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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寺东边一片油菜田里几座土坟上杂草丛生。
陈家辉陪着李秋燕、李秋玲到村东头祭拜李家爸妈。三人将土坟上的杂草扯掉,用铁锹将坟墓整理成长圆形,等到三年之后满坟的时候才可以做成圆形尖顶的土堆。陈家辉再挖一块结实的两块土,削成圆形,李秋燕将这两块土块一颠一倒地放在坟墓顶上。
李秋玲已经摆好了祭品:三荤三素,她跪着点纸钱,李秋燕将妈妈留下的宝石花手表放在墓前,闭上眼睛不说话。李秋玲要陈家辉跪下来磕头,李秋燕说:“要他磕头?陈家辉又不是我家什么人!”李秋玲说:“阿辉哥是我的姐夫啊!女婿拜岳父岳母啊!”李秋燕骂道:“玲玲,不要乱说话!”李秋玲说:“对,在爸爸妈妈面前不可以说谎话啊!必须说真话!”
李秋燕白了李秋玲一眼,绯红飞满了双颊。
陈家辉跪下来,嘴里念念有词。
回来的路上,李秋燕问:“你刚才对我爸爸妈妈说的什么啊?”
陈家辉说:“我对爸爸妈妈说,永远对你们两姐妹好!”
李秋燕说:“少来,什么时候成了你爸爸妈妈了?”
陈家辉说:“从那天桃花池……”他没有说完,李秋燕就捂住他的嘴。
李秋玲说:“喂喂!有小朋友在啊!儿童不宜!”
清明节第二天,陈家辉穿着一套藏青李宁运动服,胸口两道白条特别显眼,脚蹬一双足球鞋,他吹着口哨骑着自行车早早地来到李家:“今天,我带你去兴马泰一日游。”
“兴马泰一日游?不会吧!怎么可能!”
“反正去玩,兴化、泰州、马庄,这就是兴马泰啊。”陈家辉哈哈大笑。
“哪有这样的兴马泰?你骗人!你骗我!不过,今天我高兴,就成全了你的好意。好吧,马上出发!”李秋燕换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穿了一双奇安特的真皮运动鞋,她坐在陈家辉的自行车后座上,搂着陈家辉的腰,陈家辉腰间觉得痒痒的。
李秋燕哈他的腰间:“痒痒吧,让我坐到前面去。”
陈家辉说:“这个位置不是坐的。”
李秋燕又哈他:“那是谁坐的啊?”
陈家辉腰间痒痒的,扭着腰的样子有点不伦不类:“这是我家小狗的专座,今天就便宜你了!”
陈家辉停下自行车。
李秋燕说:“小狗的?我才不管呢,今天,李大小姐看得起你才坐你的车的。”
李秋燕坐到自行车大杠上,两只手抓着车龙头,飘起来头发轻轻地拂在陈家辉的脸上,陈家辉感到痒痒的,他嗅到她发梢上的洗发水的味道,她不禁浮想联翩。脚下不知不觉地放慢了,低下头偷偷地吻她白皙粉嫩的后颈,李秋燕躲闪着,不说话。
乡村小路两旁油菜花黄灿灿地开着,三月的风带着泥土的气息迎面吹来。不时有一二只小虫子粘在头发上、脸上,一会又被风儿吹走。自行车或紧或慢地行驶在里下河的乡村公路上。路两旁的水杉树新叶羞羞答答地挂在树枝上,远远低就像一片片绿色的雾气,天空纯净的想崭新的蓝色绸缎,路西的小河里有几只鸭子、白鹅把头埋在翅膀里,在微风中飘着。
“春天的感觉真好,我要飞!我要唱歌!”李秋燕一会松开手张开手臂高声喊叫,那是《泰坦尼克号》中经典的造型,一会大声笑着唱着,引得路人向他们张望着,善意地笑着。
“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行遍千山和万水一路走来不能回。蓦然回首情已远身不由已在天边,才明白爱恨情仇最伤最痛是后悔……”
2
“去看会船吧,兴马泰随便哪一天去,溱湖会船不是天天可以看到的。”
“好的,今天我们就去游溱湖看会船。等我有钱了,带你游遍全世界!”陈家辉蹬着自行车大声喊着。
“记住了,今天,你先做我好的专职司机!”李秋燕笑着,“专职司机!”
“好的,你要开工资给我的!”陈家辉说。
“少来,我穷死了!我没有钱!”
“没有钱不行,天下哪有免费的专职司机啊?”
李秋燕仰着头,一只手抓着陈家辉的耳朵:“本姑娘一招手,免费的车夫站一排!你,做不做免费的专职司机?”
“不做,不带你走了,把你扔掉算了!”陈家辉停下车,一只脚踩在路牙上,微微仰着头假装看风景。
“好吧,我下车了!谁带我走——我就做谁的老婆——”李秋燕大声喊,路人扭头看一眼嬉笑着:“跟我走吧,小姑娘!”“上我的车,来吧!”谁也不会当真,谁也不会停下了带她走。
“没有钱也行,我就吃亏一点,小燕子,让我亲你一下,我就带你走!”陈家辉亲了她脸。李秋燕赶紧矮下身子从陈家辉胳膊下钻出来,李秋燕转到陈家辉身后:“陈家辉!不许动,抢劫!”陈家辉一动不动:“小美人,你是劫财还是劫色?”
李秋燕说:“你也不是帅哥,当然只有劫财了!”
陈家辉心里有点酸,年轻的男人总有一点自尊:“我长得还算对得起观众吧!”
