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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照的温红。
邵重羽此时见到的张东是英勇的,带着北方壮士的豪气,举刀呐喊时的神态坚定执著,令人敬佩。少了平日唯唯诺诺的小心,邵重羽方才发现张东在军营里成长是快速而又令人惊喜,一种成熟男人敢做敢为的气魄,让他此时的心不由得跟随着张东呼吸而跳动。
“邵副将军!”张东是不懂他此刻心思的,见到他就同见了爹娘般开心,直往他那儿跑去,“我们完成任务了!”
同邵重羽整洁的军衣相比,张东身上实在不象样子,周身被划了不少口子,之前在地上匍匐胸前血粘着土和草,脸上也是脏乱不堪,看着这样的张东,邵重羽心头有些发酸。
“做得很好!”邵重羽按下心中酸涩,拍了拍张东,领着一行人回营。
回到营地,出乎意料地,陆队长被唤去将军营帐训话,还挨了五十板军棍,张东他们很是疑惑,事后杨队的胡二偷偷告诉他们,这次任务被安排在寅时,陆队长丑时便带着队伍出动。大误军事,本是要斩,还是邵副将军说得情,才只挨了军棍了事。
“陆队长做事一向小心,怎么会弄错时辰呢?”张东怀疑。
“不清楚,听说也没找到那传令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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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的一场恶战,张东由于负伤在身都未能出营应战,从幸存而归的战士颤抖的回述中张东也能想象出那幅血腥残酷的图景。
金鼓雷动,将士们的怒喊声震山动地,两国旌旗在山河上迎风劲舞,涌动的人群如波涛骇浪般在关外翻卷在一起,忽起忽落。这场恶战,成军似对凉国的战策了如指掌,不断调集人马冲向凉军最薄弱的阵营。敌人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凉军将士只有不断的杀——杀——,只有杀了眼前的敌人,才能保得性命。他留山下的丽江水成了一条殷红的绸带,缠卷着整个古城群山,呜咽叹息……
六万出战的将士回营时回了不足四万,两旁古道上堆砌着众将士的尸体,他们用死去的肉身筑起一条长城,守护着关内的战友与百姓。
医营里分外忙乱,几个大夫忙得团团转,张东一边帮着止血包扎,一边将死去的将士拖去一旁。
“都给我让开!”医营外传来低吼,邵奇带着几个兵卒手忙脚乱的抬着什么人冲进了帐子,没多久邵奇几人又被里边大夫请了出来。
张东一看是他,眼皮不由乱跳,想知道他们抬的是什么人,却被挡着啥也没瞧见。又处理了几个伤患,张东心里总也不踏实,找了个借口,便往医营帐子里窜。
踏进帐子,张东便瞧到躺在榻上光着膀子的邵重羽,他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由着何塞夫上药缠带。张东怕他就要死了,急着问:“何大夫,他怎么样?”
没等何大夫开口,塌上的邵重羽慢慢睁开细目,虚弱得回了一句:“快……死了。”
张东抽泣声尚未起,何大夫缠带的手一紧,邵重羽被扯疼了伤口,不由恼道:“何塞平,你小点劲儿!”那声音虽不如平日中气足,倒也没有他说得快死了的征兆,何塞平朝他俩一笑:“很精神,死不了。”
“不是说邵副将军有亲卫,不易受伤的吗?”张东问。
“有些不得已的情况。”邵重羽不想多说,闭目养神。
何塞平替邵副将军缠好布带,道:“都是些皮肉伤,会很疼但并无大碍,这几日吃好些休息好些,别让伤口发炎,过些日子就没事了。”
“嗯,不碍事,不是很疼。”邵重羽起身,张东很懂眼色,马上将一旁衣衫披在他身上替他穿好。
“药性一过,你就知道疼了,”何塞平收拾起方才的东西,又道,“邵副将军,这次你伤的重,就在我这点个医工,给你做傔人。”
邵重羽笑着一指张东:“就他了。”
张东点着自己尚在迷混状态,就被邵重羽强行带回了北营副将营帐,做起临时傔人。
副将营帐中有张东喜欢的干草香,正中摆着案几,旁有一箱书籍,多了得便安置在一边,一柄代表身份的兵刃同它主人一样高傲的斜靠那些堆起书上。
邵重羽懒懒靠在塌上,眯起细目,决定先给张东立个帐规:“在本将帐下做傔人,要以我为天,不得怠慢,若照顾不周,军杖一百。”说完,他打开一旁地图细细研究,不再同张东说话。
呆立在一旁的张东瞪大眼睛看着他,半晌不得反应,最后只得蹲在帐子角落,反复默背“以我为天,不得怠慢,照顾不周,军杖一百。”直到天色渐暗,他那不大灵光的脑子里,还晕晕乎乎的绕着这十六个字。
第 22 章
帐内,案几上摆着肉糜粥、
野鸡汤,野鸡已被煮得烂熟,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张东从炊事兵手上接过最后一碟干点,才恭敬地走到邵重羽床塌旁,轻声道:“邵副将军,用膳了。”
