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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的眉头拢得更紧了。";闻人……";虽然他很不想拜托闻人湛也,她还记得自己因他的一时好玩掉了许多眼泪,可是尽情是自己的表哥,总不能忍心见他不快乐。
闻人湛也这才收起跷了半天高的腿。";说吧!幔妮出了什么事?";
尽情一脸抑郁的说:";她要走了。";
";走?";迎欢和陶然异口同声。至于恪擎则完全进入不了状况。闻人湛也还是那副吊吊的样子,让人想揍他。
";今天我陪她去医院看她父亲。";尽情无意瞒扑克众人。他跟闻人湛也的不同,在于他对故作神秘没有兴趣,虽然两人认识多年,闻人的神秘气息半点也没影响他。
";她去啦?我以为依她的个性应该不会去的。“陶然喃喃道,幔妮的情形尽情并没瞒他们,曾经就他所知的告诉大家,希望大家能多体谅她看来不易相处的性子。
";她告诉她父亲她不胍回艾氏集团上班,还说……“说到这里她的哀怨又起。“还说她就要出国念书了。”
“出国?好好哦!”迎欢的思考路线果然异于常人,也异于常人的没神经。陶然敲了她一下,她才醒悟的闭上眼。
“念书?”陶然讶异的问:“回去把她没念完的研究所念完吗?可是她以前是念企管的,既然不愿回艾氏工作,还念企管做什么?”
“铁定不是念企管的,她不是那种会无事忙的人。”尽情怏怏地说。
“对啊!如果是尽情就有可能,他的审美价值异于常人嘛!不然又怎么会看上那个冰冰凉凉还带刺的小火焰。”闻人湛也说着“正港”的风凉话。
不只尽情,所有人都瞪了他一眼。
“我留不住她。她还说我们只是工作上有交集,没有什么关联。”尽情这会儿可是欲哭无泪了,他的耐心以待竟等来这样的结局,教人怎不扼腕。
“难道没有办法了吗?她什么时候走?学校申请好了吗?”陶然在这时候倒是十分冷静。
“下个礼拜。已经申请好了。”尽情像个机器人般回答。
陶然吞了口口水,看到表哥这么沮丧,她真想安慰他,可是状况这么糟,安慰的话出口也显得造作吧!她求救的看向老公恪擎。
体贴的恪擎怎能坐视老婆忧心?!也许闻人有办法。“
“真的吗?”尽情的眼睛一亮,人跟着巴巴的跑到闻人湛也的面前。
“嗯……”闻人湛也不置可否的吐了这么一句不是话的话。
“快说吧!”陶然和迎欢比尽情还沉不住气。
“可以啊!”闻人湛也狂狂的将脚又跷上桌面,“求我啊!”
陶然、迎欢马上要替尽情抗议,不料尽情伸手阻止她们。“一切就拜托你了。”他诚心的向闻人湛也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闻人湛也仰高那张不可一世的俊脸,施恩似的说:“方法就是——让她走。”
“砰”一声,闻人湛也连人带椅子仰身翻倒,左眼多了个黑眼圈。
尽情及时的暴力行为赢得在场众人的欢呼,因为他们老早就对闻人湛也那副狂样感冒了。尤其是苦无机会报仇的恪擎和陶然,尽情这一拳无异是替他们出了口气。
闻人湛也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众人毫不掩饰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不禁大叹月老难为。
第八章
幔妮打点着出国的一切事宜,忙碌让她可以少感情用事。辞去出版社的工作出乎自己意外的有些不舍,她发现这个工作竟有些迷人。至少她从尽还必须身上学到了很多,多方的吸收资讯,多方的思考,让她很快能为自己所要出版的东西有了方向,虽然她辞了职,不过她私心里总希望已经通过的出版计划能被执行,那毕竟是她的心血。
不过桂聿梅的造访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为什么突然想要辞职?我听说你要出国念书,有何打算吗?";桂聿梅那张精明却一直带着和善的脸有些掩不住的黯然。
是尽情告诉你的吧,这个问题是你自己要问,还是替他问的?";幔妮并不意外尽情会去找桂聿梅,她并不是很在意。他知道对于自己的突然离去,这两个人在工作上是最直接受到冲击的。再说她也了解尽情和桂聿梅的交情。
只是这一刻她忽然想起,桂聿梅当初为何将她安排在尽情身边做事?原本她以为编辑到作者家作稿是常有的事,但她后来发现不是,李少皇的主要工作模式大都在办公室完成。那么桂聿梅究竟有何用意?
