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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吃得抱吗,就这么一点点?要不要吃点寿司,这边的味道很好?”
他微笑着拿起桌上的餐布抖了抖放在腿上,说:“我的胃向来不怎么好,所以不喜欢吃生冷的食物,以前在国外也吃多了他国美食,所以现在,比较衷情于上海的蟹粉小笼包。”
我“哦”一声,放下手上的盘子又去端了一小碟芥末和着点日本酱油,从早上到现在,这才是我今天的第一顿饭,我太饿了,恨不得见什么拿什么,完全没有要顾及形象的意思。
阎琛为我舒展了餐布,说:“外面天寒,你吃这么多生冷的食物一会儿一定很冷。”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饥饿导致我情绪低落,情绪低落导致我更加饥饿,我的生理和心理都太伤感了,急需要吃点东西补充我空虚的胃。
所以一会以后我感到了自己有些禁脔的胃,浑身打了个颤,开始有点不舒服。
服务员在适时的时候出现,将一碗热呼呼的汤面放到我的面前。
阎琛说:“刚帮你点的一碗汤面,知道你吃了这些冷食肯定会有些不舒服,不管吃不吃得下都好,趁着热气喝点汤也行。”
氤氲的热气在我们之间缭绕,我失落的小情绪泛滥,眼眶没来由的红了红。
“你很会照顾人。”
阎琛笑起来,说:“我还怕你觉得我烦人,现在的女生很独立,似乎都不太需要别人的照顾了。”
“我现在确实是有些冷了,你的‘冷中送汤’来得很及时,谢谢!”
“哪里,我应该谢谢你陪我吃饭,不然今年的平安夜我肯定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吃饭看碟,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餐厅里与佳人共餐,感受即将圣诞的喜悦。”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业余生活应该很丰富才对,即使不是约了女朋友,也应该有很多圣诞Party参加。”
“我这样的人是什么人?”
他目光深邃,眼神逼视,一抹浅笑挂在嘴边,整个身体向后仰,庸懒地靠着椅背,双手放在扶边上顾作轻松地望着我。
我突然闪了一下神,这个男人身上的惑太重,是那种让人(尤其是女人)一不小心就会产生错觉,误以为已经被这眼神的主人喜欢了或怎样等一系列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不是花痴,也不是急于待嫁的闺中妇,在没有搞清楚关于余晏巍那件乱七八糟的事之前我觉得自己目前还没有红杏出墙的必要,也不想。
所以我本能地向后靠了靠,打算躲开这视线的袭击,然后拿起餐布拭了拭嘴,说:“你知道的,就是那种有型又多金,还有才,生活灿烂,相识满天下,一呼百应,节目单上永远排满了项目,活得相当充实的现代金领。”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听你用这么多形容词形容我,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感到荣幸。但不是所有人都像表面上活得那样光鲜的,我十四岁就被家人送到法国,十几年来我什么都是靠自己打拼,我自己挣学费,在中国籍的餐厅里当服务生,当时洗过的盘子可能比你这一生见过的都要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自己在外租了间狭小公寓,每个月的房租都过人民币八千块,为了交房租,我经常连着几天没有东西吃,但还是被凶恶的女房东拎包赶了出来。”
我听得有些不自在,因我说的话本就没有什么恶意,可却无心触碰到了他的私人生活。从根本上来说,我和阎琛两个人并不十分熟悉,也算不上什么交心的朋友,我所看到的只是衣着光鲜神情自若的都市金领,更深一层次的,我看不到也不感兴趣。
他似乎感到了我的不自在,笑着说:“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我也有安静,也有落单的时候。”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伸手招来服务员,正要买单,必恭必敬的服务员只是微一弯腰,说:“不好意思小姐,这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我转头看阎琛,他笑了笑,抚了抚身上的精致西装站起来,说:“走吧!还想去哪,我送你?”
