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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两把剑,各自出阵便是惊绝天下,更何况而今双剑并起,锋指一处?
戚少商笑道:“没想到在这里和你重温那双剑合璧,你看这阵势比之当年鱼池子里的九幽老怪如何?”
“不值一提。”
此言一出,二人便比剑同向,疾刺而出。
饶是周围刺客你掩我挡,你攻我防,在这两柄剑下通通形如无物,有人兵器脱手,虎口鲜血长流,更甚者直被震飞出去。双剑长驱直入,势如破竹,而两人的目的只有一个——擒贼先擒王,他们要擒的,就是唐凝。
唐凝眼见二人剑势如电,不由大骇,匆忙后跃。她这一跃已不求反攻,但求自保。
然而她跃得不够快,至少没能快过戚少商和顾惜朝,眼睁睁看着那利刃向胸口刺来,要将自己格杀其下。
她突然站住不动了。
如此情况下,不思动作,莫非她已放弃等死不成?
当然不是。她志在报仇,仇既未报,她怎肯安心就死?而况,她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顾惜朝正行间,突觉右脚着处硬实梗突,全不似之前所踏之土,心中一紧,脚不落实,喊了一声:“退!”左脚一点,立刻向后掠开。
一旁戚少商虽意在剑上,却耳听八方,一听他喊,立刻撤开。却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只见火光一窜,方才所立之地已炸开一蓬烈焰来。
“雷火?!”戚少商惊道。方才他们若未曾退开,少不得已被炸断了双腿。
顾惜朝抿唇不语,却听火幕后传来几声哼笑:
“顾公子明阴阳懂八卦,且看这七星雷火阵如何?”
“诸星观望,雷火以载,承踏北斗,七步为限,陷阵眼者,灾起祸生!”顾惜朝环顾一眼,已见了然。此阵设于此,杀伤力虽然有限,却因阵眼众多而使落阵之人缚手缚脚,难以施展。
戚少商忽觉臂上一紧,已闻那人话语随风密传入耳:
“行我所踏之步,替我略阵!”
身形一动,顾惜朝已掠了出去,翩如飞鸿,一跃间于满地枯枝上轻轻一点,巧妙逼过诸多阵眼,直入无碍地向敌阵击去。
漫天剑光向他笼下,却被紧随其后的逆水寒绞住,终近不得那青影半分。
对面唐凝避无可避,眼见顾惜朝利刃已近在眼前,只得挺剑相隔,一弯一直两把剑顿时纠缠到一起。
岂料顾惜朝剑攻是虚,掌攻方为实,一剑遇阻,左手立刻平推出来。唐凝只觉阴风压面,大惊下急忙出掌相对。
双掌一接,高低立分,唐凝顿时喷出一蓬血,身子如断线的风筝,直被震飞出去。
顾惜朝冷俊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行动却再清楚不过。他足下一点,腾身直追,已誓要将对方斩于剑下。
唐凝被震退,顾惜朝追击,此战,似乎已近结局,然而唐凝尚染着血迹的唇却突然弯起一抹弧度。她的身体在半空中打了个旋,硬是稳住了去势,手一扬,竟还有余力射出暗器来——五把飞刀。
然她终究受了内伤,强于气力不济之时出手,莫说是要一击夺命,这五把飞刀的去势简直慢得可以——起码对于顾惜朝而言,要躲要挡,都该决计不是问题。
然而顾惜朝居然没有,不仅不闪不挡,甚至猛地一震跌落下来。
那处是阵眼!
不远处正替他略敌的戚少商大惊,不及细看,猛扑过来抱了他便向一旁翻去。爆炸声响起,烧得他背后火烫,身后五把飞刀接踵而至,擦着他身钉入地里,有一把甚至割破了他肩头,舔下一串血珠来。
顾不得伤口,戚少商将怀里的人翻过身来,只见顾惜朝捂住了口鼻,剑眉紧皱,有什么自他指缝中渗出,淌成几道触目的殷红。
更重要的是,那个人突然颤栗起来,从肩到身体,就像被突如其来的冰寒冻僵了身躯。
这个状况是——
“箱子燕?!”戚少商失声道。
顾惜朝再也克制不住,咳出一口鲜红却冰冷的血来。
阵外,唐凝倚树而立,胸口亦是起伏,她抬手拭去口鼻鲜血,终于哼笑出声:“顾公子可知你什么时候中的毒?”
顾惜朝闭眼不语,脑中却闪过客栈中的一幕——他欲掩饰自己的无心之语,唯一喝下的那口茶。他一向都习惯验看苏若端上的茶水果点,以备无患,惟独今天,却于匆忙中喝了一口茶。
只一口,就足够颠覆胜负,当年他用此毒算计连云寨中人时,也不过是一口。
“可笑!”从喉间迸出的两个字不知是隐怒还是自嘲更多,顾惜朝的手抓着戚少商的手臂,手指掐入衣物中,已绷得发白。
戚少商心中大急,忙凝气于指,只欲封了他|穴道阻止毒性蔓延,再带他杀出去疗伤逼毒。岂料双指还未触及那人衣襟,丹田忽如烈火焚割,周身寸寸血肉被剐得剧痛,喉头一甜,忍不住一口血喷将出来。
顾惜朝闻声勉力抬眼,方见他肩上破裂的衣物已见濡湿,亦惊道:“你中了她刀!?”
