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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这样,这座城镇的繁华景象又带给了她些许模糊的印象,她总觉得要是出城了,好像就会知道先生他们去了哪里。
不知是他们大意还是什么,自己身上的银票和碎钱还在,但是谁会相信一个带着锁链镣铐的小丫头,忽听到下方有人牵着一辆马车过来,“老三,快收拾收拾,我们要赶路了。”
施定闲眼见机不可失,立刻顺着树干溜下了树,趁着那些人收拾东西,闪进了马车下面,四肢扒拉着车下横木,身体紧张地贴着底面,嘴里咬着锁链。
出城的时候被盘查,施定闲心里砰砰直跳,手心出了不少汗险些抓不稳横木,幸而官兵只是检查车内,不多时就放行了。
马车摇摇晃晃走到车郊一茶棚处,停在草丛边,施定闲大大地舒了口气,别的不说,她的嘴都麻了,牙齿都有点发软,她庆幸这幅身体不是那种七八岁处在换牙时期,比较囧的是,嘴巴咬着锁链合不上,吞咽比较困难,锁链被口水浸了不少,湿哒哒的。
施定闲用衣袖擦擦嘴,趴在草丛里休息了一会儿,就听到边上闲聊。
“老三,你说老二是怎么回事?让他去甘泉村收上好的竹材,怎么都大半月还不见踪影?”
“谁知道,那小子一天到晚沾花惹草,指不定醉在哪个花街柳巷了。”
“这不远就是甘泉村,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去去去,要去你去,老大要这批货要得紧,哪儿有那闲工夫,大不了完成了任务,回来再看看。”
“也行。”
甘泉村?有印象。
她挪出马车下面,贴着山壁站了起来,捞着锁链沿着草丛延伸的方向走。
眼见远处有个樵夫,她大声喊道:“大叔,甘泉村怎么走啊?”
相隔甚远,施定闲又站在杂草丛生中,樵夫遥遥应道:“过去朝右走,有条清泉小径,走到头,顺着溪流逆行就到了。”
“多谢大叔。”
施定闲一得了指示,当下不敢怠慢,即刻运起轻功疾驰而去,樵夫只觉得一道人影从草丛中一闪就没了。
等过了那一排牌坊似的回廊,就是一片茂林修竹,潺潺清泉流淌的安谧景致。
不过施定闲可无心欣赏,一路疾驰,衣袂在林间翻飞,遇怪就躲,躲不掉就操起脚踝上的锁链一个回旋,劈头盖脸就给那些小妖甩过去,砸得它们眼冒金星,就立马闪人。
走到清泉小径尽头,纯天然无公害水路一条,仅此一家。
这下子可不敢拖着锁链跑了,指不定卡在哪个石头边边角角,况且水流不大到底是个阻力,水里的石头又长了青苔滑不溜秋秋的,施定闲刚才吃的那点汤水早就消耗光了,现在肚子严重抗议中,轻功也使得不顺当了,手上提着锁链,脚踝上套着另一头,快一步慢一步,深深浅浅,还要抽打那些一坨一坨非要凑上来的小妖怪。
体力不支,兼顾不暇,施定闲以各种姿势摔进过水流里,浑身湿透了,灰尘浸了水粘成污泥,仍是不敢放慢脚步。
终于远目之处隐隐可见屋舍,施定闲心中大定,甩下锁链,全速前进。
此时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一行人正巧站在进村路口上方的那道竹桥上,就听得一阵丁玲桄榔的敲打声由远及近,一个小小的身影身后拖着一道锁链,东甩西荡,以很快的速度奔了过来。
“这这这,它要干什么?!!”旁边一老大爷瞪大了眼睛,拄着拐棍哆哆嗦嗦地往百里屠苏身边凑,“它过来了过来了!”
“她可是……?”百里屠苏依稀可辨前方人影的面目,略有迟疑,望向身边的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半眯了眼,神色有些淡漠,转而又变得温和可亲。
“先生~~~~~~~~”悠长悠长的呼唤回荡在竹林里。
奔到桥下,已经可以辨认出是个小丫头,显然是认识桥上这群人的。
施定闲顿足一跃,腾空而起,半空中双脚/交错借力,中途似乎是那锁链重量所限,她又用手把住了桥栏,翻身落地。
眼前的小丫头短打装扮,满身泥泞,发丝些微凌乱,还顶着一点青苔,气喘吁吁,脚踝处已经被镣铐磨出了血印,施定闲抬起头看着欧阳少恭,她的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水还是汗,还带着擦伤。
“快走!”施定闲急切地抓住欧阳少恭的袖袍,“他们已经到了江都了!”