";有差别吗?";桂聿梅问。
幔妮抿抿嘴。";是没有,因为我还没决定要念什么。";她不在意的耸耸肩。
桂聿梅的眸光一闪,";这么说纯粹是想离开台湾罗?";
幔妮叹口气,停下手边收拾的动作。";你想说什么或问什么尽管提出来,不过我不保证会回答。";
桂聿梅眼中涌现激赏。“那,算我没看错你。当初去向杂志社要人是要对了,可惜你这么快就不做了。";
";要人?";这回轮到幔妮诧异了。";你是说是你主动去要我过来的?我以为是……";
";以为是他们塞给我,我不得不收下的吗?";桂聿梅接口。";是因为我欣赏你做事明快的风格,认为你的敏锐让你成为一个可堪造就的造就的编辑人才,所以我就去杂志部要人。";
";而经过那件事,他们想当然耳的恨不得马上丢出我这个烫手山芋。”幔妮讥嘲地说。当时她本来要在杂志社上揭穿包括艾氏珠宝集团在内的一个官商勾结事件,结果艾长青气急败坏的动用势力向杂志社施压,杂志社虽然隶属于一个大出版集团,可也不想搞得过于风风雨雨,于是就半请求半威胁的要求她停止追踪。
幔妮当然知道她的上司收了她父亲的钱,她当然也生气过,她父亲甚至要求她的上司开除她,要不是她坚持不肯走,又威胁把事情闹大,她那个上司才不会罢手。这也就是她前一阵子为何那么气恼艾长青的原因了。
“说来我还得感谢这个事情,要不然我大概永远要不到人,听说你在杂志社的表现相当出色。”桂聿梅骄傲的说,那样子像个长辈对晚辈的欣赏,多了份慈祥与包容。“其实我会特别注意你,是因为你的母亲。”
“我妈?”幔妮可惊讶了,她没想到桂聿梅会认识她妈妈。妈妈对她而言,只剩记忆里一些模糊的影子了。
桂聿梅点点头。“我们也算手帕交。但自从她嫁入豪门后,就很少联络了。因为身在豪门有种种限制,加上你妈身体一直不好,我们再也不能像未婚一样,时时聚在一起了。唉,人生有时很难说,在你有幸相聚时千万别轻忽任何一段缘分,有时错过了,就再也难拥有了。”提起过去她的感情更深了。
幔妮不语。她岂会不懂桂聿梅语重心长的暗示,只是她不想主动说破。
“就这么走了,不可惜吗?”桂聿梅淡淡地说。
“工作再找就有了。”她不想说的别人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桂聿梅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本来希望你能从尽情那里得到一些温暖。”
";所以你才安排我到他身边工作?”得到桂聿梅的证实,幔妮不禁问:“这样岂不是利用了尽情?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也不介意伤了别人。可是据我所知你是尽情的知交,你这样设计他,岂不是害了他?”
桂聿梅一愣,然后笑了出来。“你真正生气的不是尽情被人设计,而是自己被人设计吧?”
“我无所谓,在哪里工作对我影响不大,不过有人管吃管喝,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正好可以替我省些钱好出国念书。”幔妮那斜飞入鬓的浓眉一扬,倒有几分无情的意味。
“你当真不为所动吗?难道我看错了,你和尽情真的不适合吗?”她有些难过的喃喃道。
“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幔妮毫不客气的对着她直说。“你的问题出在太热中于当月老了。对我来说,工作只是糊口,无关喜好,更无关情感。在我的世界中只有一个朋友,就是姓钱的家伙。”
桂聿梅没辙的叹了口气。“孩子,何必对自己这般严苛?你这模样……莫怪尽情要担心了";
尽情为她担心吗?她的心底一动。
然而就算心变柔软,她还是不愿让人知道。就让她把仅有的温柔藏在心底吧!就当是个秘密。
永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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幔妮走的时候大家都去送行,包括迎欢,陶然,恪擎和尽情,甚至桂聿梅也出现了。只有闻人湛也不甚在意的丢了句“来日再相逢”,就算是告别了。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是因为眼睛上那轮黑眼圈,才不肯出来见人的。
“幔妮,到了美国安顿好以后可要跟我们联络,我跟恪擎有时候也会去美国,有机会可以去看看你嘛!陶然还是心疼表哥,想套出幔妮的落脚处。
幔妮岂不会知她的用心。“相见不如不见,大家还是就此别过吧!”
";你怎么这么无情?!”迎欢快人快语的反驳。
幔妮挂着一抹怪异的笑容,瞅着尽情看了几秒。“对哦,像我这种坏人,还是不要再跟我牵扯下去的好。”
“可是表哥他……”陶然的嘴被尽情的大掌捂祝
“好好照顾自己。”尽情的脸上平静许多,现在的他丝毫看不到那日的怨尤,这一个礼拜来更是努力的帮她打点一切出国要用的东西,那模样大方得就像个朋友,让幔妮无从拒绝。“还有,最好写信给我,以免我忍不住跑到美国去。”他附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幔妮微愣了一下,随即回复过来。她才不傻,只要不要让他知道她的去向,他又怎能找到美国去?!
“幔妮,到了美国就不要任性了,对自己好上点。”桂聿梅还是记挂着她那副连自己都不让好过的性子。
“我会的,桂姨。”幔妮轻轻的笑着,有些飘忽,有些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