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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不再看我,一点点地被拖走了。我呆呆站着,不知道怎样接受这一切,身子却扑了上去,我死死够住尘尘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尘尘抬起头,我看见他的眼里又一点点燃起小火花,有人往后拉我,有人往前推他,慌乱之中我只隐约听到他急切地说:“我一定会回来……”
手终于分开了。光亮匆匆退去,喧嚣的院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一片黑暗和伤心。
我缓缓地把手合了起来,掌心里暖暖的是尘尘留下的温柔和坚定,心里头凉凉的是他留下的伤害和困惑。
依稀感觉有人拍我,顿顿的回过头去,是变态荣。他慢慢伸出双臂搂了上来,我没有力气再跟他戏耍,也实在想找个什么东西靠一下,直到感觉他的怀里湿湿的,才发现是我的眼泪。
“尘尘真的有下毒害阳阳吗?”我闷闷问道。
变态荣松开我拉我进屋,“是的,皇上陛下前天突然晕倒,我就觉得不对。经过一番诊断,发觉有人下毒。后来我们又去调查,发现碾尘身世可疑,后来又从他的屋内搜出别国密函和残余毒药,这才点齐人马来捉他。”
还有很多问题,比如阳阳现在怎么样了,他怎么没来,尘尘会怎样等等,可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沉重。
48
一辈子失去了你
摊在床上,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床铺凉凉的,双手伸开空落落的只抓住两手寒意,不自觉蜷了起来。这个时候特别想找个人靠一下,想念阳阳,疯狂的想念他,可是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脸面见他——他会中毒,我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所以至少要等我心情稳定下来才可以好好的面对他负荆请罪。
我辗转反侧,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想,可是心怎么还是那么痛?我翻过身来,用拳头死死顶着自己的胸口,可还是痛。好没有出息,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会想天气这么冷,他有没有被子盖,他只穿了一件长衫会不会感冒,他会被判什么罪,我这样对他他会伤心吗,他这样对我他有没有后悔。一堆一堆的问题全都围着他打转,我恨这样的自己,恨自己的没大脑,白白被人利用,也很自己的没出息,到现在还挂念着他。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该有多好?可是他承认了,他不会知道他轻轻地一下点头一下子把我的世界都击碎了。
盖着被子还是冷的瑟瑟发抖,摸摸露出来的鼻子,冰凉,摸摸脸颊,还是一片冰凉。
实在是躺不住了,我摸黑爬了起来,推开门,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是白茫茫的一片,下雪了。也不知道下了多久,倒不是很急,薄薄的一层均匀的铺在地上,那么纯洁温顺的感觉,就像他一样。
站了好久好久我才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脚,踩下去,黑黑的一个脚印,立时就把这份雪白圣洁破坏掉了。我不敢回头也不敢往下看,一路狂奔,耳边只听到萧萧的风声,偶尔也可以听见雪簌簌往下掉的声音,沉静的可怕。
当我跑回柳阳宫的时候,我浑身已经湿透了。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在宫门门房里还散发着一点点透亮,是守夜的宫人。
惊动了他们,我没有理会那些惊疑呼叫径直回了屋子。他们的效率倒是很高,立马就生炉点灯,我顾不上扒下已经紧贴在身上的湿衣,就开始翻箱倒柜,找那已被遗忘很久的小东西了。
蜡烛越烧越短,我的衣服也干了,房间里被我翻得乱七八糟,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给我找到了。
一个烂烂唧唧的小布袋子里妥妥当当的装着三个小药丸。我掏出其中一颗绿色的——那代表着生命的力量。我紧紧握在手里,等待天亮。
等待的过程是痛苦而又漫长的,我的内心充满挣扎,明知道这颗药未必可以送到他的手里,明知道这样做也许一点帮助都没有,可还是想把仅有的保命良药给他,只为了传达一个讯息——我想你活着回来,我等着你活着回来。我呆呆坐着,手里的药居然没有因为我的体温有所融化,也许真是好药不说。
天终于亮了。我撑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头晕无力,发烧了吧。以我的身份和权力我是绝对见不到尘尘的,又不想见阳阳——托他做这种事会伤他的心吧。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去求变态荣了。想起来也听可笑的,明明是那么避恐不及的人啊。谁知还没有走到门口,门就自己开了。
说曹操,曹操到。推门进来的正是变态荣。他身上还是昨天的那套,黑黑的眼圈、憔悴的神色都说明他和我一样一晚没睡。
他一见我摇摇晃晃的样子,立刻就过来扶住了我,我一把就抓住了他,没等他反应过来就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以为我腿软,伸手拉我。
我死死抱住他的腿,求到:“我求求你,你帮我一个忙吧!”
他神色一凛,想必是猜到了什么,犹豫一下刚要说话就被我阻住了。
“求求你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只求你帮我给他一样东西,求你了!!!”
他双手扶住我的肩,声音已是极度沙哑:“什么东西?”
