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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杨小胤一人不知晓雷蹬火器行所在,天底下知道江南霹雳堂设在京师的联络点雷蹬火器行所在的外人,根本就没有,包括六分半堂。
已经是巳时,京师上空也开始飘起了雨加雪,路上几乎难见行人,偶尔三三两两的灾民在瑟瑟寒意中走过,也多是默默无语。
杨小胤和大牛隐身暗处,目光集中在一处胡同。这种胡同几乎在京师随处可见,胡同的墙角坐着个京师中遍地都是的乞丐,面前放着化缘的大碗,衣衫褴褛,乱糟糟的长发纠缠成着堆在脑袋上,脚趾头从草鞋里毫不客气的探了出来,脑袋耷拉着毫无生气。
他靠着胡同的墙角而坐,地上是厚厚的雪,墙上是寒气结成的薄冰。
杨小胤正犹豫是否现身,大牛牵了牵她的衣角。杨小胤顺着大牛示意的方向望去,一辆马车自正街徐徐行来。
农历新年将至,达官显贵间走动日渐频繁,他们中更多的倒是外省官员进京。这些官员中武官占少,文官居多,所乘鞍马车骑大都讲究舒适气派。
这辆马车也不例外,车身的紫檀木雕刻精细,车厢厚重坚固既长且宽,象一栋房子。车顶隐隐有白气袅袅,车内显然温暖如春。车正面宽边横梁上书二个大字:阿房。
京师中配用、敢用、原意用这种车子的人不超过十二人,来者是谁?这周围方圆偏离京师繁华,这样的车子来此何干?
更令杨小胤惊诧的是马和人!
马是四匹驾马和四匹坐骑,人是随车守护的四个人。
四匹驾马毛色纯白无杂色,毛鬃光亮笔直,四肢浑圆有力,马颈高昂,马目神采顾盼,偌大的阿房重车被它们拉得平稳轻便。
随阿房重车而行四人坐骑则毛色沉黑油亮,四肢雄壮,不时甩首凶狠四盼,显然是难驯神物。马上四人面色冷酷,目中偶尔暴现的精光和随坐骑的行动规律和谐微颤的身形显示出四人不单精擅武功,更精通骑术。
熟知阵势的杨小胤瞧得暗暗心惊,亦暗自心喜。惊的是这四人随坐骑微颤的身形已经是一种极微妙的组合,那是一种极厉害的阵势。车内是何人?此人的气派竟比方应看有过之而无不及!喜的是这样的阵势在这种时局下,出现在这里,必然有令人意外的收获发生。同时杨小胤发现两个人出现在远处的街角,似乎在盯着这辆马车。
马车行驶的很慢,自正街行来,经过胡同口,慢慢继续前行。马车经过胡同口时,那乞丐耷拉着的脑袋抬了抬,乱发遮挡着脸面,仍看不清面容。
“退回胡同口。”一个声音忽然自马车中传出,声音说不出的雍容倦怠,极富有磁性。
那乞丐似乎震了一震,马车已经退回到胡同口,车内声音再起,“赏银。”
靠近胡同口的守卫当即甩手打出一锭银子“嗖”,那锭银子看去足有五两,去势霸道,银子顿时成了暗器,直射乞丐而去。
那乞丐叹了口气,微微摇头,似很无奈,缓缓抬起了手,他的手抬得很缓很慢,那锭银子去势很急很疾。
杨小胤暗叹一声:这些人也太过狠毒,那锭银子去势看似刚猛,实则暗藏了三分巧劲,普通武林高手都难能接下,一个普通乞丐如何接得下这施舍。这冷酷的守卫连施舍也如此冷酷。
唐宝牛如果在场,他会愤怒大叫,甚至挥拳痛击那名守卫。方恨少如果在场,他会施展白驹过隙,截住那锭银子。因为他们绝不会让一个乞丐就这么白白的死在银子之下。
可惜他们不在场,在场的是杨小胤和大牛,而杨小胤和大牛根本就没有救那乞丐的打算。
人命关天。
对于江湖人而言,杀人虽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无论怎么说,杀人都总有理由。
救人亦然。
谁没有难时?能救人时且救人。但至少救人之前得要知道,他需不需要我救。
这路上的乞丐不在少数,那马车中人为何独独返回杀他?杨小胤和大牛至少看出,这个乞丐不怕冷,至少没有冷的感觉,这不是个普通的乞丐。
他们并非不想救乞丐,而是不想救这个乞丐。正如不能把毒酒当作酒喝一样道理。
事实上,这个乞丐的确不是普通的乞丐。
那锭去势霸道狠疾的银子被乞丐很缓很慢地一抬手,便夹住了银子的前端,用的是食指和中指。
“镗琅!镗琅!镗琅!镗琅!镗琅!”
五声连续而密集的声音响过,那锭五两银子已被乞丐的手指自空中横剪成五段,掉落碗中。
乞丐随手拾起一块,嘴里念道:“四两便够了,奉还一两。”两指轻弹,“嗖”,那块银子电射守卫!
去势快上何止两倍!
