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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沉默,季云思勾了勾唇角,转了话题,“苏苏想学吗?我自诩还算个好夫子。”
“不了。”我摇头,很难相信自己有能力在音律这块有所造诣。见他眼中掠过一丝失落,我忙故作不满地抱怨:“对了,你把我留在此处这么些时日,每日弹弹琴种种草,也不见你去寻我生父生母的下落。”
许是我这假装的口气过于做作笨拙,季云思忽然就笑了。他抬手捂唇,可还是漏出“噗嗤”一声——呃,红果果的嘲笑啊。
耐心等了会,他还在继续笑,我蹙眉,忍无可忍道:“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连连吸了几口气,他抹抹眼角,看着我的眼里满是孩子气的肆意快活,“苏苏,你这是看不过眼我失落,才再故意换话题调解的吧?”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你心知肚明便好,有必要这么直白地揭穿吗?有必要吗?
“你,其实是在担心我难过,对不对?”他问,然后忽然伸开双臂将我搂在怀中,蹭着我的脖颈,亲昵道:“苏苏的心还那么好,都没变过。
面对这人的得寸进尺,我刚想推开他,却听他哑了声音低语道:“你这么好,我越来越不想放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骗子君强势回归……介个孩子不纯洁啊,时时刻刻都在色|诱苏小浅……(捂鼻血)~哦呵呵呵呵,香艳啊……
肉中之刺
见我没有挣扎,季云思放松地靠在我身上,舒了口气,然后……就动不了了。
我从他怀里退出来,起身,顺带理了理裙摆。
“苏苏……”季云思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眨眨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以图博取我的怜悯。
我垂手站在离他一步开外,淡笑道:“季宫主神功盖世,点穴而已,宫主不会放在心上的是吧?”
“别啊,苏苏,我错了还不行吗?”全身不能动弹,他只能转着水汪汪的眼睛,欲哭无泪。I
“宫主怎么会有错呢?”维持着标准的恭敬笑容,我朝他欠了欠身子;“苏浅不打扰宫主修养心性,先行退下了。”
“苏苏,苏苏——!”
不理他呜咽的哀号,我信步出了石室。?
……
山谷的夜格外幽静,静谧得天地间仿佛只剩我一人。
脚下是一处断崖,可将玉漱宫尽收眼底。头顶苍穹,星辉点点,映得毫无人烟的城池更加寂寥没落。远处,宫主楼的那一点灯火,像是从天际坠落的星辰。
这样的景色我本是无福消受,我畏高,只是后来被上官涵硬生生地憋了过来。如今从高处俯瞰,我并不觉独特新奇,反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弥漫,仿佛在山巅伫立千百年,而今一切回归罢了。
自嘲地笑笑,在这山谷里终日无事可做,自己便胡思乱想起来。
天色渐晚,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回到小楼,我刚进了长廊,就听见喝醉了的季云思一声一声唤着我的名字。
“苏苏!苏苏……”
看了看一室狼籍,我抚额,叹了口气——这人果然又醉得不清。
数个酒坛横倒在地上,酒撒了一地,整个石室弥漫起浓郁的酒香。季云思抱着坛酒瘫坐在地上,衣襟被酒水沾湿,湿嗒嗒糊在身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怎么又喝醉了?”走到他身边蹲下,我费力从他坏中挖出已是见底了的酒坛。
他醉眼迷离地看着我,良久,只是委屈道:“苏苏,你去哪了?我怎么找、怎么找都找不到……”
“我能去哪。还不是在这山谷里,又跑不掉。”帮他拧了拧衣摆,结果拧出了一大滩水……呃,他该换件衣服了。于是,我温声哄他,“乖,我扶你起来去换身衣服,不然会受凉。”
盯了我半晌,季云思嘴一瘪,顺势坐了回去。那架势,跟磐石一样,任我怎么拉都拉不动一分。
“又怎么了?”我郁闷郁卒郁郁而终,醉酒的人就是不可理喻。
“你刚刚去哪了?”他还深陷在这个问题的纠结中。
“没去哪啊。”我无语。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臂,直勾勾地盯着我毛骨悚然,“你又去断崖了,是不是?”
“是。”我点头承认。
“你就那么盼着离开?嗯?”眼眯成一条缝,季云思眼里蒸腾起晦涩残暴的情绪,口气讥讽道:“天天去那里守着,你这是期待谁来接你?温茗……还是上官涵?”
“……”
他这副别扭的模样,这半月来,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你醉了。”
季云思微垂下头,披在肩上的发丝落下,遮住半边脸。轻笑一声,他忽然飞身扑过来,大力地将我抵在墙上。
后脑撞在墙上一阵生疼,我晕眩得想吐。
就在我努力保持清醒时,他邪魅地笑,一字一语清晰地说:“苏苏,也许你不相信。可我现在十分清醒,从来没有过的清醒。”
“……”
目光死死地锁住我,他倾身,嘴唇却在离我的一寸处停下。呼吸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带着幽兰的芬芳,“别等了,为我留下来……好不好?”
