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关心?”顾惜朝笑意更讽。“我是卧云楼的叛徒,你不杀我反倒关心我?你叫我怎么能不怀疑你的动机?”
耶律铁风暗自压抑怒火,转头吩咐道:“落瑛,你先去为惜朝弄点吃食。”
“你支开落瑛做什么?”顾惜朝在一边火上浇油。“是想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么?”
皇甫落瑛快听不下去了!
她后悔刚才没给顾惜朝下一针,让他再次睡过去也好过在这里捋虎须!
“朝儿!”耶律铁风喝道:“你别以为我护着你你就可以大放厥词,胡说八道!落瑛,你去给我熬一副哑药,我要他这辈子都不能再逞口舌之快。”
“王爷息怒!”皇甫落瑛吓得跪了下来。
“落瑛,你求他做什么?”顾惜朝却道:“他想得,难道我就说不得吗?敢想却不敢言,原来你耶律铁风也不过如此!”
“惜朝,你少说两句不行吗?”皇甫落瑛急得快哭起来了。
耶律铁风怒极反笑:“落瑛你下去吧,药也不用熬了!”
皇甫落瑛跪在地上,看着躺在床上笑得什么都无所谓的顾惜朝。
“还不下去!”耶律铁风袍袖一甩,掀起的劲风将皇甫落瑛推出车外。
袖子再次一挥,门“啪”地关紧。
“朝儿,你是在激我杀你么?”他回头,脸上又是亲切的笑容,他坐在床边,温柔地拾起一缕卷发,说道:“我怎么舍得杀了你?”
“你敢说你对我真的没有任何非份之想?”顾惜朝嗤笑一声。“你屡次三番赦了我的死罪,真的是因为惜才?我既不愿为你所用,便是祸患,你凭什么放过我?”
耶律铁风脸色丕变。
顾惜朝的三个问题,句句扎在他心上,扯出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笑声自他喉间压抑滚出,眼神冰冷。
“你似乎忘了现在的处境。”他一把揪住顾惜朝的头发,用力扯起。“你现在是我的掌中物,没有反抗的权力!”
顾惜朝面色如常,“耶律铁风,我永远不可能是你的!”
耶律铁风手一抖,顾惜朝重重跌在床上。
他身体麻木,无法动弹,半个身子探出床沿,青丝似藤蔓,垂落于耶律铁风的脚上,还有几丝,在耶律铁风的指掌间飘扬。
他由下而上看着耶律铁风,坦荡磊落,目光澄澈。
耶律铁风自脚底窜起一股战栗。
眼前这张俊秀的容颜开始和某个人重叠了起来,那人也曾经用这样坦荡磊落的澄澈目光拒绝过他,羞侮过他。
他飞起一脚,将顾惜朝从床上踹了下来,狂叫道:“不准这样看我!听见没有,不准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顾惜朝匍倒在地上,喉间腥甜。
“我不会是你的太阳,也不是什么流霞,我只是我自己,顾——惜——朝!”
他一阵猛咳,刚才那一脚使他严重的内伤更是雪上加霜。
头发又被扯住,头被迫抬起。
“你怎么知道流霞?是谁告诉你的?”耶律铁风逼问道。
顾惜朝疑惑地挑起眉,“你不是总对我说要我做你的太阳,不要做那天边的流霞吗?难道……此流霞非彼流霞?”
一句试探,让耶律铁风的惊惶一闪而逝。
他冷静下来,将顾惜朝抱回床上,轻柔地盖好薄被。
“差点中了你的计。”他又恢复了气度非凡的样子。“果然还是不能对你掉以轻心啊,朝儿。”他站起身,轻轻一个弹指,便有人送上一把剑来。
“锵”地一声,剑出鞘,满室皆寒。
“是把不多可得的宝剑,但仍比不上煌树锋锐无匹。朝儿,依你的精明,这次却做了一笔吃大亏的生意!”
他看着顾惜朝,一瞬不瞬。
顾惜朝没有回避。
“我把穆鸠平丢在凉城,戚少商当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耶律铁风的笑容有些得意,“原来你看上的人,也不过如此。在他心里,他兄弟的生命,远比你重要。”
顾惜朝眉心一紧,“你想说什么?”
耶律铁风伸手抚上他的眉梢,温热而强势的气息笼罩下来。
顾惜朝侧脸,却被耶律铁风握住下巴,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因数日未进食而有些干裂的嘴唇,既怜且惜。
“我想说,朝儿,与其寄望于一个靠不住的人,不如,就这样乖乖地呆在我身边。我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身份地位,权力财富。只要你说,我一定满足你!”
顾惜朝用力别开脸,一口回绝:“不可能!”
耶律铁风势在必得的眼神闪了闪,收回手,笑道:“别说得这么肯定,也许很快你会改变主意。”
语毕,他袍袖一甩,将剑回鞘,斜倚在床脚。
顾惜朝看着他离去,目光转回逆水寒。
两年前,他同时爱上了两个人。
一个他认为自己深深爱着的女人。
一个他不得不除之而后快的男人。
人的心可以同时容纳两个人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以为自己爱的是晚晴,可那个在他心里深处的人一直是戚少商。
他真正爱上的,是这个侠义为大顶天立地的男子。
顾惜朝闭上眼睛,胸腹间阵阵的疼痛敌不过心底的不安。
戚少商见了穆鸠平会有何反应?他还会不会记得他们的约定?