守卫面色微变,疾探手入怀……
一只手,一只干净、修长、有力的手,极自然地自车厢内探了出来,方若它本该就放在这里。
忽又不见。
手不见。
银子不见。
声音却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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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寒梅 第五十四章
(起2T点2T中2T文2T网更新时间:2005…5…13 19:07:00 本章字数:2706)
“不多不少,一两收回。雷先生嗜好不改。好久不见,一切可好?”
“托孙当家的福,老朽仍活着。孙当家怎有兴趣来京给老朽布赏?”
乞丐头未抬,手已收回,看去依然是露宿街头的普通乞丐无疑。但他出手的一瞬,杨小胤清清楚楚看到,那是一双保养得极好,虽稍显粗短,却极干净的一只手。
浑身脏的一塌糊涂的乞丐,却有着这样的一只手?
车内人沉默半晌,说道:“孙某此行是特来拜访雷先生。”
乞丐道:“老朽年迈,早已归隐市井,做我的逍遥乞丐,哪里有什么要事与老朽有关。”
杨小胤和大牛视角高出许多,清楚地看到乞丐靠胡同深处的大脚趾一个勾弹,一道内劲敲打在乞丐侧后身的墙壁上。
“当真与你无关?”
“无关便是无关,还分什么真假。”
“如此甚好。”
“……”
“昨日夜里,夜神被杀,下手之人便是雷语和雷狱,孙某今日便是来雷蹬火器行寻人,既然雷先生言明已退出江湖,孙某只好寻雷步惊问个清楚。”
“人命关天,孙当家请随意。”乞丐说完,再不言语。
胡同口的马车忽地侧转,四守卫立刻勒马掉头,随着阿房重车不急不缓退进胡同。
胡同很窄,阿房重车很宽,车轴几乎贴着边墙而行。
阿房重车若要进入胡同深处,便得乞丐退回胡同深处,或者碾过乞丐前行,阿房重车已近乞丐七尺,乞丐浑然不觉,端坐不动。
“请雷先生借路。”车内的人很客气。
“老朽这一生可曾退过?”
“这路很窄,车马难行。强行驶过恐伤及雷先生。”
“车马难行,孙当家可下车步行。这胡同过不得车马,但可过得人。”乞丐稍微停顿,又道:“老朽这一生可曾怕过伤?”
乞丐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不阴不阳。
——若要过去,便自行代步,我岂能给你让路,而你却坐车而过。
——车马过不得,人可过得,你难道连车马这般事物牲畜都不如。
——你若非要伤我而过,那便试试,我可真不怕谁能伤得了我呢。
车内人似仍不作怒,平淡道:“好。孙某就另寻他路。”
话音刚落,场中景象大变。
二人对话之时,阿房重车离乞丐不过两尺,车内人声一落,八马一车连同乘载之人,“忽”的腾空而起,越过乞丐头顶,“轰!”砸落地上,稍一调整,不急不缓继续向胡同深处退行。
乞丐抬头瞧了一眼,乱发遮挡的脸面有精光一闪,复又耷拉着脑袋,不理会这一变化。
这胡同并不深,是个死胡同。
阿房重车倒退推进不过十丈远,已到尽头,三面围墙,后是进口,乞丐倚墙而坐。
刹那间,马蹄声,车轮声,交谈声,全部沉寂,雪花逐渐变大,翻飞着自空而下,雨渐渐消失,偶尔一两滴落下,砸在冰块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在沉寂中格外空荡。
一顶轿子此时正自正街徐徐行来。
胡同深处,车内人忽然说道:“破。”
四匹驾马扬颈长嘶,四蹄整体划一顿地后撤,阿房重车在墙轰然倒塌的灰尘中闯入墙内……
一片开阔。
阿房重车破墙装入的是一处开阔的庭院,足有十几丈方圆。
一名老妇人正在清扫庭院,猛地闯入生人,表情甚是惊愕,瞬即平复,厉声斥道:“何人妄闯圣地?还不速速退下!”
声色竟自有一股威严。
车内人似乎未曾料得是如此结局,闻言知老妇人不会武功,便温和问道:“请勿见怪,我等追拿贼人,误闯贵地。敢问老人家,此处是何人居所?”
守卫四人见老妇人出言不敬,正欲喝斥,闻得车内人说话,强自忍住。
老妇人显然是个见过大世面之人,本瞧着四个凶神一般地守卫不顺眼,闻得车内人说话温和,又见这辆车马的气势自非普通人,便答道:“此地乃前唐张巡手下大将南霁云故居。”
众人皆惊!
至德二年(公元757年)一月,正逢安史之乱,安禄山之子安庆绪令伊子琦攻打睢阳。真源县令张巡不久前曾率领几千人将叛将令狐潮的几万大军打得大败而逃,见睢阳太守求救,便与手下大将南霁云和雷万春率三千人马赶往支援。
领兵十三万的伊子琦根本未将守城的六千人马放在眼里,结果十几天里,张巡、南霁云和雷万春率兵歼敌两万,俘敌将六十余人,迫使伊子琦退兵百里。
两个月后伊子琦集结大军再次攻城。张巡、南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