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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操之过急,布置失当,仍是功亏一篑。”
“所以你也顾不上耶律铁风可能会回来,巴巴地赶了过来,想着就算抓不到人,落实了他的罪名也是一样。”
“是。”
顾惜朝仰天一笑:“大辽有如此明君,大宋国运忧矣。”
眼光扫过站在他身边的三位名捕,最后停在戚少商身上打了个转,随即移开。
铁手、追命、戚少商面上红白交错。
至此,辽太子利用他们之心已无需再用言语说明。
“顾公子此言,耶律隆绪倒有不同的看法。”耶律隆绪笑道:“我虽有隐瞒,却是出于不得已的理由。六王叔的事始终是我大辽的家事,不便说与他人听。我请三位大侠来,也确是想为诸葛先生洗清冤屈,是以大家目标虽异,却并非没有合作的可能。”
这一番话下来,戚少商等人的脸色顿时缓和。
“口才倒真是不错!”顾惜朝挑眉。
“耶律隆绪木讷得很,向来只说实话。”
顾惜朝笑容飞扬,极是得意,刚要接话,戚少商却上前将他拉到身边,低声道:“你倒底想说些什么?”
顾惜朝斜了他一眼,“树倒猢狲散,如今辽太子有求于我,你说我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吗?”
“你又想怎样?”戚少商一时心急,竟哽住了声音。
刚见面的狂喜刹那被现实冲散,他顾惜朝仍是原来的顾惜朝!
“在你眼里权势真的这么重要?”
“我顾惜朝便是为了权势而生的!”
“为了权势,你连良心都不要了吗?”戚少商顿觉心凉了大半,“晚晴姑娘的死,难道还不能让你清醒,你所求的到头来只会伤了你自己啊!”
提及晚晴,顾惜朝狂放的眼神瑟缩了一下。
这个温婉如水的女子,是他这生所欠最多的人。
戚少商见他动摇,接着道:“一错再错,可不是你顾惜朝的风格!”
顾惜朝定定地看着他,忽而展颜一笑:“一错再错,的确不是我的风格。那你呢,对我一放再放,可是你的风格?”
戚少商一愣,登时面色大窘。
他他……他说什么?
“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我自然不会为难你。”戚少商几乎是呛着说出这句话。
顾惜朝失笑。
以前的事在他眼里难道已算不得伤天害理?
这个人啊……
刚才被戚少商气得怒火减了大半,顾惜朝转而对耶律隆绪正色道:“希望太子殿下谨守诺言,将耶律铁风的命交由我来收拾!”
“不止耶律铁风的命,若是顾公子有意,我大辽无尚欢迎!”耶律隆绪对顾惜朝似是相当赏识,极热情地出言相请。
顾惜朝微微一笑,没于袖中的手被另一只的手握住,温暖而坚定的手。
“我虽好权争势,却也不屑遗臭万年。”
耶律隆绪有些失望,却仍保持风度:“顾公子始终都是宋人,是我强人所难了。”
“他真是宋人吗?”高楼之上突然传来耶律铁风低沉的声音。
众人猛然抬头。
耶律铁风的一身明黄早在厮杀中染得血渍斑驳,颊上一道深及眉骨的伤口狰狞恐怖,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戚少商身上。
顾惜朝的声音猝然暗哑:“这话什么意思!?”
耶律铁风却不答,盯着戚少商道:“你就是九现神龙戚少商?”
“你是耶律铁风?”对于耶律铁风充满敌意的目光,戚少商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耶律铁风未及回答,耶律隆绪身后的死士中已有人连环射出三支羽箭。
支支势如流星,疾如闪电,直取耶律铁风上中下三路。
耶律铁风诡秘一笑,抬起一直放在身后的左手,竟是抓着一个白衣女子。
晚风微拂,拂开她垂落散乱的发丝。
“落瑛!!”顾惜朝惊叫出声。
声随意动,他拔地冲起,举剑劈向箭矢。
众人惧是一愣。
顾惜朝的武功竟未废去。
耶律铁风也是一愣,跟着却笑起来,因为他看见那三支箭尽数没入皇甫落瑛的身体。
顾惜朝终是晚了一步!
皇甫落瑛一动不动,显然是早就死了。
顾惜朝心中痛惜,眸中恨意更盛,怒喝道:“耶律铁风!我要你的命!”
话一出,真气便不纯,何况他的功力又只剩下五成,身形立即下坠。
戚少商飞身而起,欲接住顾惜朝。
顾惜朝却趁机在他肩上一点,又上升数尺,踏上楼宇一角,再换一口气,离耶律铁风只有丈余距离。
戚少商被那一足之力迫至地上,皱眉咬牙道:“真是个疯子!”也跟着跃上楼去。
那一脚已让他察觉顾惜朝虽武功仍在,功力却是大不如前。
这般气急冲动之下,他不吃大亏才怪!
