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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情形却让何清豪苦了脸,硬着头皮转身,看向坐在黑色皮椅上的上司,眼里有着无奈。
接收到何清豪的眼神,卓奕华没有起身,一双俊眸依旧淡然,盯着俏脸冷凝的贺知镜,淡淡开了口,「不说话,是代表默认?」
他的心情非常恶劣,那些电话严重干扰他和重要客户的会议,然而即便他不悦,却也不相信贺知镜会是犯下这错误的人。
他会这么想并非因为他对贺知镜有好感,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论做错事的是他的亲人或是情人,他一概追究,绝不徇私。
他不相信洪姿君她们的片面之词,是因为他相信贺知镜的专业。
贺知镜虽然是个新人,进公司还不到两个月,但她的自我要求很高,责任心强,这些从她进公司第一天,就将公司海内外近一千名同仁的姓名及电话分机背得滚瓜烂熟就可以看出。
因此,若说她偶然转错电话,他还会相信,但一连转错十几通,他可就不信了。
贺知镜原本不理会,但卓奕华一开口,就像是定了她的罪,这让她不再保持沉默,双眼一凝,冷声说:「是我转的又怎样?不是又如何?不说话代表默认,那么,我现在说不是,你们就会相信了吗?」
果然是个肤浅的男人,只凭表面看事情,她真不明白这样昏庸的男人怎能经营夏腾立这样一间跨国集团,靠那张脸吗?
看着贺知镜那带鄙夷的眼神,卓奕华俊眉微挑。
他真的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惹到她,为何这女人老是用看害虫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不是。」他站起身,缓步朝四人走去,最后停在贺知镜面前,「但如今她们两人指证历历,而你却不否认,若不是默认,难不成是心虚?」
指证?真是笑话,光凭她们的说词就能当成证据了?
贺知镜很想这么呛他,但她没说出口,只是狠狠地瞪他一眼,深吸了口气,淡然地说:「随你怎么想,如果连夏腾立的总裁都无法分辨对错的话,那么我留在这种公司也没什么用,要开除我,我这就走人。」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却被身后的卓奕华拉住。
她不悦地转身,「还有什么事?该不会只是转错几通电话,还要我赔偿才能走吧?」
她严重怀疑卓奕华这没水准的无耻男人是真的打算要她赔偿。
「我没说要开除你。」她怎会如此认为?
「不是开除,那就是要我赔钱喽?」她冷笑。
卓奕华皱眉,「当然不是。」
他还不至于因为被人用三字经问候几句,便要求精神赔偿,更何况他隐约觉得这件事并不单纯。
「那你究竟想怎样?」她瞪眼。这人怎么这么烦?
他抿唇不语,灿黑的瞳眸直直盯着她明亮双眼,直到她眼里浮现不耐,他才转身,眼神一冷,来回看着洪姿君两人,「我要听的是实话,那些电话究竟是谁转的?想清楚再告诉我。」
感受到他眼里的冷意及压迫感,洪姿君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说话也更加心虚,「真的、真的是贺知镜。」
「那你呢?」卓奕华转头,看向脸色惨白的林晓琪。
林晓琪早吓得说不出话,惶然地看了洪姿君一眼,才怯怯地点头。「对、对,真的是她。」
「很好。」卓奕华勾起一抹冷笑,对身旁的何清豪说:「把今早的监视器画面及电话纪录调出来,我想那里面会有我要的答案。」
这话一出,洪姿君两人当下刷白了脸。
要是调出监视画面和通联纪录,那她们的谎言岂不就被拆穿了?因为那时间贺知镜根本不在位置上呀!
然而就算她们现在想承认那电话是她们转的也来不及了,因为卓奕华那越来越冷的眼神,就像是能将人瞬间结冻,让两人打从心里感到惶恐,根本不敢说出实话。
「是,总裁。」何清豪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方法,真相呼之欲出,总算令他松了口气,随即转身前去处理。
比起洪姿君她们的紧张万分,贺知镜则是挑高丽眉,微讶地看向卓奕华。
这男人不早就定了她的罪了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费周章去调监视器画面?
像是受到她困惑的目光,卓奕华轻声笑道:「我可不是你所想的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况且……」他靠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嗓在她耳旁低喃,「我也不相信你会犯下这么粗浅的错误。」
这亲昵的行为让贺知镜嫩白的肌肤泛出一阵热,没有细想,她身子向后一退,拉开彼此的距离,甚至很不给面子的用手去搓揉自己细致小巧的耳朵,微恼地说:「说话就说话,干么靠这么近!」
原本她还因为卓奕华的信任而觉得心情平复一些,没想到他下一秒却对她做出这样轻浮的动作,让她一把火再次燃起。
她嫌恶的反应让卓奕华一愣,半晌才无奈说:「我又不会咬人,你这种反应还真伤我自尊心。」
他是说真的,这可是头一次有女人这么不给他面子,这使他觉得自尊心受创产?