侠与情的天平,最后会向哪边倾斜?
戚少商抱着穆鸠平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铁手已经穿戴整齐,正等着他们回来。
萧方阳脸色不佳,换了身衣服,坐在一边。
“八寨主?”铁手见到穆鸠平吃惊不小。
戚少商将穆鸠平带回自己房间,萧方阳欲上前为他把脉,却被铁手拦住。
萧方阳耸耸肩,坐到椅子上。转头看向戚少商,突然笑了一下。“戚少商,我老早就想跟你说了。人皮面具带久了,对皮肤可不好哦。”
戚少商皱起浓眉。“你知道我是谁?”
“在边关鼎鼎有名的九现神龙戚少商,即使易了容,一派英雄气概也依然令人景仰。”这句话萧方阳曾经说过,当时只觉好笑,现在再听来,似乎他当时就知道了戚少商的身份。
“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铁手念在他救了自己一命,并没将他收押。可这萧方阳始终一副无赖相,十问九不答,剩下一个也是和他打太极!
唯一知道的只有顾惜朝未死,抓他的人是个叫卧云楼的组织。
萧方阳无辜地看着他们。“我是来帮你们的呀!”
穆鸠平突然浑身抽搐,脸色发青,呜咽不止。
戚少商忙将他扶起,伸手抵住背心,浑厚的内力透掌传出。
“看起来他外伤内伤俱重,若不及时救治,活不过今夜子时。”萧方阳笑咪咪地说。
戚少商看向窗外,太阳已经落下,西边天空火焰似的红。
现在已是酉时三刻,离子夜不过三个时辰。
“这凉城里的大夫你们也见识过了,只怕八寨主见了他们,死得更快。”
“你有什么条件?”铁手沉声道。
萧方阳站起来,笑得人畜无害。“不难,想请你们与我一起去趟大辽。”
这与要胁有何不同?
铁手与追命大怒,就要发作。
“等等!”戚少商叫道:“且听听他想做什么再下判断不迟?”
萧方阳虽然隐瞒身份接近他们,可他的一举一动不像是有敌意。
“还是戚大当家有胆魄。”萧方阳连称呼也改了,见另外二人一脸怒容,嘻嘻笑道:“你们两个肝火太旺,改天叫人熬点凉茶喝,去去火气才是!”
“废话少说!”追命喝道。
萧方阳又坐回椅子上,“追三爷还是老脾气哪!”
“萧方阳!”戚少商出声了。
“好啦好啦!真是没耐心!”萧方阳咕哝了几句,这才正色道:“我此番请你们去大辽并无恶意,实与你们有着莫大的关系。”
他看着三人,用从未有过的严肃。
“自从两年前和亲后,辽宋边境总算安定了一阵子,太子也倍感欣慰。此次和亲不仅换来两国和平,更是找到了一位红颜知己。前些日子太子妃为大辽诞下麟儿,更是举国欢庆。太子大为高兴,想藉着小王子满月之际请各位一聚。太子妃是宋人,虽然在大辽人人都敬她,可心里总难免会有思乡之苦。各位都是太子妃的朋友,太子为了热闹,也为了让太子妃开心,特派我来请你们去大辽一趟!”
他滔滔不绝一番话下来,越扯越没谱,戚铁追三人的脸开始变色。
铁手和追命二话不说,掌与腿齐开。
萧方阳哇哇大叫:“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啊!”
一掌一腿,分别停在他胸口和颈侧。
“别乱说话。告诉我们你真正的目的!”
萧方阳挑起眉,镇定自若。
“不是我不说,只是我认为现在说完,八寨主大概就要提早归西了。”
“老八!”戚少商为穆鸠平疗伤,早已觉他的内力似入江海,空空荡荡的毫无着落,不由担心地叫道。
铁追二人目光齐聚到穆鸠平身上,只见他脸色灰败,已是出的气多,入的气少。
萧方阳站起身,掸了掸本就一尘不染的衣裳。
“怎么样,是要先救人,还是听真话?”
铁手和追命看着戚少商,戚少商迟疑了一下,点头。
萧方阳笑道:“果然是重情重义的汉子!”
待萧方阳处理完穆鸠平的伤势,已是月上中天。
戚少商,铁手,追命三人都站在门外回廊,寸步不离。
银白的玉盘挂在空中,离圆满只缺一角。
戚少商望着望着,竟有些出神。
月将圆,人何时再聚?
再聚时,我又将说些什么?
顾惜朝,别再做出挑战我极限的事。
门“吱呀”一声响,萧方阳一脸疲惫走了出来。
妈的!累死他了!这趟差事真是吃力不讨好!
本来是可以不管穆鸠平的死活的,只不过这个人情不拿白不拿,指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呢!
“现在可以说了吧!”铁手第一个开口。
萧方阳瞥了他一眼,抛给他一块令牌和一封信。
“你们想要的答案这上面都有。我快累死了,要去睡觉。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他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似不经意的态度,却处处透着凛然卓越的气息。
这个人,终于卸下了他的面具。
铁手展信而阅,脸色越发凝重,连一向稳健的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追命拿着铁手递来的令牌,不禁动容道:“这是……”
戚少商看过去。
黄金所制的令牌,不过手掌大小。正面刻着一只怒目而睁的猛虎,毛发虬张,威猛无比,背面是群狼。一条长龙盘旋蜿蜒,首尾相接,围在令牌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