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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铁风抱着顾惜朝向前窜出,回首见马儿口吐白沫,再也爬不起来,不由怒气横生。
连匹马都和他作对!!
一脚让躺在地上的马断了气,他解开顾惜朝的睡||||穴,指着隐约可见的建筑物道:“那里便是目的地,你若乖觉,就别给我惹麻烦!”
顾惜朝极目望去,只看见影影绰绰的一片。
“你究竟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死人!”
耶律铁风握着他的手腕,拉他走了几步,又嫌这样太慢,索性提着他的手臂,施展轻功,向前奔去。
走得近了,原先只是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一片宏伟霸气的建筑沿山势而造,逐渐展现在眼前。
耶律铁风对皇陵内的兵防布置早就烂熟于心,带着顾惜朝,左一弯东一绕竟避开了好些守卫,直往陵墓内里而去。
顾惜朝见他走得有惊无险,趁耶律铁风避让一队士兵的时候,捡了一块石子握于掌中。
“走!”耶律铁风四周瞄了眼,低声道。
皇陵中守卫森严,每隔一刻便有次巡逻,他的行动要快。
顾惜朝皱眉,忍着半身酸麻的痛楚。耶律铁风到底是怕他搞鬼,故意捏住他的脉门。
又有人来了!
耶律铁风扯着顾惜朝闪进视觉死角中。
为首的像是发现了什么,示意停下,四下看了一圈,见没有异状,这才离开。
耶律铁风暗吁口气,拉了顾惜朝欲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什么人?”还未走远的士兵听见声音,刚回头,正好撞上二人从藏身处出来。
“你!”耶律铁风怒瞪了顾惜朝一眼。
顾惜朝闲闲一笑。“我虽武功尽失,却还不见得会任你摆布。”
耶律铁风狞笑着,“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吗?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他抢攻上前,几招之下便将士兵打得落花流水,刚要走,听见声音而赶来的第二波人又到了。
耶律铁风一手拉着顾惜朝,只用一掌对敌,还要防着顾惜朝在他背后使诡计,边打边退。眼见人越聚越多,连统领也来了,不禁着急。他虽不惧眼前这些小卒,这样缠斗下去没个止境,待天亮了情势更为不利。
回头怒视顾惜朝,他冷道:“你自找的!若是被人砍死了也别怨我!”说罢便点了顾惜朝的软麻||||穴,任他软倒在地。
空出一手的耶律铁风没了顾虑,出招更是凌厉,几掌后夺下一柄剑,更是如虎添翼无人能敌。杀了小半个时辰,瞅得空隙,负着顾惜朝飞上屋顶,明目张胆地施展轻功。
陵墓早就因为骚动而灯火通明,他一上房,目标更为明显,几路弓箭密雨般射来。
耶律铁风将顾惜朝放在脚边,右手执剑挡开部分弓箭,左手以一招天罗地网,收进十几支弓箭来,随即手一抖,用更为强劲的力道激射而出。
几番重复,楼下已倒下一大片,众人见耶律铁风如此勇猛,统领被流箭射中,生死不明,心里怯了,便不敢逼得太紧,站在原地,不断叫骂着。
耶律铁风稍稍喘息,提起顾惜朝,直奔耶律流霞的陵寝。
这一路再无人阻拦,耶律铁风推开沉重的大门,将顾惜朝丢进去后,也跟着闪入。
将大门从内关上,他解开顾惜朝的||||穴道。
顾惜朝略略皱眉,捂住左手臂站起来。
刚才那场混战,他无法避让,被箭伤到,好在只是擦破了皮,并不甚重。
他习惯性地打量起身边的情形。
这是一座全封闭的建筑,走廊上数十盏长明灯一字排开,并不十分气闷,看来有很好的通风设备。走廊那头,被一整块花岗石块阻拦了去路。
“走吧!”不等他看完,耶律铁风已经拉着他往前走。
石门上刻有圣龙翔临图案,充分利用了整块石头本身的色彩,鲜活至极。龙身隐于云雾中若隐若现,门正中处,龙口大张。
耶律铁风从怀中拿出一块黄金所制的令牌,将其放入龙口中心的圆形凹陷,机关轧轧而响,门缓缓向里开了。
进得门内,却是个厅堂。厅内灯火通明,幽香袅袅,圆桌上放了把长弓,数只羽箭连同一把剑,随意摆在边上。静谥中透着幽雅,一本书置于长榻上,矮几上一杯清茶浮起薄烟。
顾惜朝微眯双眸,有种错觉。似乎此间主人只是刚刚离去,片刻后便会归来。
耶律铁风松手,再也不理顾惜朝,一一抚摸过厅内摆设,黑纱覆盖下的脸虽然瞧不清楚,想必亦如他的手般轻柔爱怜。
顾惜朝瞧得内心火起!
“害死了人,却在这里摆出一副情圣模样!真真令人作呕!”
耶律铁风蓦然回头,冷电般的眼神直盯着他,“害死流霞的不是我!是那贱人!若不是她教唆流霞,流霞怎么会不肯听我的话,执意要娶一个流民之女!”
每说一句便走一步,到最后一句,几乎就是贴着顾惜朝。
“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流霞!那女人就这么好吗?她出身不好,长得又不漂亮,要才情没才情,既无权又无势,简直没一点值得你去爱,你为什么偏偏就选了她?”耶律铁风抓着顾惜朝的臂膀,用力地摇晃他,“你喜欢的人一定得是能配得上你的人,我才能死心!我才能把你交出去!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
顾惜朝被他摇得头晕,开始挣扎,“放手!你要疯找别人去疯!我不是耶律流霞!”