“还可以吧!不至于吓人!”她从陈家辉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抽出一张的纸币:“咦,二元的,你还有这种钱啊?很值钱的,听说要停发二元面值的钞票啦。”
陈家辉一把抢过来:“好的,我收下了,这是世界上最后一张二元人民币,我啊,把它收藏起来,等到我们的孙子上大学的时候在拿出来卖掉。”
“你说什么,孙子,我们的……”李秋燕狠狠地捶打着陈家辉,“谁答应你给你生……”李秋燕想起那晚桃花池边的事情,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跳上自行车后座抱着陈家辉的腰。
“哦,前面就是溱湖了,我就把你扔到溱湖你去!。”
“好吧,你就扔吧!我就希望自己做一条鱼!”李秋燕把陈家辉搂得更紧了,把脸贴在陈家辉的后背上,陈家辉满身的汗水味儿,她喜欢闻着这样的味道。
“我舍不得扔掉的,扔掉了我就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我要把你娶回家!”
“自行车手表缝纫机,组合家具电视机——拿来,我就嫁给你!嘻嘻!”
“好的,先给你定金2元,拿着!买断你的一生一世!”陈家辉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掏出那张纸币,李秋燕接过来:“陈家辉,我就值2元啊?晕死啦!”
陈家辉一本正经:“嗯,2元是太少了!你至少也值2元1毛吧!”
李秋燕捶打陈家辉:“陈家辉,你真坏!”
陈家辉说:“再加点东西给你,还有——陈家辉大活人一个白送给你!”
李秋燕说:“这还差不多,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
陈家辉说:“那当然,所有权永远归你——最终解释权也归你!”
他们打打闹闹的不知不觉就到了溱湖边上,陈家辉在溱湖镇西边一家农家寄存了自行车,农夫拿出二张写有相同号码的硬纸片,一张夹在自行车龙头上的车刹装置上,一张给陈家辉:“收好了,凭号码来拿自行车!”
陈家辉放好卡片,来看会船的人真多,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并不过分。陈家辉拉着李秋燕的手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生怕谁挤坏这个玻璃一样的女孩子,他们一会儿就看到了溱湖上热热闹闹的景象:在碧蓝澄清的天底下,若大的溱湖落落大方地展现在他们的面前。在艳阳的照耀下,在轻风的爱抚下,湖面洒满粼粼的金屑银末。湖水晃晃荡荡地转上一个优美的弯,绵延至数里外的大河。
十里溱湖,宽阔,浩渺!今天特别的热闹!
3
溱湖会船由来已久。关于会船的来历,说法不一,传说,南宋绍兴元年,山东义民张荣、贾虎与金兵转战于十里溱湖,金兵大败,义民亦受伤惨重,溱潼的百姓们按当地习俗殉葬了阵亡将士,并于每年的清明节组成篙子船争先祭扫。这些年,里下河的农民种地、打工、养殖富裕起来了,为了既能安心祭祖又能认真会船,就避开清明节,将会船改在清明节的第二天。
碧水浩渺的溱湖上百舸齐集,篙林刺空。每条装饰一新的船上,十多名壮实的庄稼汉着一身的金衣红裤,或是黄衣绿裳,头系红巾,手持细长均称的竹篙,稳稳地山一样站在船的两侧。在锣鼓的指点下熟练地下篙拔篙,整齐而清脆的篙头破水声让人们振奋。水乡的女人也不甘落后,穿红披绿,描眉戴花。数十条轻舟排列在宽阔的湖面上,大方的姑娘、俊俏的小媳妇或者沉稳的中年妇女,蹲坐在俏小的龙舟中。她们手中的木桨在水面上作优美的舞蹈,小船在水花飞溅中乘风破浪。领头的女人一脸的灿烂,用哨声或锣声引领着姐妹们与庄稼汉子一争高低。
谁胜谁负都成了不值得计较的事,不管是谁都漾着笑,欣喜得像刚得了奖状的小学生。这份豁达这份对水的热情,感染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
观看会船人越来越多,李秋燕踮起脚也看不清,陈家辉干脆抱起她骑在自己的肩上。
陈家辉、李秋燕跟着他们一起激昂地打着船夫号子,他们忘情地欣赏精妙无比的水上舞狮子、舞龙,跟着他们一起高声叫好。
沸腾的溱湖就成了船的世界,歌的海洋,溱湖里满是欢声笑语。
陈家辉:“莫道江南花似锦,溱湖水国胜江南。”
李秋燕问:“是你写的,还是背诵古人的了。”
“这句当然是古人写的,我哪有这样水平啊。”
“陈家辉啊,李秋燕啊,你们也来看会船啊。”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李秋燕转身一看原来是村里的窦兰珍,她高高的颧骨尖尖的下巴,村里人喜欢叫她“无事忙”。
“哦,婶婶,你也来看会船的啊。”李秋燕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好,你们慢慢玩,我走了,我去那边买些溱湖烂藕带回去。”说话间,窦兰珍消失在人群中。
陈家辉驮着李秋燕在人群中转悠着,有几小伙子不甘示弱,将肩头也做了女朋友的凳子。路边有摆摊卖杂货、小吃的,中午的时候,李秋燕从陈家辉肩头上下来,买了个棉花糖拿在手里一边吃一边吹,陈家辉花了3元钱买了7个茶叶蛋,5毛钱买了一串臭干,这些就是俩人的午饭了。
他们一直玩到下午会船表演结束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交了号码小纸片拿了自行车,李秋燕坐在大杠上,陈家辉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