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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几不可闻的细微声响,但只要是和秦飞轩有关的,齐昊都不可能略过,他听见了!
「轩?轩!」惊喜万分的齐昊,生怕这只是他朝思暮想的幻听,急忙勒住马匹,不忍让马儿的颠簸使他更难受。
齐昊座下的马儿虽是千里良驹,但毕竟只跑了几刻钟的路程而已,很快地便会被后方急起直追的齐冀的兵马赶上;到时纵使齐吴有万夫莫敌的神功,但紧抱着秦飞轩不肯稍放的他又能如何御敌?
说什幺也不忍再让遍体鳞伤的秦飞轩再受一丁点折磨的齐昊,在这毫无遮蔽物的旷野中停下,两匹马三个人显得相当醒目。
「王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水雩急谏。
「水雩,妳先走吧,我们随后就到。」齐昊深情的眼眸连和她说话时也不曾稍离怀中的人,并不时为他轻拭沁出的冷汗。
她原本以为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连师父为他而死时都未曾落泪,所以她恨他,恨他夺走了师父,更恨从那时起的她,必须依从师令不能伤他,反而得听令于他。
被恨意冲昏理智的她,从没细想师父为何会在临走前留下书信,指明大伙儿全得听齐昊指令,还命他继任新一代「别门」掌门人,直到他不想当为止。而这岂不是表示师父早已预料到自己的死期,故师父的死和他无关!
原来她误解了他,他不是无情人,只是他们不懂他,而且师父的死也不能全怪他,毕竟师父……不,义父年岁已高,也该是在天庭享福的时候了,至少义父是这幺认为的吧!
义父,您为何不先和水雩说一声,不和水雩道别?
别因您不爱道别离就将这些全然舍弃,连让我们见您最后一面的机会也不给,让留下的人空拥遗憾,害所有的人将恨意全指向齐昊……这难道是义父给齐昊的试炼?
突升的想法教水雩恍然大悟。早知义父喜好恶作剧,他们竟还猜不透!肯定是义父为了齐昊总是不肯低头喊他一声师父而记恨在心,硬要他接下掌门人之位,教他们师兄妹欺负他这掌门人。
「齐昊,你明知你们走不掉的,还说什幺随后就到!」水雩薄斥。
齐昊挑了挑眉,她不再唤他王爷了?
「那你替我守在他身侧,别让任何人伤到他。」
「好是好,但我们不先走吗?」至少也还要半天的行程,他们才能到达下一个村落,到时才有办法好好地安置秦飞轩,也才能避开追兵,所以不赶快走不行!
但不再说话的齐昊,就像忘了她这个人般,扶正他怀里的秦飞轩,开始以内功为他疗伤。
他不要命了吗?还是只要见着秦飞轩最后一面,他便想和他共赴黄泉?否则在这种毫无安全性可言的地方,他竟放弃任何防备,专心一志地为他疗伤,这样他们俩都会没命的!
水雩急归急,可也不敢阻止他,怕她的动作反会使他们俩送命。看来从不爱人的齐昊一旦爱上,便整个人被爱情所惑地疯了。
亏她还一直以为所有人都有可能因情绪失控而丧失理智的一刻,唯有他是万万不可能的无情男,结果如今他却比任何人都还要疯狂。
好!要疯大伙儿一起疯,就算要她陪他们走上人生最后一里,她也愿意!她总算可以去天上问问师父,到底是齐昊那疯子还是她这义女在他心中比较重要?
二师兄……咱们来世再见了。
水雩坚定的眼看着远方逐渐扬起的风沙,毫不畏惧。
***
「喂,你这王八蛋,你到底是谁?」竟能拿着皇上的御旨到处发号施令!他是那幺尊贵的大人物吗?看来一点都不像。
两人穿著深宫内苑中才能见得着的公公服饰,其不晓得他们是打哪儿弄来的。
秦飞扬尚处在大人与小孩问的尴尬年纪,青涩未成熟的体形,加上太阳晒不黑的肌肤,扮来自然至少有三分样。但由项兮玄扮来,却像得教秦飞扬咋舌!
他……不是真男人吗?
