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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张圆桌坐满了人,我发誓,打死我我也不会再有那什么一起见的提议了。说到这,我想我有必要说说这张桌子上人有哪些。我坐中间,梓桓和阿澈分坐在我两边,而他们身边还另外各有一人。我之前有说,这是张圆桌……所以那两人其实是坐在一起,而且还是面对着我的……
很好,如果不出所料,对面的正是“我”的生父生母——凤君顾莛之和建武帝燕昭幽。
你们胆子真是够肥的!我一左一右地各剜了梓桓和阿澈一眼,得,他们两正在用眼神斗狠,一点都没睬我。
看着我,顾莛之怔愣,随后是讶然和了悟。
而燕昭幽面上则一直是毫不遮掩的惊喜,一双眼睛直直盯在我身上,“唯儿……”
她不需要承子印辨认,甚至不需要梓桓介绍,便一眼认出了我——难道这便是母亲对亲女的感应?我本还在犹豫这么掩盖掉自己的身份,可见到燕昭幽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感激后,又卫委实开不了口。′*U
燕昭幽紧张得抿了抿唇,想伸手碰我,又怕我会随时消失一样停滞在半空中。
见状,我心里一酸,唤了声,“娘。”
像是得到肯定一般,燕昭幽激动地站起来,快步来到我身边。抚着我的脸颊,一时间眼睛都湿润了,她颤抖着声音问:“你……你再唤我一声,可好?”
我点头,乖顺地唤:“娘。”
“唯儿唯儿……”一声声唤着我的名,燕昭幽眼里满满都是喜悦,可眼泪却不可抑制地落下来,一滴滴砸在我手背上,“原来你还在……不不,我就知道你一定还在……”
我连忙起身,扶她坐下,为她拂去泪水,“一见面就惹娘亲哭,唯儿该被责不孝了。”
“胡说!唯儿一向是最懂事最孝顺的孩子!”燕昭幽连忙说。
我笑笑,抬眸时,看着顾莛之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们母女。也是,他不曾听闻“我”四岁时的死讯,甚至不知道世间存在着“我”这样一个女儿。
被我们母女相见的这幕所触动,阿澈偏头对顾莛之轻轻唤了声:“父亲……”
这一声让顾莛之清醒过来,他猛得起身,呵斥了声“胡闹”便拂袖而去。
闻声,燕昭幽的身子僵了僵,最后也只是沉默。她低垂的眼睑,没看到顾莛之离开时已经红了眼睛,和那逃一样跌撞的背影……
“阿姐,我先去看看父亲!”
得到我首肯后,阿澈连忙起身去追。
“那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态度吗?”对顾莛之,梓桓很是不满,“‘胡闹’是说谁呢,又不是我们请他来的。”
“小桓。”我皱眉,让她少说几句。
燕昭幽拍了拍我的手背,并不责怪梓桓,“算了,随他去吧。毕竟,他有自己的立场。”
虽然任性,但梓桓也并不愚笨,听她这么说,自然也不再开口,只倒了杯茶水递到燕昭幽面前,“姨妈,先喝口茶润润。”
“嗯。小桓也变得懂事许多了。”燕昭幽笑,笑容慈祥而满足。
嘿嘿笑了两声,梓桓红了脸。
“唯儿也是,一直没变,还那么懂事孝顺。”将我拉到阿澈的位子坐下,燕昭幽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用目光描摹我的眉眼,像是要记到自己心坎里去,“小时候,才那么大点就很懂体贴别人,为别人着想。”
我笑笑不语,只专心听她细细地说。
“你从小都没有父亲,偶尔带你上街,你总偷偷用羡慕的眼光看别人父子,却从不开口问我你为什么没有爹。”口气里满满地自豪,燕昭幽毫不遮掩地夸赞着自己的女儿。
“……”梓桓低着头,鼻头有些红。
“以前我很忙,总不在府上,回到府上呆不了几天,而这几天也是公务缠身。你也不闹我,只乖乖靠在我身边。我批阅公文,你就自己翻书,有时候累了就这样趴在桌上睡着了……”说着说着,燕昭幽声音有些哽咽。
“娘……”
“我没事。”摇摇头,燕昭幽眉眼间都是对女儿的疼惜和宠爱,“那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啊,如果一日我一无所有了,可只有女儿在身边,我这辈子就值了。”
她的话,听得心里有丝丝揪痛,我连忙打断道:“娘现在什么都有了,女儿也在娘身边了。”
察觉我的心思,燕昭幽点点头,果然不再说下去。
这是梓桓连忙开口,“我们说些开心的吧,表姐要成亲了,这婚事怎么着也不能草草地办吧?”
闻言,燕昭幽不仅没有面露喜色,反而有些赌气地问:“就是因为这个人,你一直不愿与我相认?”
敏锐如她,我那一声“娘”,便泄露了自己已然清楚自己的身世、甚至见过她的事实。不愿她迁怒上官涵,我解释道:“是因为他,但也不仅仅因为他。”
“那是为什么?”