耶律铁风看着接近中的顾惜朝,暗自蓄劲在右掌。
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耶律铁风忽觉眼前的事物有些迷蒙,颊边的伤口却奇痛无比。
本应死了的皇甫落瑛趁着他的分神,伸手往他怀中掏去。
“该死!”他咒骂一声,原本攻向顾惜朝的一掌全力打在皇甫落瑛胸口。
皇甫落瑛喷出一片血雾,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坠落,嘴角的笑容却满足异常。
“落瑛!”顾惜朝的眼睛红了。
“惜朝……”随着皇甫落瑛一起下落的,还有一朵苍蓝色的花,握在她纤细的指尖。
雪域幽昙。
耶律铁风伸手欲抢回雪域幽昙,伤口的巨痛却令他力不从心。
“惜朝……”她笑着伸出手,视线迷蒙。“我……把花拿来了……雪域幽昙……你……的伤……有……”
声音已经漫散,指尖松开,苍蓝色的花朵翩迁旋落。
顾惜朝咬着唇,细白的牙齿几乎将嘴唇咬穿。
比火焰更炽烈的目光瞪着顶楼上捂着伤口痛苦不堪的男子。
那是欲燃尽一切的仇恨。
“顾惜朝!”戚少商一把抱住红了眼睛的顾惜朝。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顾惜朝不顾一切的挣扎,胸口猛然间如遭锤击,全身骨头都要散开般“格格”作响。
萧方阳和耶律隆绪所带来的死士也跟着跃上楼,朝耶律铁风扑去。
耶律铁风眼见情势比人强,狠笑一声,脚下用力,楼顶立穿,他随即往里扔下一包火药。翻身一跃,消失在月色中。
“撤!”萧方阳见势不妙,叫道。
“顾惜朝!你怎么了!?”戚少商却视而不见,或者说现在他眼里能看到的只有脸色煞白的顾惜朝。
顾惜朝将脸埋进他怀里,咬牙一声不吭,身子却抑制不住强烈地颤抖。
“戚大侠!快走!楼要炸了!”萧方阳见两个人站着不动,上前道。
戚少商揽住顾惜朝,点头道:“好!”
刚掠下楼,就听一声轰响,顶层放置着大量资料与证据的房间燃起大火,火舌狂野的从窗户中窜出。
耶律隆绪被护卫至安全地带,面色凝重地看着一场大火烧毁所有的证据。
辛苦布置了大半年的计划,缺的不是人和,竟是天时。
当真要功亏一篑不成?
戚少商护着顾惜朝,最后一个到安全地带。
缓了口气,顾惜朝似乎好了许多,从戚少商怀里抬起头来,侧脸看着熊熊大火,嘴角习惯性地扬起嘲讽的笑。
只是这一次,更多了浓烈的杀气。
戚少商却惦记着那朵奇怪的花,刚站定就四处寻找。
花在耶律隆绪手里。
“雪域幽昙……”他拈着那朵手掌大小的花,若有所思地看着顾惜朝,“那位姑娘不顾性命也要夺来,顾公子的伤,不轻啊!”
顾惜朝轻扯唇角,不置可否。
戚少商却大为紧张,握住顾惜朝的脉门。
半晌后,他脸色难看地看着顾惜朝。
内息全无,元气虚弱已极。
他刚才的功力明显是药物激发所制。
戚少商咬牙,再咬牙,想要开口骂人,终是忍住了,低声道:“你又何苦……”
何苦?
若不这么做,他哪有机会杀耶律铁风?
顾惜朝心里苦笑,面上却不露丝毫,凉凉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戚大侠不懂吗?”
戚少商瞪着他,一把无名火在胸口烧,转头看向耶律隆绪。
“此花是那位姑娘为顾公子夺来的,自然该还给顾公子!”耶律隆绪微笑,将花递了过去。
顾惜朝接过,抛给他一包黄绢裹着的事物。
耶律隆绪打开一看,惊喜地抬头:“这是……”
顾惜朝冷冷道:“我顾惜朝欠钱欠命,不欠人情!耶律隆绪,记着你的诺言!”
直接,冰冷,丝毫不加修饰的尖锐。
就像一把无鞘的剑。
耶律隆绪不禁愣了一下。
初见那一眼果然是错觉吗?
天下间长得相似的人何其多,顾惜朝应该不可能是……
可是耶律铁风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风乍起,火焰滔天,卷起丝丝烟离。
满月的银辉,在那样热烈的艳色映衬下,不复往日皎洁。
第九章
南院王府的大火足足烧了一夜,毁了大半宅院不说,还传出了一个令大辽举国震惊的消息。
前南院大王耶律铁风谋反事败,逸逃。
辽帝立下重赏。
耶律隆绪带着证据,连夜启程,赶回上京。期间连下数道拘捕令,共有一十位与耶律铁风结盟者锒铛入狱,若干消息灵通者,闻风而逃。
耶律铁风交际广阔,朝野之间与他相交之人不在少数。这些人虽不曾参与,但见耶律隆绪执法严正,绝不留情,也不禁颇有自危之感。
蔡京的印信由铁手和追命先行带回大宋,以解诸葛先生之困。
戚少商却留了下来,原因无它。
顾惜朝伤势沉珂。
旧伤新患,妄动真气,再加上情绪几番起伏激烈,使得他本就孱弱的身体益加难以承受。
戚少商坐在桌前,看着昏睡中的顾惜朝,眉间折痕越见深刻。
铁手与追命临行前,曾交给他一幅画。
这幅画是和雪域幽昙一起从耶律铁风怀中掉出的,不过六寸宽一尺长,画于薄绢上。
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皇甫落瑛和雪域幽昙上,没人注意到这张薄绢,却被追命拿了回来。
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
画上之人窄袖长袍,玉带束腰,领口与袖口处银狐皮毛镶边。清俊优雅,英气逼人。腰间一把乌鞘剑,卷发随意披在肩头,微微上挑的眼睛里透着些许戏谑。
若非丝绢已有些年代,绢上墨迹虽仍灵动,但色泽暗沉。他们几要怀疑画中之人就是顾惜朝!
光凭一幅画自然不能说明些什么,但加上耶律铁风奇怪的言语,就不得不让人心生疑虑。
如此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