阵外始终袖手旁观的唐凝笑了起来:“两位以为,我的暗器上会不施毒么?”见顾惜朝咬牙摸索着戚少商手腕,复笑道,“放心,不是什么剧毒,死不了他,只不过若是他在这六个时辰内妄动真气,可就不好说了。”
顾惜朝的手指不可察觉的一颤。
不伤人命,只阻滞真气,然勉强提气,却会逼使气血逆流,经脉寸断,终成废人一个。
不是什么剧毒,然在眼下,却比剧毒更麻烦。
见顾惜朝拧紧了眉,唐凝愈发得意:“顾公子以为,我会下什么剧毒么?呵,有你这个医毒双修的人在,我怎么敢呢?此毒只封杀真气,而不夺人性命,甚至六个时辰后便可自解,只不过,没有解药。而现在,要杀一个中毒的你,和一个没了武功的他,连半个时辰,也不需要!!”
话音未落,杀机毕现。
原本被逼开的刺客一同冲上,连同执剑而起的唐凝,向两人压过来,半弧形的包围骤然缩小。
顾惜朝整个人动弹不得,已是靠了戚少商支撑,才勉强倚在他身上。戚少商撑剑起身,却提不上半丝气力,眼看着眼前刺客如黑蚁般扑上,执剑的手,拥人的手,都紧了一紧。
难道他们要在这里不明不白地丧命?便是他不管那恶毒缠身,甘愿拼着经脉寸断之险替他杀出条血路,以他如今模样,又如何冲得出去?但是,至少要拼一拼,哪怕有一丝机会也好。
电光火石间的转念,戚少商已下了决定,身体一阵绷紧,蓄势待发。
忽然耳边一阵幽冷的吐息,只听顾惜朝发颤的声音传入:“右侧三步……一踏即离。”
戚少商一怔,立刻依言向右退去,脚尖一点,即抽身后跃。只听得“轰”的一声,方才所踏之处立即腾起了烈焰,竟是引爆了地上的雷火,卷起的气浪将两人冲得一阵踉跄。原本已围堵上来的刺客促不及防,顿时被轰退几步。
“后侧,五步……”
“……右侧,四步。”
“……”
戚少商凝神细听,依言踏去,每踏到阵眼,即速退开。轰轰的引爆声不断,枯林中顿时火光冲天,烟雾弥漫,众刺客只见两人越退越远,奈何为雷火所碍,追截不上,眼看着烟雾渐浓,两人已退到阵势边缘。
“……最后,后方七步,走……”
七步踏完,最后一声爆破声响起,戚少商一沉身将顾惜朝背到背上,向枯林深处的山道遁去。
枯林中浓烟滚滚,将唐凝一行彻底困住,饶是她再聪明,也万没想到自己设下原为堵截二人的阵法反会被对方利用,居然助得他们逃去。
好不容易退出阵外,早不见了二人踪影,唐凝贝牙狠狠一咬:“给我搜!他们一个毒发一个用不得内力,逃不远,天亮前定要给我搜出来!!”
●18。
戚少商努力屏息,在残木遍生的山道上潜行。
这里的山道他无比熟悉。很多年以前,他曾为他的绝丽红颜在此攀援,只为遥遥观望那座仙境般的城,和那仙子一般的人。
而如今,他背负着顾惜朝在此攀行,身后是大批的刺客,这种熟悉终是助了他一臂之力。
然而他仍连大气也不敢出,此刻,莫说是发出声响,便是惊起了一只夜栖的鸟,也足够将他们曝露在危险下。
再行几步,忽的眼前一亮,只见面前是个低矮的山洞,洞口为朽木半掩,倒也隐蔽非常。
戚少商提肩顶了顶背上那人,低声询问:“前面的山洞适宜藏人,我们且先进去,避过他们的搜索可好?”
岂料肩上那人毫无反应,本来完全伏在他背上的身子被他肩头顶动之下竟向一旁倾去,一只手更自他背上无力垂落下来。
“!!”戚少商大震,却连大声呼喊亦不能,凝神细听,却是满耳山风呼啸,哪闻得顾惜朝的气息?
心头似有闷雷滚过,戚少商不及再想,当即拨开枯木,一头冲入洞中,扯下狐裘往地上一铺,便放下顾惜朝仔细查看起来。
洞口碎薄的月光透进来,借着那光,戚少商只见顾惜朝唇角一道蜿蜒的半干血迹,暗红中混着点点青白。
再看其人,已是双目紧闭,意识半迷,本就略显苍白的面容已冻至泛青,覆手上去,温度更是低得骇人。
戚少商惶然间将那具身躯紧紧搂入怀里,却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冰冷的肌肤温暖起来,那人的身体已颤抖至痉挛,神志却愈发昏沉。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箱子燕的缘故?可是当日自己中毒时并无这般严重的状况啊!记忆里箱子燕曾让他浑身骤冷,但被他内力所制,并不能夺去他性命,顾惜朝如今内力尚在,怎至于如此?!
内力?
难道?!
脑中突然闪过二人同在扬州时的一幕,栖凤楼燃烧的灵堂里,顾惜朝委顿于熊熊火焰中,浑身僵直地眼看着断梁向他砸下……
难道箱子燕的毒性引发了他体内潜伏的阴气,二者相呼相应一齐反冲了么?!
果真如此,两寒并冲,他岂非命悬一线?!
必须,让他热起来!
戚少商来不及多想,三两下除去他上身衣物,一边抱了他替他挡住风寒,一边以手掌于他全身摩擦,只愿能生出些热力,至少唤得他醒来,只要他醒来,以他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