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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木好不容易挣脱母亲的怀抱,艰涩地问:“他……我爸,他在哪儿?”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叙旧。
这句话刚问完,楼上就有人走了下来,那人气场太强大,侧对着的安棉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冷风吹过,怔愣地转头一看,只见一位穿着POLO衫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缓缓地走了过来,明明是如此休闲的衣衫也无法压下他周身冷厉的气焰。
这个人的气场太可怕了,若是在古代,必定是个帝王级的大人物。
紧跟在他后面的男子,大概就是间森了,面容和间父及其相似,可惜气势弱了很多,或许是因为从事外科医生这个职业,整个人的感觉很清冷。相较之下间林算是家里最阳光的一个了。
间父看了一眼门口的人,也没说话,自顾自地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间森去了厨房。
间母跟间林使了个眼色,间林点点头,低声在间木耳边说了句话便转身上了楼。
间母这才转头,拉着安棉的手热情地说:“难得老三带女孩子回家,来,进来坐进来坐!”
安棉看间木没说什么,于是点点头,跟在后面往客厅走。
气氛非常压抑,全靠间母在中间调和,端茶倒水讲着玩笑话。间木带着安棉坐在离间父最远的沙发上,偶尔回母亲一句。安棉一向就怯生,此时更是埋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等间母唠叨的差不多了,她便悻悻地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厨房找老二。这时间父终于开了口,那声音和他的人非常相配,低沉的心脏都在震动。
“回来做什么?”一边说一边把一只腿往另一只上搭,一手扶着膝盖,一手靠在沙发背上。
安棉没敢抬头看,但她能感觉到间木明显地僵了一下。
这次是有求于人,间木不得不放低姿态,尽力冷静地陈述道:“我要去参加一个比赛,因为时间超过七天,班主任说需要家长亲自到学校请假。”
间父瞟了一眼安棉,又看向间木,问:“什么比赛?”他是不会认为就间木的那个成绩会有什么学术性的赛事找上他。
间木抿抿嘴:“……模特比赛。”
“哦?”
就这一个字,安棉觉得就跟有刀子比在喉咙上一样让人冒冷汗,好像一旦撒谎那把刀子就往你脖子上狠狠地割。她终于能体会鹌鹑说的间木不想一个人回来的原因了,这个男人若不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商人,她会觉得他是个操控人生死的黑手党一类的人物。
间木也是不肯屈服不肯低头的脾气,就这么和他父亲眼瞪眼,表面还是平心静气道:“我假期里在一个模特公司打工,拍一些小广告挣钱,公司的人推荐我去参加这个比赛。”
安棉确定她听见间父笑了一声,很轻,很冷。
“间木,我有没有说过,只要不做出丢掉我们家脸的事,你随便干什么都可以?”
“……说过。”
“很好。”他抬手一指,“把抽屉打开。”
间木有不好的预感,但也没说什么,起身弯腰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然后,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安棉看不到抽屉,只能看到间木的背脊,但她能感觉出那里面装着对间木很不利的东西。
这时间父又道:“拿出来。”
间木愣了愣,缓缓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抽屉里的东西。
那是几本杂志。
虽然没有看到内容安棉也已经猜到里面有什么了。那里面,一定有木木间的广告。
两个人还在杂志上没有回过神时,间父已经站起来走到间木身前,在间木和安棉都未回过神的瞬间,间父抬手,一个耳光猛地抽过来,啪的一声脆响,力气重的让间木往侧面退了两步才站稳,杂志随之落地。
安棉一下子傻了。
间母听见了动静从厨房跑了出来,又被间森捂着嘴拽了回去。
间木歪着脸,没有动。
“当男人当腻了是不是?”间父倒很冷静,森冷的脸看着间木,抽人的手又去扯他的头发,原本束在脑后的头绳活生生给拉扯下来,脸因为头皮上的疼痛不得不面向眼前的男人,“想当女人玩儿玩儿?嗯?”
这个角度安棉正好能看见间木一部分侧脸,他的嘴角上还挂着血,不知道是牙齿流的还是咬到了脸颊,脸也逐渐出现不正常的红,那种一看就是好几天消不下来的红肿。
那张脸,模特的饭碗,她最喜欢的脸,被这张脸的主人的父亲毁了。
这是安棉的道德观里不能容忍无法理解的,她气疯了,冲上去就把间父的手给拉了下来,扯着嗓子吼他:“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正常人第一眼对安棉的印象无非都是“胆小怯懦”“寡言少语”“不够聪明”“表情很呆”一类的,间父也不例外,所以在被安棉抓着手扯开时他是震惊的。
间木也被她突然的举动震住了,不过因为之前的几次经验他知道,安棉这是气懵了犯的冲动毛病,待会儿冷静下来肯定是怕的要死后悔的要去撞墙。他立刻伸手一把将她拽到身后,不料安棉这次是彻底的不管不顾了,一边尝试着挣脱他的手,一边不依不饶地朝着他父亲继续嚷。
“你居然打他的脸?那是他吃饭的东西!”
