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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也端起酒碗,饮下一碗,道:“你酒量不好,不要勉强!”
“不会!今晚无论怎么样我都会保持清醒!”顾惜朝笑着答他,绝对要清醒!
“惜朝,你会不会怪我?”戚少商叹了口气,轻轻地问他。
顾惜朝却大笑了起来,“你完了!戚少商!”他得意地用手指着他,“你爱死我了,你死定了!”
戚少商苦笑连连,这种事也值得他得意吗?早就如此了,不是吗?“我割断了缆绳,我们就顺流而下,反正也没有想到要去哪里,不如听天由命!你觉得呢?”
顾惜朝温婉地一笑,“我人都跟你出来了,你决定就好!”接着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他的碗里,“有日子没做这道菜了,尝尝!”
戚少商急急地拉住他,不容许他回避他的眼神,“你放心,明日一战,你师父师娘一定不会有事!”
“我知道!”顾惜朝打断他,“大当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确,不论师父师娘会不会杀无相,我都还是不要在场、不要知道比较好。”他用指尖点住额角,苦恼地道,“人的记忆真是奇怪,为什么高兴的事那么容易被遗忘,伤心的事却犹如附骨之疽甩也甩不掉!”
摇曳的灯光照地他的脸庞明明灭灭,看不出真情实感,尤其当顾惜朝故意要隐瞒的时候,戚少商的刻意追究就更加徒劳。他伸出手,手背滑过他的脸庞,怜惜地道:“你瘦了……”自从重遇师父师娘他就又瘦了回来,到近几日更是瘦得可怜,往常正好的衣衫披在身上总是空空荡荡的,再加上他有伤在身,整个人更是荏弱。有时候,摸到他嶙峋的骨头,戚少商都会没由来地心痛心悸。
即便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顾惜朝平时还是对这样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感到尴尬。不自在地避开戚少商的手,他端起酒碗笑着道:“说这些做什么!今晚我们只谈风月!”
“好!只谈风月!”戚少商配合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顾惜朝的酒量毕竟不如戚少商,很快就昏昏沉沉地靠在了小几上,嘴里竟还嘟囔着,“酒逢知己千杯少!大当家,我们再喝!”
戚少商体贴地抱起他,见他憨态可掬地用手背揉眼,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嗯?”顾惜朝听到笑声疑惑地撑开眼皮,幽深的眼眸里,没有讨厌的哀怨,只是简单的好奇。漂亮如猫眼石的眼睛,流光异转,让人怦然心动。
戚少商许久未见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几乎是立刻就欲念如火。他含了一口酒慢慢地送入他的口中,没有迟疑,反而有些焦灼。
顾惜朝的身体微微一震,长长的睫毛也随之颤抖。
第七粒!
但很快,他就放松下来,抬起手想要用衣袖擦干从嘴角流出来的酒液。
戚少商却快了他一步,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弹。慢慢凑近他,一点一滴地舔干他嘴角的酒液……
十指交扣着,将他的身体一点点地压下……
“别……这里……太奇怪了……”顾惜朝却不配合,可那无力的挣扎更像是欲拒还迎。
“别动!”戚少商故意延长挑开他衣襟的时间,“这里只有我们……”
“听!下……下雪了……”
他都在想什么啊!戚少商无奈苦笑,可仔细侧耳倾听,那本该被忽视的淅沥的声音的确是大了起来,打在船坞上清脆动听。
“不是下雪,是下雨……”戚少商一边答他,手上的工作也没有片刻停歇,“今年春天的第一场雨……”
顾惜朝还是恍惚着,喃喃地竟念起诗来!“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戚少商惩罚似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惜朝,专心些!”
顾惜朝吃痛,终于清醒了,勾上戚少商的头颈,笑着道:“那么念这一首,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戚少商及时堵住他的唇,一直深吻到他无力才帮他补充,“两情若是久长时,就只在、朝朝暮暮!”
“就只在,朝朝暮暮……”顾惜朝迷茫着重复,身上的衣衫逶迤坠地,外面的雨越发急了……
“大当家……大当家……”顾惜朝翻身坐起来,伸手推了推戚少商,没有反应!
他不禁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水般清澈见底,却又如水般深不可测!“大当家,你一进来就一直注意着那香炉,那香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杜鹃醉鱼!”
虽然明知道那个被他弄昏迷的男人不可能听见,可顾惜朝还是一意孤行地说了下去,“你听我说许久未做这道菜就失了防范……其实,今晚已经是最后,我又怎么可能容许美中不足?”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甘心放下穆鸠平的仇,甚至甘心不做大侠,在师父师娘决战之前带我远走高飞。可我也知道师父师娘他们疼我,一定不会杀无相!可无相,必须死!”
