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4
上学的时候张青云校长说,金钱是粪土,罗大师说钱财是身外之物,现在陈家辉缺少的就是这样的身外之物、“粪土”。曹添鸿给他带来获得这些“粪土”的机会,陈家辉在郁闷中不知道是看到了希望还是陷阱。
和曹添鸿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老头,圆脸中等个子啤酒肚,浅灰色夹克衫,三七分的头发油光可鉴,曹添鸿说:“这是我们的大领导,田局长!”田局长脸上堆满了笑容,他摆摆手:“哪里哪里,都退休了,还叫什么局长!叫我老田,老田!”陈家辉说:“噢,退休了!老田,你坐!”曹添鸿用袖子将沙发揩了一下,田局长有些不悦,还是大大咧咧地坐下来:“我吗,现在为国家发挥余热。今天来想请你帮点忙,曹队长,说给小陈听听!”
曹添鸿说,国道拓宽本来不是东进房地产的事情,因为与路桥建设单位、桃花渡村委有义务往来,东进房地产就协助拆迁,黄庆标一家没有签订拆迁协议,因为陈家辉和黄庆标是好朋友,希望做好黄庆标的思想工作。
几天前的杨树湾,黄庆标和陈家辉一起去为拆迁林家小屋造声势,现在轮到黄家的房屋遭遇拆迁了!
曹添鸿说:“很简单,黄家澡堂在镇子上生意还不错,黄庆标爸爸妈妈分不开身,自然有其他人拖住他们,拆迁的是桃花垛的老房子,只要把黄庆标喊到你家来玩,稳住他一个晚上就行。”
陈家辉说:“我下不了手,我和他多年的好朋友!他家还有个爷爷呢!”
曹添鸿说:“事成之后一千元!你就不要管这些了,你不答应,也会有其他人帮忙的!听说他准备了燃烧瓶、钢管、砍刀,你想一想,到时候谁吃亏?你是在帮他,不是害他!”
田局长说:“听曹队长说,你们是好朋友,我们才这样妥善处理的。我们不想有什么伤亡事件,拆迁工作嘛,以人为本啊!”
陈家辉说:“你们不如多给他们家一些钱,不就行了。反正你们兴师动众地也要花钱,把这些钱给他们不就行了!”
曹添鸿说:“你又犯幼稚病了!人心不满,涨一万要二万,一家多给了钱,家家都要涨价,已经拆迁的还要算倒账,没完没了,现在还没有个绝对的标准,只好这样办!”
陈家辉还是不明白,他始终认为房屋拆迁就是买卖关系,应该是公平的,人家不愿意卖,为什么要强买?难道真的没有一套标准?难道不可以制定一些有利于拆迁户的霸王条款?想到这里,陈家辉自己也嘲笑自己幼稚得可怜。
送走了田局长,曹添鸿折回来:“你那些菲林给我保存吧,这里是六千元,从此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陈家辉也不推辞,拿了菲林换了钱,李秋燕把钱放好:“曹大哥,别再为难我舅妈了,求你了!”曹添鸿说:“我一直没有为难你舅妈,只是和王家明做交换,几桶水对于他来说小意思,我需要的是一口井。出来混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什么,王家明是什么东西,你比我清楚!”李秋燕本想说“付出的也不应该你姓曹的拿吧”,一想到曹添鸿话中有话,不再说什么,抱着杨杨进了房间。
陈家辉说:“曹大哥,别‘水’啊‘井’啊的,这事情我就不管了!与我无关就行!”
曹添鸿说:“好吧,你别忘记,就是今天晚上,你把黄庆标喊来稳住!”
曹添鸿刚刚走,陈家辉打电话喊黄庆标、张小渔到桃花垛家里来吃晚饭打牌,帮忙“守夜”,今天巧得很,爷爷陈绍奇“二七”回置的日子。陈家辉担心李秋燕和孩子在家害怕,就打电话给周素萍,让她陪伴着李秋燕、杨杨,周素萍对于陈家辉的吩咐一直是有求必应的。
陈家辉这次并不是完全为了钱,他担心黄庆标反抗,到头来落得个遍体鳞伤,房子还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个老同学相聚,热热闹闹地吃过晚饭,黄庆标说:“爷爷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们玩,我要回去!”
第十九章 孤岛食物链
第十九章孤岛食物链
题字:陈家辉二天一夜没有回家,瞌睡、饥饿、烦恼……他精疲力竭踏进家门,院子里脏兮兮的,房屋里隐约传来轻微的哭喊声,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心头。他急匆匆地推开房门:杨杨在小床里手舞足蹈地哭着,声音嘶哑,满脸的泪痕;李秋燕躺在床上双手抱着头,痛苦万分地辗转着……
1
陈家辉见黄庆标要回家,急忙拦住他:“老同学,这几个月都没有好好聚聚,今天难得在一起,天大的事情明天再说!”陈家辉担心的是黄庆标的安危,张小渔也不肯让他走,一把拉住他:“既来之则安之,打牌、喝酒,来个通宵!”
黄庆标说:“我爷爷一个人在桃花甸,我不放心,再说,这几天家里院子里常常出现死猫死狗的,我估计他们要出手了。”张小渔问:“什么他们你们的,他们是谁啊?怕什么,有我们呢!”
