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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个月前,他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对柏烽炀说,“做船舶生意的孙家要和我们联姻,你哪天带少御回来把这个事儿办了。
柏烽炀直接说了,“不可能。”
柏仲之哼了一声,“最近全球经济都不是很好,连带着钢材生意也计较难做,这个时候和孙家联姻,是两全其美的双赢策略。”
“南非的分公司一直盈利很好,”柏烽炀寸步不让,“上个月才在南部又勘测到了一个大铁矿,马上就能从当地政府手里拿到开采权。根本用不着跟那个孙家联姻,柏家的钢铁生意该挣的钱,一毛都不会少!”
“哦~那更要和孙家联姻了。”柏仲之不容人反驳地说,“政府刚出台了大力支持海运的政策,正要‘好风凭借力’地把这块市场牢牢地抓在手里。而且……孙家的嫡传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顺利的话,船舶这块市场柏家也能做到老大,岂不是要比从头开始做这块市场来得轻松?”
柏烽炀站起了身去拿自己的外套,准备出门回去,“我说了,不可能。”
“咣当”一声,柏仲之砸碎了手边的一个描金茶杯,声音低沉有力,“别忘了,虽然柏氏现在在你手里,柏家还是我说了算!”
柏烽炀脚步停了一下,然后头都不回地走出门去。
哪个大家族会没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能做到柏家家主的位置,并不仅仅是曾经做过柏氏的董事长就够了。柏家有一批财富,历代都只掌控在柏家家主手里,以备世事无常、东山再起——这个,才是家主的凭借。
这批财富,不是黄金白银,更不是美元人民币……而是一批古玩文物。
任一一件都是稀世珍宝,价值连城,足够在最危急的时候,拉起这个大家族最关键的一把。
现在,这批文物的主人,还是柏仲之。
此后,类似于这种不愉快的对话又发生了几次——这就是满叔嘴里的“少爷,大少爷因为你不回家的事儿,已经和夫人他们吵了好几次了”。
到了最后,柏仲之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放弃了跟自己的大儿子针锋相对。
在硬碰硬上,他很少能占到上风。
“锋炀,当初你和少御在一起时,我半句反对话都没有说。现在,我只对你说一句话——顶着‘柏’的姓氏,多少要承担起来自己的责任。就是退一万步说,我也绝对不允许你们俩不留下一个子嗣。岂能让大好的家业被觊觎良久的旁支拿去,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柏烽炀沉默了一下,最后说,“孙家的女人,我来娶。”
柏烽炀摁灭烟,转过身,看着柏少御,眼底里是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暗黑色。
他抚上柏少御的脸,指尖温柔地蹭着他的耳后,说,“要结婚的话,也是我来结婚。”
——在这一瞬间,这个向来以“冷酷强势”著名于商界之中的男人,从内心感到了难以遏制的恐惧。
——他知道的,自己如此严密地把人困在了自己身边,困住的也只是那具身体……但是,不困的话,什么都会没有。
——他知道的,如果这次结婚的是少御,少御一定会借机决然地离开自己,连头都不会回。
——他知道的,如果把自己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放在一起比较,自己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胜算的可能性。
如果,爱越深,是不是就会越自卑?
“哈哈……”柏少御大笑了两声,只是不管是从眉尖到眼角,还是从神情到声音,都笑意全无。
他转过了半圈转椅,跟柏烽炀正面相对,伸手再一次拉住人的领带,缠缠绵绵地拉近自己,贴在男人的下唇上说,“……你说,女人和男人相比,当然是女人更好的,对吧?香香软软的,温温柔柔的,甜甜蜜蜜的……你怎么就不去爱女人呢?”
柏烽炀压弯了腰,和他唇舌相触,“如果是你的话。”
——他自始自终,要的只是“柏少御”,要的只是这三个字和这一个人。
柏少御任由男人的舌尖舔过自己的下唇,然后轻声说,“恭喜订婚,尼桑!”
最后两个字和发音,被说的咬牙切齿。
但是,柏烽炀却知道,他这是真的怒了。
柏少御此人怪癖很多,比如他会去看来自日本的轻小说和幻想小说,有时候对一些作品还很是喜爱。但是,对日本这个民族,总是怀了不惮表露出来的仇视和敌意的。
所以,这声“尼桑”被他此时如此地叫出来,真的是显得厌恶无比。
柏烽炀伸手搂过柏少御的肩,说出的话里却带上了隐隐的暗喜,“少御,你……在……”
柏少御一把推开了柏烽炀,“你想太多了,大哥。”他站起身,向客厅里走去,“我只是觉得,你以后会搂着一个女人,会让我觉得不寒而栗和恶心……”他转过头来,眼角处是一片浑然的不在意,“因为,我有洁癖。”
柏烽炀看着他,指尖开始觉得发冷。
“……至于你要娶一个女人,”柏少御突然送上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我还真是……求之不得……”
在他还没有说出下句更伤人的话之前,柏烽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按在了被灯光照得苍白的墙上,“柏少御,你!”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柏少御跟他对视,“难道我跪下来求你不要娶那个女人,抱住你的大腿难看地哭哭啼啼,就是你想要的了?”
