的裂痕两边,这个裂痕越大,他们的距离就越远。
陈家辉紧紧抱着李秋燕,生怕她再做出傻事来。李秋燕抽泣着渐渐睡着了,脸颊上挂着泪,陈家辉把她抱到床上,李秋燕轻轻地挣扎着,像个调皮的小孩子。陈家辉看着她美丽的脸庞,这个女人嫁给他之后,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得到,自己竟然打了她。很多这样年龄的女孩子还在父母身边撒娇,在公园里花前月下,在大学的校园里阳光明媚。
2
第六十二天,凌晨。
陈家辉打了个瞌睡醒来的时候,李秋燕不在租住屋里。
李秋燕的手机很久没有充值了,放在桌子上,手机下面有一张纸条:“陈家辉,你好好保重。钱和账本在柜子第二层的纸盒里,我拿了300元钱。明天是你的生日,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我走了,为了儿子我不会死的,我死了也对不起死去的韩老师。李秋燕。”
陈家辉狠狠地拍自己的头:“多好的老婆,被自己打跑了!”赶紧锁上门骑着自行车找李秋燕。陈家辉很小的时候就鄙视那些吹牛抽烟喝老酒,打工打牌打老婆的农民,现在自己成了鄙视的对象,并且是不折不扣地鄙视对象,他感到无地自容。
“老婆!你在哪里?”夜深人静,只有山谷的回音。
陈家辉从雍河镇的这头找到那头,从镇里找到镇外,没有她的身影。他硬着头皮给孔令锋打电话,孔令锋说他没有见到李秋燕。北京这么大,李秋燕会哪里呢?
陈家辉漫无目的地骑着车,昨天被李秋燕抓的伤痕已经结了痂,好像钓鱼用红蚯蚓爬在脸上。天微微亮的时候,陈家辉到了房山区,到处寻找着,希望出现奇迹,希望李秋燕出现在前面,然后他会向她道歉,李秋燕破涕为笑。路上没有李秋燕,只有一个黑色的小包。陈家辉捡起来,只是一个女人的包,里面有几百块钱和几张银行卡、一些女人用的小包装化妆品,还有张身份证和一张胸卡“房山区第一医院专家门诊杜娟”。“不是自己的东西坚决不要!”这是陈家辉记得最牢靠的家训。陈家辉按照地址很快寻找到杜娟医师,杜医师要送他200元钱表示感谢,陈家辉坚决不要。杜医生看着他脸上的伤痕,不再坚持什么,陈家辉坦然离去医院继续寻找李秋燕。
陈家辉点燃一支香烟,猜想着李秋燕现在的情形:李秋燕跑累了迷路了晕倒在山沟里,或者她打的去了北京市区,一家饭店在招工,她应聘成功了……
凌晨三点的时候,李秋燕去了雍河镇她孤零零地在路上走着,他希望陈家辉来寻找自己,然后跟他回家,陈家辉的话语在耳边——“小燕子,你飞到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当他听到陈家辉在黑夜里喊她名字的时候,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躲在小巷子里不出声,陈家辉没有发现到她,喊着他的名字远去了,等她在出现在大路上希望陈家辉看到她,可惜,陈家辉已经离开镇子到远处找她了。
天还没有亮,李秋燕发现后面有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有个个子高高的男人跟着他,路灯下衣服还算整齐,李秋燕想或许是个流浪汉吧。李秋燕快走几步,那人也快速地跟着她。李秋燕心怦怦直跳,这个女人一向胆子还算不小,可是身在异乡的她,在这个凌晨4点小街上,她感到恐惧包围着她挤压着她,她奔跑起来,用力喊着:“陈——家——辉,陈——家——辉!”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有些沙哑的声音好像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