邵重羽放下手中地图,漫不经心嗯了声,慢慢坐正身子,张东瞧他没有动手的意思,端起案几上的肉糜粥,拿着勺一口一口喂他吃。吃完粥,张东又取了个空碗盛了些鸡汤接着喂,邵重羽很合作,张东喂来的东西一口口下肚,不一会儿一碗汤就见了底。张东觉得他呼出的气吹在自己手上挺痒痒,但看他难得显出听话的样子,又让张东心中很受用。
“邵副将军,要不要再来一碗。”张东看他胃口好,挺高兴。
“够了,剩下的你都吃了吧。”邵重羽躺回柔软的塌上,将整个人埋在其中,闭上眼睛小憩。
张东本想劝他再多吃些,看他闭了眼,是真累了,才在一旁坐下用食。张东把小点留着没吃,怕邵重羽夜里饿了,就都备着,其余的一鼎鸡汤他早看了眼馋,全灌到肚子里。
眼下饭也吃了,东西也收拾了,邵重羽一旁休息着,张东呆在这帐子里感觉憋得慌,平日这时还能与同帐的队友们说个笑、打个趣,或是和齐瑞安学几个字。现下望着塌上的邵重羽,张东又不敢同他话个家常,怕是冒失,便站到一边开始打量帐子里的摆设。瞧了六七遍也没多瞧出些新东西,张东站得时间一长,也开始晃点着脑袋犯困起来。
“张东,打个热水来,今夜擦完身,早些睡。”邵重羽朝他扫了一眼,见他也有些累了,就随口下了个令。
张东昏沉中听他说了话,起先一怔,很快笑着转身出去,不多时便端了一个大木盆进来。木盆里的水还呼呼冒着热气,隔着一荡一伏的白雾看东西都朦朦胧胧的。把大木盆放在靠近床榻的椅上,张东先搓了布巾递给邵重羽擦脸,接着,他才分外小心得替邵副将军脱下了布衫。
邵副将军虽看着有些瘦弱,脱了衣裳却也是十分结实的,是练武人的身材,张东心中这样想着手上的活儿倒是没有停下。身上裹着绷带,上边有些渗出的血,此前何大夫替他清洗过伤口,张东尽量避开怕再弄疼他。擦完上身,张东正犹豫着是不是下边也要擦,邵重羽却大方的直接解开了裤带,张东受到如此明白的暗示自然不好再多想,只得替他穿上干净衣裳后,伸手再脱裤子。
张东心里闹腾得厉害,暗道看了快三十年的东西,看别人的时候为啥感觉就是不一大一样?他已经脸红得像个猴屁股,再瞧躺着的这位,显是平日被人伺候惯了的,一脸气定神闲毫不在意。只有张东微微将他双腿分开的时候,躺着的这位邵副将军才用很奇怪的眼神瞧了他一眼,虽只是一眼却瞧得他像是做了什么特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惊慌,张东心说,这真比打仗还叫人紧张。
好不容易完成了这活儿,张东端着木盆正要出去,就听邵重羽说:“张东,你把自己也打理干净些。”张东虽然觉得自己干不干净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但邵副将军既然吩咐,他也就又打了盆水,自个儿给自个儿擦身。
“邵副将军,您能不能别老看着小人,小人好紧张的。”张东从脱第一件衣服起,榻上的那位就不困了,眼睛睁得挺大瞧他。
“你刚才不也瞧本将了,本将现下瞧回来难道不应该?”邵重羽皱眉。
“应该。”您想看哪有应不应该的事,张东心中嘀咕。
等张东擦完身,邵副将军再次困得不得了的睡下了,待张东都安顿好了回到帐子,见他已经盖了被子呼吸均匀,便蹑手蹑脚吹息了烛灯,准备在角落里凑合一夜。
“张东,今夜你伺候让我挺是满意,就赏你上榻睡。”邵重羽并未睡着,睁眼瞧他一身薄衣,缩在一边很是可怜,随便找了借口催他一同睡。
张东只在角落睡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冻,到底是深秋,天挺冷,他回了句多谢邵副将军,挪到他榻前给他扣了个头,才小心翼翼得睡了上去。
被子都上邵副将军身上,张东虽觉得冷,也不敢去拉,倒是邵副将军今夜好心,瞧他上来了,便扯起被子朝他身上盖了过去,这被子还带着邵副将军身上的温度,暖暖的让张东好一阵舒服。
“张东,你是哪儿人?”邵重羽颇是随心地问。
“原藉固阳那儿,后来参了军,就跟着顾大将军上这儿来了。”张东老实回答。
“你家原是做什么的?”
“做点小生意,卖杜糖”张东想起上回还说了要给何大夫做杜糖吃,一忙都给忘了,又说,“小人做的杜糖可好吃,下次也做给邵副将军尝尝。”
“好。”
“张东,你喜欢你媳妇不?”邵重羽状似无意得问,车身伸手在被子里拍拍张东的肩,拍完好象就忘了收回去。
“挺喜欢。”
“她走了之后,有再续?”
“没,小人伤心了好阵子,后来也就没这心思了。”张东原以为邵重羽很累要睡的,不想他好像又精神了。床榻本就小,两个大男人睡着挤得很,只得挨得紧,这一紧让张东动个身说个话什么的都容易碰上邵副将军。
“这三年没找些乐子?”邵重羽笑得暧昧。
“没有,小人哪有那闲钱!”张东也腾了个手去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