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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们寰弧
躺上床没多久,晏轻侯猛地睁眸,寒光淬亮。
屋顶,有人。行动间轻巧敏捷,身手不错的练家子。
他在黑暗中微微冷笑,侧转了身。
随着屋瓦被移开的细微声响,一缕淡白烟雾从屋顶飘了下来。
晏轻侯早已经屏住呼吸,静等片刻,门闩轻响,有人蹑手蹑脚闪进。听声音,是两个人。
「晕了。」一只手触了他一把,见没动静。一个大布袋当头罩下,将晏轻侯装入袋中。
晏轻侯被人扛在肩上,高高低低地奔了一柱香光景,那两人终于停步。
身体被抖出布袋,放到张柔软的床榻里,他依然闭着眼。听到其中一人啧啧两声,道:「王爷说是怎么个冰美人,我看也稀松平常,哪比得上府里那些哥儿们美貌?」
「王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新鲜的总是最好的,而且最喜欢驯服不听话的,等那人死心塌地,也就转手送人了。」另一人催促道:「别磨蹭,快跟王爷复命讨赏去。」
两人把房门一带,兀自说笑不停。
「不过看这质子的文弱样子,只怕三四鞭下去就没了半条命。你看上回那小子,听说还是什么将军来着,性子够烈,现在还不是。。。。。。」
声音渐远不可闻。晏轻侯一跃落地,看清楚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周围还堆放不少书册,是个雅致的小书房。
做着龌龊事,还装模作样充什么文人雅士?晏轻侯心底对玄晋的鄙夷又深了一层,冷笑着飘身出屋。
他置身之处,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围绕着个大湖泊。一条长廊跨湖而建,廊下点了一排橘红绢纱宫灯,与月色交相辉映,映得湖面波光潋滟。
那两人,正沿长廊往前走。
晏轻侯足尖轻点,无声无息地遁身湖边树木阴影里,跟着那两人走向临岸一幢灯火亮堂的水榭。
☆ ☆ ☆ ☆ ☆
布置得奢华无比的房内红烛高燃,四面墙壁上悬挂着长短粗细不一的锁链、鞭子,还有各种奇形怪状说不出名目的刑具,阴森诡异。
屋子中央除了张大床,还竖着根木质刑架。
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就被粗重的铁链吊绑着双手,挂在刑架下方。双脚踩在块布满铁刺的木板上。铁刺上尽是暗褐色的血迹。
男子四肢和身躯上遍布新旧鞭痕,瘦骨嶙峋,头发散乱遮住了低垂的脸容。整个人几乎已无生气,只有胸膛尚在微弱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他旁边,玄晋一身紫红箭袖,手持皮鞭,正慢慢将鞭柄从男子的胸口滑到腹部,似乎在寻找下一个落鞭的部位。
那两人踏进屋子,躬身笑道:「王爷,小人已经把您要的人带回王府了,按您之前吩咐,关在小书房里。」
「做得好!去帐房领赏吧!」
玄晋大喜,拋下鞭子兴冲冲地往外走,脚没跨出门口,一双犹如终年积雪毫无温度的冰冷眼眸倏忽映入眼帘,冻结了他身形。
看到本该在床上昏睡的人居然出现面前,玄晋瞠目结舌,一楞后立即反应过来,刚张嘴想喊那两人动手,一记耳光已隔着雪白衣袖扫到,将他打得凌空飞起,撞到墙上再弹落到地,大口呕血。
「王爷!」那两人惊叫,正要过去搀扶,眼前白影轻晃,紧跟着两人心口传来一阵透骨寒凉。。。。。。
浓重血雾乍起,迷蒙住两人视线,两人的意识,也就到此为止。
晏轻侯缓缓拔出插进两人胸膛的手掌,尸体失去支撑,砰地倒地。
两枚鲜活的心脏,仍在晏轻侯手里轻微跳动。
玄晋捂着肿起老高的半边脸,望向晏轻侯的眼神已经恐惧得像见了恶鬼。他背靠墙壁,浑身都在发抖,想大声喊救命,可喉咙肌肉都因紧张痉挛,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晏轻侯丢下心脏,在幔帐上擦净双手血污,踏过满地血泊,走向那男子。
「喀嚓」,晏轻侯轻而易举地扭断铁链,将男子从木板上抱了下来,拨开男子被冷汗浸透的额头,露出张消瘦凹陷的枯黄面庞。
男子终于慢慢睁开眼皮,目光空洞茫然。
「王将军,你还认得我吗?」晏轻侯问得关切,声音却依旧冷冷的。
男子眼神起了点变化,逐渐凝聚起焦距,看清晏轻侯的模样,他轻抽了下干枯的嘴角,似乎想笑,嘶哑着嗓子道:「轻、轻侯。。。。。。」陡然头一歪,没了声息。
晏轻侯知道男子是激动过度晕了过去,他扯了块绫缎幔帐把人裹个严实放在一边,才朝缩在墙角的玄晋走去。
「你。。。。。。」玄晋终是找回神智,色厉内荏地颤声道:「敢得罪本王爷,我皇兄他绝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他吗?」晏轻侯露出个令人心惊胆颤的笑容,弹指间劲风破空,封住了玄晋哑、麻两|穴,将他当胸揪起。
「嗤!」箭袖被撕裂,紫红色的衣衫碎片飘落一地。
玄晋脸色已惨白如纸。
