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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逃避。”凌飞忍不住辩驳。
“辞职还不是逃避?辞职就可以解决问题吗?你还年轻,赌气的话,说出口是很痛快,但这後果是什麽,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凌飞,别一味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
虽然在气头上,但凌飞的理智仍告诉他,欧阳冉说得有道理,他只是拉不下这个脸,逞一时之气罢了。
其实,在冲动说出“辞职”的同时,凌飞就已经後悔了。他热爱这份工作,不想自己的未来就这样毁在方建国这个人渣身上。
见他一动不动,知其略有悔意,欧阳冉放缓了语气,给他一个台阶下。
“刚才的经过,已经有人报告给我听了。我知道错并不全在你,方建国自己也要担很大责任,我只是希望下一次,你不要这麽鲁莽,至少不要在办公场所和人动手。”
“对不起,经理。”凌飞吃软不吃硬,也放软了态度。
正当欧阳冉想让这个屡屡犯事的“问题儿童”回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进来。”欧阳冉朗声道。
来人急急推门进来,是欧阳安儿。
“凌飞,听说你出事了,我特地过来看看。”欧阳安儿急匆匆地说,一眼看到他脸上的血痕,掩唇轻叫了一声,“你流血了。”
“还好。”凌飞想拿衣袖去擦,却被欧阳安儿拉住。
“不要动,这样擦很脏的,小心伤口感染,跟我去医务室吧。”安儿说著,转头看欧阳冉,“哥,我可以带他去吗?”
“你们去吧。”欧阳冉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对欧阳冉而言,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最宝贝的妹妹如此关心一位男性,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凌飞?
欧阳冉沈吟著,深遂的眼眸中,多了一丝隐忧。
* * *
随欧阳安儿去简单包扎了一下,在脸上贴了块创可贴,回到办公大厅,凌飞顿时觉得气氛大异平常。
没有平时的窃窃私语,同事们个个安静得可怕,无人与他目光交会,即使偶尔对上,也马上掉头转开,仿佛当他是团不存在的空气。
凌飞知道,当时方建国大声说的话,想必已经传遍了丰泰的每个角落。
“杀人犯和妓女的儿子”,光凭这句话,只怕就已让人吓破了胆,难怪现在没有一个人敢来惹他。
除了安儿。
一想到她,凌飞就觉得温暖起来。
安儿不可能没有听到传言,可是她不但没有嫌弃他,反而关心地跑来,特地带他去包扎伤口。
她也应该对他有好感吧,如果主动发起攻势,说不定能成功。只是,安儿说过,所有的恋情,都必须得到欧阳冉的支持。这就意味著,在正式追求她之前,他必须过了欧阳冉这一关。
可地球人都知道,他和欧阳冉是火星撞地球,怎麽可能过得了这一关?
可恶……凌飞烦燥地揪著自己的头发……
就这样胡思乱想著,不一会儿,就过了下班时分。
与其回家继续烦恼,倒不如在公司打发时间,凌飞有点心不在焉地随意浏览著公司内部网页……
忽然,一道阴影,投射在他的屏幕上。
凌飞转过头,吓了一跳,“经理?”
欧阳冉神色平静,淡淡说:“我想跟你谈谈,跟我来。”抛下一句话,他便往外走。
凌飞连忙跟了上去。
第八章 男人的眼泪
OFF,你愿意听听我的梦境吗?