“我是温茗未过门的妻子。”
“真的是因为温茗么?”嗤笑一声,季云思移开脸,满眼戏虐,“苏苏,你真的没有骗人的天赋。”
“……”?
“其实,被我抢来这里后,你心里是存了分庆幸的吧?”I
我冷冷地看着他。
“不否认么?呵呵。”向后跌坐到地上,季云思一手撑在身侧,一手手指插入发里,“多庆幸啊,不用嫁了,你跟那人又有机会了不是吗?哦不,说不定还很失落,来抢亲的人为什么不是他。”
“我没有。”见他无理取闹,我出声辩解。这些心思,我从来都没存过。
“哦?”他挑眉,戏虐道:“真的没有?”
我点头。
“那好办。既然你是因为温茗而不愿留下,”话到此处,季云思顿了顿,用手指卷着发梢,轻巧道:“那我今夜就去取了他的性命,让你能安心留下。”
我叹了口气,“何必牵连他人。”
“苏苏这是在为温茗求情吗?”眨了眨眼,他勉为其难地说:“既然苏苏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对他下手,那就换一个人吧……唔,换谁好呢~?”
我抬眼看他。
忽然,季云思面色一凛,杀意犹如一道精芒划破眼底的幽深,随即他残暴地笑起来,“那就,上官涵好了。”
“不准动他。”被他的眼神一激,威胁的话脱口而出。我回过神时,右手已掐上他的脖颈。
“……”见状,季云思坐在原地,眼里泛着冰冷的笑意,“你要杀我?”? Ð;?e|°
杀他么?
我,没想过。
可讽刺的是,他身体的温度,却源源不断地从我右手的掌心和指尖传来。这下意识地举动,竟比理智更快支配了自己的身体!压抑着内心的慌乱无措,我稳住声线道:“我说过,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行。季云思,别让我恨你。”
闻言,他笑了声,随即微微扬起下巴。这故意懈怠的动作,像是给我随时杀他的机会,“苏苏,我怎么舍得你恨我。”
盯了他半晌,我的手,缓缓从他脖上移开,落回身侧。
“我多么荣幸啊,”低下下巴,季云思静静地看着我,口气轻佻,可眼中却盛满了悲伤,“……居然能让苏苏第一次动了杀念。”
“别说了。”倚着墙壁,我放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杀人,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去做?!若是穿越之前,那可是触动刑法的重罪。
“为什么不说?”他靠过来,额头抵住我的,修长精壮的手臂像蟒蛇一般缠上来,“杀人又如何?你不杀人,别人就杀你、杀你最亲近的人。苏苏,这就是现实。”
茫然地回望着他,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逼我。我只是个小小的管家,又不是江湖中人,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努力平复心情,我声音微哑道:“放我走好不好?我想回去……”
“我不会放你走,也不会让你回去。”他抬手一下一下顺着我披在身后的发,像是在呵护一件绝世珍宝,“苏苏,我不会放你去死。”
“死?”我奇怪地看着他。?
“不好奇为什么至今没人来寻你么?那是因为这片山谷,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见我疑惑不解,季云思放软了语气,抚慰般地叮咛道:“苏苏,只有待在这,你才算安全。”
“……你这什么意思?”
季云思垂眼,怜爱地看着我,然后伸手摩挲我着的脸颊,“苏苏,一出了这山谷,可全是想取你性命的人。”
“!”我震惊地看着他,一时失了言语。
“你以为我将你抢来这,只是为了阻止你和温茗成亲么?”言及此处,季云思脸上的笑意散去,满目肃然萧杀,“你可知,有人在凉国杀手界下了悬赏令,就为了你这颗项上人头。”
面上一颤,我霎时呆愣——悬赏令?有人为杀我,下了悬赏令?
“苏苏,你不知道你这颗小脑袋现在多值钱。”
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季云思笑笑,放在我的脸边的手,沿着脖子滑下,停在我的锁骨间,“自然是因为你的秘密。”
“……承子印?”
“是。”他点头,忽而又问:“知道这个悬赏的人是谁吗?”
我摇头。
“庆国太子,唐玄澈。”
阿澈?!
“很不可思议是吗?”见我呆滞地点头,他笑笑,继续说:“我也是,没想到苏苏竟会和庆国的太子殿下有同样的承子印,居然是庆国的皇女殿下。”°
我……是阿澈的亲姐姐?
“若非苏苏是这个众矢之的,我还真没兴致去查那悬赏之人的身份。这一查,居然查出了这个惊天秘密。”
“可我的承子印是黑色的,皇家的,应该是朱红色……”
“那是为了覆盖了原本的颜色,承子印颜色调后,便会呈现出黑色。”顿了顿,季云思补充道:“这是项秘术,鲜为人知,不过也非不可能。”
“……”
“给你换了颜色、而非洗去印记的人,应该是为了保护你不引人注目猜疑,同时还给你留了取回自己身份的机会。”
“……”
“怎么,不相信?”?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抬头盯着他的眼,我想从中辨认真伪,“为什么要告诉我悬赏的人是阿澈?你……和你背后的凉国朝廷又有何目的?”°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