“我……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每次你问起来我都避而不谈……”顾惜朝的眼神黯淡了,死一般地寂灭,“穆鸠平死的那天……我,我被无相……侮辱了。”
顾惜朝的掌心已经被自己扣出了血,深深吸气,“呵……我已经没有什么瞒你了……我一定要杀了他!不管他是谁!没有人可以如此!反正也是弑父,就让这条罪名坐实无疑吧。像现在这样悬而未决,我更加受不了。希望你不会怪我太狠毒……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骗你。以后,戚少商,你必须说多少谎言?……我知道不该说,可是,对不起,真的!”
“最后一句,”顾惜朝抱膝望着戚少商,眼底是无尽的爱恋,百转千回,“旗亭酒肆弹琴论剑一夜,惜朝永生难忘!”
“我会回来!”顾惜朝站起身,整理好衣衫,不再拖延时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船……
29
在我遗忘所有之前,至少让我看清楚你的脸……
我是你的情人……
缓步来到一切秘密公诸于众的那个树林,顾惜朝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掩着胸口无力地靠在了树干上。万一,他……
不!没有万一!
从衣襟里摸出埙放在唇边,这次奏出的不再是美丽的乐音,而是凄厉的鬼哭。刺耳的噪声惊起了林子里的猫头鹰,磔磔怪叫着冲破雨帘,飞向夜空。
现在,只要等,等无相来。适才的情事已经消耗了他很大一部分的气力,再加上身上的衣衫早已被大雨淋地湿透,他也干脆不避忌什么了,靠着树干就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无相的声音在不久之后响起。
顾惜朝睁开眼看他,那个男人还是没有以真面目示人,看那人皮面具的眉眼竟与顾惜朝有几分相似。顾惜朝慢慢站起身,一字一句地道:“是,我回来了。我无路可走,只能回来。回来,杀你!”
“哦?”无相感觉他的话很有意思,竟笑了起来,“不怕背上弑父的罪名吗?”
“谁知道?”顾惜朝翘起嘴角,微笑,气定神闲,“谁能确定?”
“的确如此!”无相也笑,并不在意顾惜朝鄙夷的眼神。他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这个人,大雨将他的衣衫熨贴在身上,以往的宽袍大袖再也掩饰不住他原本的纤细,几乎是一折就断,卷发更卷,脸色更白,眼哞却仍是漆黑如墨,光华内敛,看来他是有备而来。“你以为,以你今日的武功,你杀得了我?”
“我的确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过,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一定会输?”顾惜朝毫无畏惧地向前一步,“今晚,你我之间,必须有一个把命留下!就这么简单!”
无相又笑,似乎顾惜朝刚才不是向他挑战,而是说了一个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看来你的确是都想起来了,这样的气势才像以前的那个顾惜朝!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等到明天杀我?你我都清楚,我不是关河射月的对手,这么取巧的办法你以前一定会用!为什么这次……我懂了,我怕我在那些前来观战的武林人士面前说你我之间……”
“住口!”顾惜朝喝止他,这个人龌龊地让他恶心!“无相,如果你想用这个来影响我,那么你打错主意了!如果我是你,最好现在就动手。我以前的经历教会我一件事,话多的人通常会死得很快!”
无相不再多言,话不投机半句多!直接出掌劈上前。
顾惜朝抖出承影,银白的长剑将那密集的雨珠大片大片地打飞出去,煞是好看。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很亮,他本就不仅仅只是个书生,更是个剑客。现在他更是在做一件他渴望已久的事,即便要他为此事洒出胸膛里全部的鲜血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头!清逸灵动,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剑法由他使来,连这明显的杀气也变地妩媚动人!
这样的顾惜朝豪气万千,无相却只觉得好笑。阴狠、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适合顾惜朝,现在的他看来是被关河戚少商这些食古不化的给影响了。而转了性的人,通常也会死得很快!
可无相却忘了,今时今日的顾惜朝是蝴蝶谷的顾惜朝,武功比起当年精进了不少,如疾风骤雨般的进攻竟逼得他喘不过气!他一个托大竟还被顾惜朝用剑尖挑破了右臂的皮肤。
本来看见顾惜朝扬眉挑衅的笑脸应该会很生气的无相却在发觉顾惜朝的承影没有淬毒之后大笑了起来,“顾惜朝,你的确转性了!”
错身躲过他刺来的一剑,乘机在他的手腕一弹指,承影落地。一旋身,接着便是一拳狠狠地击中他的左肩,骨头碎裂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入无相的耳朵,再加上那一拳又带到顾惜朝的旧伤患,他喷出一口血,飞跌了出去。
无相得意地看着卧倒在雨地里一动不动的顾惜朝忍不住笑意,应该还没死,只是晕了,人死了就没意思了。走到他身边,不需要怜香惜玉直接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提起来,一记耳光把他打醒,“就这样,也想杀我?”
顾惜朝微微一笑,那是一种诡计得逞的表情!
无相感觉到不对劲,急速向顾惜朝拍出一掌,整个身体也没有丝毫停顿地向后。
还是晚了!
顾惜朝动动唇,一根蓝汪汪的银针疾射向无相,接着就是神哭小斧呼啸而出!
第一次飞出,险险地贴着无相的腰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