黄庆标说:“国道拓宽,他们要拆迁我们家老房子,哪知道比开发商出价还低,杨树湾和我们家差不多大的房子补助13万,我们家才8万。我不知道是不是曹添鸿他们,隔三差五地不是断电断水就是扔东西,在我们家周围挖了坑,现在我们家就成了孤岛了,一下雨就得用跳板才可以进家门。”
陈家辉说:“杨树湾距离凤城六七里路,你家离凤城十七八里路,地段不一样,价钱也不一样。再说,鸡蛋不要和石头碰!”陈家辉示意张小渔不要激怒黄庆标,哪知道张小渔领会错了,他挽了挽袖子:“从明天起,我和你一起去守住孤岛!”
陈家辉说:“今天就和我们一起守夜吧!我就一个爷爷,你们也不能不讲义气吧!”
张小渔想打牌消遣,也一个劲儿地劝说黄庆标留下来。
黄庆标耐不住他们的劝说,三个人坐下来斗地主,下半夜困了,黄庆标、张小渔打地铺睡了,陈家辉伏在桌子上迷迷糊糊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黄庆标赶到桃花甸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一片荒地,连瓦砾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前一段时间他们参加林家拆迁一模一样。命运就这样捉弄人,黄庆标急忙打电话给爸爸妈妈、陈家辉述说老房子的遭遇!
几个人来到桃花甸,没有人告诉他们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家爸妈好不容易在精神病院找到黄家爷爷,院长说:“送来的人说,老人是他爸爸,交了钱和手续费,我们就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收留了老人!”黄家爸妈想看看手续,院长说:“这个保密,精神病人的资料是不可以随便看的!”黄家爸妈就东奔西走地忙着,始终没有办理到黄家爷爷的出院手续,到处说不归他们管理,碰壁在所难免,忙了一天也没有一点进展。
黄庆标和陈家辉到派出所报案,陈家辉看到警服警车就小腿打晃,这是“拘留后遗症”的反应,黄庆标报了案填了表格。陈所长拍案而起,义正言辞地说:“这还有王法吗?我们一定会严查此案,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放心,人们公安为人民!”黄庆标和陈家辉跑到东进房地产公司,走过层层关卡才找到拆迁办,田局长说:“你找错地方了,这块地皮与我们没有一点干系,我们一无所知!”
陈家辉听到这样的话语感到无比的羞愧,黄庆标脸色铁青无从发作,拉着陈家辉就走。
黄庆标、陈家辉来到桃花渡村部,王家明本能地站起来退后几步,他的办公桌很特别,又宽又大,摆放在一间刚刚隔开的小房子里,几张椅子横在进出的地方。黄庆标说明来意后,王家明说:“这个问题就麻烦了,你有房子嘛,我们还可以和你商谈,你说,这个,你现在房子都没有了,叫我们怎样给你算平方?”黄庆标说:“我们家有房产证、土地使用证!”王家明说:“有这些证不能表示你家房子存在啊,拆迁嘛,拆的是房子,你家房子呢?买卖嘛,总要有个东西吧,没有东西怎样买卖?”
陈家辉真的想一拳打爆他的头,黄庆标脸色煞白,气喘起来:“房子在的时候,你们压价,现在强拆了,你们耍奸!”王家明大声叫道:“这个,你慢点说,我们根本不清楚你的房子什么样子,说什么耍奸?你跟我讲清楚!不能诬陷我们人民政府!”曹会计、副村长几个人听到王家明声音高起来,就冲进小办公室拦在他们之间,与上次陈家辉打王家明的情形不一样了,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陈家辉不知道的,他们知道。
众人劝说黄庆标,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僵这这里也没有什么结果。
2
黄庆标晃晃荡荡地走出村部,有气无力地说:“陈家辉,你打个电话问问曹添鸿,看看他知道不知道?”
陈家辉打通曹添鸿的电话,打开免提。
陈家辉心虚地问:“曹大哥,我朋友黄庆标的房子昨夜被铲除了,你知道吗?”曹添鸿说:“什么,有这种事情?我帮你们查查看,昨天晚上我去滨海了相亲,刚刚回来!”
陈家辉知道他在撒谎,去滨海是前几天的事情,陈家辉几乎是哀求了:“曹大哥,你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将拆迁款要到手!”
曹添鸿说:“这个有些困难,我小人物,不过,可以试试看!办事总是要花销的,你们懂的!”陈家辉看着黄庆标,黄庆标点点头。陈家辉说:“你给个价钱,还有,他爷爷在精神病院,能不能弄出来?”曹添鸿说:“我也没有底,你我弟兄们,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谈钱伤和气,我帮你们弄出来就是!”
陈家辉想,曹添鸿在亵渎“弟兄们”三个字,“弟兄们”三个字在这个时代已经贬值了。陈家辉必须给出一个价格:“这样吧,六千元!”黄庆标吃惊地看着陈家辉,陈家辉示意他不要出声。曹添鸿哈哈大笑:“六千?差不多吧,就这样,多了退给你们,不足的我自己添!”
挂了电话,黄庆标说:“六千?我们家一百四十多平米的房子才8万,这一折腾差不多十分之一的钱打了水漂了。”
陈家辉说:“这个钱我来出,昨天都怪我留着你‘守夜’,不然也不会搞得这般被动!”黄庆标说:“我跑了这几个地方,明白了,早晚一天都会这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