而贺知镜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回答,「既然没要开除我,在事情还没调查出来之前,请问我能不能先回岗位工作了?我可不想白领人薪水。」
见她完全不想理自己,卓奕华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只能朝她点头同意。
他一颔首,贺知镜像是一刻也不想停留,转身就走。
贺知镜一离去,卓奕华旋即敛起笑容,对一旁神色不安的洪姿君两人说:「你们也回去,下午两点去找何经理,这次,只要你们两个去就行了。」
听见这话,两人的脸色变得更加死白。
总裁会这么说,不就代表,他早知道她们在说谎了?
在调出监视器画面后,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
原来,洪姿君和林晓琪两人顾着讲电话聊天,心想反正慕秘书会为总裁过滤来电,所以只要接到要找总裁的电话,便连问都没问,直接转上去,却没料到慕秘书今天正好请假,事情才会衍变成这样。
于是这桩罗门生事件就此落幕,被冤枉的贺知镜得到各部门的慰问,而说谎栽赃的洪姿君及林晓琪两人不仅在考绩上被记下大过,还因此被何清豪责骂了一下午。连续好几天招来同事们异样的视线。
感受到不断飘来鄙夷不屑的目光,洪姿君是又气又恼。
「气死人了!」
火大地将厕所门关上,洪姿君气愤地咒骂,「搞什么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晓琪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埋怨地看着在一旁来回踱步的洪姿君,嘟囔地说:「还不都是你,说什么把事情推给贺知镜一定没问题,结果反而把事情给弄大了……搞不好直接认错还不会被扫考绩,顶多被骂一骂而已……」
「你说什么?!」洪姿君听了这番话,转身瞪向她。
「没有!」见洪姿君变了脸色,林晓琪吓得连忙摇手,「我、我是说……都是贺知镜的错,要是她肯乖乖承认,事情也不会搞到这种地步,都是她不识相的关系。」
「说的没错!」洪姿君越说越怒,表情更是恐怖,「都是那女人不识相!要是她承认,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都是因为她,害我在总裁面前丢脸!」
想到总裁用那凛冽的眼神看自己,洪姿君难过得都快要哭了,更别提她早看出总裁打一开始就不认为这件事是贺知镜的错。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教训教训她,要不然我吞不下这口气!」握紧拳头,她面露狠色地问:「晓琪,你男朋友不是有一些黑道朋友?」
林晓琪不用猜就知道她想干么。「你要我找人教训她?」
「对!」她眯起双眼,恨恨地说:「我越看那女人越不顺眼,加上这件事……我非要她跪在我面前向我认错不可!」
毕竟还要共事,要是贺知镜不听话,那以后她们的黑锅谁来背?
虽然她们两个并非工作能力很差,柜台的工作原就不难,甚至可以说是简单,但就是因为太过一成不变,才会让她们有了懒散的心态。
仗着在公司三年的资历,她们一向把工作扔给另一个配班的同事,自己则是混水摸鱼打电话聊天,要不就是补补妆、擦擦指甲油之类的,反正只要不被抓到就好。
万一,要是不小心出了包,她们就会像今天这样,将过错推给另一个同事,而被冤枉的对象因为被欺压惯了,也不敢吭声,只能掉着泪承认,所以在贺知镜报到之前,就有好几个同事因为受不了帮她们背黑锅而离职。
因此这一回,她们才会故计重施,原本认定贺知镜会和以往那些人一样默默承认,没想到她非但没有,还直接呛上总裁!
若是再不找人教训那不识相的贺知镜,她恐怕学不乖。
林晓琪为难的低着头,想了一会,才犹豫地说:「但她毕竟是个女人……」
比起洪姿君,林晓琪还算有良心,总觉得让一票男人去对付一个女人有些说不过去。
「女人又怎样?你不是也看她不顺眼?想想她招蜂引蝶、装模作样的样子。还有,要是再继续这么放纵她,你和我都不用混了!还是说,你以后出包要自己扛?别忘了,我们已经被记了一支大过,要是记满三支,就得卷铺盖走人,难道你想放弃这份工作?」
要她放弃这份薪资优温、福利极佳的工作?
林晓琪连忙摇头,连那残留的一点良心也一并抛诸脑后,「当然不行!我可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才考进来的,我不要!」
「那就对了!」洪姿君冷冷地笑,「如果不想被开除,那就得让贺知镜乖乖听话,要不然,把她逼走也行。」
于是两人便开始讨论,计划着要如何对付贺知镜……
「这已经是第三次收到恐吓信了,你确定不报警?」秘书慕上凡挑眉问,他同时也是卓奕华的高中死党兼公司股东。
「你觉得员警能帮上什么忙?」玩弄着手上的钢笔,卓奕华反问他。
「唔……」慕上凡无法反驳。因为卓奕华说的没错,还没发生的事,就算报警也没有多大作用,顶多是备案而已。
「台湾的法治真该改一改,明明知道是谁寄的恐吓信,就因为没证据而没办法立即处理,真是他妈的麻烦。」慕上凡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