那迄今为止,折磨我千百次的眠和罪。
有时候,我们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泄密,泄露出所有记忆、对话、片段、景色所交织的无声画面……尤其在深夜的眠梦中。
我经常梦到自己有多重身分,不是卧底黑帮的警察,就是被全球通缉的大盗,要麽就是不孝的子女,无情的情人……世界纠缠在我驰骋不羁的狂想中,所有情感线索变成一种暧昧的罪。
而更多的时候,我会梦到我在一个小房间,被铁栅栏密密封住,四周密不透风,然後我会看到一张苍白垂老的脸庞,嵌著一双绝望木然的眼眸。
因为某种罪,那个人被终生囚禁在那里,赎他所犯的过错。
我痛恨著这个人,痛恨他带给我和母亲的罪,让我自小就诞生在十字架的重压下,过著屈辱而贫穷的生活。
而我却又不得不意识到,我身上流著这个男人血,我是他的一部分,而我不想连自己也痛恨,所以,我选择了原谅。
於是那眠梦,也就一天天淡化了。
然而今天,所有想隐藏的罪,在刹那被人连根拨起。
我在梦中强行惊醒,冰冷的空气,像海水一样源源灌入,我感到了极度深寒,再次被隔绝了所有的人类情感。
在无止境的眠中,罪把美丽和悲哀都深深埋葬了。
OFF,那个人,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 * *
“!”地一声,铁门被推开,四周涌入的风,呼呼刮过,带来丝丝寒意。
凌飞诧异欧阳冉竟会带他来顶楼,这是全丰泰他最喜欢的地方,心情一有起伏,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跑到这里。
完全没想料到,欧阳冉也会注意到这个小地方。
在顶楼来回踱了几步,欧阳冉的表情虽是沈稳,却在踱步声中泄露了些许焦躁……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直说了吧。”欧阳冉停下,开门见山,“你和安儿,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凌飞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击中了,半天反应不过来。
“进展?”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们不可能在交往,否则安儿她不会瞒著我,但我看你对安儿很有好感,你是不是想追求她?”
“这个……想是想啦……”凌飞抓了抓头发,他只是心里想想而已。
安儿是这麽出色的女孩,如果无法成为可以匹配她的男人,他不会贸贸然对安儿开口。
“如果你有这个念头的话,我劝你最好马上打消。”欧阳冉的眼神十分凌厉,“因为我不会同意的。”
凌飞本来还想解释,自己并不会付诸行动,但一看欧阳冉这麽反对,反而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我本来还没打算去追她,现在你这麽一说,我看我是非追到她不可了。”凌飞转身就往外走。
欧阳冉一把揪住他,沈静似水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裂缝,“凌飞,你是在逼著我炒你鱿鱼!”
“不敢。你有这个权力,大可以现在就炒了我,我可没求你让我留下!”凌飞毫不畏惧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眸。
两人对视的目光都太强烈犀利,如流星般直面而来,明知会相撞,却丝毫不肯让开,终至双双灼伤的境地。
“再说一遍,你不要逼著我这麽做!”
“那我也再说一遍,不要逼著我出手揍你。”
“安儿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会亲自给她选择一位门当户对的男友。更何况,她还太年轻,我反对太早恋爱。”
“门当户对?”凌飞禁不住冷笑,“所谓的门当户对,是不是要和你们欧阳家一样,身价过亿,豪宅无数,宝马名车……只有这样的人,才够资格追求她?”
“我的门当户对,并不是指外在的条件,而是指,安儿的对象,必须是品性端的正人君子,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当然,我并不想那麽虚伪,他的出身和外在条件,也是很重要的考虑因素之一。”欧阳冉缓缓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自安儿成年後,追求者不计其数,但有几个人,是真心爱她?又有几个人,不是贪图她的身世家产?凌飞,你可以争论这世上还有纯粹的真爱,但我不愿意自己的妹妹冒险。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爱情不可能脱离物质单独存在。不管怎样,说我势利也好,独断也好,我一定要选一个各方面都配得上安儿的对象,才能放心。”
凌飞几乎要仰天大笑,“哈,何必说得这麽好听,倒不如直接告诉我,‘癞蛤蟆不要想著吃天鹅’就好了。像我这样一穷二白、还为几文钱苦苦打拼的小职员,连看都不配看她一眼。”
“我并不是这样意思。”欧阳冉反驳道。
“你就是这个意思!”凌飞忍不住大声说:“你敢说你特地叫我来,对我说这些屁话,不是受了方建国的影响?你肯定听到了吧,那些传言,说我是杀人犯和妓女的儿子!”
欧阳冉不禁沈默,这沈默自然就是认同。
内心如被利刃割过,凌飞又敏感地嗅到了,陈年累月积攒的伤口,腐臭而出的阵阵气息。
“凌飞,我本身对你并无偏见,但你要明白,以你的家庭背景,想和安儿有所发展,根本不可能。我亲自去调查过,你的父亲的确被判无期徒刑,而你的母亲……”
“你这种天之骄子懂个屁!”
凌飞忍不住一把将他按在粗糙的水泥墙面上,左手揪著他的衣领,右手攥成拳,高高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