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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如虹-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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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走得这么绝然,什么都不曾留下,却叫我守着唯一的记忆,每想起一点,心一寸成灰。

就这样我在戚老师的家里住了下来,做了他们的房客,接着在一家报馆找了份工作,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做回自己的本行,还能重新拾回自己当初的理想。
果真世事无常,谁也无法预言明天。
有时,我也会应戚老师的邀请,去学校给新闻系的学生讲讲课。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平淡的继续。
一切悲伤,一切遗憾,只有深深的埋在心底。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捧着他的照片,手指轻轻滑过他的面庞。
少商,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很好……
还有老师和师母,我会帮你照顾他们,你可以放心了……
只是偶尔,我们也会提起少商,师母甚至常常感叹,说她总觉得少商还活着,说一定哪一天他就突然回来站在我们面前……因为当初得到他的死讯时,距离远,战局又乱,他们也没能去见他最后一面。
说不定他真的会回来呢,师母总是这样说,老师就在一旁暗暗的叹气不说话。
而我,又何尝不是期盼,是那天的报道出错了……
或许,抱着这样的希望,我们的心里都会好过一些。
又或许,看着希望一天天落空,只会更绝望更痛苦……
半年后,到了报馆第一件事照例是翻看报纸,果然国共双方越来越剑拔弩张,抗战时的合作关系日趋破裂,内战一触即发。
最近也收到爸爸的来信,他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他一直当我是在放假。
而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他,我不想再回去了,中国人打中国人的事,即便不能阻止,至少也不会参与。
我的理想始终不在战场上,我想爸爸他应该能够明白。
一边翻着报纸一边想着心事,翻到时评版,一个名字霎时让我全身僵住。
剑虹?
怎么会……
我秉住呼吸一目十行的看完整篇文章,再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时评版编辑小文的面前。
“这个……叫剑虹的作者是谁?”我急切的问。
小文接过报纸看了一眼,“哦,这篇是投稿啊!”
“那……能不能把这个人的投稿信给我看看。”
“好,你等等。”小文在堆了满桌的稿件中翻出一封信递给我。
我迫不及待的抽出信,顿时巨大的悲喜交集,冲击着我的心脏不堪重负。
是他的笔迹,是他的笔迹!
我忙看看信封,却没有寄信人地址。
“怎么没有地址?”
“谁知道呢,所以我们在这条稿子后面加了一行小字,”小文指给我看,“‘请此文作者尽快与本报联系’,不然这稿费发给谁去啊!”
从小文那回来的时候,腿都软绵绵的,希望与失望交替折磨着我的神经,脑子乱成一团。
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啊,只是,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同样的名字,同样的文笔,同样的字迹。
那一刻,我是真的希望这个世界上有奇迹。
但愿这位作者会尽快跟我们联系。
之后的一个星期,每天都能收到这位署名“剑虹”的作者的投稿,却始终没有留下地址。
我一天比一天盼望,却一天比一天心焦。
编辑部的同事告诉我,给我们报馆投稿,一是通过邮寄,二是直接塞进报馆大门口外挂的信箱。
他的信没贴邮票,没写地址,一定是直接投进信箱的。
于是周末,我把桌椅搬到靠近门口的地方,从这里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挂着信箱的那一边。
“哟,小顾,改做门神啦?”
“哦,这里空气流通好!”
“啊?”同事狐疑的看看外面,三月早春,仍是乍暖还寒,风很凉。
“小心别着凉!”同事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走开忙别的去了。
真不明白自己干吗要做这种傻事,自己明明是个很理智的人,可是,这件事如果不弄清楚,我无法安心。
这些年来,从武汉一别到后来得知他的死讯到现在,我一直对自己说,即使没有他,我也要好好的活着。
但是,这分明是个悖论。
师母每次念叨少商说不定哪一天会回来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盼望?
从来没想过忘记,从来没想过放手。
我知道,那根本就是徒劳的。
哪怕我一生只能这个渺茫的希望里活下去。
我却别无选择。
从天光大亮到暮色苍茫,不断有人来了又去,却始终看不到我想见的人。
第二天依旧如此。
我依然固执的等,从夕阳西下到夜色深沉,从满心希望到最后一点耐心也彻底磨光。
回去的时候下了雨,初春的雨幕濛濛,滴在身上却是冷得透心凉。
我的脑子却像灌了酒一样,昏昏沉沉,然而心里的痛却仍是那么尖锐那么分明。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车铃声响起,我怔了怔,站在原地。
一辆自行车刷的从我身边飞驰而过,溅起一片泥水,我却没力气躲。
那人猫着腰奋力的踩着车,想是急着回家躲雨,很快便消失在前面的街口。
路上没有什么人,夜很静,很黑,却也比不上我心如死灰。
早知是今天这样的结局,我们当初又为什么要相遇。
那个午后,那个人,骑着一辆破烂的自行车风一样的驶我身边。
如果当时我没有叫住他,是不是他也会像刚刚那个路人甲一样,在我的生命里,只是个过客。
那样的话,我们是不是都会更幸福一点?