“你是!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是流霞!这眉眼,这唇线,这发丝,都与流霞一模一样!你就是流霞!你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
“滚开!!”顾惜朝见他泫然欲泣,又眼露凶光的样子,心里厌恶至极。
手伸入囊中,他拿出小斧,锐刃滑过,耶律铁风的手上顿时多了一道伤口。
他吃痛,神智登时清醒了几分。退开一步,胸口起伏不定,缓缓道:“流霞在里面,想见他的话,就跟我进去!”
“不过是一具白骨,见与不见有何差别?”顾惜朝绕过他,随意坐下来,径自把玩起手中的小斧。
耶律铁风冷笑不止。“果然是那个贱人的孩子,够绝情!生身父亲就在里面,竟然不去祭拜!流霞,你看看你到底选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生了一个什么样的儿子?”
“事隔二十多年,当事人都除了你,都死光了,所有的一切都任你说了算,我能信吗?”顾惜朝轻蔑地笑着,“滴血认亲都不可能了,你如何证明我与耶律流霞的关系?”
“你既如此说,我亦无言。”袖一甩,他转身便往内室去。“等会儿再来收拾你!”
是谁收拾谁,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顾惜朝的哼声几不可闻,挑起的眉梢异样灵动。
将小斧放入囊中,他起身走到放有茶壶的矮几上,微一提起,面露欣喜之色。
打开壶盖,又从囊中取出一个方盒,拈起数粒白色药丸放入,轻摇片刻,他扬眉笑了。
原本还在烦恼该怎样做才能让耶律铁风服下药,现下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耶律流霞,你也一定恨极了这个害死你的凶手吧!
拿起茶杯,他缓缓走入内室。
刚踏入,便觉眼前一暗,顾惜朝微眯双眸,片刻后才瞧得清楚。
与华丽的外间相比,整个内室简直朴素到了极点。不大的空间内,没有任何装饰,唯独四周墙上的一圈夜明珠,还算称得上耶律流霞的身份。
耶律铁风听见他进来,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你进来,是迫不及待想死么?”
顾惜朝挑眉,“看在他与我长得十分相似的份上,我来敬他一杯。可惜此处无酒,我也只有以茶代酒。”
他举杯,缓缓将茶洒于地面。
“你搞什么名堂?”耶律铁风自然不相信他是单纯的来祭拜。
顾惜朝微扯嘴角,又倒了一杯茶,仰首喝尽。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武功尽失,你这么问,是在怕我么?”
“你诡计百出,狡猾似狐,说的话连三分都不能信!”
“如此说来,你是不敢和我同喝这一壶茶了!”顾惜朝将茶斟满,这回只是轻轻呷了一口,“天皇贵胄果然不同于凡人,连个死人也要奉上最上等的雨前龙井。难怪有这么多人拼死都想登上大宝,一尝这人间极致的权力奢靡!耶律铁风,你要称王,为的也是这个么?”
“在大辽,你其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力对于你来说,似乎并不重要。”顾惜朝慢慢踱步,“辽帝对你十分器重,每年除了固定薪俸,平日里的赏赐也不在少数!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让你甘冒天下之大不帏,非要在史书上留下遗臭万年的骂名。”
耶律铁风眉尖聚紧,目光飘向玉棺,唇边皱褶丝丝都是自嘲。
他要造反的目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什么都拥有,却独缺最想要的,这种绝望,若不找个出口发泄,想必他早就疯了。
顾惜朝停步,立于棺前。“不过你对这耶律流霞倒真算得上情深意重,临死都要和他在一起!可惜人家始终不承你的情,在他眼里,只怕你的这番作为,与这空气中的尘埃相比还要微不足道。”
他侧目瞧去,耶律铁风的脸掩在黑纱后,半分情绪都看不出来,黑色纱帘却微微颤动。
顾惜朝的这番话彻底触到他心里最痛的那根弦,长期以来绷紧到几乎断裂的弦。
“两情相悦,才是人间幸事,一厢情愿的感情,始终是多情者伤!唯留思绵绵,恨绵绵。只是如今,恐怕连你自己都分不清楚对耶律流霞是爱是怨,是念是恨……”顾惜朝似乎深有所感,对着耶律铁风大有倾吐的欲望。
“住口!!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杀了你!”耶律铁风双手成拳,衣袖膨大如盈满风。
顾惜朝耸耸肩,笑得十分无所谓,“进了这座死人墓,我也没存着活下去的希望。”
耶律铁风冷哼一声:“你是那种肯乖乖就范的人么?”
“自然不是,所以趁着能多说两句的时候就多说两句,不能做个饱死鬼,就做个唠叨鬼好了!”他再倒一杯茶,递给耶律铁风,“怎么样,敢不敢喝我这将死之人倒的茶?”
青色广袖悬垂而下,纤白的手掌半掩其中,细腻圆润的手指以大姆指、食指、中指三指握着与指同色的瓷杯,静而稳地停在空中。
耶律铁风眼也不眨,极其自然地接过来。
顾惜朝讶然道:“你不怕我在这茶里下毒?”
耶律铁风冷笑,一饮而尽。“既便你下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