我拎包而起,追上阎琛,说:“阎总,今天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怎能让你买单?“
他笑了笑回转身,望着我,说:“请我吃饭就不必了,因为我从不让女士为我买单,况且我帮你的也不算什么大忙。如果你真是感激我,叫我阎琛就好,你不是我的员工,也不是工作上的伙伴,阎总阎总的,叫得我到有些不自在了。”
我犹豫了一下,这时候再矜持反到显得有些矫情,所以我微笑着,轻唤了一声“阎琛”,也算和他成为了真正的朋友。
重又坐回他的宝马X5里,透过车窗望着外面格外热闹的景象,看着满大街戴着圣诞帽狂奔嬉闹的孩子,看着商店橱窗里精心装备的装扮,听着车里安静祥和的法文歌,呼吸着两人安静的呼吸,我突然没来由的平静。
我将手伸进包里拽了拽自己的手机,然后又碰了碰冰凉的歌剧票,心情没来由低落到了极点。
经过几间商铺时,阎琛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示意我在车上等着,他去去就回,便义无返顾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一会以后他重又坐回车里,手里多了个银色包装的盒子,递到我面前,说:“给你的,Merry Christmas 。”
我吃惊。
“不好意思,我没有准备什么特别的礼物,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收下吧,当我谢谢你今晚的陪伴,不过有个条件,就是过了十二点以后才能拆开。”
我笑了笑,安静地把这个银色的盒子放进电脑包里,然后转对阎琛说谢谢。
我没再邀请他陪我完成本该属于我和余晏巍两个人的平安夜,放在包里的歌剧票被我有些汗湿的手揉了揉,不自觉地撕成了两半。
我在学校门口跟阎琛拜拜,他在车窗里跟我摆摆手便发动引擎离去。
一个人顶着若针扎般刺人的大风从操场上经过时我都没敢抬起头来,怕生冷的寒风吹裂我已经有些干涩的脸。
快接近宿舍楼下时,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蹲坐在地上,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透出一种格外凄寒的调调。
我缓慢地靠近。
来人突然抬起头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冲我微微一笑。
“Merry Christmas!”
我睁大了眼,看着面前面容惨白身形憔悴的余晏巍,再望着他手上那红色的小盒子,楞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慢慢站起来上前抱住我。
他说:“死肥肥,可把老公冻死了,打你手机怎么没人接?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我混乱得理不清思绪,慢慢将他的身体拉离我一些。
他把红色的小盒子递到我的面前,里面是一只铂金的小花戒,五个圆点的设计,像一只宽大而温暖的手拖起一颗斜靠的心。
我楞楞的不知如何言语。
余晏巍把戒指取出来,另一只手牵起我的左手,冲着中指的位置,轻而易举地戴了进去。
“款式是我选的,大小是请我们班一个女同学帮忙试的,现在给你戴的是左手中指,算是提前预约,收收你的花花肠子,安心等着回家给我当老婆吧!”
我有些软了,冲着他的胸前锤了一下,说:“哄小妞的招数在我这里是不管用的。”
他笑着用脸颊熨热我的脸。
“我从不哄小妞,我也不太会说话,但在我爱的人面前,我想说的,只有真心话。”
我突然笑了起来,之前不管发生过什么都好吧,我从来都是个内心软弱的人,只要这个从前对我好的人现在依然对我好便足够了。
我没有多加追问关于那个叫殷露露的女孩的事,因为在余晏巍的眼里,我向来都是个聪明的女孩,懂得在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话。所以面对此刻的温情,我依然要学会我的聪明,我只当殷露露是帮余晏巍试戴戒指的女孩子,我只当余晏巍一直是那个始终对我好的男孩子。不管欺骗或不欺骗都好吧!我相信一个真正懂爱的男孩不会忍心欺骗一个真心对他好的女孩。即便是欺骗了吧!一个还愿意对我好还愿意欺骗我的男孩说明他多多少少还是爱我的。
这样想着,我整个心情豁然开朗。
生活在这冷漠而物质的世界太长时间,我已经练就了超强的自我疗伤与自我说服功力。
所以我在瑟瑟的寒风中将余晏巍拥抱。
所以我拉着余晏巍偷偷穿越楼管的防线窜进了宿舍的房间。
所以我在脱下大衣的瞬间牵起他的手放在我心脏的位置。
漆黑的环境里余晏巍眼神朦胧地望着我。
我抬起左手晃了晃。
“It’s mine ; and I’m yours!”
宝贝,今夜你会爱上谁2(2)
凌晨的时候窗外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上海的冬天总是这样,在潮湿的,阴冷的雨气里迎接每一个寒冷的早晨。
余晏巍在黑暗的环境里从背后抱着我的腰,紧紧的,像要掐断我的身体一样。
我朝他拱了拱,说:“疼!”
他的脸安静地埋在我的肩颈里,寒与暖之间,轻易汲取彼此的体温。
七点以前他起身离去,我在睡意朦胧里意犹未尽,他附在我耳边轻声细语,而后一个转身,消失在暖暖的空气里。
醒来时我看见枕头角上附着的一张纸条,很简短的两行小字: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我微笑着缕了缕自己有些凌乱的长发,拿出手机给余晏巍发短信,说:“戒指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
他的短信很快回过来,说:“刚离开我就开始想你,特别特别想,我想就那样一直抱着你。”
我笑着起身,穿好衣服准备下午的自习,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电脑包里一个银色包装的盒子,拆开,里面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小丑娃娃,两条支开的高角帽,全身七彩的颜色,一张脸清晰地分成两种表情,左边喜悦地微笑,右边哀愁地挂泪。
盒子里面一张折叠后的小卡片,上面写着:小丑一直在笑,小丑一直在哭,小丑是全世界的小丑,但有时候,小丑只是他自己。
落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