「放心,我还不想亲手沾你的脏血。」晏轻侯冷笑,把玄晋背朝下放到那块布满铁刺的木板上,不顾玄晋满脸的哀求,一脚踩在玄晋胸口,用力下踏。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晏轻侯一贯信奉的原则。
玄晋周身剧烈抽搐了一下,两眼翻白,当场晕死。
晏轻侯转身抱起男子,白衣飘飞,扬长而去。
☆ ☆ ☆ ☆ ☆
回到质子府,他替男子草草处理过伤口,穿上衣服。表情在烛焰下越来越阴沉。
刚开始还以为男子受的只是皮肉伤,此刻才发现,男子的手脚筋脉,全被挑断。即使愈合,也不可能再像常人一样使力,更不用妄想舞刀弄枪。
这事实,恐怕他这个童年伴读、炎雪军中最得将士爱戴的王将军就算死也无法接受。。。。。。
他伸指轻抚过男子手腕上狰狞恐怖的创口,怒气一点点地积聚着。
男子眼皮动了动,清醒过来,玻ё叛勖懔烦龅阈θ荨!盖岷睿阍趺椿崂葱俊
「我是质子。」晏轻侯冷冷地道,随即皱眉。「你的手脚,都是紫阳王伤的?」
他先前,实在太便宜那个畜生了。
「是玄易。」王戍喘着气,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一望便移开,脸色惨淡之极。「我几天前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在玄易前往围场狩猎的路上刺杀他,结果却中了埋伏失手被擒。本来早该被极刑处死,可、可。。。。。。」
他胸膛不停地剧烈起伏,两边腮帮子都在微微颤抖,神情间尽是屈辱,隔了好一会才咬着牙道:「玄晋那畜生硬是跟玄易把我讨了下来。玄易怕我会伤了他的畜生弟弟,就叫人将我手脚筋都挑了。」
「喀」一声,晏轻侯脚底一片青石砖四分五裂。
「轻侯?」看到晏轻侯眼底逐渐腾起层血光似的雾气,王戍的眼皮一阵猛跳。
曾入宫当过晏轻侯六年的伴读。他知道,这是晏轻侯盛怒的前兆。
见晏轻侯霍然从床边站起,王戍察觉到他的不快,费力伸手扯住晏轻侯衣袖。「不可。这是在玄龙,会出大乱子。」
「已经出乱子了。」晏轻侯轻轻拂开王戍的手,冷笑。
对付玄晋的时候他就没打算息事宁人。临走时,那畜生虽然晕死了过去,但到天明怎么也会被王府仆役发现。
玄易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他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给玄易任何机会报复回来。
晏轻侯将几瓶伤药和两锭银两放到桌上,对王戍冷然道:「走得动的话,去东城门脚下等我。若天明还等不到我,你就自己逃命吧。」
他一脸的决绝。王戍情知无法令晏轻侯改变心意,咬紧牙根,慢慢下了床,收起伤药银锭。「我还能走。」
「那就好。」晏轻侯立掌,扫过床柱,如刀削豆腐般斫下段木柱,递给王戍当拐杖用。挟着王戍出了屋,跃上屋顶飞掠出府,丝毫没有惊动墙外巡逻监视的禁卫军。
他一口气奔出里许,到得偏僻无人处,放下王戍,辨明方向后,发足朝玄龙宫城而去。。。。。。
先下手为强!玄易啊!玄易,只能怪你自己不长眼,伤了我唯一的童年玩伴!
☆ ☆ ☆ ☆ ☆
玄龙皇宫比晏轻侯想象中占地更为广阔,重檐雕梁,宏伟华丽。
巡夜侍卫一队队地交错穿梭,盔甲长矛在树丛溃檐下折射出冰冷寒光,守卫十分森严。然而在晏轻侯眼里,这些侍卫只不过比死人多口气罢了。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潜进帝妃起居的后宫所在,目光很快锁住了其中最巍峨的一座宫宇皇帝寝宫「重华殿」。
流光溢彩的海蛟珠帘层层深垂,遮住了无限春光。檀木沉香自殿角紫铜麒麟炉里缓慢飘溢,一丝一缕盘柱袅绕弥散,迂回间甜香腻人。
龙床上,满床锦缛早被揉皱。绣着金龙腾舞的墨色纱幔半开,不时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浪。
宫灯暗红撩人的烛焰里,男人漆黑长发披散肩背,正伏在女子身上翻云覆雨,尽情驰骋。
充满雄性力度的猛烈撞击逼得女子双颊赤红,摇乱了鬓发,发出分不清是欢愉还是难受的低泣呻吟,冷不防又在男人技巧的旋顶碾磨下尖声高叫。搁在男人肩头的双腿难耐踢动着,两条雪白胳膊也像溺水之人攀浮木般,紧抓男人肌肉隆起的宽厚背脊。
似乎因为兴奋过头,女子涂着鲜红丹蔻的纤纤长指用力一抠,在男人背部抓出几道血痕。
「啪」一记耳光将满殿旖旎击得荡然无存。
女子整个人被男人从龙床扔到了地上。她捂着脸上指痕,直吓得面无血色,浑身都在簌簌发抖。大腿内侧,还流淌着处子落红。
男人随手拉过张薄被裹住下体,赤足跨下龙床。「来人!把她带出去!」
殿内回音嗡嗡作响,却无人应答。
「来。。。。。。」这情形,太不寻常。男人面色微变,提高声线刚喊了一个字,遽然收口,背上肌肉猛地绷挺。
强烈得不容忽视的杀气近在咫尺,令他周身毛骨悚然。
他凝视着眼前地面上缓慢浮现出来的瘦长人影,反而恢复了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