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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的恶徒都逃了,伏罗才将刀入鞘,瞥了地上的几具尸体一眼,他无感觉,转身就走。
悄然回到下府内,他到子淳的地方,轻轻推开房门,进入。
躺在床上的人熟睡,片刻,翻一个身,继续睡,面对来者,浑然不觉。
伏罗凝视安睡的容颜,仿佛世上所有的脏恶坏事到他这里,都要消失结束。他忍不住伸手轻抚睡脸,微笑说出:“子淳,安心的睡吧,有我在,没人敢来伤害你。”
“昨晚又有十一个人横尸街头!”
“怎么会这样?”
“咱们长安城越来越乱了……”
伏罗经过走廊,听见丁府内的仆人交头接耳,说那些尸体就离这不远。
韩秀君和她丈夫很紧张,除了要武泽宝的人手保护府第,还要保镳不能离开丁子淳。
在府里,伏罗管不着,可出了门,保镳听他的,将子淳交给他照顾。若丁进贤知道他接近他的宝儿子,要气炸了!
最近,丁子淳奇怪姐夫时常跟着他,更奇怪来万安寺读书的人变少。再隔几天,人数竟然剩不到一半!他问剩下的人,其他孩子和他们的爹娘到哪了?却没人知道。
渐渐的,他找到疑点,是从常众爱的表情发现到,似乎伏罗在此,带给他们很大的压力。于是他先把他带到角落,慎重的悄声告诉他:“姐夫你回家吧,别再跟着我!”他问为何?他视线偷偷地看向客堂上的孩子和大人,再说:“他们好像很怕你。所以你还是不要留在这。”
伏罗不以为然:“他们为什么要怕我?除非那些人是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才会怕我……常熊、徐二娘,你们说是不是?”他故意大声,对方绷着脸,没回话。
他查过,那小女孩常众爱,确实是他们俩的亲生孩子,他奇怪他们没同那天晚上的恶徒一起行动,还敢留在万安寺,又想干啥?要不是子淳看常众爱有病,坚持他们一家人留下来,他会赶走他们。反正这一回就算是他大发慈悲,让他们继续待着,看他们要变啥把戏?
“哎呀,总之你就别再来寺里,不然我的学生都走光了!”丁子淳见男人嘲笑似的,有些不悦:“你笑什么?”
“我笑你什么都不知道。”伏罗撇嘴,帮助人,还不能讲,闷啊,他朝他丢出话:“我跟着你,你才会平安没事。”
“我好好的,会有什么事?”丁子淳不懂姐夫,他的许多事情,他都弄不懂。
直到离开万安寺,伏罗还是跟随丁子淳。
就如同平常,傍晚,他们经过柳衣的小屋。屋里有灯火,屋外的篱笆依旧,种植的几株树木枝条秃着,停在其上的鸟儿休息够了就飞走。
子淳无语,只默默的离开,伏罗不禁要讲话:“今天你又要过门而不入?”对方停步,不敢回头,他笑他:“你这么畏缩与人亲近,怎么追求柳姑娘?”
“我——”丁子淳深吸一口气,窜入喉咙的冷冰令他不舒服了咳嗽,“我没敢奢望……咳咳……追求佳人!”喘着说完,他拿出药罐,又想,现在他已经接受姐夫帮助,藉着运行血气和活动筋骨,身体要慢慢的转好,他怎能再依赖药呢?贝齿咬唇,他把药放回身上。
伏罗见丁子淳局促难安,为了一个女人!他冒出无名火。“既然你不敢去,我就进屋去,同柳衣讲话。”话落,他立刻朝光源走去。
见状,丁子淳吓到!“不要啦,姐夫别去……”忙转身阻止人,对方不听,已经快步到人家的门口。
这一切,柳衣从微开的窗户都瞧见了。有人敲门,她起身,将门打开。
“柳姑娘,打扰了。”
“你是……?”她打量站在门口的红发男人,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与丁子淳的关系,她知道了,两眼不由得瞟向门外,那书生羞窘,老早躲得远远的,她叹道:“只有你来,丁公子他不进来吗?”
此次前来,伏罗才能仔细观察女人的长相。她看来二十多岁,没有装饰品的墨黑长发高高盘起,梳整成一云髻,蛾眉、淡褐色的眼瞳,红唇小巧,皮肤白皙,身穿鹅黄衣裳,是一美人。见她如此,又瞥到竖立在墙边的琵琶,想她与箫声合鸣,他愈加恼怒,脱口而出:“你想子淳来看你?你最好别这么想。”
初次碰面,竟然听见奇怪话语,柳衣惊讶,要问他:“伏公子何出此言?”
伏罗让情绪蒙蔽,不择手段了说道:“我看你是女孩家,好意来提醒你。你别看子淳会读书吟诗,懂乐器,是文人雅士,其实他是一个登徒子,闷骚啊,他对你一直有非分之想,没安好心,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不对,应该是离他越远越好,否则你小心被他骗去感情,还要被他拉上床,惨遭失身!”
听闻其言,柳衣红了脸,张口结舌。
伏罗得意先下手为强,虽然这么做,有一点对不起子淳……一会,他却见她没吓着,反而掩嘴娇笑。“你为什么笑?”他皱眉。
在此同时,丁子淳只能眺望到伏罗的背影,柳衣正面对他。他着急了喃喃自语:“柳姑娘为什么笑呢?姐夫对她说了什么?”