“女儿心无大志,过惯了舒坦的日子,并不想回凉国继承大统。”与她相见后,我一声声“娘”而非“母皇”,早已表明了态度。
本以为她还要再劝我几句,可燕昭幽沉吟片刻,却是道:“不愿意回去就不回去吧。”
我松口气。
哪知她又接着说:“我搬过来好了。”
我:“……”
鸭梨好大啊……
“那个人呢?是谁?”燕昭幽继续盘问。
“是崇德侯府上的二公子!”梓桓邀功似的抢着回答。
“哦?”燕昭幽看了她一眼,“是原来你要嫁的那个人。”
自己给自己下了套,梓桓自动噤声了。
“听闻他作风不好,还有龙阳之癖。”蹙眉,燕昭幽对梓桓嫌弃道:“不然我们也不会主动给你退婚。”
“他其实并不是那样的人。”事已至此,我不得不站出来为上官涵说话,“那只是世人对他的误解。”
“误解?”哼了一声,燕昭幽只道:“空穴不来风。我燕昭幽的女儿,值得更好的。”
“娘。”不喜别人说上官涵的不是,我出声打断她的话,认真道:“在女儿眼中,他已经是最好的了。”
人的一生,会遇上很多很多的人,但永远不知道人们口中所说的“最好”是哪一个。或许,就是下一个,又或许,已然错过。与其期盼下一个人会更好,不如怜取眼前人。不问值得与否,只道,舍得舍得,舍了妄念,才得了现下的安稳恬淡。
明白我的意思,燕昭幽仍有不悦。
不想惹她不快,我放软了声音,撒娇道:“我知道娘心疼我,可和他的这份姻缘,是女儿修了好久才得来的,娘也不想见女儿前功尽弃吧?”
许是不想我的努力落空,她的面色缓和不少,可还是不甘心,“娘真的还能给你找更好的……”
我摇头,轻笑,“我对他的这种心情,其实娘比女儿更明白。”
“……”
比起痴心,她才是最当之无愧的那个。
傍晚,我在客栈留下用膳。尔后,燕昭幽拉着我一直讲到夜深,不是梓桓忍不住来劝,恐怕她要和我讲到天明。再三保证,我明日还来,燕昭幽才放我离开。行至大厅,有一方角落的木桌上还点着油灯。顾莛之垂眼坐在那,身前放着的茶盏,没有袅袅热气,应是早已冷了。
我远远地看着他,看着这个被世人传颂为传奇的男人,看着这个让两国帝王心仪,一个身边仅他一人、一个为他终身不娶的男人。
感觉到我的目光,他抬眼,见是我,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我坦然走到他面前,问:“要换壶热茶吗?”
顾莛之摇头。
“哦。”我应了声,却没有坐下的意思。
“能……陪我聊聊吗?”
于是,我在他对面坐下。
见我没有拒绝,顾莛之松了口气,微微笑起来。
“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我直言道。
顾莛之一怔,苦笑着沉默。
看他这反应,我心中了然,笃定道:“娘一直隐瞒得很好,你什么都不知道。”
“自从和亲,我和她就断了联系。”顾莛之闭上眼,嘴角不变优雅的微笑,却显得苦涩至极。
我点头,神色平静地陈述:“所以你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不知道我差点被害在家中丧命,更不知道我四岁便被掳走流落在外直到今天才和她相认。”
这么视为珍宝的女儿,疼到心眼的女儿……却在四岁惨死,那时的她,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顾莛之惊讶地看着我,面色渐渐苍白,“怎么会……”
“怎么不会?”我轻笑,“这一切,她都独自背负着,不告诉你分毫。世人皆知,天底下最痴心的人莫过于她,您如此睿智通透,又怎会不知。”
听出我语气中的怨怼,顾莛之沉默,不辩解。
“即便你不再爱她,哪怕你心里还存着对她一点怜惜,也请对她好一点。”
“不再爱她……真不知道你是看轻了我,还是看轻了你母亲。”顾莛之的眼睫颤了颤,声音苦涩到心坎里,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你以为,被她爱过,还能爱上谁?”
我不解地看向他,既然深爱,为何还……?
“事到如今,无论对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残忍。”这话说得如叹息一般,放在膝上的手握紧成拳,青筋瞬时在他如玉般白皙的手背上突起,复而他松开手,只道:“别说对她好一点,我现在,连见她的颜面都没有了。”
我想了想,终是心软,忍不住劝:“你奉旨和亲,有了阿澈也是不得已……”
顾莛之摇头,笑得苍凉,“我终于明白,十六年前,她为何带兵直入庆国皇城了。”
十六年前?就是我失踪,燕昭幽以为我惨死那年?
“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何杀红了眼冲进宫里。今日,我终于明白了,她那时该如何心痛无助。”顿了顿,顾莛之望着我,嘴角还挂着笑,眼泪却毫无预兆地落下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不但没有安慰她,还以为她杀了阿澈泄愤,在大殿上,狠狠捅了她一刀……”
“!”我不由瞪大了眼。
“我是气疯了,才下得手……”顾莛之看着自己颤抖的手,一副不可置信自的模样,“我当时只以为她是嫉妒,以为她容不下阿澈……从没想过,她只是想见我,只是在失去女儿之后茫然无措、走投无路……”
“……”
“你看,我一点都不懂她,还怎么配得上与她谈爱。”
我震惊得不知如何开口,他所言的这些,没有人知晓。
见气氛极低,顾莛之抱歉地笑了笑,换话题道:“阿澈很喜欢你。”
我笑笑,“我也很喜欢他。”
闻言,顾莛之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