会吗?
“戚少商!”寂静无人的街上,只有雨声淅沥,我控制不住的大声喊起来,“戚少商!如果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一面?你在哪里,在哪里?”
耳边依旧只有丝丝风雨声,浇得我的心一片冰冷。
“惜朝——”
随着熟悉的低沉的声音,一把伞遮在头顶。
“少商!”我猛地回头,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泪,湿了满面。
然而,冲出话的话语哽在了喉间,我尴尬的别过头,低声叫道,“老师……”
“惜朝,”戚老师沉沉的叹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这么执著?我们老两口都放得下,你为什么不能放下呢?这么多年了……”
“老师,”我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哽咽,“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如果可以放得下,我又何苦这样念念不忘?
人生有七苦,最苦求不得。
明知求不得,又为什么执著?
为什么?

那天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与少商的事,戚老师和师母竟是知道的。
好在他们可以谅解我,甚至心疼我这一路走来的艰辛。
如今少商不在,他们是真的把我当成儿子一样看待。
两天后,北大新闻系系庆二十五周年,我被戚老师拉去参加系庆典礼,他说,不少校友都会赶来庆祝,一定能够遇到不少故人。
故人?一个说起来会让人心中五味杂陈感慨颇多的词。
我坐在礼堂中间靠边的椅子上,的确看到不少师长和老同学,叙旧一番,我有些累了。
正靠在椅背上小偷一会儿懒,一个女学生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条,“顾老师,外面有人托我交给您的。”
我狐疑的接过来,展开一看——
“万一禅关砉然破,美人如玉剑如虹。”
我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疾步冲出门外。
少商!少商!是你吗?
我四下张望,却看不到熟悉的影子。
向远处走了走,仍是遍寻不着。
少商,究竟是不是你?你到底在哪里?
脑中一片迷茫,心里满是疼痛,我再也受不了这样喜悦与失落交错的折磨。
“顾惜朝!”有人在叫我。
回过头,原来是当年同班的周希天、万红和小何。
“喂,你怎么了?看不到我们也不用这么悲伤吧?”小何好笑得盯着我迷茫失落的脸。
“啊?是你们……”我不由的晃了晃捏在手里的纸条。
“是啊!”“添稀粥”班长点了点头,“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这么想我们?”
我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你们干吗要写句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莫名其妙?”现在轮到班长同志失落了,“这是当年我在你的毕业纪念册上写过的话,我还以为你看到他一定能想起我呢!你居然说莫名其妙?”
算了,算了,同学一场,不跟他们计较,不计较……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我挤出一个笑容,“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万红说,“之前我们留在昆明有些事办,刚回北平,这不一回来就来看你了!”
我笑了笑,不管怎么说,看到老同学,我还是很开心的。
庆祝结束后,几个老同学凑在一起商量着找个地方去聚聚,我本想开溜却被周希天拉了回来。算了,经历了风雨战祸,如今大家还能这样好好的聚在一起,也着实不容易,我便硬着头皮听他们七嘴八舌的商量要到哪里去玩。
忽然周希天说道,“不如我们明天去爬香山?”
我白他一眼,“你傻了?这个季节,别说红叶了,连绿叶都没长齐呢!”
“谁说去香山就一定要看红叶的!就当是爬爬山锻炼锻炼身体不行吗?”他理直气壮。
“要锻炼身体干吗不去爬长城?”
“长城上能野炊吗?”
这个……不能……
可是我却真的没有心情……
周希天却瞪着眼睛警告我,一定要去,不然你会后悔的!
……
结果第二天我们一群三十而立的老青年们像孩子似的拎着吃的喝的浩浩荡荡登上香山。
择好地点,我被安排去拣干柴。我拎着根枯树枝迷茫的走在树林里,神思不知游荡去了哪里。 
他说过要和我一起看香山红叶的。
他也说过要和我在一起一生一世的。
原来,都是假的吗?
回神的时候,我心里一惊,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原来刚刚走神的厉害,不知不觉走出很远,一时间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香山不是第一次来,但对山里的路我却一点都不熟悉,四处都是枫林,看上去哪里都没有区别。
我叹了口气,认命的开始找路。
凭着一丝模糊的感觉,我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却始终找不到我们的聚集地,反而越走也荒凉,越走人烟越少。
我有些慌乱的紧跑了几步,不料脚下一绊,前方却是一个斜坡,我一个重心不稳便栽了下去。
就在那时,一个人影冲过来抱住我的腰身,几番天旋地转,我们滚下了山坡。
身体却没有意料中的疼痛,身下反而是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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