柳衣真觉得伏罗的话以及反应都很好笑。
“伏公子过来见我,就要说这些?”她问他,他瞪着她,她又忍不住笑出来:“我认识丁公子并非一日,是有一段时间了,因为有他帮我,我才能安居在这屋里。我认识的丁公子,他单纯、善良,完全没有世家子弟的骄气,还很有爱心呢,他常到万安寺探看贫童,免费教他们读书识字,所以我相信,他绝对不是像伏公子你说的那样,是对我有非分之想的登徒子。”
“柳姑娘这么夸子淳,是很喜欢他?”不妙。
“我常常看见他经过,也好几次与他有音乐上的交流,虽然我们只在万安寺的时候见过面,也谈不上什么话,可我从悟明住持和其他人那边,听说了很多他的事情……”她沉思,片刻,对红发男人大方的坦承:“是的,我很喜欢他。”
非常的不妙!“你不可以喜欢他!”伏罗沉不住气,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为何不能?”她反问他,他答不出话,怕是看错她的个性啦?她笑说:“你这么紧张丁公子,难道你也喜欢上他?”
丁子淳两手不断搓揉随身带的竹箫,走过来又走过去的,一直不能平静。他不能见到姐夫的表情,也不知他对柳姑娘说什么?有没有对她失礼?他怕他对她说了他很丢脸的事情,怎么办呢?他踟蹰好久,终于鼓起勇气,正要跨步走去屋子,突然望见她朝他走来。
他傻了眼,又倒退,着慌嚷嚷:“柳姑娘过来了?这、这下子怎么办?”
因为伏罗,柳衣决定主动来找丁子淳。却看他紧张兮兮,藏到榕树背后。
“丁公子?”她唤他,也走到树干后面。
他撞见她,不好意思再躲,“柳姑娘!”发颤出声,竟太过慌张,手上的箫掉在地上。她蹲下去捡,他也忙蹲下,不巧她站起来,与他下巴撞个正着!她惊呼抱歉,他忍住痛说没事,她将箫递给他,“多谢……”他道谢,两手接下竹箫,竟碰到姑娘的手,“对不起!”他忙抱歉,也为之震撼,他触碰到她,竟然没浑身发痒,起疹子?
丁子淳让女人迷住,也没产生过敏,伏罗都看见了,两手交插在胸前,他禁不住火冒三丈!
“外面风大,丁公子既然经过我这里,为什么不来屋里坐一会,喝杯茶?”柳衣巧笑,可没注意背后的红发男人怒瞪着她。
第四章 独不见
伏罗以为柳衣如同丁子淳,内向而害羞。没想到他看走眼,她非但不内向,还会主动去找子淳交谈——
“姐夫,我能同柳姑娘说上话,真要谢谢你牵线了!”
他被兴高采烈的嗓音拉回神,见他竟敢与她约在万安寺碰面,当他是盆花路树,把他晾在一边?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他看他们俩越走越近,几乎天天碰头,还乐器合奏,谈天说地,那样子真令人厌恶!
父亲不同以前,最近回来,老臭着脸,伏都发现了,他走到他身边,拍一拍他的肩,大人似的口吻说出:“阿爹,你不加把劲不行啦,舅舅会给别人抢走。”
“小鬼!”伏罗白了儿子一眼,“不用你说,我也晓得。”说话时,他给他来个过肩摔,儿子又笑又讨饶。
此时的丁子淳,确实因为意外降临的美好而开心啊!他珍惜同柳衣相处的每一天,俩人在一块的时间越久,他越不舍离开她,也有忧虑……
当他有烦恼的时候,没想到别人,就想着去找姐夫。
午后的县衙内,伏罗不在平常待的地方,去哪儿了?他到处找,没找到人,问捕快,他们说没看到,他以为他终于烦了一直跟着他,先回家。
他有些失望,于是又回去整理案卷,把县太爷审过的案子分门别类,再一起拿到存放卷宗的房间……
他先把成叠的案卷搁在廊道上,拿锁匙打开房门,不料风大,将最上头的案卷吹翻,他忙追上去捡,忽然见地上的树枝影子有人!抬头望,竟是伏罗待在屋顶上头!“姐夫?我以为你回家了,怎么一个人坐在那地方喝酒?”他唤他,皱眉瞅着他手里的酒瓶。
伏罗待在高处,让冷风吹,能思考许多事情,也可以避开正为了京城内的多起命案而疲于奔命、拿怀疑眼光看他的衙门捕快,却避不了又碰到丁子淳。他看他说了话,就不能顾到让风吹走的案卷,他叹气,喝光最后一口酒,丢开空瓶,纵身直落,安然回到地面。
男人不讲话,只捡起案卷,还帮他抱起所有的卷宗到房间里。他忙跟上他,继续将每一份案卷归档,做完事,他多谢他帮助,对方仍旧不答腔,是心情不好?他看他转身走到门口,心里放的事情急了,趁此时要问,“姐夫等一下!”他叫住他。
伏罗瞥了欲言又止的人一眼,过一会,对方还没开口,他不耐烦了先说:“你有话就讲,别吞吞吐吐。”
含怒的语气让丁子淳一愣,讲还是不该讲呢?他犹豫,终究是脱口而出:“我……我是为了柳衣姑娘,想问你事情。”
这话令伏罗不快,却好奇弱书生想问的,他耐住性子,出声:“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问姐夫,他同柳姑娘相谈甚欢,时日久了,他怕与她分开,他总想着怎么让她更喜爱他?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