“你是他的父亲,你居然打他的脸?”
“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安棉不会骂人,这辈子她就没开口说过脏话,今天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对着一个长辈叫骂。她真的气疯了。
间木看她越来越激动,这次使了狠劲把她的头往胸口按,一边小心地观察父亲的表情一边在她耳边念:“安棉你冷静点!”
安棉的肩膀抖了抖,没了声音。间木知道她大概冷静下来了,估计等下又要被自己的良心折磨好一阵。
间父看了看自己的手,接着盯向安棉脑后的马尾,看着间木的手掌按着她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揉着安抚着。
他说:“小姑娘,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硬。
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安棉又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一下子抬头往后一扭,毫不示弱地回视着道:“我是他的摄影师,他是我的模特!”怎么不关她的事了!
间父眉毛一挑。
间木心想糟了!赶紧开口喊了一声:“二哥!”
间林早就因为楼下的争吵声走出了房间站在楼梯上看,他不敢下去,父亲处理事情的时候非常讨厌有其他人介入。所以当他发现和父亲争吵的人是老三带回来的女生时,他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惋惜。
毕竟是生活在一起十几年的兄弟,间木一叫间林就懂了,三两步跨下楼梯走到他们身边,接过安棉强行把她往楼上拉,然后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踩第一级楼梯,又听啪的一声脆响。
间木头又被抽的歪向另一侧。
间父说:“我今天就毁了你的脸,省的你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安棉张着嘴就要冲过去骂,立刻被身后的间林给捂住嘴巴拦住腰,她死命地摇头都挣脱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间木又倔强地仰起脸看向他的父亲,眼神里也不再有最初的畏惧。
他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面对父亲也无所畏惧为了自由可以大声挑衅的间木。
他说:“如果这次比赛进了前三,我就不做女模特了。”
怎么都是死的话,就要死的清清白白。
“然后呢?”
“转做男模。”
间父笑,看着他的眼睛。这个眼神像极了自己。
同性相斥,尖锐的家伙都不喜欢另一个相似的同类存在于自己的领地。
所以,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他抬手。安棉以为他又要打间木,拼命地挣扎,被捂住的嘴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但这次不是耳光,他只是伸手,又一次扯住他儿子脑后对他而言不规整且没教养的头发,用力拉扯他的头皮强迫他仰头看他。
“好,我替你请假。”
间木挺直了背脊,紧抿着嘴等待他的条件。
间父贴近脸,又道:“我的儿子,不容许在外面被人踩在脚下。”
他有他的自尊和骄傲,间木亦如此。
“——所以,”他说,“得不到第一,你就辞掉这份工作。”
你以为梦想是嘴上反复地叨念着就能徒增实现的基奠么。
事实上是,你要给出的代价,往往比走在遥远路途中流下的汗水更加咸涩。
这分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间木垂着眼沉默。
安棉都傻在那儿了,瞪着眼把间父看着,她无法理解这个父亲到底是在想什么,在她的世界里,父亲这个角色是慈爱的伟岸的,有着被阳光晒透后的棉被的味道,是站在她的背后支持她的理想的人。可是这个人,完全颠覆了她的理解。
而这时,间木说:“好,我答应你。”
安棉僵硬地转头看向间木,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我答应你。比赛完,我就是普通的间木了。
2012年7月19日晚20:35
阿在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你希望理解你的人,往往是最无法理解你的。
而你除了坚持,没有别的选择。
、photo 27【上】
'27'【上】
这世上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在你遇见这个人以前,你以为自己以前的样子就是全部的自己,直到遇见后才发现,原来还有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别的姿态。
譬如对一个人执着的相信、想念、回望、以及疼惜。
你以为自己没有,事实上只是没有找到迸射这股情绪的人,遇见以后甚至会觉得,对这个人的相信想念回望疼惜都是理所当然。
间木牵着安棉离开家后,两个人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安棉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落后他一步,一直埋着头。间木知道,她还在哭。
按理说这种时候是该去安慰别人才对,可偏偏他脑子坏掉了,看着她哭他反而心情大好,恨不得现在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按在怀里吻她这些为他落的眼泪。
太糟了,间木心里叹息,他真的要变禽兽了。
他忍啊忍,忍啊忍,忍到路上没什么人后他忍不住了,转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搂住安棉的腰就着面对面的姿势将她抱离了地面,脑袋一歪就那么朝着她的眼角吻了下去。
安棉是真吓到了,本来前面的人忽然转身她就愣了一下,这人又冷不防地伸手搂她的腰时她还沉浸在对方转身的震惊中,待眼睛被亲了一下她还慢了一拍还在诧异被抱起来的问题,等脑子终于跟上节奏她的眼睛都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