柏烽炀看着他,眼神里慢慢漫上了一层伤痛般的雾色,那么深,那么浓……
柏少御看着他,唇边的笑容却是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他想:到了这一步,我居然看着他这种表情,会觉得有一点点儿的心疼和伤心……
——好像,我们……一直在伤害和被伤害的过程中……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的?到底是,从哪一步出错的?
到底是,哪里?
三五章 错觉的错觉
呼吸,交融着回响在客厅里,一声长一声短地糅合在一起,分不出来哪声呼吸出自何人又来自哪里。
柏烽炀眼中的那一丝弱到几乎会被他外在的冷硬遮去的伤痛,很快地从眸色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深处灼然而起的火焰。
跟他对视着的柏少御很快地发现了他神色的变化——尽管不承认,但是不管身体还是心灵上,他和他,已然成了最能熟悉对方的那个人。
柏少御猛地挣开了自己被按在墙上的右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结果,被人抓住后顺势强扭在头顶上——贴在其上的掌心热度,很好地彰显出了男人此时的决心和目的。
因为被高举过头顶的动作的牵制,丝质的衬衫下摆在右侧拉高到了直至一截腰部肌肤的裸露出去。
柏少御看着柏烽炀,开口说了两个字,“放手。”
然后,被狠狠地吻住。
这个吻,来得凶猛无比,还带着莫名的绝望,像是孤注一掷般的挽留和不顾一切的印记。舌尖的动作幅度之大,根本让人无力抗拒,从上颚到舌根下方,全部被卷着舔上去,狠狠地吸…吮。
齿尖咬过去,不够地施力……挣扎与压制,直到贴合的唇上都有了刺痛和铁锈味儿的咸腥,仍然不肯罢休地掠夺到底。
想要反抗的双腿被挤进去的更有力的同伴大分在两侧,还不肯罢休地在大腿内侧和股间用膝盖不停地揉按压挤。
柏少御在双唇刚刚被放开的时候,就咬着牙说,“……你非要让我恨你?!”
柏烽炀沿着他的下唇曲线啃吻不已,舌头重重地舔到下巴处,再用力地咬住——拜这个动作所赐,柏少御只能被迫高昂着头任由男人对着自己的下巴又咬又啃……甚至扬起来的脖颈曲线都绷紧到不能再紧。
柏烽炀在他下巴上又重重地咬了一口后,低声说,“那就来恨我吧……我情愿你来恨我。”
——就这样子,哪怕是因为恨着我,只要你心里,我能占据到分毫直到全部,也是我所愿意达到的目的。
柏少御的下巴被他咬得生疼,偏偏又挣脱不得……听到柏烽炀那句话之后,下意识的一个怔神……
——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情愿到了恨的那一步,也会被视作是甘之如饴……
心下一个恍惚,原本激烈的反抗和挣动就不自觉得弱了下去。而稍微的一松懈之后,身子就被人翻转过去,额头抵在了坚硬的墙壁上,有点儿冷和有点儿硬的触觉让人心跳忍不住地加速。
背转过去,身体被夹在墙壁和男人之间。
墙壁是不可推动的固定和坚硬,身后的男人是强势压过来的热度和强硬……
衬衫被半扒下来,露出来的肩膀被人狠狠一口咬住……柏少御气急,破口大骂,“你他妈是狗吗?!”
真他妈该在完事儿后好好照一张全身照,或者细细数去身上到底有多少牙印……这他妈哪儿是做…爱,明明是活脱脱地捕猎似的吞噬。
第二句话还没有被骂出口,柏少御就被人扭住下巴硬转过脸去,随后尖利的牙齿又一次咬合上了仍然红肿着的唇。
接着,顺势而上,严密地合上了唇,顺利地堵住了一声压在喉间的呼痛……
柏少御的眼睛里迅速地蒙上了一层水雾,不是什么受委屈的暗泣,而是被突然的侵犯所带来的疼痛而引起的应 激 反应。
……妈的,这不是捕猎,这是绝对绝的强…暴!
吻住他的双唇非但不松开,反而有进一步向热吻深吻演化的趋势……柏少御恨不得咬男人一口——妈的,松口啊,老子需要深呼吸放松放松!靠……这样子疼的又不只是我一个人!
但是,堵在唇上的唇舌,变本加厉般地向口中的每一个寸许之处舔吻过去,连口中的津液带着空气一起完全地抢夺而去。
柏少御只得一边放弃了口唇之间的反抗,一边用鼻腔呼气,同时尽量地放松自己让已经成了强…暴的性…事能成功地转化成和奸的快感……
深吻,还在继续……
等到这个漫长到柏少御以为自己会直接窒息到死亡的长吻结束时,他已经无力到只想