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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鹫游到女孩身边,从后面拎起了已经无力挣扎的她的领子,硬是将她从水中提起,拖着她往岸边游去。到了岸边,他先将她推上岸,然后自己才爬上去。
女孩趴在岸边,困难地呛咳着,最后咳出了一些黄黄的水,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你没事吧?”龙鹫问她。
他的声音很柔和,他此生从来没有用过如此温柔的声音,若是现在这里有一个知道他平日面目的人,现在或许都会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我没事……咳……咳咳咳……多谢……多谢大人搭救。”后宫的嫔妃中都有很多都根本不认识龙鹫,更何况她这个小小的宫女。因此在不知道身份的情况下,她叫他大人才是最适合的。
那妃子带着带着宫女们怒气冲冲地快步走了过来,一指龙鹫骂道:“狂徒好大的胆子!本宫正在责罚这小贱人,你居然敢救她!来人!给我再推她下去!”
两个一看她们面相就知道是那种异常刁蛮的女子走过来,不由分说就拽起女孩的胳膊要将她再推下去,龙鹫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帽冠也不知丢到了哪里去,一头长发湿漉漉地披了下来。然而就是他这么狼狈的模样,却从呼吸之中都透出了高贵与清冷的气息,他只是站在那里,用冰冷的目光看着那两个宫女,她们便霎时间好像连心脉都冻住了,上下牙齿格格地打起战来,在他还没有说出任何威胁的话之前便迅速转身,逃回了那妃子的身后。
那妃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狂……狂徒无礼!你是什么……什么人!”
“在问我之前,怎么不先报上你自己的名字?”龙鹫冷冷地说。
“你……你你你……你擅闯后宫禁地!你死路一一条!居然还敢问……问本宫……”
“你的名字。”龙鹫说。
原本他这种态度一出现,别人便应该认出他的。但很可惜,后宫里浅薄的女人实在太多了,总是以貌取人的她们根本没有把如今这么狼狈的他和“那位”王爷联系起来。
那妃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挺起了高耸的胸脯,用硬撑出来的倨傲与面前这个冰寒的男子相对峙:“告……告诉你!本宫是皇上如今的宠妃!原本是文淑妃,现在是文贵妃!马上就会是皇后了!你这狂徒还不快快跪下求本宫饶你不死!”
龙鹫冷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他的笑真怪……怪得让人恐怖……
龙鹫带着那种笑容低下头,轻轻地、轻轻地对她道:“皇后?放心吧,别说是小小的贵妃,等到明天……不,说不定用不了几个时辰,你就连才人也做不了了。”
他在发怒,已经很少有龙鹏之外的人能让他发怒了。
那文贵妃眼睛睁得极圆,眼珠子凸得就好像马上就会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一样。
“你是……难道你……”
龙鹫不理会她,低头柔声对还跪在地上咳嗽的女孩道:“你能走吗?”
女孩点点头,在他的扶持下站了起来。
“你……你是……”
龙鹫看着她,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
“我是,慑王。”
他拥着女孩离去,身后传来文贵妃的一声尖叫,然后就是宫女们一片 “娘娘醒醒!”的慌乱叫声。
龙鹫回到寝宫,太监们大惊小怪地冲上来嘘寒问暖,七手八脚地就要将他带到里面去换衣服。他正想进去,忽然想起什么,问道:“皇上有没有消息?”
一个太监答道:“皇上命人传话,他已经处理完事情,马上就回来。”
他皱了皱眉头,令他们拿来两件狐皮大衣直接披在自己和女孩身上,之后对总管太监道:“等他来了以后告诉他我有事,就先回去了。这个女孩是文贵妃身边的宫女,我要把她带回王府去。”
总管太监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哼哼唧唧地道:“这个……小的很为难……”
龙鹫不耐地道:“出了什么事情本王担着!你要么乖乖听本王的,要么去死,自己选!”
那太监吓得险些丢了手上拂尘,扑通一声双膝跪下,道:“奴婢遵命!”
龙鹫拉着女孩的手快速出宫上了王府的马车,站在宽大精致的马车里,女孩原本还弓着腰不想坐,结果马车一开始跑她就趔趄了一下,他顺势一拉她手,一把将她按在了身边。
“多谢王爷……”女孩用很低很低的声音怯生生地说。
“你不要给我装。”龙鹫烦躁地低声说道。
女孩依然怯生生地道:“奴婢不懂王爷的意思……”
龙鹫低吼:“我说了你不要给我装!你记得我的!你一直都记得的!对不对!”