“施姑娘莫急。”欧阳少恭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诶?你怎么……”眼见着被追捕的这人一脸从容,心下一急,又不知从何说起,说是寂桐出卖了他,谁会信?体力过度透支,前不久又中过迷药,眼前一黑。
从昏迷中醒来,又昏迷过去。真是首尾照应。施定闲只来得及扯了下嘴角。
“哎呀,这个小姑娘怎么晕倒了?!”风晴雪焦急地喊了出来,走了上去。
“她,她怎么又晕了?还这么满身狼狈。”方兰生在一旁费解地抓抓脑袋,看着欧阳少恭蹲下身把施定闲抱了起来。
“施姑娘如此焦急,恐是对先生不利的大事。”百里屠苏若有所思。
欧阳少恭意味深长地看着怀里昏迷的小丫头,“一切,只有等施姑娘醒过来才会明晓。”他的袍角残留着一个浅浅的,小小的手印。
第7章 才出狼窝
温暖的怀抱,带着一丝淡淡的药草香气,脸颊熨帖着人的体温,本能却感到了沁人的凉意。
半梦半醒之间,眼前人影幢幢,施定闲乏力得很,难以集中视线,心中有事,张口欲言,脑中却是纷乱一团,哽在喉头。
微凉的手指抚上眼睑,遮掩了所有的光线,眼前黑暗了下来,耳边听到刻意低下来的磁性的嗓音,慢慢地一字一句:“莫要惊慌,安心地休息。”
这样温柔而坚定的语气,让人无比安心。
霎时意念转变,如坠云端。
等施定闲悠悠转醒,窗外已是薄暮之色。
“少恭,”坐在床边的风晴雪看见施定闲睁开了眼睛,惊喜地呼唤欧阳少恭,“她醒了!”
施定闲一个挺身从床上翻起来,眼光精准地定位到了刚刚进门的欧阳少恭身上,光着脚就跑下了床,“先生,你怎么还没有离开?!!”
“你光是叫少恭离开离开,又不说是什么原因,我们怎么会离开?好不容易才得到玉横的消息。”方兰生有些嘟嘟囔囔,双手抱胸撇过头,看到了施定闲的光脚丫子,咋咋呼呼道,“你你你,你怎么不穿鞋?!”
“这古人云,女子须笑不露齿;行不露脚;所谓……”方兰生开始絮絮叨叨。
脚趾蜷缩了一下,施定闲赶紧跑回床前,穿好鞋。
“诶?兰生这边的古人是这样说的呀,糟了,”风晴雪一脸懊恼,“婆婆都说了入乡随俗,我果然还是不行呀。”
“呵呵,猴儿讨打,”红玉掩袖一笑,“晴雪妹妹自是因家乡风俗不同,定闲妹妹也是情急所致,哪儿来得那么多'所谓'。”
“哼,呆瓜。”襄铃再一次肯定了她的判断。
“那,那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非要少恭离开?”方兰生挠挠后脑勺,转移话题。
明白自己不说个所以然,他们是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
“定闲那日去看望寂桐,”施定闲顿了一下,“但是寂桐婆婆不在院子里,只有一些白衣服饰的青年,他们质问我是否知道先生去向,我答不知,他们不信,要上前捉拿我,我反抗的时候双剑被折断,一时不察就被撒了迷药,等醒过来,就在江都了,他们用锁链困住我,还不给我饱饭吃,”说到这里,语气不觉带了些委屈,“我打折了床柱,翻窗子逃出来了。”
“原来如此,那施姑娘是如何得知我们在此处?”欧阳少恭听到这里,略带疑惑。
“我发觉他们在江都城找了一天都未有进展,就猜先生你们是不是已经出城了,后来我躲在马车下面出了城,听到他们谈论甘泉村,”施定闲有点局促,“我直觉你们在这里,就直接过来了。”
一片沉默。
果然啊,直觉什么的,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
“先生!”施定闲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直视欧阳少恭意味不明的深色眸子,斩钉截铁道,“请相信定闲,定闲绝无欺骗之心!若有半分要害先生的意思,定闲必遭天打雷劈!”
众人被施定闲如此决绝的语气和认真的神情震慑,怔忪了片刻。
“……这些话,不要随便说出来。”喜好佛道的方兰生此刻脸上是少见的严肃神态。
“唉,施姑娘何至于此,”欧阳少恭叹了一口气,“在下并非是不信。只是玉横一事干系重大,洛兄已答应今晚带我们去寻回玉横,在下权衡轻重之下,仍是决定暂且留下,不得已,只好辜负了施姑娘的苦心。”
“可是……”
“咕~~~~~”
又是一片沉默。
“不是襄铃的肚子在叫。”襄铃赶紧撇清了关系,忽然瞪圆了眼睛,望着旁边的施定闲,“呀,是你的肚子在叫。”
“……”施定闲脸上已是一片通红,双手捂着肚子。
“咕~~~~~~”紧接着又是一声,像是恨不得让施定闲更加窘迫。
“呵,是在下疏忽了,既然施姑娘还未用饭,”欧阳少恭眼中带笑,对着方兰生说道,“还得劳烦小兰了。”
“哼,青玉坛那些人好生小气,竟是连顿饱饭都不给人吃。”
“不用了,”施定闲很是不好意思,“不用麻烦方公子了,我自个儿带了些银钱的。”
“你呀,就别逞强了,”方兰生拍拂了一下衣袍,“这里的小村子都是自家做了自家吃,到哪里买?既然你是为了少恭而来,又受少恭所托,本少爷就来大展厨艺~”
“如此,便有劳了。”施定闲见推辞不过,就大大方方接受了。
“诶?做好吃的?兰生,我也来帮忙。”风晴雪好心提议道。
“你?”方兰生惊吓似的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就陪施姑娘说说话。”说着就赶紧出去了。
“就是就是,让呆瓜做就好了。”襄铃难得也和方兰生站在统一战线。
其余等人也是一副了然于心的哂然一笑(百里屠苏的表情波动看不出来)。
施定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