瞧瞧他俊美的俏脸,有时他真怀疑他只比大哥小一岁。虽然大哥也是张欺骗世人的娃娃脸,可他一直以为只有大哥是特例。真可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就不知项兮玄如果知道他在怀疑他的性别,不,是……他的男性象征还在不在时,不知会怎幺整治这小脑袋瓜一刻不得闲的小鬼。
秦飞扬将狐疑搁置心底,不敢开口询问,就怕被痛宰一顿,更怕答案真知他所想的那般。哦!天啊,虽然知道现在不是想那些有的没有的时候,可是……
而且那份圣旨是真货还是假货还颇令人怀疑,虽然见到御旨的人都对他们必恭必敬。
他们会不会犯了欺君罔上之罪?不过,只要能救大哥,再大的罪过他也愿意担。
沉闷了好些日子,确实憋坏了好动又聒噪的秦飞扬,若不是事情已渐露曙光,他还真无心开口,他只希望他的努力不会白费。
「你父母没教过你对长辈要敬重吗?」
「别说我父母亲坏话,我父母亲是有教过我,但我只对值得尊重的人尊重。」
「也就是朽木不可雕的意思,真是难为的秦家二老。」
「闭嘴,我才觉得你父母亲更难为呢!面对你这没有反应的木头,他们一定有很大的无力感。」
「无不无力我是不晓得,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哦……」
「你不用自以为说错话而内疚,更不用同情我,反正我都没差。我有师父,他老人家待我如亲生儿子。」
「嗯。」他怎幺能说不在乎就真的不在乎,就算他当真不在乎,他也会为他的失言而在乎。
「小傻瓜!」那幺久远的事了,现在的他是真的早将心头的芥蒂全部放下,只不过生性少言的他,在外人眼里看来则是一派无情无欲的冷然。
「项兮玄,你说谁是傻瓜!」
「秦飞扬,傻瓜当然不是指你,你是小傻瓜,这可比傻瓜好上千倍呢!」
「项兮玄!」
「好了,别闹了,再闹我们会赶不上的。」
「谁在和你闹?是你……算了!」反正再怎幺说也说不过他。
奇怪他平日难得开开金口,他说了十句他应不到几个字,可是他就是说不赢他,占不了他的便宜,怪哉!
现在正事要紧。
这两人近日来手持皇上御旨,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不曾稍歇。只要事情能成功,这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
「我要捉活的!」
总是保命为先,处于众兵将之中的齐冀,不论是何等的战事,他都会先考虑到自身的安全,所以他绝不当先锋;锋芒太露的结果,就会有着如现下被他的人所围住、无法脱逃的齐昊同一下场。
从小这不用多努力便各方面都比他优秀的五弟,总是教他又妒又羡。先皇原本有意让他继承皇位,若非众大臣极力反对,恐怕他这二哥还得向自己的弟弟称臣。这教他情何以堪,尊严往何处摆!
父皇临死前将齐昊由北力调至东方,封给他富饶的东境,却将齐昊不要的丢给他;这贫瘠又战事频传的北方,他必须战战兢兢地才能守住。不公平!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是这幺的不公平,所以倒不如由他一统天下!他要向父皇证明,他才是最适合高坐皇位的人选,不是出生年次占优势的大哥,更不是贱人生的小杂种!
都怪母后当年不够狠心,既杀了那贱女人,就该连她的小孩也不放过才是。才会导致这十年后被捡回的小鬼,后来竟比他还受宠!
不公平,不公平!
眼看着滚滚黄沙逐渐将三个人团团围住,三人不动声色也就罢了,连马儿也训练有素地丝毫不受周遭的紧张气氛所影响,也许是牠们的主人太过镇静的缘故吧。
「齐昊,想不到你也会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我非要好好地折磨你,以泄我心头之愤!」
齐冀咒骂许久,却一直得不到被咒骂的人的响应,只见齐昊双眼合上,像是在闭目养神般,他更是怒发冲冠。
「齐昊,有种你就别躲在女人后面,出来!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这狗杂种!」
齐冀骂得流畅,一点也不担心这些话会侮辱先皇,也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气急攻心的齐冀又改了方下的命令:「给我杀!」他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剁成肉酱!
「慢着!」
唯一的女声,压制过所有的纷扰,传入众人耳内,奇妙地使所有人听从地停了下来。
「你这没用的孬种,有胆就别躲在士兵们身后,出来和姑娘我较量较量。别说你怕齐昊就算了,竟连我这个弱女子也怕!怕女人这种名声一旦传了出去,我看你以后还能带兵吗?」
齐冀被水雩激怒了。这臭女人竟然敢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要是不痛宰她一顿,岂不让人笑话!
「我连齐昊都不怕了,还会怕妳这贱女人吗?怎幺可能!」
虽然两侧的人有所劝谏,但齐冀皆听不入耳,当真下马和水雩比试。他轻敌地想:这女人还有几分姿色,打倒她后非得好好地犒赏犒赏自己,然后再交给其它下属们蹂躏,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乱放话!
水雩力道虽不大,可她以灵巧的身手辅助。
齐冀笑得淫秽的脸在几次过招后慢慢扭曲,吃力感渐渐浮上。想不到这贱女人竟还有两下子!
相互缠斗的两人,其中之一因贪图享受、好逸恶劳,疏于练习,理应优于女性的体力,竟先露疲色,狼狈渐显。
生怕面子挂不住的齐冀,再猛力出击将水雩击退数步后,赶忙闪至士兵后大喊:「给我杀,不许留活口!」
被训练得只晓得听令行事的众士兵们,在大脑开始运作前,手脚便已先向三人进攻,只见水雩吃力地抵挡。
突来的一刀划过齐昊的背。
水雩焦急地大喊:「齐昊!」
她攻向前去为他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