女孩不语,只双手狐皮大衣上绞扭着。
龙鹫将她绞扭的手一把拉开,狠狠地拉向自己的方向,那双眼睛里除了必然会有的寒意之外,还充满了焦急和恐惧:“我知道!我就在你后面,我看见了!你把汤倒了!你每一次都这么做对不对?你骗不了我的!玉儿!”
“奴婢真的不懂……奴婢……”
“你想叫我今生无所依托吗!玉儿!”
“……我不叫玉儿,”女孩凄楚地微笑起来:“我今生的名字,叫做莲容。”
龙鹫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将她抱在了怀里,非常用力地抱着,就好像要把她揉碎一样。
“不管是玉儿也好,娉婷也好,宜人也好……或者是莲容也好,我总算找到你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莲容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了下来。
龙鹏好容易忙完了事务回到寝宫,却听太监禀报说龙鹫刚刚带个宫女离开了。
“宫女?什么宫女?”龙鹏心中有些不快,自己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掉所有的事情,就是为了回来与龙鹫温存一番,可等他回来,龙鹫却跑了?而且还带了个宫女?
“回皇上话!”总管太监躬身禀报,“是文贵妃身边的宫女。刚才王爷带着她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浑身都湿了,本来要换衣服的,可是一听皇上要回来,王爷只披了狐皮大衣便走了。”
“听到我要回来,所以才急着要走!?”龙鹏难以相信地又反问了一句。
“是。”
龙鹫从来没有这样过,每次他说在寝宫那就一定在寝宫等着他回来,毫不反抗地随他亵玩。可今天却如此刻意地逃走,为什么?
他心中直觉地认定了是那个宫女的问题,又问道:“那宫女长得什么样子?很美吗?”
总管太监呃了一声,有些为难地小声答道:“这个……很美的话,便不会只是宫女了……”美女在选送入宫的时候便由美貌排出级别,貌美的才是嫔妃,不够美貌的则只能作为宫女使唤。
龙鹏点了点头,眼睛飘飘忽忽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上?”
“摆驾,去慑王府。”
“遵旨!”
回到慑王府,龙鹫命人带莲容去沐浴换衣,自己只是随意梳洗一下便换了衣服,之后竟亲自进了厨房里。厨子们一看是王爷,吓得话也不会说了,跪下就猛磕头,龙鹫也不理他们,任他们跪在那里不停地磕,自己却动手准备起了熬姜汤的材料。
莲容梳洗完之后来到内厅,发现龙鹫正坐在那里看着她笑,身边的桌案上放着一碗正在冒热气的汤。
她走过去,讶异地看着那碗汤:“这是你煮的?”
龙鹫温柔地看着她:“是我专门为你煮的。”
莲容吃惊的表情里带了些凄凉的神色,她笑了一下,眼泪却忽然掉了下来,正巧落入碗中。她慌忙擦干脸庞,强笑道:“今生你可是金枝玉叶的王爷,怎么能做这种粗活……”
龙鹫道:“我就是愿意,别人我还不屑为他做。”
莲容擦擦眼睛,端起碗,浅浅地喝了一口。
龙鹫有些急切邀功地问:“怎样?”
她用碗挡住脸,微微诡秘地笑了一下,忽然皱起了细细的眉头:“啊!好甜!甜得人头痛!我不要喝了!”啪地放下碗,她发脾气一般一扭身坐到了桌案的另一边去。
龙鹫吃了一惊,拿起碗喝了一口,扑地一声喷了出来,抹着嘴惊讶地道:“真的!怎么会这么甜!我好像没放太多糖……啊……好像放了两次……”
莲容看着他的样子抿着嘴微微地笑起来,龙鹫板起脸做出生气的样子,却没有坚持多久,也笑了起来。两人都在笑,笑着笑着,笑声越来越大,莲容笑得伏在了桌上,龙鹫抱着肚子躬下腰,一边笑,一边有眼泪顺着脸颊一串一串地掉下来。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龙鹫边哭边笑着说,“我不会哭,我也笑不出来,别人说我是冰做的,我是木头做的。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会活过去,我不会永远是冰块是木头。我知道我见了你就一定会好的,我想见你,想见你,尽管亏欠了你那么多,我还是想见你。我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好想见你、好想见你……”
莲容站起来,用轻巧的步伐走到他面前,托起他的脸,细心地擦掉他脸上的泪水。
“我每次倒掉汤的时候都很害怕,害怕是不是会因此把和你的百世情缘也丢了。但是我还是要这么做,只为能找到你,陪你度过这磨人的十世情缘,我是不是很傻?”
龙鹫摇头,轻声道:“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天命未尽的时候都该怎么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