我慌忙把一直紧握的手掌伸开,“只是一颗药,我保证绝对不是什么毒药,我只是不想他……”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一手捂住了我的嘴,那么用力,我一点都挣扎不开。难道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实现吗?
他一寸一寸的把我的掌心合了起来。他的神色那么凝重,吓得我只傻傻的听了他的话,由着他把我拽了起来。
“不行么?不行么?”我死死抓他,他的衣袖都要被我扯断了。
“如果你不行的话,我去求阳阳行吗?我去求他!”
变态荣静静看我,他的睫毛那么长,像蝶儿的翅膀一样,微微颤动,竟把那眼眸渐渐遮住。“不用了,已经不用了。”那轻轻语调,就像极度疲惫下的一声叹息,微不可闻。
“怎么会?现在这么冷,尘尘穿那么少一定会感冒的!”我急急辩解。
他忽然睁眼,一下子就把我摄住了,他双手那么用力,都要把我的肩膀捏碎了,可是还是及不上他的言语,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用——了,他——已——经——死——了!”
我楞楞看他,眨眨眼,忍不住笑了:“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我昨天才看到他好好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声音会越来越小,我的心会这么的慌了起来。我应该很有自信的啊,开这么荒谬的玩笑实在是太过份了。
他突然松开我,我一下就摔倒了地上,手里的药珠一下子就滚了出去,滚的好远。双手双脚爬过去捡起来护在手心,抬头看他,只看见一张不停开阖的嘴:“昨晚他畏罪自杀了,就是这样。”那嘴唇就这样闭上了,闭得紧紧的,一点点机会都不给我。
“尘尘呢?尘尘呢?他在哪?我要见他,我一定要见他!!现在!!马上!!”我歇斯底里的喊道。
变态荣慢慢的把头低了下来,可是为什么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你不能去,除非皇上同意。”
“那阳阳呢?阳阳呢?我去求他,他一定会同意的!!!”我爬过去抓住他的裤脚,好像那是一根救命草一样。
身子一轻就被抱了起来。眼前飘忽而过的是急速后退的风景,眼眶一下就湿了。我紧紧闭上了眼睛,绝对不能哭,现在哭了就输了,就再也见不到尘尘了。
只是很短的一点时间,就感觉耳边呼啸的风声停了。我慢慢睁开双眼,只见薄薄的屏风后面是一张巨大的桌子,而桌子前面的厅上正站着阳阳和几个大臣模样的老头。
我想冲过去想大叫,可是变态荣死死桎梏着我,一点声响也没有。我只看见阳阳直直站着正在说着什么。看他背脊笔直,气势非凡,声如洪钟,吓得那几个老头头都不敢抬一下,哪有一点点中毒的痕迹?
我心中莫名的就产生了一股强大的恨意,张嘴就咬住了变态荣的手,他竟也不挣开,丝毫不放松。我也不松口,还是死劲咬着,那血就顺着我的嘴唇流到我的喉咙里,恶心的感觉。
那几个老头终于退下去了。可是变态荣还是没有松手,我依稀看见阳阳威严的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往屏风后面走了进来。
刚刚越过屏风,就看见他身形登时就矮了下去,哪还有刚才的一点气势?他脚下一个踉跄,歪歪的伏在软塌上,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紧紧捂着嘴巴,那么痛苦,那么压抑,一点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只是从指缝里泄漏出身体深处的几丝喘息和深红深红的液体。
49
最后的谢幕
那血红一滴滴落在明黄的锦塌上,立刻就扩散渗进去了,触目惊心的可怕。我的力气一下子就给抽走了,软软倒在变态荣的怀里,不再挣扎。
阳阳终于不再咳嗽了,可是那衰败的苍白却迟迟没有退去。困住我的手松开了,我挣扎一下站了起来,腿好软,可还是歪歪扭扭的走了过去,阳阳竟然都没有发现,只是伏在塌上犹自喘息。我缓缓地伸出手摸上他的背脊,衣服已经湿透了,抑制不住的痛苦的颤抖。
他一回头,见是我,眼中闪现出惊奇慌张的神色,匆匆用袖子抹过脸这才又转过身来,佯装微怒道:“你怎么过来了?这里是不允许后宫妃嫔进入的。”
我恍若不闻,用手指轻拭他的嘴角,还没有碰到就被他抓住了,于是不再前伸,只干巴巴的说道:“没擦干净。”眼泪就流了出来。
他傻傻的看我,张张嘴,竟然只挤出“我没事”三个字,多么可笑!
我也不反驳,甩开他的手,径自坐到地上,不再说话。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只想就这么睡下,再也不起来。
见我不理他们,阳阳和变态荣都冲了过来,围着我又吵又叫,我愣愣看他们,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做什么反映才好。
终于阳阳伸手好像要把我抱起来,我的脑子才转了过来,一把拉住他,他见我突然有了反映,连忙凑了过来:“怎么样?你说话呀!!”
本来有好多话想说的,可是刚才脑子一当机,再恢复过来的时候竟然都忘记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